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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你知道古箏是怎麼來的嗎?」

  有人說雙胞胎是不小心分裂了的靈魂,所以個性、喜好都會完全相反,但玉玉和小必這一對卻像是均勻分割的兩個靈魂一樣,氣質、課業、樣貌都如出一轍。喜好方面,她們都喜歡彈一種國樂器─古箏。喔!她們也都喜歡我……

  要同時兼顧這兩個姐妹,對我來說真有那麼點愉悅的侵略感。平常她們不但不同班,連課表也被上天安排成不可能會撞課,唯有每月二堂的社團時間,兩個女孩子才會兜在一起,要是神給我安排了康莊大道,那祂一定也種下了樹來予我休憩,這麼好的兩個女孩在同一天用了幾近相同的簡訊像我表白,不接受豈不是一種浪費?

  第一天認識小必,是高中第一堂槍枝實習課程,在大約11點50分時,小必走了過來。

  「同學,教官要我找個人一起去領兩班的午餐,他們怕會延誤到同學的用餐時間。」看的出來,她可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問我的,說完還露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可以跟我去嗎?」

  「嗯,可以啊!反正我已經練習完了,一起去吧!」

  那節課我跟她只聊了十分鐘,但是我發現其實她的人並不是像外表那麼內向的。不過,師長對她的印象似乎也不深。因為,當我們把兩籃的餐盒放置在教官面前時,他還錯愕的瞪了我們一會兒才說聲謝謝。

  後來,我也陰錯陽差的認識了她的姐姐,要不是姊姊長髮,妹妹紮了個馬尾,說不定我根本分辨不出來。這兩姐妹雖然行為舉止一模一樣,但兩人卻像完全沒有交集一般,除了在古箏社辦,你大概都不會看到她們一起出現在你眼前兩人似乎也完全沒和對方說過我的事情讓我不勝自喜,果然神是眷顧我的﹗﹗﹗甚至我想像著她們兩人洋溢幸福的眼神對焦到時那種怕對方發現的驚慌失措,那會是多麼,多麼的諷刺啊﹗

  「如果我喜歡上妳姊/妹怎麼辦?」我總是怎麼不怕死的問。

  「欸,你知道古箏是怎麼來的嗎?」她們的答案既契合又莫名其妙,這是一種暗示嗎?我老是忘記去查查古箏的由來,改天一定要弄懂。

  不知不覺,暑假就這麼到了,2008年8月15日,我跟她們認識即將滿一年的幾星期前,他們社團要舉辦成果發表會了。帶了束花,我走進小必所在的後台,她坐在那裡輕輕的撥弄著弦,自己縮在陰暗的角落,而一名不識相的社員還把雜物丟在她腳邊並對我說﹕「現在很忙,請你出去,還有不要亂古箏的弦,要找人散場後再進來。」那嘴臉讓我很想對她遞上一個巴掌,但小必隨即止住了弦對我揮揮手示意要我走。

  走出了場外,我翻了翻節目表,沒有小必和玉玉的名字?她們不是好像蠻行的?怎麼不上去表演呢?

  這時,玉玉突然朝著我走了過來,「怎麼來了?」她問。

  「來看妳呀﹗對了,妳怎麼沒上台表演哪?妳跟妳妹不是都頗強的嗎?」我輕描淡寫的帶出「妳妹」二字,淡然到連我自己都聽不出來除了普通的關心,我跟她還有什麼。

  「我跟我妹只是當消遣,其實社課也都在下面靜靜亂彈罷了,成發哪輪的到我們哪?」她很謙虛的帶過這麼一段話,雖然略微露出不甘的表情,但笑肌隨即上擺。玉玉就是玉玉,矯揉造作的一點都不矯揉造作。

