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靈俠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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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龍學長,」靖奇喚道,「偵探社那邊你準備怎麼結案?」

「因為有惡鬼的加入,恐怕我只能告訴他們是鬼怪作祟,偵探社那邊也會交給你們特別部隊 的。」靈龍明白靖奇的意思,「小潔也算是受害者,你就給她個清白的名聲吧!」雖然小潔 嫁禍給小真的事讓靈龍不敢苟同,但小潔也是因為從小就倍受父母和他人的冷落,才會有這 一念之差,而且她尚未成年,應該可以從輕發落。

「唉!」靖奇沉沉地歎了口氣。

「不用在意,我們又不是神,會有七情六慾是很正常的,而且這樣也無傷大雅。」靈龍明白 靖奇的心情,安慰道。

「謝謝你,靈龍學長!」靖奇誠心地道謝。

TMX學院

「不錯啊,靖奇,沒想到你不僅幫忙把風祭做得如此圓滿,還把風城連續三年的離奇殺人案 給破了!」院長對靖奇刮目相看了,「本來想讓你好好地休息一下,但現在恐怕……」他面 露為難之色。

「院長,又有任務嗎?」靖奇看出了院長的心思。

「是啊,而且這次的任務,難度很大!」院長沉沉地歎了口氣。

「沒關係,讓我試試看吧!」現在的靖奇已經漸漸恢復了自信。

「那好吧,即日你就前往西山鎮!」院長道。

「西山鎮?」靖奇心中一緊,「路過不是在那裡嗎?」

「是的,恐怕他現在凶多吉少!」院長沉沉地歎了口氣。

「什麼?!」靖奇一驚,「院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路過那個笨蛋,不是回去和他母 親相認嗎?又出什麼事了?難道是血龍反悔了?不可能啊!以路過的實力,他不可能搞不定 血龍的!!難道是,路西法?!靖奇為路過捏了把汗。

「是這樣的,其實派你去風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在你走後的第三天,我就聯繫了西山

鎮的宗家,希望路過能夠盡早返回以便來風城助你一臂之力,但是……」院長向旁邊的助手 使了個眼色,助手會意,離開了。

「然後呢?」路過那傢伙,該不會真的——。靖奇的心裡不斷打著鼓,雖然平日裡他和路過 言語間多有不和,但關鍵時刻,他們還是會互相為對方擔心。

「院長!」助手取來一張磁碟,她將它放進旁邊的CD機裡,只聽裡面傳出電話的「嘟嘟」

聲。

「我拜託學院的老師事後用法術把當時的電話錄在磁碟上了。」院長解釋道。

過了一會兒只聽CD機裡傳出一陣很嘈雜的「沙沙」聲,同時院長的聲音從電話這頭傳來:

「喂,是宗家嗎?」

「沙沙——」沒有人答話,還是那嘈雜的聲音,但依然能聽到遠處的尖叫。

「喂喂?有人在嗎?路過在不在?」院長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由遠至近,然後電話這頭只聽到「嘟嘟」的忙音,電話也 就此斷掉了。

「怎麼會這樣?」可以判斷出西山鎮發生了一場戰鬥。

「我們也不知道,唐朝老師已經趕去西山鎮了,只是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不過有唐朝老師 在,應該不會有事吧?」話雖這麼說,但院長還是有些擔心,以唐朝的能力,不可能這麼久 都沒有消息的。

「院長,我也要去!!」靖奇堅定道,「我和路過是同伴,現在他有事,我不能袖手旁觀! 讓我也去吧!或許能幫上忙!!」

「嗯,不過,靖奇,你千萬要小心啊!!」路過的靈力在新一輩的成員裡已經算是數一數二 ,連他都解決不了的事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唉,若不是現在大家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抽不 出人手,院長也不會派力量最弱的靖奇去。

「是!」笨蛋路過!臭狼!!如果你敢有事的話,我就拔了你的皮!

  靖奇馬不停碲地趕到西山鎮時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他站在鎮口驚奇地看著眼前熟悉但又陌生的一切,距離他上次離開這裡還不到一個月,現在一切都已經面目無非——建造在血龍潭上的西山鎮好像被硫酸腐蝕過一般,木頭上全是棕色的斑痕,同時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迷 蔓在空中,遠處的山林裡不斷迴盪著鳥的尖叫,在夜幕下更顯詭異。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路過他們呢?靖奇看著這一切,覺得比想像中的還要糟,因為這次沒有宗家的人來接應,他只得走陸路。

  西山鎮是環形建築,上次華叔告訴過他們,因為西山鎮的格局是層層環繞,每一層只有四個缺口,所以從鎮口到最裡面的宗家需要半小時,靖奇從南面進入西山鎮,踩在木板上「嘎吱 嘎吱」作響,好像木頭已經被白蟻蛀空似的,隨時都有會斷掉的危險,而且雖然此時已經入 秋,但天氣還略有些炎熱,可在靖奇進入西山鎮後,他竟覺得一股股陰風不斷在他身後徘徊 著,好像有人在他背後對著他的後頸吹著氣,令得他混身寒毛直立,毛骨聳然。

奇怪,怎麼沒有看到人?靖奇看著四周狹長的街道和空無一人的民居,心中不詳的感覺

漸漸擴大,現在的時間才八點過一點,怎麼可能連半個人影也沒有?四周迷蔓著陰深的鬼

氣,也 不知從何時開始,一陣黑霧像是從地底升起般的,從四面八方向靖奇籠罩而來,將他陷入無 盡的黑暗之中。

「光明球。」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靖奇沒法,只得做了光明球,他深知這樣會暴露自己的行蹤,但也比現在好,至少會知道敵人的所在。

  光明球微弱的亮光剛剛照亮了五米開外的地方,只聽「呼」的一聲,一個東西向靖奇呼嘯而 來,靖奇已早有準備,他微微一側身躲過了,同時,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斜斜地刺入剛剛靖 奇站的地方,緊接著又是「刷刷」幾聲,又有東西向靖奇飛來,靖奇一連串的後空翻躲過了對方的攻擊,尖刀也依次落在他先前落地的地方。

在那裡!靖奇根據尖刀飛來的方向判斷出了對方所站的位置:

  「靈彈!」他縱身一躍,將數枚發著微弱藍光的靈彈拋向他的左後方。

  因為靖奇的力量太弱,只有乒乓球大小的靈彈直衝向他右後方的民居,「啪」地一聲,靈彈打在門框上,然後又馬上消失了,雖然只有一瞬,靖奇依然看清了木屋裡有什麼,他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一股涼氣從背後爬他的背脊,連步子也有些不穩了。

在門後,站了黑鴉鴉一群眼裡閃著寒光的鎮民,他們面如死灰,目光呆滯,混身散發著駭人的殺氣,他們用陰冷的眸子冷冷地盯著靖奇,好像要將他生吞了一般,尤其在這黑幕之下,更顯得恐怖!

怎麼回事?靖奇心裡有點發毛,這些人被控制了?還是已經死了?既然對方是無辜的鎮民,他就不敢輕舉妄動,此地不易久留,還是要找盡快到路過和唐朝老師才行!靖奇思量著往前跑去,但他剛跑兩步,卻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住了。

只見在前方,又有幾十個鎮民把前面的路擋住了,他們手裡拿著尖利的武器,面目猙獰地瞪著靖奇,同時不約而同地一步步往前走。

糟了!靖奇暗叫不妙,他急忙轉過身,發現他的身後也已經站滿了帶有殺氣的鎮民,此刻 的他已經無路可逃了!

「在虛無飄渺中享樂的天使們,請回到紛擾污穢的塵世之中,因為不潔的空氣,需要用你們的力量,淨化吧!墮落的大地!」靖奇只得吟咒,他並不知道這些鎮民為何會攻擊自己,但很明顯他們已經不是以前的他們,若要想在不傷害他們的情況下躲過這場危機,只能先試試能不能淨化這裡的邪氣。

一束白光從靖奇身邊漸漸散開,但擴散還不到一米遠,白光竟被那黑暗吞噬,四周的人群也開始騷動起來,他們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不約而同地拿著凶器向靖奇衝來,兩邊夾擊,靖奇已經沒有躲藏的地方了!

怎麼辦?用光法只會像剛才那樣被黑暗吞噬,用火法和雷法肯定會擴大傷亡,這裡的黑暗肯定是由某人製造出來的,若是這樣的話……,沒辦法,只能以暗治暗,賭一賭了!

「異世界的黑暗之王啊!!借由您偉大的手將我眼前的障礙物帶入無盡的黑暗吧!暗之沼澤!!」對不起,哥哥,我真沒用,到最後還是要借用你的力量!

靖奇的話音剛落,黑霧之中像是長出了像章魚一般的吸盤,將那些鎮民牢牢抓住,同時黑霧也自動分成了兩道,給靖奇讓出了一條路,雖然鎮民們被黑霧拉到了兩邊,但他們依然張牙舞爪地揮動著雙臂,似乎想將靖奇也拉入地獄,他們發著野獸般的怒嚎,目落凶光地瞪著正小心翼翼從他們之間慢慢移動的靖奇,又如同飢餓的獅子見到一頭羚羊,唾液從他們嘴角不斷滴落,好像想嘗嘗人肉的鮮美。

他們怎麼了?變殭屍了嗎?靖奇看著兩邊向自己揮舞著雙手的鎮民,對路過和宗家的安危更是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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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處的高山上,路西法看著正在西山鎮小心翼翼移動的靖奇,不禁笑道:

「又來一個自投羅網的!不過竟然想到借用黑暗之王的力量,呵呵,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是吧?」他說著微微回過頭向身後道。

「……」路西法身後的東西沒有答話,而是恨恨地瞪著他。

「呵呵,能夠成為本王的奴僕,是你的榮幸!」路西法奸笑著。

靖奇好不容易進入第二層,卻發現這裡更加黑暗了,而且周圍也安靜得不像話,但他深知,正是這樣,才說明這裡更加危險!

