robin_1313 10 發表於 July 14, 2004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uly 14, 2004 「各位同學,上課了,請趕緊回座位!」班上同學很煩,上課了總是不快點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哎!安靜啦!風紀都在講話了,給點面子吧。」總算還有人有點良心,會幫我管一下秩序。 幾乎每節課打上課鐘之後,老師還沒來之前,我都要這樣和同學「勸導」一番,可是也不見得有改善,真搞不懂,都已經是高中生了,大家就不能自律一點嗎? 老師進來了,這節又是輕鬆過關的國文課,不過她也是導師,大概又會利用一些時間訓話吧!終於到第四節課了,不過時間過得還真慢,如果不快點下課的話,剛才下課時辛苦排隊、好不容易買到的便當就要冷掉了…… 「伍振宇,上課在發什麼呆?專心一點!」嚇我一跳!一定是肚子餓讓我不能專心了。 「所以說,高一各班都必須參加啦啦隊比賽……」什麼?啦啦隊比賽?噢,很煩耶! 「鄭欣蕙,等一下請妳先幫我管一下秩序,我要去福利社。」我又使出了我一慣的技倆,這樣就可以慢一點去集合了,還可以混一下時間。 「好啦好啦,誰叫我也是風紀,不過你要快一點,等一下五點半就要集合了,今天可是教練第一次來,不要讓教練給我們班留下不好的印象。」真是的,不過是幫個忙而已,倒教訓起我來了;頭髮剪得比我還短,又像個男人婆似的,難怪她會自願當風紀。不管了,去福利社先! 「伍振宇你快點好不好,教練都已經來了!」當我走進操場時,已經變成班上同學炮轟的對象了。我沒說什麼,逕自向隊伍走去。靠近隊伍時,我看見同學們圍著一個人,我想應該就是教練吧?反正一定又是長得身材魁梧的年輕男教練吧,接下來大概沒好日子過囉。 當我離班上只有幾步之遙時,我看見一個陌生的背影,那人戴了一頂壓舌帽,和短外套一樣都是米白色,黑色的休閒褲與藍白相間的運動鞋,若不是看見她那露在壓舌帽下的長髮,我或許還不會注意到她呢! 正當我對她產生好奇時,她竟忽然轉過頭來向我說話:「趕快入列喔,我們要開始囉!」哇!沒想到教練長得這麼漂亮,害我一直死盯著她看,眼光都忘了移開。 「喔……好。」我忽然像觸電般的回過神來,勉強才蹦出這兩個字,唉,真沒用! 「好,各位同學都先坐下來,在開始對啦啦隊做了解前,我先自我介紹,我叫柯嘉珩,今年大四,已經有四年啦啦隊的經驗……」我邊走進隊伍坐下,一邊就被她說話的樣子吸引了,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呢? 「自我介紹完畢了,現在我們要正式來說一些和啦啦隊有關的事,例如,你們知道啦啦隊的起源嗎?它的起源是……」教練開始介紹啦啦隊的相關知識,同學們都靜了下來,我也專注的開始聆聽。 第二天一早,我仍如往常一樣到校,準備登記遲到同學的名單,這時,體育股長唐倩宜上台要向同學公布事情,我也樂觀其成,這樣我就不用管秩序了。 回到座位上,就聽到她跟同學宣布:「從這個星期開始,每週一、三、五放學後都要留下來練啦啦隊,從五點半練到七點,有困難的人自己想辦法,如果是因為特殊因素不能參加,也請盡早提出來。」 我的天啊,要練那麼多天!那我打電玩的時間不就變少了?這次最好是能得名,要不然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可要大發雷霆了。 到了放學時間,大家都各自去覓食,不知道為什麼,晚餐我吃得特別快,就是不想遲到;可是沒想到集合時間到了,準時回來集合的同學卻是少得可憐,我真的很生氣,可是因為不想和同學撕破臉,更不想讓教練看笑話,所以還是忍了下來。 不過教練可不這麼想,壓舌帽下鐵青著一張臉,和上回見到的那種平易近人的模樣,真不可同日而語,我有預感這將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果然,在過了十幾分鐘後,同學們才慢慢到齊,教練開口就是一頓罵:「不是說好五點半集合嗎?為什麼動作這麼慢?做事這麼不細心,啦啦隊比賽要怎麼拿冠軍?下次集合如果再這麼慢,那就乾脆別練了!」 