  「來,趁沒人發現你趕快溜進後台吧﹗我彈個曲子給你聽,小必應該去準備音效設備了吧﹗我們有10分鐘可以讓你聽我替你做的曲。」

  她突的一把將我拉進後台,在我還來不及反應,玉便彈了起來,那音樂像絲絈般輕柔,像琥珀般婉轉,像流水一般細長,把我當作一葉小舟,送到了……送到了……

  「唔﹗」再回過神來,已經都天黑了,但是玉玉的背包背我環抱著,可見她還沒走,但是如果小必在我睡覺時瞧見了我,一切就都遲了。這玉玉也真是的,怎麼不叫醒我啊﹗

  「你醒了嗎?」最慘的情況發生了,怎麼辦?這句話居然還是兩個類似頻率的聲音一起問的。

  「不用緊張了,我們已經知道了。」玉用很平靜的聲音說,四下這麼暗,我完全看不到她們兩位。

  「對呀﹗早就已經知道囉﹗」小必一邊笑一邊說,該不會她瘋了吧﹗

  「只是,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不過今天的日子是最好的。」言下之意,我被人當猴子的耍了快12個月還自以為是大情聖呢﹗沒來由的一股怒氣就這麼升了起來。

  「所以,從頭到尾妳們根本就是在欺騙我?」

  「不要說的一副好像你都沒錯一樣﹗」

  突然一陣默然,現在我完全無法思考,這兩個人到底打了什麼的算盤,是要敗壞我的名聲嗎?我得罪了誰?我真是笨得可以,居然掉入這種陷阱裡……

  「欸,你知道古箏是怎麼來的嗎?」小必又沒頭沒尾的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傳說是這樣的,秦朝有一對姊妹,奏瑟的技術很高超,兩人也都很喜愛瑟這樣樂器。有一天兩人起了爭執,在激烈的爭奪下,瑟被破成二半。瑟這把樂器也因此又被造成了新式的模樣,但由於這新的樂器音色比瑟更為動人,所以自成一格並被命名為『古箏』,取意於『古代之爭』。」我不懂,這故事跟我,跟她們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是把樂器被人折斷的蠢故事罷了,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那一對姊妹很像她們罷了……等等,很像她們……

  「對於我們兩人都很喜愛的你,把你掰成兩半就好了啊﹗……呵呵呵﹗」小必笑了,聲音好像鬼魅。

  「好啦﹗不鬧你了……」聽到這句話,我彷彿鬆了一大口氣,「這不是我們真正的理由,不過是告訴你你的下場罷了。」你的下場這四個字盪在我的腦海裡,敲了一記悶棍,我雖然不一定會打輸她們,但是身處黑暗中,我可是十分不利啊……

  「這所學校每年都會死一個人,那個人的身體與靈魂會被均勻的分割成兩半,在沒有找到交替之前,那人是不能投胎的。你,就是我的目標。」

  「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這所學校早就該倒了﹗」我憤恨的大吼。

  「這件事都會在記者知道前就會壓下來,我們的校長可是跟每家報社都有勾結的,久而久之,也都沒有人報導了。至於事件每次都發生在暑假,自然沒有學生會知道,家長們也只能以為自己的小孩失蹤了。」

  「不,妳們一定是在騙我﹗」害怕是什麼感覺,我不知道了?我只感到恐慌,歇斯底里地希望她們只是想嚇我罷了。

  「沒有啊﹗」玉玉拖著小必走了出來,不對,應該比較像是用爬的,一塊無腿骨,半身的屍骸和正淌著血,痙攣的女性下盤。「玉玉在上面,小必在下面。正是一個『瑟』字喔﹗」

  「哇啊啊啊﹗嘔……」看著那鮮血淋漓的屍骸,我不禁吐了起來,教官和那名社員不是不理她們,是根本就看不見她們,她們就是鬼,還一開始就找上我了……

  「不要害怕,不會痛太久的,相信我,我知道的。」她咧開滿是血的嘴,笑著。

※                        ※                        ※

  今天是高一的第一堂國防實習課,合上課的另一班一位男孩走了過來……

  「同學,妳可以跟我一起去領我們兩班的午餐嗎?」他苦澀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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