靖奇知道敵在明我在暗,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的眼中,他緩緩地往前移動,同時警覺地觀察著四周的一切,突然,一個身影從他身後掠過,帶著一陣陰風,靖奇猛然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物,他暗怪自己多心,但就在他剛剛要回頭的那一瞬間,一個黑影又從他眼前掠過,他的餘光捕捉到了這一瞬間,雖然並沒有看清楚對方是誰,但也足以讓人緊張地窒息。

好快的速度!對方絕不是普通人!!靖奇全身戒備,他一邊警惕地環顧四周,一邊慢慢向前移動,突然,一隻慘白的手從黑暗深處向他壟來,手指甲異常尖利,上面還滴著血,靖奇暗自有些心驚,他急忙閃過了,他看著那雙手漸漸消失在黑暗中,正當暗自鬆了口氣時,一隻冷冰冰的手突然搭在了靖奇的右肩,鮮紅的血滴在他的身上,迅速浸入他的衣服。

「!!!」本來神經就高度緊崩的靖奇差點跳起來,他像被老鼠咬住鬃毛的獅子,極力想把那隻手甩開,但那手好像粘在他身上了一樣,竟怎麼也甩不掉,同時手也在慢慢向靖奇的脖子處移動,尖厲又冰冷的指甲已經觸碰到了靖奇的皮膚,慢慢向項上移動,看樣子,它是想卡住靖奇的脖子!

可惡!!靖奇迅速冷靜下來,他一把抓住那隻手,想將它從自己的身上拿開,但那手好像有生命一般,竟狠狠地刺進他鎖骨上方的肉中,血頓時湧了上來,一陣陣鑽心的痛直襲靖奇的腦門,他咬著牙,忍住痛,使勁將手往外扯,雙拳難敵四掌,靖奇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慢慢從他身上移開,但手依然不死心,在靖奇的右肩上狠狠劃過,將他深層的肉翻了出來,頓時血如泉湧,雖然靖奇將手從自己身上移開,但他的右手也因為右肩受傷而開始麻木了,他右手握著還在蠕動的手,開始吟咒:

「空間中的冰精靈呀,將你們的力量集合到我手中,讓大地凍結,讓山川成冰,將這一切籠罩在白色之中吧!」同時,靖奇的手上開始結冰,將那隻手凍成了冰塊,這樣靖奇暫時安全了。

此地不宜久留,靖奇踉蹌著往前跑,同時他摀住右肩,治療著肩上的傷口。

終於進入西山鎮的第三層了,離宗家只有五分鐘路程,靖奇拚命向前奔跑著,但剛進入第三層,他一個急剎車停住了,只見前方有無數只已經枯萎、長蛆的手像是長在木板上一般,在空中揮舞著,好像想要抓住什麼,一股股惡臭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飛舞於大氣之中的風之精靈啊,請賜予我能自由的飛翔於穹蒼中的雙翼,讓我與你們一同飛翔吧!!」靖奇想從空中遁走,但就在他的雙腳開始漸漸離地時,數雙手突地破土而出,抓住了他的腳,並拚命地將他往下扯。

看著手上的腐肉和屍油弄髒了自己的褲腳和鞋子,看著手上的蛆正順著他的鞋子往上爬,聞著迷蔓在空氣中令人窒息的腐臭味,靖奇快抓狂了:

「邪惡的意念,混亂的重生,狂野的黑暗,出現吧!吾以黑暗之名召喚的天雷,撕裂我的敵人吧!!暗雷爆!!」

「轟隆——」黑暗的雲朵在本來就暗黑一片的天空迅速形成,黑色的閃電在黑雲中狂燥不安地遊走著,然後劈向抓住靖奇的那些腐手,只見腐肉飛濺,已經發黑的血彈在四周的木板上,那些蛆也被撕裂成了更小的碎片,落在了其他地方。

看來這裡被施予了黑暗結界,不然以我的力量不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剛剛也不會連最基本的光明法術也無法使用!靖奇暗忖,能做這種事的應該只有路西法,以現在的陣仗來看,他的力量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那路過豈不是凶多吉少?!想到這裡,靖奇心中一緊,也無暇再顧及其他,他借助風力往宗家飛去。

已經看到宗家的木門了,此時裡面也是半個人影也沒有,雖然已經料到了這樣的情況,但靖奇還是有些慌亂,正當他要衝擊宗家的大門時,眼前金光一閃,竟將他彈了出來。

「咚」靖奇被重重地彈在了後面的木牆上,下方的腐手也開始騷動起來,幸而他還能暫時維持在空中,並沒有被腐手抓到。

「怎麼回事?」靖奇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層結界,但看情況,這應該是光明結界!這麼說路過沒事!靖奇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路過為了抵擋外面的敵人才布下了魔族無法通過的光明結界,但他也深知,這樣一來,自己也是無法通過這結界的,怎麼辦?打破結界,既然他能進去,那也意味著外面的敵人也能進去,若是不打破結界,他就只能在西山鎮的外圍,可是以他的力量,風法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在遠處的高山上,路西法看著靖奇被擋在了光明結界的外面,暗暗有些吃驚:

「奇怪,為什麼連這小子也無法進入結界?」光明結界抵擋的並不是有法術的人,而是抵擋魔物,只要沾有魔族的氣息,全都會被拒於結界之外,而且外來魔物的力量越大,結界的反彈力也就越大,縱然路西法是魔王,但要想進入這個結界,也討不了便宜。

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靖奇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漸漸下降,他深知以他的靈力是不可能一直支撐著自己浮在空中,一旦掉到地上,恐怕就會淪為這些腐手的一員。

靖奇定定神,決定賭一賭,他來到光明結界旁邊,將手放在結界前方約半米遠的地方,吟誦著:

「在虛無飄渺中享樂的天使們,請回到紛擾污穢的塵世之中,用你們的力量來淨化我週遭的邪氣,令我擁有與你們同樣的聖潔!」這個咒語在剛才靖奇已經用過了,現在他把這淨化咒用在了自己身上,雖然時間不長,但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當他感覺到一股白光灑在自己身上時,他急忙吟出了另一個咒語,「偉大的榮光將成為我的鑰匙,開啟橫亙於我面前的障礙之門,無形的牆將被我擊碎,真實也將出現在我眼前,結界破除!!」

靖奇話音剛落,擋在他面前的光明結界像打碎的玻璃一樣變成無數個雪片般大小的白光向四周發散,靖奇沒有時間愣在原地,他急忙進入宗家大門,準備重新布下光明結界:

「偉大的光明之神啊!請聆聽永信者的心願,創造至聖之結界,隔絕外與內,分離善與邪,將一切邪惡之物都阻擋在您偉大的榮光下吧!結界!!」

靖奇眼前靈光一現,一道帶著彩光的透明的牆出現在他面前,正當他剛剛鬆了口氣,想去宗家找路過他們時,一股殺氣從他身後襲來,速度之快,力道之猛,靖奇猛然一躍,跳到了一邊,只見前方一個黑影正瞪著他,因為四周太暗,他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哼!小小妖孽竟然有破除結界的力量!真是找死!」一個略有些蒼老的聲音怒道。

「唐朝老師?」靖奇聽出了唐朝的聲音。

「是靖奇?」唐朝也認出了靖奇,「你怎麼來了?」奇怪,若是靖奇的話明明可以輕鬆通過我布的結界,怎麼需要將結界打破?他暗自有些奇怪。

「我聽院長說路過有難,專程來幫忙的,唐朝老師,西山鎮怎麼了?外面的鎮民是怎麼回事?路過怎麼樣?」這麼說那個結界是唐朝老師布的?那路過呢?難道他……。靖奇暗自為路過擔心。

「唉,這事說來話長,你等一下。」唐朝來到靖奇布的結界旁,咬破食指用血在結界上畫下一道符,以加固靖奇的結界,「好了,我們走吧!」

「嗯。」原來是老師用特殊的方法布下的結界,難怪這麼厲害。靖奇暗忖。

唐朝帶著靖奇往裡走去,宗家到底是宗家,不管外面如何黑暗,在裡面依然有光明球在照亮,雖然光亮非常微弱,但也不會像外面那樣漆黑一片,也讓靖奇原本緊崩的心情漸漸放鬆了一些,只是整個宗家已經不同於前些日子,這裡的木頭也被黑暗腐蝕了,出現了類似於鐵銹一般的痕跡,同時空氣中依然迷蔓著和外圍一樣的腐臭氣息,只是相較之下,已經淡了許多,也沒有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了。

在巽院左面的屋子裡,靖奇見到了路過。路過躺在屋子中央的床上,裸露著上身,雙目緊閉,雙拳緊握,卻本能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臉上和身上的汗腺溢出,雖然空氣中還有些悶熱,但怎麼也不可能像他這樣熱得這麼厲害,在路過旁邊,眼神依舊有些木訥的宗松一邊哼著搖籃曲一邊不斷愛暱地、輕柔地替他擦著汗,但即使如此,汗水依然不斷從路過的身上浸出,在他身上滑過一道弧形,滴到床上。

「路過!」靖奇看著路過很辛苦的樣子,心中一緊,「唐朝老師,路過怎麼了?」

「唉,具體情況也不是很清楚,現在看來不太樂觀!」唐朝搖著頭。

「宗家的其他人呢?」看松夫人的樣子,雖然神智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既然她已經知道照顧路過,看來他們母子已經相認了。靖奇暗忖。

「唉,已經被控制了!」唐朝歎了口氣。

「被控制?跟外面的鎮民一樣嗎?」靖奇一驚。

「是的,因為宗松和宗青在出事時沒有離開屋子,這才倖免於難,但宗呂、宗平和宗梅就……」所以唐朝只是把這裡保護起來,不讓他們侵入,並沒有消滅他們的意思。

「怎麼會這樣?是誰做的?」如果沒有錯的話,只有路西法才會做這種事!