聽到教練說了重話,大家都沉默下來不發一語,就是嘛!我們可以請到這麼漂亮的女教練,已經是比別班幸福的多了,怎麼可以不知足呢?咦?我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支持啦啦隊比賽啦?不管了,反正就是這樣。 過了一會兒,教練的氣似乎消了些,便開始教我們正式的動作。她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分解給我們看,這回大家再也不敢懈怠了,都很認真的學習,戰戰兢兢的度過了這一晚。 距離比賽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因此我們每次留校練習的時間也逐漸的加長,但總覺得同學們還不是十分的投入,真令我有些擔心呢。 雖然留校練習的時候很累,可是教練總是會陪伴我們到最後,讓大家感覺很窩心,對我來說更有特別的意義,每天我都很盼望著和教練見面,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小時,但總會令我心情愉快。 回到家後,我常常會坐在書桌前發呆,回想著教練說的話,或是她帶我們做動作時的模樣;有時也會拿著她和大家的合照凝視,啊,這種幸福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呢? 這天,我又坐在書桌前,拿著照片欣賞,突然媽媽端了杯牛奶進來,害我嚇了一跳,趕緊把照片壓到書本下去。 媽媽說:「你在想什麼呀?瞧你坐在那兒傻笑,不太對勁喔!」 聽到媽媽這麼問,真是嚇了我一跳,連忙搪塞:「沒啦,只是想到今天老師講的笑話而已。」 媽只應了一句「喔」就走了出去,這才讓我鬆了口氣,因為媽媽可是很精明的,以後可得小心點才是。 還有約半個月的時間就要比賽了,教練覺得我們的進度嚴重落後,還主動要求加課,經過唐倩宜和各科老師們的協調,終於可以如願了,我覺得這樣很好,見到教練的機會又增加了。 由於要趕進度的關係,現在晚上幾乎都留到九點了,幸好教練也都會陪我們到最後,讓我們有個精神支柱,也不至於會有同學混水摸魚,還不錯啦! 倒是有些女同學就比較麻煩了,夜晚回家總是比較危險的,聽說還有的同學因為搭車比較不方便,最後等到哭了的;幸好教練都會確實等到每個同學都出校門了,她才會最後離開,而男同學們若有方向相同的,也都會陪女同學走一段,也因為這樣,大家的感情都變好了。 這天,大家又像平常一樣的練習,不過教練說她今天有事,大約七點半就要離開,在交代大家仍舊要好好練習後才離開。 現在我們已經會很多特技了,例如把人舉起來啦,或者是龍捲風式的把人拋起來啦,我們大概都可以做到了,可是教練說現在只是練習,真正上場還不知道呢!所以要我們多多練習。教練說得也沒錯,所以教練離開後,我們就針對這些特技做練習。 可是到了晚上,光線總是沒有白天亮,所以做特技時一定要特別小心。我的其中一項工作,就是要和其他三位同學,把吳雨詩舉起來,我們下面的幾個是沒什麼問題啦,可是幾個被舉起來的女生,好像都有懼高症似的,不是站不上去,就是動作很僵硬,所以在練習時,總是失敗了很多次。 今天我們還是要繼續挑戰這個動作。在練了幾次之後,我們發現吳雨詩站上去的時候,雙腳還是不停的發抖,於是我們就鼓勵她不要害怕,下面有我們幾個大男生頂著呢!然後大家便決定再試一次。 「一、二、三!」好!推上去了,準備下個動作。咦?糟了!吳雨詩重心又不穩了。要想辦法接住……哇!我們幾個腳打結了……啊!湯呈勳和張哲群摔出去了……不!吳雨詩要掉下來了!可惡! 「碰!」「啊!」好……好痛!怎麼回事?我看看吳雨詩,她坐倒在地上,而我……雙手都是血?! 「啊!伍振宇流血了!」我聽到有女同學的聲音,後來好像又有人在搖我。「伍振宇!伍振宇,你怎麼啦?」 「哎呀!趕快去找老師啦!」有人這麼提議著。 「這麼晚了,老師早就回去了啦,還是找教官吧!」然後我就聽到幾個人腳步遠離的聲音…… 後來我是怎麼到醫院的,我幾乎都不記得了,等到我恢復知覺時,已經是我在醫生面前張大嘴巴,覺得牙齒有點疼痛的時候了。 