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如果麥子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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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莫名的黑暗的氣息從我之中升起,包圍身體成為一圈煙霧。如此的景象並非第一次出現,我之生命能量正一點一滴地,成為螢幕上的圖素,以及紙張上的碳粉與油墨。一滴一滴地,生之喜悅成了麻木無感的音符,那些如同定音鼓小節拍的一致的音高與重擊,一點一點地敲響了那集滅之鐘。我在等待,在黑暗中徘徊,等待陰影成為新的日出。在那裡,心無挂礙,無有恐怖。在那裡,我所想要的一切,全部都可以得到,無論是才能,或者愛情,或者關照的能力。只是,在那一片廢墟荒原上,當是沒有任何東西、任何悠然的景物,可以被關照的了。我如之,唯有將自己的身體轉化為另一個較討自己喜歡的容器;唯有生產更多更多的面具,流轉於各個身體之間,才能獲得足夠的、暫時性的生命的動能。 我是仍舊不太能完全地信任任何一個其他的個體的,極少數的人例外。關於一些想像的顏色,關於一些民族的共性,關於一些虛構的自狂自妄,關於,一些莫有的重量。關於一些輕,以及重的故事。沉睡吧,永遠不要醒來,永遠不要再一次地,睜開眼睛。你便成為了一個,重新成為了一個,嬰兒。那時,你的肉體將成為乾癟的、清爽的袋子,那裡頭的仇恨與美好,將一齊被浸泡在空氣裡,成為另一場死靈之舞。在眾靈魂自相敲擊的彼端,在影子遊曳各自踐踏的當下,有一場盛宴,正自中央火堆上空恲發,揭開序幕。

那裡有生之喜悅,卜卜的火聲象徵新的紀元。舊的必須死,新的則必須生。如果麥子不老去,它永遠只能是一顆麥子。當它熟了落在地下,便生出千千萬萬棵麥子來……如果,靈魂不滅,我們必然自相擁擠踩踏,聯袂蔽日。也因此我們能夠有更多的神話,更多的故事,更多的繁衍的傳奇,以及更多更深的,由各地來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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