「是血龍!」宗青從外面端涼水進來,正好聽到靖奇的話。

「什麼?血龍?!」靖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可能?他不是已經在路過的勸說下和宗家前嫌盡釋了嗎?怎麼又出爾反爾?」血龍怎麼說也是神族,不會這麼言而無信的。

「我也不知道。」宗青一想到那天猶如地獄般的情形,淚水「嘩」地下來了——

五天前,宗家

「路過,你這就要走嗎?」宗呂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路過,心中頗有不捨。

「啊,我已經和母親相認了,對宗家已經沒有遺憾了,學院還有很事做,我得回去幫忙。」

路過故意無視宗呂是自己父親的事實,在他心裡依然不能原諒他當年的自私。

「是嗎?」宗呂一臉悲愴,他深知是自己不對在先,沒有資格讓自己曾經執意要殺死的孩子認他。

「母親就拜託你們照顧了,以後我會常回來看她的。」路過準備走了,他還是有些放不下靖奇單獨出任務。

「我欠你母親太多,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宗呂點頭,他知道要讓路過認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謝謝你了。」路過客氣得像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路過哥哥,你要走了嗎?」宗青從門邊澀澀地探出個頭。

「是啊,以後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對於宗家的其他人,路過露出他慣有的笑容。

「嗯,一定要經常回來喲!」宗青伸出了小指。

「一定!」路過和宗青打勾。

在臨走之前,路過到巽院宗松的房間向她告別,他半跪在她面前,握著她的手:

「媽媽,我先走了,學院那邊我不敢有太多擔擱,白靖奇那小子沒有我就只有死路一條,我不能丟下他不管,以後有空我一定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路過,路過——」宗松喃喃地叫道,但她的目光依然有些呆滯。

路過看著宗松一臉的木訥,只覺得心被萬把尖刀刺中一般,他狠狠心,鬆開了握緊她的手,轉頭向門邊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聽到宗松溫柔的聲音:

「一定,要平安回來。」聽這話,她也並不是完全的失智。

「嗯!」路過用力地點點頭,然後往外走去。

路過正準備跟著華叔走水路離開西山鎮,突然,一團黑雲像是有生命般地移動到了西山鎮上空,伴隨著黑雲到來的是「轟轟」的雷聲以及令人窒息的邪氣。

「這是什麼?」路過全身戒備,他向宗家的其他人大聲道,「大家小心!!」

路過話音剛落,黑雲已經完全籠罩在了西山鎮上空,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如今烏雲密佈,四周也暗得猶如黑夜一般,同時一股壓迫性的邪氣從天而降,讓人竟心生莫名的恐懼,好像世界末日一般,而此時,豆大的雨點也從黑雲裡急速降落,掉落在西山鎮的各處。

與其說是雨點不如說是黑血來得貼切,帶有濃烈血腥味的黑血灑向西山鎮,其所到之處是一片狼籍,連建造西山鎮的木板也被腐蝕了,不僅如此,那黑血好像有生命一般,它滴在人身上竟像長了眼睛似地往人的身體裡鑽,就像滴落在乾涸土地上的水珠,漸漸浸入人體。

「哇啊——!!」一聲聲尖叫從西山鎮四周傳來,人們看著那黑血鑽入他們身體,竟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們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闖,但根本遠處可逃。

「快防禦!快防禦!!」宗呂指揮著宗家的人。

「不,不行啊,大哥,這東西,這東西——」宗平看著黑血正慢慢侵入自己的肌膚,連冷靜思考的能力也被剝奪了。

「天空中的精靈啊,光明中的光明啊,請保護您的子民不受邪惡的威脅,展開您的閃亮雙翼,阻擋世間一切的邪惡!!聖光結界!!」路過將雙手伸向天空,同時吟咒道,雖然他還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但現在首先要保護宗家和西山鎮。

一道白光從路過的手心漸漸擴大,變成一道巨大的白色的保護傘將宗家和黑雲隔開,黑血也滴落在白光之上,從下面看好像全都浮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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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沒事吧?」路過向身後的宗呂等人道。

「沒事。」宗家人全都被黑血淋到了,現在黑血已經消失在他們的皮膚之下,無影無蹤了。

「那你們來支撐著,我去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王八蛋!!」路過怒視著上空的黑雲,最壞的可能就是路西法,但他也有青龍和白虎幫忙,才不會怕他!

「嗯,這裡交給我們,你去吧!」宗呂頷首,「小心點!」

「知道了,保護我媽!」路過說著一躍衝向天空。

可惡!讓我知道是誰在做怪,我非抽他的筋不可!路過在心裡罵道,也幸好他還沒離開,以宗家人的靈力,恐怕抵擋不住這樣的攻擊。

「光之利刃啊,化成無敵的長劍,斬破黑暗的時空吧!!」路過衝出了結界,同時向黑雲發動了攻擊,他用力一揮,一道光劍劃出一道弧形衝向黑雲,但奇怪的是,黑雲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竟自己分裂成兩半,等光劍沖飛天空後,劃開的地方又慢慢癒合了,看來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無效。

「究竟是誰!給我出來!!躲躲閃閃的算什麼英雄好漢!!」路過怒道。

「轟——!」黑雲中突地擊出一道黑色的閃電,直襲路過。

路過「嗖」地一聲彈出三丈遠,躲開了閃電,閃電衝向下方的宗家。

糟了!!路過這才意識到中了對方的一石二鳥之計,他急忙衝下面大叫道:

「小心,快閃開!!」遠水救不了近火,閃電的速度太快,他已經趕不及救急了。

「轟——」閃電擊在了路過布下的結界上,頓時把結界擊得粉碎,同時聚集在結界上空的黑血猶如傾盆大雨般地傾洩而下,將下方正支撐著結界的宗呂等人淋成了血人。

「啊——!!」身為女性的宗梅對這樣骯髒的東西最為敏感,她本能地尖叫起來,但還是無法阻止黑血不停滲入她肌膚。

「媽媽!」在房裡的宗青如何見過這樣的情形,大哭起來。

「不要出來!不要出來!!」宗梅阻止宗青進入院子。

「赤紅的火炎啊,請降到我的手中形成雷電,釋放出制裁的力量,撕裂我眼前的敵人吧!!」路過沒有時間顧慮下方,現在唯有擊敗對方,才能救其他人。

路過手中漸漸出現一團閃著火光的雷球,他用力一拋,將它推向了剛才射出黑雷的地方,黑雲想舊技重施,但就在雷球又要像光劍一般從黑雲分裂的空白處劃過時,路過用手一揮,雷球突然一個急轉彎,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的弧形進入到黑雲深處,不多一會兒,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迴盪在整個西山鎮的上空:

「嗷——」這分明是野獸的叫聲。

「不是路西法?」一直以為是路西法的路過暗自一驚,那對方是誰?為什麼這麼做?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做。

「吼——!!」隱藏在黑雲深處的對方像是發怒了,他咆哮著,同時從黑雲中射出了十數道黑雷,直襲西山鎮的各處。

「啊——!!」尖叫聲四起,大家都本能開始逃逸,卻不知哪裡才是安全之地。

「轟轟轟」宗家的宗堂、坤院、前庭等多處地方受損,木製的房子如何經得起這樣的攻擊?連同裡面的傢具、電話、電器等物都化為了灰燼。

「光啊,請將所有神聖的力量都集中到我身上,打破這深淵的黑暗吧!!暗之破滅!!」路過看著下方慘不忍睹的情形,心如刀割,他好不容易才和他的家人相認,怎麼能讓人打破這裡的寧靜和幸福?!

路過話音剛落,從他身上射出了萬道光芒,直射於黑雲之中,黑雲在光芒的照射下,開始漸漸萎縮,其中的物體好像也受到了巨大的影響,慘叫著慢慢往西面的山逃去。

「站,站住!可,可惡!!」暗之破滅這一招可以說是傾盡自己所有的力量來攻擊敵人,無論成功失敗,施法者都沒有辦法再戰鬥,若不是情況緊急,路過也不會用這招,現在他只覺得力量用盡,身體也開始往下墜。

「路過!!」宗呂不顧自己身上也有傷,飛上前想接住路過。

因為路過下墜的速度太快,也因為宗呂自己也元氣大傷,路過撞到宗呂後一起掉在地上。

「大哥!路過!」宗平和宗梅急忙將兩人扶回房中。

雖然西山鎮的建築被破壞了大半,雖然除了宗松和宗青,其他所有人都被淋到了黑血雨,雖然路過因用法過度昏了過去,但他畢竟擊退了敵人,西山鎮也暫時安全了——

即使如此,西山鎮也元氣大傷,路過還在昏迷,宗呂受了傷,只有宗平和宗梅還尚好,他們治療著剛才混亂中被擊中鎮民,華叔則指揮著大家盡快重建西山鎮,連宗青也幫忙照顧著受傷的路過。

「大伯,路過哥哥不會有事吧?」宗青看著雙目緊閉的路過,擔心地問宗呂。

「放心,他只是體力透支過度,睡一覺就沒事了。」宗呂替路過作了檢查。

「呃——」躺在床上的路過漸漸醒轉過來,他發現自己睡在床上,掙扎著要坐起來,但稍一動,全身的肌肉就酸痛難耐。

「不要動,躺著就好了,」宗呂忙阻止道,「今天真是多虧了你!」他也知道,若不是路過在,西山鎮就全完了。

「不管我是不是宗家的人,看到這樣的事也不會袖手旁觀。」路過語畢不再說話,他盤膝而坐,開始調息,因為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再來,以他現在的狀態是不可能再次擊敗他的。

看著一股股藍色的靈氣開始在路過周圍遊走著,宗呂也不便打擾他,叫上宗青一起出去了。

在調息之下,路過覺得體力恢復了大半,身體也沒有先前那麼痛了,他慢慢將靈力收了回來,睜開眼,長長地吐了口氣,這時他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真是的,居然沒人叫我吃飯,一群沒良心的傢伙!」路過摸著早已餓得咕咕叫的肚子,離開了他的房間。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過了,宗家的人都還在忙著處理今天戰鬥後的遺留問題,只有宗梅和幾個女傭在做晚飯,路過剛到院子就看到宗松站在庭院中央呆呆地望著天空:

「媽媽,你沒有受傷吧?」看到宗松完好無損,路過比什麼都高興。

「路過。」宗松機械地回過頭,只是與平時不同的是,她的眼裡充滿了愛憐。

「你在這裡做什麼?為什麼不回屋?」路過怕敵人夜襲。

「那裡!」宗松指向西面。

「哪裡?哪裡有什麼?」路過順著宗鬆手指的方向望去,但除了一片漆黑外,什麼也看不見,而且他也沒有感覺到敵人的邪氣。

「那裡!」宗松依舊指著西面,好像想提示路過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媽,你先回屋吧!」路過不明就理,他扶著宗松往巽院走。

路過扶著宗松剛到巽院,就看到宗梅正準備來找宗松,她一見他們鬆了口氣:

「松姐姐原來和路過在一起,我還以為——」

「梅姨,你們忙吧,我來照顧母親。」路過知道有很多善後的事要處理,宗家的人會很忙。

「謝謝你了,路過,先吃飯吧!因為宗堂被毀了,只能先在巽院吃了。」宗梅道。

「太好了,我餓得都可以吃下一頭牛了!!」路過高興地叫道,全然忘了此時依舊危機四伏。

看著路過滿臉飯粒地狼吞虎嚥,宗家所有人都含笑望著他,路過被他們看得不好意思了:

「你們怎麼都不吃啊?」

「喜歡就多吃點!」宗平笑著給路過夾菜。

「對了,剛剛母親在庭院指著西方,好像看到了什麼,」路過不經意地說,「我調息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有。」宗梅搖頭道。

「不過,會不是會是松感覺到了什麼?」宗呂沉吟道。

「感覺到了什麼?」路過重複道。

「嗯,你也知道,我們宗家是神族的後裔,但神力比先祖減少了很多,不過偶爾也會出現一、兩個靈力高強的後代,你的母親就是一個,」宗平解釋道,「其實松的靈力在我們中算是最強的,所以你才會有近似於先祖的神力啊,路過!」

「我遺傳到了母親的靈力嗎?」路過停止了咀嚼。

「不,依我看,你的靈力已經超過了松,」宗呂早就感覺到了路過的靈力很強,搞不好已經達到了他們先祖的水準,「但有一點,松對邪氣有天生的感應力,雖然已經失智,但這項能力卻不會消失,你說她剛剛在庭院指著西方,也許她是感覺到了我們沒能感覺到的邪氣。」

「會是敵人的所在嗎?」路過「騰」地站起來,這樣一來他就不能坐以待斃了。

「不知道。」宗呂搖頭道,「不過,路過,萬事小心為妙,我們連敵人的底細都不清楚,若是冒然行動,恐怕對我們不利。」

「哼,我才不管對方是誰,只要遇到了本大爺,我就要他死!!」竟敢以我的家人為目的,這傢伙絕不是普通人,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西山鎮保護大家,只有速戰速絕!!還不知道沒有了我,白靖奇那小子死了沒有,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盡快解決這事!!

「路過,不要莽撞行事!」宗呂看出路過有先發制人的想法,忙阻止道,「敵在暗,我在明,你冒然行動,只會處於被動啊!」

「難道你要我在這裡當縮頭烏龜?」路過一向不喜歡躲躲閃閃的,「放心好了,那傢伙也受了重傷,我要對付現在的他已經不在話下,你們就等著我勝利的好消息吧!!」他說著奔出了巽院,然後借助風力往西方飛去。

「路過——!!」宗呂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路過已聽不進他的勸解。

「算了,大哥,路過靈力這麼強,一定會沒事的!」宗平看出宗呂非常擔心路過的安危。

「是啊,而且路過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把握,他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行動的。」宗梅也安慰著宗呂。

「唉,但願如此。」宗呂長長地歎了口氣,望向宗松,只見宗松無不擔心地望向路過飛走的方向,嘴裡喃喃地叫著他的名字。

看樣子這次並不是路西法作怪,這就好辦多了!哼!!這次本大爺要看看你的真面目!!路過全速往西邊飛去,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西邊應該是一座大山,宗堂牆上掛著的那副畫上畫的就是那座山,西山鎮也因此而得名。

果然,離西山越近,邪氣就越強,路過不得不減慢飛行速度,同時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幸而在狼群裡長大的他練就了一雙夜視的眼睛,才能讓他在黑夜中也能行動自如。

正當路過準備找個地方安全降落時,只聽「嗖嗖」兩聲,兩個黑彈從左右兩邊襲向路過,路過急忙飛向更高的地方,但那黑彈竟像長了眼睛似地又朝路過衝來。

「可惡!」路過往右一閃,躲開了,但黑彈依舊不死心地轉了個彎又飛向路過,「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路過雙手也聚集了兩顆靈彈,就在黑彈離他還是十餘米遠的時候,他也將靈彈拋出,兩股力量相撞,頓時空中發出一陣巨大的悶響,同時一股巨大的氣浪排山倒海地湧出,,吹得路過不由地往後滑行了幾十米,在一切風平浪靜後,路過這才往前飛去。

很明顯,對方已經發現了我的存在,哼!既然這樣我也沒有必要再跟他躲躲閃閃的了!本大爺就要你無所遁形!!打定主意後,路過飛到了更高的地方,俯視著斜下方的西山:

「以曙光女神之光明刺穿黑夜,代表我們走向光輝的彼岸,穿破黑暗吧!光箭!!」雖然光箭是比較基本的光明法術,但這次路過發射的數量太多,不得不借助咒語的力量,只見數萬發光箭如同雨點般地向他腳下的西山射出,那場景猶如下了一場流星雨。

只見一發發光箭急速下降,落到了西山的各處,然後變成點點星光,消失了——光箭是屬於光明法術的一種,它只對邪氣有感應力,若是普通的人或物則不會受到半點傷害,看著數萬發光箭漸漸消失,路過暗自有些著急,為什麼會沒有反應?是對方隱藏得太好,還是一開始他的目標就錯了?正當他有些猶豫時,一聲爆炸聲從下方的傳來。

哼!果然在這裡!!本來還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路過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俯衝下去,同時將靈彈聚集於左手:

「給我滾出來!!」路過大叫著將靈彈用力拋下。

「轟——」靈彈似乎擊中了什麼,同時一團像白天一樣的黑雲騰空而起,雖然現在是黑夜,但在黑暗中升起的一團煙霧更如同鬼域。

「哼,終於肯出來了嗎?」路過浮在空中,看著眼前那一團黑雲,冷笑著。

「吼——」黑雲深處發生出一陣野獸的低吼,路過暗覺奇怪,他喝問:

「你是誰?為何要與西山鎮為敵?」

「呵呵,你還真是沒記性,這麼久就不記得他了?」路過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路西法!!」其實一開始路過就想到是他,但後來又把他排除出去了,現在見到他最不想見到的人,難免有些心驚。

「也只有你才會夜探西山,若是另一個小子,他肯定不會這麼做,呵呵!」此刻的路西法已經與路過一般高了,年紀與路過和靖奇相仿,以前的稚氣也完全脫去,變成了一位英俊的少年,。

「嘁!你以為白靖奇會有這樣的膽子嗎?」路過瞪著路西法,「不過也正好,還省得本大爺到處去找你!」他從懷中掏出符咒,準備召喚青龍和白虎幫他。

「嘻嘻,在你找幫手以前,先看看那邊吧!」路西法對路過和青龍、白虎的合作還頗有些忌憚——

「哼,誰不知道你想趁我回頭的時候偷襲我?別把我當白癡!!」路過一臉看穿了路西法的心思。

「血龍!」路西法沒有理他,向路過身後的黑雲叫道。

「什麼?!」路過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是他親手放走的血龍在助紂為虐。

只見黑雲漸漸散去,血龍慢慢在黑雲中顯形,他原先血紅的肉身此刻漆黑一片,而且他的眸子也閃著寒冷的紅光,而更令路過吃驚的是,在他的背上,赫然竟是莎麗斯!!

莎麗斯無力地趴在血龍的身上,好像昏過去了,而一直與她形影不離的可塔此刻也不見了蹤影。

「莎麗斯!!」路過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他大叫著就要衝過去,卻被路西法攔住了。

「她可是我最重要的王牌,你想用什麼來和我交換?」路西法獰笑著。

「你,你竟然!!!」路過氣得咬牙切齒,但莎麗斯被路西法所綁無疑像在他身上捆上了沉重的枷鎖,竟半步也移動不得。

「呵呵,你就這麼在意她?」這女孩上次在血銘鎮的時候突然發出能抵擋我的氣,而且那個黑髮男子總是她周圍,我為了抓她可費了不少勁呢!還有那隻貓精,雖然沒什麼力量,但也是個煩人的傢伙!哼,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竟然有這麼多人保護她,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已經抓到她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能幫我找到「鑰匙」!看這小子的樣子,她正是他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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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與路過打,路西法會有八成勝算,但現在路過有青龍和白虎相助,力量也不容小覷,而且他不敢把太多的力量浪費在這裡——亞伯一旦感覺到他的氣就會趕來,若他元氣大傷,就只能束手待斃了,正所謂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不能有半點差池。

「你快放了莎麗斯!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路過的拳頭硬了起來,但他也深知莎麗斯在路西法手上,他們都凶多吉少。

「好啊!那就把塞特給你的東西還給我,你這個小小的人類不配擁有魔王的力量!」路西法冷笑道。

「你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路過以為路西法根本沒有談判的誠意才故意刁難他的,

「若你還是個男人就站出來與我一對一對打,綁著女孩子算什麼本事!!」

「哼,你以為現在的你跟我打還有勝算?」路西法的力量已經恢復了四成,已經快到他在這個世界所能運用的力量的極限了,所以以現在此種程度的他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完成使命,非 得拿到黑暗之王留下來的東西不可。

「不試怎麼知道!!」路過大叫著揮舞著拳頭衝向路西法。

「真是破綻百出!」路西法冷笑著,連閃都懶得閃,就在路過的拳頭離他的臉還有半米時,他突地伸出左手抓住了路過的拳頭,雙方在空中對峙著。

「可惡!」本來就容易心浮氣燥的路過此刻更加冷靜不下來,他的腦海裡全閃現著莎麗斯的一笑一顰,一想到她為了自己吃的這些苦,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般,連跳動也吃力起來。

「以你現在的狀況,連塞特的一半力量也沒法發揮,不知道被囚禁在黑暗中的塞特會怎麼想呢?」路西法故意道,刺激著路過。

「你在說什麼夢話,我根本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什麼塞特,快點把莎麗斯放了!!」路過大叫著用右拳攻向路西法的下盤。

「真是執迷不悟!」路西法一個後空翻跳開了。

「有本事不要跑!!」路過連想都不想就衝向路西法。

「哼!我要殺你簡直易如反掌!」路西法冷哼道。但若還沒拿到塞特給你的東西就殺了你,以前做的一切就全白費了!就是因為這樣,塞特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你吧?