醫生說:「還算不錯,身上沒什麼傷,只斷了兩顆門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什……什麼?我的牙齒斷了?我不敢置信的用舌頭舔了舔,天哪!牙齒真的斷了,而且是門牙!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呢! 正當我驚慌失措的時候,發現有人將手搭在我的肩上,轉頭一看竟是媽媽!她問醫生說:「那我兒子的牙齒還能補救嗎?」 醫生仍舊鎮定的說:「這恐怕非常的困難,因為當初事件發生的時候,並沒有把牙齒撿起來,並且還要放入生理食鹽水中,並趕緊送醫,所以若是要用原來的牙齒來修補,恐怕是沒有機會的;不過現在醫療技術很發達,裝假牙或其它方式也是可以的。」 聽了醫生的解說,媽媽顯得有些失望。這時,另一個聲音說道:「謝謝醫生,我們會再做討論。」一看原來是教官。在謝過醫生之後,然後便和媽媽帶著我出了診療室。 出了診療室,我看見第一個迎上前來的是教練!我本來想和教練打招呼,但忽然想到我的牙齒斷了,就連忙把嘴摀住;只聽見媽媽生氣的對她說:「妳當的是什麼教練?怎麼可以自己先離開,讓學生自己練習呢?現在發生了意外,妳說該怎麼辦?」 糟了,我不要他們兩個人吵架呀,一個是我尊敬的媽媽,一個是我喜歡的教練,我該怎麼辦呢? 就在我焦急時,教官及時站了出來:「兩位先別爭論,大家折騰了一晚,幸好孩子已經沒事了,天色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好了。」 大家認為教官說得也有道理,便紛紛離去,才沒有鬧出更大的事端。 媽媽開車送我回家,和我說話的口氣很溫柔,一點也沒有剛才的怒氣。「小宇,剛才我聽了教官的描述,才知道原來你那麼的勇敢。」 我看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他說你為了救同學,整個人都撲了上去,才會不小心被同學踢斷了牙齒!」經過媽媽這麼一提,我就回想起來了:那時我看吳雨詩要掉下來了,就趕快要去接住她,可是她的手腳在空中亂揮亂踢,我才會被她踢中的牙齒的,結果她好像沒事了,反倒是我受傷了! 這一個晚上我覺得時間過得好漫長、好累……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去上課,不知道學校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教練怎麼樣了,會不會被學校列為不歡迎人物呢?唉,再想也沒有用,學校那裡大概也不能請太多天假吧,對!明天就去學校!有了這個決定之後,我便開始整理隔天要帶的東西。 「唉唷!蒙面俠來了!」 「伍振宇,你幹嘛戴個口罩啊?」哼,這些同學真是有夠爛的,明知故問;不過我的重點不在於此,我是想看看大家啦啦隊練得如何了,當然更想看到很久沒見的教練。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學,我才逐漸聽到同學們在談論啦啦隊的事。原來我受傷後的隔天,媽媽就到學校去了,聽說她並沒有刁難學校或教練的意思,只是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類似的事了;教練好像還是可以到學校來教我們的樣子,也就是說我待會兒就可以見到她了? 見到了教練,她見我戴著口罩,倒也沒說什麼;為了跟上幾天下來的進度,我倒是很認真的練習,不然成為害群之馬,那我豈不被全班罵死? 「好了,我們休息十分鐘,大家別忘了補充水份!呃……伍振宇,請你過來一下好嗎?」教練一聲令下,大家四處散去,我跟著教練坐到樹下的石椅上。 「你的牙齒……還好嗎?」教練小心翼翼的問,我只以點頭來回應。 「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對不起。」我嚇了一跳,沒想到教練竟然向我道歉,我有點慌亂,只得連忙說:「沒關係,沒關係。」 我們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像想起什麼似的,忽然鼓起了勇氣:「教練,我……我……我喜歡妳!雖然我的年紀比妳小,可是,我很喜歡妳!」 說完了這番話,我飛也似的逃離了現場,把自己關進廁所裡,心臟的跳動聲大到我都可以聽得見;這才回想起教練就這樣被我丟在腦後,她一定也是一點錯愕吧!不知道這樣子會不會對她不禮貌? 掙扎了一會兒,我慢慢的打開廁所門,輕輕的踱回操場,教練一看到我,竟然還是笑咪咪的跟我說:「跑到哪裡去啦?趕快入列唷!」 太好了!教練沒有生氣的樣子,那代表她不排斥我囉?好,那我就要更進一步了! 隔天一早我才剛踏進教室,就聽到同學在叫我了。「伍振宇,你昨天怎麼溜得那麼快呀?聽說教練要找你找不到耶。」 聽到教練要找我,我的興緻就來了,連忙問道:「是什麼事啊?」 「不知道耶,反正你晚上就知道了啦……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惹教練生氣了!」 「你才惹她生氣咧!」我邊說邊做勢要打他,他卻一溜煙跑了。不過回頭想想,她一定是要跟我說昨天的事,雖然我也很期待她要說的話,可是今天我也精心策劃了一樣東西要給她,她一定會嚇一跳的,我現在就可以想像她那張訝異的表情,畢竟這可是我熬夜做出來的,她一定會很感動的! 終於又到了放學時刻,我見到教練,教練仍和前一天一樣,規律的帶領同學們做練習。我一邊跟著大家練習,一邊想像著教練看到這封情書的表情,她一定是既訝異又感動吧!畢竟這是我花了一個晚上,不知參考了多少書本,絞盡腦汁才寫出來的大作,上作文課我都沒這麼用心呢! 練習結束了,我沒有馬上離開,等到同學們都離校了,我才從背後叫住教練。 「教練,聽說妳要找我是嗎?」教練轉過身來,有點嚇了一跳,我則是故做神秘的說:「妳什麼都不用說,我有東西要給妳,看了之後要說什麼再說吧!」我笑嘻嘻的拿出了情書,遞給了教練。 「那麼,就這樣囉。明天見,教練!」我迅速的往校門口跑去,一邊跟她揮手再見,雖然她想把我叫住,不過我卻假裝沒聽見。 到了睡覺時間,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心裡興奮的不得了!我開始幻想著教練會怎麼想,開始想像著和她在一起的情景,開始…… 教練請假了。而且一連請假三天! 一到學校聽到這個消息,我整個人楞住了。教練怎麼會選在這個時候請假呢?同學們之間議論紛紛,認為比賽在即,教練請假三天,一定會影響練習;而我呢?原本我是興高采烈的要來看教練的反應的,沒想到竟然撲了個空! 話雖是這麼說,可是啦啦隊還是要練的,大家為了怕再度發生意外,便請班導留下來陪我們;可是儘管如此,大家還是練得心不在焉,最後只好提早結束離開。 很久沒有這麼早回家了,我忽然有些不習慣,便索性晃到人多的西門町去,看看有什麼新鮮的樂子可玩沒有。 西門町的人永遠是那麼多,我買了一盒章魚燒邊走邊吃,漫無目的的逛著。經過一家電影院時,正好遇到散場,人潮不斷的向外面湧出來,令我有點寸步難行;不經意間,我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教練!教練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呢? 正當我發出疑惑之時,有一位和教練年紀差不多的男生走了過來,他們兩人說了幾句話後,就笑嘻嘻的一起離開了。 我在馬路的這頭看得十分清楚,那個人難道是……教練的男朋友?!我的腦筋有些空白,等我回過神來時,決定要上前問個明白,可是才走到一半,我就猶豫了。正在進退兩難的時候,教練看到我了。 「伍、伍振宇?」教練疑惑的看著我,正如同我疑惑的看著她一樣。教練想上前叫我,但我轉身拔腿就跑,完全不顧路上人車的往來,我跑了好一段路才停下來,口中不停的喘氣,而我的心裡更有一個疑問不停的發出:「為什麼?為什麼?!」 我緩緩的坐到路邊的椅子上,滿肚子的狐疑。教練請假三天,就是要和男朋友約會嗎?如果教練不接受我,當初為什麼不拒絕我呢?我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把臉埋在雙手裡,覺得十分無助、絕望。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誰啊?