「呀——!!」路過傾盡全身的力氣襲向路西法,若是以前的他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自殺行 為,但現在他已什麼也顧不得了,眼看路過要擊中他時,路西法竟突地消失在他眼前,「什麼!」路過迅速收了手,正四下張望著,突地,他的臉部、胸部、腹部等全身各處要害受到了猛烈的攻擊,他甚至能感覺到因路西法在他周圍高速移動而引發的旋風,也能感覺到他的拳頭打在自己身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但路過眼中只有不遠處仍在昏迷中的莎麗斯,他深知 ,此刻的他與路西法的實力相差甚遠,甚至連還手的力氣也沒有,就會被對方奪去性命。

「咚!」路西法一個鉤拳擊中路過的下巴,將他整個人彈了起來,現在的路過已經沒有與路 西法對抗的力量,甚至連浮在空中的力氣也沒有了,就在他要墜地的那一瞬間,路西法又一把接住了他,他提著他的衣襟,冷冷地告誡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再不交出塞特給你的東西,我就當著你的面殺了那個女孩!!」

「要殺,要殺就殺我!不要,不要傷害莎,莎麗斯!」路過從牙縫裡砰出幾個字。

「哼,還在嘴硬!」在路西法看來,路過是不願意交出他想的東西的,「很好,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恐懼之王是什麼樣子!好好享受地獄的狂歡吧!!」他說著將路過拋向了西 山鎮的方向,「記住,若是你改變主意的話,就在這裡找我!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哈哈哈——!!」

莎,莎麗斯——。路過看著正在逐漸離他遠去的血龍身上的莎麗斯,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慢慢閉上了眼,任由自己往西山鎮墜落。

西山鎮,宗呂在庭院中踱著步,同時時不時地望向遠處的西山,宗平見宗呂這麼擔心路過,勸道:

「大哥,你先回房休息吧,你就是這樣也無濟於事啊!而且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沒事,我睡不著,你去睡吧。」宗呂搖頭道。

「大哥的苦心,路過總有一天會明白的。」宗平安慰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西山鎮能安然度過此劫,大家都平安就行。」宗呂長長地歎了口氣。

「一定沒事的,先祖會保佑我們的!」宗平道。

正當兩人正交談著,突地,一股黑影從空中墜下,而這股氣正是路過的,宗呂連想都沒想就飛身躍起,直奔路過,宗平見狀,不禁為宗呂和路過擔心:

「大哥!」路過下墜的速度這麼快,但就物理學的角度來說,就算宗呂能接住他,他也肯定會骨折,但若是不接住路過,路過肯定會受更重的傷,雖然擔心,但宗平也沒有阻止宗呂, 因為他知道愛是沒有物理學的,若掉下的是宗梅或是宗青,他也同樣會這麼做。

「路過!」宗呂看準路過下墜的方向,用身體接住了他,可因為路過落下的速度太快,他的身體重得地撞到了宗呂身上,宗呂頓時感覺到自己斷了兩根肋骨,同時手臂也「卡啦」一聲,骨折了,他咬著牙,忍著身上的巨痛,帶著路過安全著地。

「大哥!」宗平奔上前,幫宗呂扶住了路過。

「沒,沒事,」宗呂咬牙道,「先扶他回房。」

「嗯!」宗平明白宗呂的苦心,他背著路過先回巽院。

「撲——」等宗平走後,宗呂一口鮮血噴在地上,同時腳下一軟,癱在了地上,此刻的他連站起身的力氣也沒有了,更沒發現,自己吐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宗梅快來幫忙!」宗平叫著宗梅。

「怎麼了?」宗梅和宗青聽到聲音趕了過來。

「路過受傷了!」宗平解開路過的衣服查看他的傷勢,只見他的身上有數處淤傷,他雙目緊閉,一臉痛苦。

「被誰打的?」看到路過全身的傷痕纍纍,宗梅皺眉道,同時她開始替他塗抹藥膏。

「不知道,你先照顧路過,我去看看大哥!」想比而言,宗平更擔心宗呂,今天下午他就已經受了很重的傷,現在如何受得了這樣的撞擊?

「嗯!」宗梅點頭。

「媽媽,路過哥哥不會有事吧?」一邊的宗青看著躺在床上的路過沉重地喘著氣,無不擔心 地問宗梅。

「不會有事的,明天就好了。」宗梅一邊替路過療傷一邊道,也不知是在安慰宗青還是在安慰自己,而一邊的宗松正呆呆地望著路過,嘴裡喃喃地說著什麼——

另一邊,宗平回到庭院找宗呂,但卻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他暗自有些奇怪:

「大哥!大哥!」奇怪,按理說大哥不會到別處才是。

「平少爺。」華叔聽到宗平的叫聲,過來看看,「出什麼事了?」

「看到我大哥了嗎?」大哥受傷了,不會走遠才是,而且他心裡肯定記掛著路過,不可能到別處去啊?怎麼回事?

「沒有啊,老爺不在巽院嗎?」華叔奇道。

「嗯,我剛從巽院過來,沒關係,華叔,你先休息吧,今天出了這麼多事,辛苦你了。」宗平知道華叔年紀不小,要他這麼勞累也著實難為他了。

「那我先過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華叔點頭道。明天一大早還得和大夥兒地一起修復被毀的西山鎮,那可是項巨大的工程。

「好!」正當宗平準備去別處找宗呂時,一股強大的邪氣由遠至近,「!!」宗平一驚,望向昏暗的天空,雖然此時月朗星稀,但他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團黑雲漸漸覆蓋在了西山鎮的上空,黑雲伴隨著「轟隆」的雷聲峰湧而至,但宗平深知並不是打雷這麼簡單,「華叔!!快!!通知大家做好防護準備!敵人又來了!!!」

「是!」華叔也看出了事情的緊急,急忙向外跑去。

「嘩——」不等華叔跑遠,如同白天一樣的血雨傾洩而下,血雨帶著強烈的血腥之氣在空中昇華,所到之處是一片黑紅,和白天一樣,血雨一沾到人們的皮膚就像蠕蟲一樣鑽進人們的身體,宗平大驚:

「大家快回屋!!」糟了,現在路過受傷,大哥又不知所蹤,沒辦法了!「閃耀的光輝啊,請讓無助的我進入你的庇蔭,外來之邪物將化為無形,守護在偉大的榮光之下!!」他想布下結界,以保西山鎮不受邪氣的侵蝕。

「轟——」不等宗平布下結界,黑雲中打出一道閃電,直襲宗平,宗平急忙閃開,他剛剛所站的地上頓時出來一個深坑,雖然他倖免於難,但看來要布結界已是不可能了。

「平!!」宗梅聽到了屋外的動靜急忙跑出來幫忙。

「不要過來!!」宗平看著附在自己身上的血雨不斷侵入自己的肌膚,大叫著阻著宗梅,「不要過來!!」

「爸爸!!」宗青不知發生了何事,哭叫道。

「靈彈!」雖然宗平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根本做不了什麼,但他也不會放棄希望,為了保護他的家人和西山鎮的其他人,他必須戰鬥!

靈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白色的弧形消失在黑雲之中竟沒了聲息,血雨依舊「嘩嘩」地下著,正當宗平有些喪氣時,一個他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前面不遠處,宗平喜道:

「大哥!」原本還擔心宗呂出了什麼事的宗平心放心了一半,「太好了,你沒事!」他已經無暇顧及剛剛宗呂的去向,「敵人又來了,這次是來者不善啊!」

「嗯,我知道。」宗呂冷冷地盯著宗平。

「大哥,你怎麼了?」宗平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沒有,別管其他事,先抵禦敵人吧!」宗呂道。

「嗯!」宗呂出現後,宗平安心了一半,他望向天空,「我總覺得這血雨不對,並不是單純地想嚇嚇我們。」

「是嗎?」宗呂慢慢靠近宗平,然後舉起右手,而在他手中,赫然閃爍著一枚靈彈,他目露凶光地就要將靈彈狠狠地擊向宗平的腦門。

「平——!!」在屋中的宗梅看到宗平命在旦夕,也顧不得外面正下著血雨,竟如旋風一般地撲了過來,就在宗呂要擊中宗平的那一瞬間,她將宗平撲到在地,兩人一起跌出了十米遠。

「梅?」宗平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大哥!平做錯了什麼事,你竟然要殺他?」宗梅不顧血雨淋在自己身上,喝問著宗呂。

「哦?」宗呂冷冷地看著宗梅和宗平,完全不像平時的他。

「嘻嘻——」天空中傳出一陣陰冷的笑聲。

「是誰!」宗平和宗梅望向天空。

「和宗家有此深仇大恨的,還能有誰?」黑雲漸漸散去,一頭巨大的黑龍出現飄浮在空中,他用殷紅的眸子冷冷地盯著下方。

「血龍!!!」宗平和宗梅萬萬想不到竟然是血龍,「你和我們的恩怨不是一筆勾消了嗎?」

「一筆勾消?你們太天真了!」血龍冷笑著,「現在我就要你們好好體驗地獄的恐怖!就像當年你們的先祖把我壓在西山鎮時一樣,那種孤獨、無助的恐懼,我要千萬倍地俸還給你們!」已經差不多了吧?「比大海更深沉的憂傷,比天空更青藍的悠遠,自九幽地淵之底復現,偉大的黑暗之王啊!我以自身鮮血向你起誓,請將你那幽暗之力傳承於我,判決這惡俗的一切吧!!」

「哇啊——!!」宗平和宗梅只覺得全身的血好像瞬間被吸乾一般,身體猶如被萬蟻咬食,痛癢難當,他們這才明白為什麼那些黑血會進入他們的身體——是為了替換他們本身的血液,從而達到控制他們的目的。

「爸爸!媽媽!!」在屋裡的宗青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她叫著就要衝出來,卻被還尚存有一絲意識的宗梅阻止了:

「不要,不要過來!」她痛苦地望著自己的孩子,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不能被打敗,但根本沒有用,她眼前的一切漸漸被黑暗所覆蓋了,而她本人的意識也在漸漸離她遠去。

「啊——!!」路過的慘叫聲也從屋裡傳來。

「路過哥哥!」宗青哭著,完全不知應該怎麼辦。

「哇啊——」路過在床上痛苦地翻滾著,因為白天的時候他也被血雨淋到過,幸而淋到的沒有宗平他們那麼多,而且他本身的靈力要強於他們,所以還有抵抗的力量,但現在他的身體很虛弱,只是在本能地想擺脫對方的束縛。

「路過。」宗松愣愣地看著豆大的汗水浸透了衣衫的路過,然後慢慢站起身,走到他身體,一把抱住他,並不斷拍打著他的背,「沒事,沒事,不要怕,媽媽在這裡,媽媽會保護你。」