午睡得正香甜,卻來擾人清夢。我摸索著桌面,抓起手機來接。「喂?」 「伍振宇,我是小魯啊,你人在哪裡啊?」 「有什麼事嗎?」 「你在說什麼啊?我們剛剛才知道你昨天沒回家,你媽媽已經找你一個上午了!現在學校都因為你的事情鬧得人仰馬翻了啦!」聽到小魯的話,我知道自己闖禍了,可是今天這種局面,又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 「那又怎麼樣?」我淡淡的說。其實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怎麼可以說得這麼冷淡?現在連班導和教練也被找來問話了,搞不好都要報警了!」小魯把現在學校裡的情形都告訴我了。 「說夠了沒有!今天會弄到這樣,又不全都是我的錯,幹嘛全都針對我啊,要不是教練……」我說到這裡,覺得情況不對,趕緊停下不說。 「教練?又關教練什麼事啊?」小魯似乎也發現不對勁,趕快抓住機會追問。 「沒啦!反正我不會回去學校的啦,就是這樣!」我趕緊掛斷電話,眼睛直瞪著天花板,心臟還快速的怦怦跳著,我自己都還不相信會說出這種絕情又果斷的話來。 但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在河邊釣魚,與其說是釣魚,其實我一條魚也沒釣到,倒不如說是在打發時間。正想收拾用具回去時,忽然聽到後面傳來吵雜聲,轉頭一看,是外婆帶了一些人過來了。 外婆畢恭畢敬的和一同前來的人,朝我這邊指指點點,我定睛一看,那不是媽媽、班導和教練嗎?他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正當我想趕快逃跑時,卻被趕上來的媽媽一把抓住。 「你要跑到哪去?」媽媽果然一開口就是質疑。「你這孩子居然敢離家出走,你知道你讓大家多操心嗎?你不應該是個這樣的孩子啊,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媽媽此刻是又氣又哭,我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夭壽喔!我當作你真正是為著考試請假,連我這個老人你也敢騙,真是可惡啦!」外婆也加入罵我的行列,使得我完全沒有招架的餘地。 「阿媽、伍太太,我想我們還是先不要責怪振宇吧,先勸他回學校上課,才是眼前最重要的。」班導終於出來講話了,才讓我免於一直被打罵的命運。 班導轉身向一旁一直未說話的教練說:「解鈴還需繫鈴人,還是妳來和他說吧。」然後就和媽媽扶著外婆離開了,河邊只剩下教練和我。 我們兩人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就那樣站了幾分鐘,各自看著不同的地方。最後,還是教練先打破沉默:「坐下吧?」教練坐在河邊的空地上,但我沒有坐下,依然站著。 「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故意不讓教練把話題放在要我回學校上面,不過至少我得弄清楚她們是怎麼找到我的,以免死得不明不白。 「小魯不是跟你通過電話嗎?」教練勾起了我的記憶。「那時他說好像聽到雞叫聲,旁邊又似乎很安靜,你媽媽才突然想到你鄉下的外婆家正好符合這兩個條件,便決定來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裡。」 聽到這裡,我不禁痛恨起小魯那個大嘴巴,不過,也要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才為被聽到旁邊的雞叫聲。當初要是不接手機就好了,要不然她們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下落呢! 「妳休想說服我回學校。」我先把我的堅持說出來。 教練抬頭看看我,笑笑的說:「回不回學校並不是你最想做的事吧?」她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其實你不是最想知道我的想法嗎?」 我並沒有回答。 「你一定是不諒解,以為我請了三天假是去玩樂吧?」我仍然不作聲,我倒要看看妳能說出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沒錯,那三天我的確是安排了些活動。」看吧,我果然沒想錯。「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教練也是人,也需要休閒、充電,也有我的生活模式?」 我轉過頭去看她,露出不屑與疑惑的表情。 「教練和你們一樣,每天都要上課、寫作業,也需要友情、休閒活動,但是卻更要負擔你們的安全,以及把動作教給你們,並且加以熟練的壓力,從同理心來想,你一定能夠明白的。」 我終於忍不住了,便反問她:「那就要連續請三天假嗎?妳知道同學那時都很擔心比賽會因此而輸掉?」 教練搖搖頭說:「其實當初我會請假三天,另一方面也是想訓練你們獨立的能力,很多事情你們都必須學會處理,沒有人能跟著你們一輩子的。對於這次的比賽,能夠得到冠軍當然很好,但是學習的過程也很重要啊!」 如果以這個角度來看,教練說的也沒錯,更重要的是,那我豈不是錯怪她了?不,是全班同學都錯怪她了! 「我也許勸不動你回學校上課,」正當我還在思考教練所說的話時,她又接下去說了。「可是你知道嗎?一個啦啦隊缺少任何一人,它都不能成為一個隊伍,況且啦啦隊是要帶給人們歡樂與振奮的,如果你們自己都不能團結,那要拿什麼去鼓舞別人呢?」 在班導和教練的勸說之下,媽媽暫時先回家了。我答應她們明天才會去,表面上是要整理行李,實際上我是還在猶豫矛盾著。 所以此刻我是躺在床上,不斷的反覆思考著教練和我說過的話。 「振宇,你喜歡教練,教練感到很高興;不過,那並非男女之間的愛情。其實,你只是對我感到好奇罷了。在你們這個年紀,應該廣泛的交友,而不是以男女朋友或甚至是結婚為出發點的。好好的想一想,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教練離開前說的這一番話,讓我思考了很久,而我曾寫給她的「情書」,現在則緊緊的握在我手中。 我倏地站起,將情書撕成碎片,丟進垃圾筒裡。 晚上七點半,早已過了啦啦隊開始練習的時間,雖然我答應教練,如果我願意回學校的話。一定會準時出現;現在都過了兩個小時了,教練和同學們一定是很失望的吧! 可是,我現在才剛從醫院出來,帶著我受傷後包紮的手,快步的朝學校前進;只因為剛才在路上,一隻小貓要橫越馬路,眼看著車潮就要過來,牠卻絲毫也不動,我便趕緊衝上前去抱起牠,可是為了躲避車子,在急忙中手便擦到地面了。 幸好受傷的部位不太嚴重,而且又是在手上,要是發生在腰啦、腳啦的,那才真是一切都完蛋了呢! 我一進入操場,遠遠就看見同學們在練習;然後,就有同學開始大喊:「伍振宇,是伍振宇耶!」突然大家一窩蜂的跑過來將我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問了我一大堆問題。 「伍振宇,這段時間你都在做什麼啊?」 「你知道嗎?連其它科的老師也都很關心你耶!」 「我告訴你……」 我很驚訝同學們對我如此的熱絡,也很訝異我在班上原來有這麼重要;教練也很高興的走過來對我說:「我還以為你還是決定不回來了呢。」 我搔搔自己的頭,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應該準時來報到的,不過路上為了救一隻小貓咪,發生了一點小事情。」我把包紮後的手揚了揚,旋即又補充說道:「不過不用擔心,不礙事的,等會再說給你們聽。」 教練點點頭,對大家說:「好了,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好好把握機會加緊練習。」 這時我也站出來向大家喊話:「各位,讓我們一起拿下冠軍錦旗吧!」 「噢∼∼∼∼」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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