「嗚——」路過發出猶如狼嚎般的呻吟,因為在狼群裡長大,每當遇到危險時,他都會像狼一樣發著低吟以增強自己的鬥志。

「不要怕,不要怕,媽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雖然眼中依然空茫,但宗松的似乎有了一些神智,她將臉緊緊地貼在路過臉上,好像在哄正哭鬧的孩子一樣。

「路過哥哥?」宗青含著淚看著路過漸漸安靜了下來,她完全不知自己應該怎麼辦,正當她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巨大的陰影出現在他的上空,「!!」她回頭一看,只見已經完全被控制的宗呂正冷冷地盯著他,而他右手中還飄浮著一個靈彈,「不要!」宗青本能地向宗呂伸出手,只見一道白光從她掌心射出,雖然力量不強,但也將宗呂逼得後退了幾步。

真不愧是宗家的人,雖然年紀尚小,但也有了對抗的力量。血龍浮在空中暗忖,他望向屋中還在昏迷的路過,心裡充滿了內疚,若當時不是路過把他從血龍潭下救出,他也不可能會重見天日,但現在他被那個魔王控制,所做之事身不由己,不禁覺得愧對路過當日之恩,路過,若是你真的擁有著強大的神力,一定可以度過這個難關的!血龍安慰著自己,往西山方向返回。

雖然血龍已經離去,但籠罩在西山鎮上空的黑雲卻絲毫沒有散去,而曾經被血雨淋到的西山鎮的鎮民也都開始騷動起來,他們不約而同地緩緩往宗家移動,似乎因為嗅到了生人的氣息,讓他們覺得興奮異常。

怎麼辦?宗青看著在巽院前越聚越多的鎮民,看著宗平和宗梅也夾雜在其中,看著他們如行屍走肉地慢慢向自己走來,看著自己身後的宗松還抱著昏迷不醒的路過,她知道現在只有她才能救路過和宗松,但是,以她的力量,真的可以嗎?——

另一邊,宗平回到庭院找宗呂,但卻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他暗自有些奇怪:

「大哥!大哥!」奇怪,按理說大哥不會到別處才是。

「平少爺。」華叔聽到宗平的叫聲,過來看看,「出什麼事了?」

「看到我大哥了嗎?」大哥受傷了,不會走遠才是,而且他心裡肯定記掛著路過,不可能到別處去啊?怎麼回事?

「沒有啊,老爺不在巽院嗎?」華叔奇道。

「嗯,我剛從巽院過來,沒關係,華叔,你先休息吧,今天出了這麼多事,辛苦你了。」宗平知道華叔年紀不小,要他這麼勞累也著實難為他了。

「那我先過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華叔點頭道。明天一大早還得和大夥兒地一起修復被毀的西山鎮,那可是項巨大的工程。

「好!」正當宗平準備去別處找宗呂時,一股強大的邪氣由遠至近,「!!」宗平一驚,望向昏暗的天空,雖然此時月朗星稀,但他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團黑雲漸漸覆蓋在了西山鎮的上空,黑雲伴隨著「轟隆」的雷聲峰湧而至,但宗平深知並不是打雷這麼簡單,「華叔!!快!!通知大家做好防護準備!敵人又來了!!!」

「是!」華叔也看出了事情的緊急,急忙向外跑去。

「嘩——」不等華叔跑遠,如同白天一樣的血雨傾洩而下,血雨帶著強烈的血腥之氣在空中昇華,所到之處是一片黑紅,和白天一樣,血雨一沾到人們的皮膚就像蠕蟲一樣鑽進人們的身體,宗平大驚:

「大家快回屋!!」糟了,現在路過受傷,大哥又不知所蹤,沒辦法了!「閃耀的光輝啊,請讓無助的我進入你的庇蔭,外來之邪物將化為無形,守護在偉大的榮光之下!!」他想布下結界,以保西山鎮不受邪氣的侵蝕。

「轟——」不等宗平布下結界,黑雲中打出一道閃電,直襲宗平,宗平急忙閃開,他剛剛所站的地上頓時出來一個深坑,雖然他倖免於難,但看來要布結界已是不可能了。

「平!!」宗梅聽到了屋外的動靜急忙跑出來幫忙。

「不要過來!!」宗平看著附在自己身上的血雨不斷侵入自己的肌膚,大叫著阻著宗梅,「不要過來!!」

「爸爸!!」宗青不知發生了何事,哭叫道。

「靈彈!」雖然宗平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根本做不了什麼,但他也不會放棄希望,為了保護他的家人和西山鎮的其他人,他必須戰鬥!

靈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白色的弧形消失在黑雲之中竟沒了聲息,血雨依舊「嘩嘩」地下著,正當宗平有些喪氣時,一個他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前面不遠處,宗平喜道:

「大哥!」原本還擔心宗呂出了什麼事的宗平心放心了一半,「太好了,你沒事!」他已經無暇顧及剛剛宗呂的去向,「敵人又來了,這次是來者不善啊!」

「嗯,我知道。」宗呂冷冷地盯著宗平。

「大哥,你怎麼了?」宗平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沒有,別管其他事,先抵禦敵人吧!」宗呂道。

「嗯!」宗呂出現後,宗平安心了一半,他望向天空,「我總覺得這血雨不對,並不是單純地想嚇嚇我們。」

「是嗎?」宗呂慢慢靠近宗平,然後舉起右手,而在他手中,赫然閃爍著一枚靈彈,他目露凶光地就要將靈彈狠狠地擊向宗平的腦門。

「平——!!」在屋中的宗梅看到宗平命在旦夕,也顧不得外面正下著血雨,竟如旋風一般地撲了過來,就在宗呂要擊中宗平的那一瞬間,她將宗平撲到在地,兩人一起跌出了十米遠。

「梅?」宗平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大哥!平做錯了什麼事,你竟然要殺他?」宗梅不顧血雨淋在自己身上,喝問著宗呂。

「哦?」宗呂冷冷地看著宗梅和宗平,完全不像平時的他。

「嘻嘻——」天空中傳出一陣陰冷的笑聲。

「是誰!」宗平和宗梅望向天空。

「和宗家有此深仇大恨的,還能有誰?」黑雲漸漸散去,一頭巨大的黑龍出現飄浮在空中,他用殷紅的眸子冷冷地盯著下方。

「血龍!!!」宗平和宗梅萬萬想不到竟然是血龍,「你和我們的恩怨不是一筆勾消了嗎?」

「一筆勾消?你們太天真了!」血龍冷笑著,「現在我就要你們好好體驗地獄的恐怖!就像當年你們的先祖把我壓在西山鎮時一樣,那種孤獨、無助的恐懼,我要千萬倍地俸還給你們!」已經差不多了吧?「比大海更深沉的憂傷,比天空更青藍的悠遠,自九幽地淵之底復現,偉大的黑暗之王啊!我以自身鮮血向你起誓,請將你那幽暗之力傳承於我,判決這惡俗的一切吧!!」

「哇啊——!!」宗平和宗梅只覺得全身的血好像瞬間被吸乾一般,身體猶如被萬蟻咬食,痛癢難當,他們這才明白為什麼那些黑血會進入他們的身體——是為了替換他們本身的血液,從而達到控制他們的目的。

「爸爸!媽媽!!」在屋裡的宗青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她叫著就要衝出來,卻被還尚存有一絲意識的宗梅阻止了:

「不要,不要過來!」她痛苦地望著自己的孩子,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不能被打敗,但根本沒有用,她眼前的一切漸漸被黑暗所覆蓋了,而她本人的意識也在漸漸離她遠去。

「啊——!!」路過的慘叫聲也從屋裡傳來。

「路過哥哥!」宗青哭著,完全不知應該怎麼辦。

「哇啊——」路過在床上痛苦地翻滾著,因為白天的時候他也被血雨淋到過,幸而淋到的沒有宗平他們那麼多,而且他本身的靈力要強於他們,所以還有抵抗的力量,但現在他的身體很虛弱,只是在本能地想擺脫對方的束縛。

「路過。」宗松愣愣地看著豆大的汗水浸透了衣衫的路過,然後慢慢站起身,走到他身體,一把抱住他,並不斷拍打著他的背,「沒事,沒事,不要怕,媽媽在這裡,媽媽會保護你。」

「嗚——」路過發出猶如狼嚎般的呻吟,因為在狼群裡長大,每當遇到危險時,他都會像狼一樣發著低吟以增強自己的鬥志。

「不要怕,不要怕,媽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雖然眼中依然空茫,但宗松的似乎有了一些神智,她將臉緊緊地貼在路過臉上,好像在哄正哭鬧的孩子一樣。

「路過哥哥?」宗青含著淚看著路過漸漸安靜了下來,她完全不知自己應該怎麼辦,正當她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巨大的陰影出現在他的上空,「!!」她回頭一看,只見已經完全被控制的宗呂正冷冷地盯著他,而他右手中還飄浮著一個靈彈,「不要!」宗青本能地向宗呂伸出手,只見一道白光從她掌心射出,雖然力量不強,但也將宗呂逼得後退了幾步。

真不愧是宗家的人,雖然年紀尚小,但也有了對抗的力量。血龍浮在空中暗忖,他望向屋中還在昏迷的路過,心裡充滿了內疚,若當時不是路過把他從血龍潭下救出,他也不可能會重見天日,但現在他被那個魔王控制,所做之事身不由己,不禁覺得愧對路過當日之恩,路過,若是你真的擁有著強大的神力,一定可以度過這個難關的!血龍安慰著自己,往西山方向返回。

雖然血龍已經離去,但籠罩在西山鎮上空的黑雲卻絲毫沒有散去,而曾經被血雨淋到的西山鎮的鎮民也都開始騷動起來,他們不約而同地緩緩往宗家移動,似乎因為嗅到了生人的氣息,讓他們覺得興奮異常。

怎麼辦?宗青看著在巽院前越聚越多的鎮民,看著宗平和宗梅也夾雜在其中,看著他們如行屍走肉地慢慢向自己走來,看著自己身後的宗松還抱著昏迷不醒的路過,她知道現在只有她才能救路過和宗松,但是,以她的力量,真的可以嗎?

「死吧!死吧!」被控制的鎮民們步步緊逼宗青,他們有節奏地發著喃喃低語。

「不要過來!」若是平時,宗青肯定已經哭起來了,雖然現在她的眼裡也含著淚水,但她使勁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她望向已經沒有毫無意識的自己的家人和平時對她愛護有佳的大家,咬咬牙,伸出了她幼小的手,「對不起了,大家!」她拚命將全身的靈力都聚集在掌中,然後將一顆顆只有乒乓球大小的靈彈拋向離她已近在咫尺的鎮民。

雖然宗青的力量並不強,但對現在已經滿身邪氣的鎮民們也頗有用處,他們被逼得後退了幾步,但又迅速走向他們。

怎麼辦啊!!別說宗青沒有打敗他們的力量,就算有,她也下不了手啊!——

宗青畢竟年紀尚小,還不知道戰鬥的殘酷,而且因為她過度使用靈力,力量也越來越弱了,終於,她的手中已聚集不了一分靈力,但被控制的鎮民們卻離他們越來越近了,眼看幾雙手就要抓住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宗青的衣襟,突然,一束白光從天而降,雖然白光很快又被黑暗吞噬,但那些被控制的人還是受了些影響,他們轉身向他們後方望去,只見一個仙風道骨,身著唐裝的老人站在他們身後,他飽經蒼桑的臉上掩示不住驚異的神情:

「宗呂,你們……」這個神情,他們被控制了嗎?發生了什麼事?路過呢?

宗青並不知道這位老人是誰,她不知應該如何回答她,甚至她連他是敵是友也不清楚,只是愣愣地看著他,而那些鎮民也感覺到了唐朝身上的靈力,都轉而向他攻來。

「得罪了!」唐朝還能感覺到他們的氣,也就是說他們都沒有死,只是基於某種原因被人控制了意識而已,那他就不能像對待怨靈、惡鬼那樣將他們趕盡殺絕,唯今之計只有先將他們趕出宗家,然後把這裡保護起來,相比而言,唐朝更擔心路過的安危——以他的個性,不可能視若無睹,肯定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唐朝在那些鎮民周圍高速移動起來,連風也無法捕捉到他的行蹤,他飛快地在鎮民中穿梭著,同時用軟掌擊向那些人的腹部,雖然唐朝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凡是被他擊中的人都彈了起來,在空中畫出一個弧形後飛出了宗家。

看著自己的家人和鎮民們像被拋出的鉛球,聽著不遠處因人體落地而發出的「咚咚」聲,宗青張大了嘴,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此等奇人。

將最後一個鎮民拋出了宗家後,唐朝迅速到了宗家的大門邊,不等他們再次來襲就在門上布下了結界,然後他才回到巽院。

「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了嗎?」唐朝看著宗青充滿幼氣的臉,問。

「松姨和路過哥哥在裡面。」知道唐朝不是敵人,宗青放下了心。

「就你一個人在抵禦敵人,辛苦你了。」唐朝歎道,同時他也深知路過肯定是受了重傷。

「爺爺,請你救救路過哥哥吧!」宗青「哇」地哭了出來。

「爺爺?我還很年輕呢!」唐朝不滿地嘀咕著,雖然嘴上輕鬆,但他還是快步走向裡屋,當他看到裡屋的情形時,忍不住道,「松夫人。」只見宗松還抱著大汗淋漓的路過,輕輕地唱著搖籃曲,雖然路過的表情依然很痛苦,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全身的力氣都用在呼吸上了,他身上流出的汗水甚至連床單都打濕了,但與剛才相比,他的氣已經恢復了一些,也沒有在床上翻滾,而是頭枕著宗松的大腿,安靜地躺在床上。

「路過!」路過也中招了?唐朝急忙走到床邊替路過把脈,在他把手放在路過的脈門上時,又反射性地縮了回來,他忍不住叫道,「奇怪!」

「怎麼了?路過哥哥不會有事吧?」宗青心中一緊。

「他的氣很亂,有兩股氣正在相互牴觸著,西山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院長給路過打電話時聽到了爆炸聲和尖叫聲,實在不放心才派唐朝連夜趕來,沒想到事情比想像中的還要嚴重,不僅西山鎮的人被控制了,連路過也受了傷。

「我也不知道,」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宗青也不明白,「本來路過哥哥準備今天要離開的,但後來突然出現了一團黑雲,然後又下了一場血雨,路過哥哥也和他們打了起來,當時他就受了傷,不過到吃晚飯的時候就沒事了,後來松姨好像發現了什麼,路過哥哥就出去了,當他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子了,後來又下起了血雨,然後爸爸媽媽他們就變成那樣了。」宗青把她看到的經過說了一遍。

「哦!」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黑雲?血雨?路過又是被何人所傷?看來這一切都要等路過醒來後才能知曉了,「不管怎麼樣,我要帶你們離開這裡。」

「那爸爸媽媽他們呢?」宗青不願意自己走。

「放心,他們現在只是被控制,並沒有死,現在我得先確保你們的安全。」而且要先救路過,不然是沒有辦法清楚地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更不知應該如何應對,「對了,你叫什麼?」

「我叫宗青。」

「你就叫我唐老師吧,宗青,現在是非常時刻,你們有三個人,我不能一一照顧,所以把松夫人交給你了,可以嗎?」因為路過還在昏迷中,不可能讓失智的宗松或是尚幼的宗青背著他吧?

「嗯!」宗青用力點點頭。

「不錯,不愧是宗家的傳人,」唐朝讚許道,「我背著路過走前面,你帶著宗松走後面,你學過法嗎?」

「學過一點,只是力量不強。」宗青微微有些臉紅。

「那沒關係,你就牽著松夫人緊跟著我們,前面的敵人就交給我了,不過你也要注意一下後面的,若有人靠近,不管是誰,你就攻擊他們,放心,你的力量不強,他們不會死的,只是會降慢他們追蹤我們的速度。」唐朝解釋道。

「嗯。」宗青點點頭。

「那我們走吧!」唐朝背起了路過。

唐朝背著路過,帶著宗青和宗松奔向宗家大門,可能是布有結界的關係,那些被控制的鎮民並沒有出現在大門,相反,外面一片死寂,好像根本沒有人居住一般,唐朝隱隱有些擔心,但現在事已至此,他唯有博一博。

「宗青,能行嗎?」在出發前,唐朝再一次問宗青。

「嗯!」宗青用力地點點頭。

「那我先走,你和松夫人在我後面五米左右,若是有什麼事,你們就趕快回宗家。」唐朝也不知道在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麼,現在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一定不會有事的!不僅是我們,爸爸、媽媽、大伯他們也都不會有事!宗青在心裡祈禱著。

唐朝警覺地向前移動著,前面除了一望無際的黑暗之外,他什麼也看不到,只能感覺著對方的氣,然後慢慢移動,但整個西山鎮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四周也充滿了邪氣,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就在唐朝背著路過走到離大門有十餘米的地方,一股巨大的邪氣突地從地底升起,數千隻腐手像破土而出的春芽衝出地面,頓時,整個地面佈滿了飛揚的木屑和在空中揮舞的腐手。

「!!」唐朝沒料到對方竟然是從下方攻擊,若是他一個人還能馬上跳開,但現在他背著路過,腳又被數只腐手死死地抓住,竟半步也挪動不得,他忙朝後面的宗青叫道,「快!!回宗家!!」幸而宗青離他尚有一些距離,腐手還沒有到她腳下。

「老師!」宗青看著一隻隻散發著腐敗氣息、手上佈滿蛆蟲的腐蟲死死地抓住唐朝的腳,而且腐手還在向這麼蔓延,她只得咬咬牙,拉著宗松往大門跑去,她深知不管現在說什麼或是想和唐朝、路過共患難地留在這裡,都無濟於事,她們只會成為他的累贅,與其像一些煩人的電視劇裡一樣,在當事人哭鬧一番後才灑淚離去,倒不如快刀斬亂麻地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也好讓唐朝沒有後顧之憂。

宗青一邊拉著宗松往前跑,一邊不停地回頭看,那些腐手似乎感覺到她們在跑,所以以更快地速度向她們腳下蔓延,一隻隻腐手像是長了眼睛似地不斷從宗青他們剛剛踩到的地方鑽出,而且還向前摸索著,當一隻手夠不著了以後,另一隻則從前一隻夠不著的地方迅速長出,如此週而復始,與腐手唇齒相依的蛆們也像是湊熱鬧般地在空中飛舞著,似乎也想分一杯羹。

快了!快到了!!宗青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大門,五米、四米、三米……。

「!!」宗青的腳下突地被腐手絆住了,因為慣性,她「撲」地一聲摔倒在地,她拉著的宗松也因為她的摔倒也跟著打了個踉蹌,「哇啊——!!」宗青看到有三隻腐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踝,腐臭味迅速從她腳部傳來,宗青哪裡遇到過這樣的場景?她失聲尖叫起來——

「!!」宗青的腳下突地被腐手絆住了,因為慣性,她「撲」地一聲摔倒在地,她拉著的宗松也因為她的摔倒也跟著打了個踉蹌,「哇啊——!!」宗青看到有三隻腐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踝,腐臭味迅速從她腳部傳來,宗青哪裡遇到過這樣的場景?她失聲尖叫起來。

宗松呆呆地看著趴在地上不斷蹬著腳的宗青,再看看數只腐手向她也張牙舞爪地抓來,她毫無表情地向她們腳下的腐手伸出了手,只見一束靈光從她掌心射出,只聽「轟」地一聲,那些腐手頓時灰飛煙滅了。

「松姨,」宗青驚奇地望著宗松,但她知道現在不是痛哭流涕道謝的時候,「我們快走!」

她站起來拉著宗松的手,跑進了大門,那些腐手依然不甘心地追了過來,在它們與唐朝先前在門上布下的結界相撞的那一瞬間,頓時化成了一縷青煙消失在空氣中。

不遠處的唐朝看到宗青和宗松安全了,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但他現在背著路過,也不大能施展得開,而且縛住他的腐手越來越多,他現在又身處於黑暗結界之中,一切光明法術都不能用,所以想要擺脫這些腐手,只能另謀他法。

「路過,」唐朝微微回過頭,對還在昏迷中的路過道,「我們賭一賭吧!若是輸了,你可別怪我。」他說著把背上的路過舉過頭頂,然後甩印度飛餅一樣讓路過在他上空高速旋轉,當 唐朝覺得力量和速度差不多的時候開始吟咒,「無所不能的風之精靈啊,吾以契約之名召喚你,將風之奧議施於吾身吧!旋風術!!」吟咒完畢的同時將右掌輕輕打在路過身上,頓時路過飛到了半空中,同時唐朝的身體也開始高速旋轉起來,就像一股小型的龍捲風,纏在他腳下的腐手因唐朝的高速旋轉被攪得七零八落,就像放在碎肉機裡的肉,當然它們也是不可能再抓住唐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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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借助風力腳開始離地,雖然他腳下的腐手被他摧毀,但另一些新的腐手又迅速在他腳下 長出,又想抓住他將他縛住,與此同時,被拋到半空的路過也開始下墜,唐朝看準時機,一把將路過接下,夾在腋下,然後像蜻蜓點水般的踩在一隻腐手的手背上然後腳尖一點,又借力踩到了右邊的牆上,隨後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斜著身子從右牆上迅速跑過,因為他跑的地方在牆上一米遠的地方,所以不管腐手怎麼長也不可能夠著他,唐朝夾著路過迅速到了大門對面,他像青蛙一樣雙腿一蹬,然後一個前空翻穿過了結界進入了宗家,在空中翻了兩圈後安全落地,路過也毫髮無傷。

「唐老師!」宗青這才放了心。

「大家沒事就好,現在看來我們被困在這裡了。」若是只有路過一人,唐朝還好辦些,現在 多了幾乎沒什麼戰鬥力的宗青和失智的宗松,而且前方還有什麼危險在等著他們他也不知道,他不敢帶他們冒險。

「怎麼辦?」宗青害怕之餘又擔心她家人和其他被控制的鎮民的安危。

「放心,肯定會有人來救援的。」唐朝安慰道,但他也深知雖然院長很快能洞悉他們的危險,但學院的人手不足,現在大家都被派往了外地,而且就算他們來,也不知會不會和他一樣被困在這裡,據他所知,學院中能做到的只有提爾,但最近很難看到他,好像在忙其他什麼事。

「放心,路過這小子命硬,這是他命中的一劫,死不了的。」唐朝道,「我們先回屋,家裡有足夠的食物和水吧?」

「嗯,我聽爸爸說華叔每週都會到外面去採集食物,家裡應該有吃的,但恐怕只能維持一段時間。」宗青在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

「那就好。」唐朝憂心忡忡地看著路過滿臉的汗水,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聽完唐朝和宗青分別訴說完他們所知道的事情經過,靖奇有很多事都不得其解:

「這麼說是血龍干的?他為什麼這麼做?而且,我覺得以血龍的力量,他不可能將路過傷得這麼重,肯定還有其他人!」會是路西法嗎?若真是他,那他肯定以為路過是我,然後找他下手,這麼說,是我連累了路過和西山鎮的人?!

「這恐怕要等路過清醒後才能知曉。」唐朝搖頭道,這幾天他竭盡全力想讓路過恢復,但至今一點用也沒有。

「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靖奇急道。

「唉,整個西山鎮被黑暗結界覆蓋,光明法術施展不開,要想救路過,恐怕要先離開這裡才行。」但靖奇的力量唐朝是知道的,他能闖進來已經算是奇跡了。

「可是……」靖奇也知道很難,「要不我們試試黑魔法吧?」

「黑魔法?」唐朝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黑魔法是借用魔王的力量,我們屬於光明法系,怎麼能用魔族的法術?」

「若是能救路過,不管什麼樣的魔法都可以試試吧?」靖奇有些難以啟齒,他知道在平常人的眼裡這樣做是不可理解的,但若是提爾老師在,他肯定會支持他這麼做的。

「使用黑魔法的人同時也在與魔王簽訂契約,若是掌控不好,不僅會被力量反噬,魔王也會趁機就控制施法者,不行!這太冒險了!!」唐朝反對。

「不會的,不會有事的,哥哥是好人!」靖奇急於說服唐朝,脫口而出。

「哥哥?」唐朝沒聽明白。

「沒,沒什麼。」糟了,這事只有提爾老師知道,他曾經叮囑過我萬萬不能將這事告訴別人。

「總之,我絕對不會同意用黑魔法的!」唐朝也沒有深問。

但是,只有黑魔法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用啊!靖奇不再答話,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救路過。

被黑暗覆蓋的西山鎮現在已經分不出白天和黑夜,勞碌了幾天,唐朝和宗青已經很累了,所以靖奇自告奮勇地替他們守夜,當然,除了要注意結界的完整,靖奇更想要救醒路過。

在確定唐朝他們已經入睡後,靖奇來到巽院路過的房間,他關上門,替他解開上衣,然後咬破食指在他胸口上畫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六芒星陣,畫好後,靖奇將手放在六芒星上,吟咒道 :

「偉大的黑暗魔王啊,請借由你強大的力量於我,將屬於你的黑暗盡歸我手,賜予重生吧!」靖奇語畢,他手下的六芒星陣發出了一陣紅光,同時一股股黑氣從六芒星陣不斷傳到靖奇掌中,靖奇只覺得手掌好像被刀刺穿一般,又好像一條蛇鑽進了他的手臂,痛癢難當,連手也開始不禁發起抖來,手本能地想要移動,使得靖奇不得不用左手按住右手的手腕,以讓右手不再移動,他咬緊牙關,忍受著不堪的痛楚,但根本沒用,手還是在不斷發著抖,汗水不斷從靖奇的額上滑下滴在路過身上,但唯一讓靖奇欣慰的是,路過漸漸平靜了下來,他的呼吸也開始慢慢順暢,他的身上也沒有再出汗了,表情也沒有先前那麼痛苦,安詳得好像睡著了一般。

差不多了吧?靖奇將手收了回來,同時,將畫在路過胸口的六芒星陣擦去了,他轉過身,正準備離去,突然,胸口一股熱氣向上一湧,一口黑血噴在牆上,他腳下一軟,癱在了地上, 死路過,若是我這麼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靖奇的意識模糊了——

……

"靖奇,我們回來了!"爸爸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爸爸,"才三歲的靖奇正在樓上玩智力拼圖,他扶著和他旁邊差不多高的樓梯下樓了,"抱~~"還有兩步遠的時候他撒姣地向他父母伸出了小手。

"靖奇,乖,"溫柔的媽媽抱起了靖奇,"靖奇,從今天起,你就有個哥哥咯!"

"哥哥?"靖奇這才注意到爸爸的旁邊有一個只有爸爸一半高的男孩,他正冷冷地盯著他們,他的模樣俊俏,身著一襲黑衣,只是衣服有些破爛了,但他的眼神讓靖奇有些害怕,他不禁抱緊了媽媽的脖子,縮在她後面。

"呵呵,靖奇也會害羞。"爸爸笑侃道。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家的一員了,對了,你叫什麼?"媽媽沖那孩子柔聲道。

"塞特。"男孩冷冷地回答,但他的眼睛卻看向了其他地方,感覺很不屑。

"塞特,你現在暫時和靖奇住一間房,過段時間我再替你在樓上加蓋一間屋子。"爸爸的聲音裡充滿了歉意,"對不起,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受傷。"

"哼,我不可能有事。"塞特冷哼一聲。

"那我先帶你去房間,一會兒我和媽媽再出去給你買些東西,你跟我來。"爸爸一點也不介意塞特的冷淡,他親暱地拉著他的手往靖奇的房間走去。

"……"塞特想把手縮回來,但他的手被爸爸緊緊抓住,也沒有再反抗了。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需要儘管說。"爸爸沖塞特笑道,完全把他當成親生兒子。

"媽媽,不是我先來的嗎?為什麼我要叫他哥哥啊?"靖奇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哥哥感覺很陌生。

"靖奇,你還小,不懂,以後我再告訴你。"媽媽親了靖奇的小臉蛋,"以後塞特就是你的哥哥了,要像愛爸爸媽媽一樣愛哥哥哦!"

"嗯!"靖奇點點頭,"太好了,哥哥可以陪我玩嗎?"

"當然咯,他是你哥哥啊!"媽媽笑道。

當晚,吃過晚飯後,爸爸媽媽開車去給塞特買衣服和生活用品了,諾大的房子只有靖奇和塞特兩人,靖奇興沖沖地拿了他最愛的拼圖滿屋子找塞特,最後,他在二樓的陽台上找到了他,他正張開雙臂望向天空,同時好像螢火蟲一樣的東西正在他四周遊走著,靖奇一臉興奮:

"哇——,好漂亮啊!哥哥,你在幹什麼?"

"!!"塞特猛然回頭,看到靖奇一臉天真地望向他,"滾開!"他怒視靖奇,這時,靖奇才發現塞特的眸子竟是紫色的。

"嗚——,哇——!!"靖奇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手裡,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他嘴一撇,"哇"地一聲哭出來,淚水像決堤般地源源不絕。

"哼!"塞特根本不想安慰靖奇幼小脆弱的心靈,他更氣他打擾了他,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靠在陽台的牆上望向漆黑的天空,若有所思。

"嗚嗚——"靖奇見塞特不理他,心裡更難受了,他不停在一邊抽泣著。

"塞特、靖奇,我們回來了,有禮物哦!"媽媽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媽媽!"靖奇像是見到了救世主,撲到了她的懷裡,大哭起來。

"怎麼了?靖奇?"媽媽從來沒見靖奇哭得這麼厲害。

"嗚——,哥哥凶我!"靖奇訴苦道。

"傻瓜,哥哥怎麼會凶你呢?一定是你不聽話了。"媽媽一邊嘖怪著,一邊抱著靖奇往屋外走去,當她確定塞特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後,才對靖奇說,"靖奇,今天爸爸和媽媽開車回來時不小心撞到哥哥了,雖然他沒有受傷,但我們還是很內疚,聽說他沒有家人,也沒有親戚朋友可以依靠,所以我們決定把他當我們的孩子一樣照顧,也算是對他的補償吧!靖奇,你要乖,哥哥的性格可能是怪僻了一些,但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對我們打開心扉的,你也要和哥哥多多親近,以後萬一我和你爸爸不在了,你們就是最親的兄弟。"

"哥哥的爸爸媽媽呢?"靖奇不太明白媽媽說的什麼。

"他說沒有,唉,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好像是山裡長大的樣子,連汽車也沒見過呢!"媽媽歎道,"所以我們想給他和你一樣的生活,你們一起長大,以後再互相扶持。"

"哦。"靖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媽媽抱著靖奇回屋以後,爸爸也和塞特談過了,塞特和靖奇的目光相撞後,又迅速將眼神移開,一臉不屑。

當晚,靖奇和塞特住在一間房,塞特睡在靖奇的床上,靖奇又睡回了他嬰兒時期的小床,正當他倦著身子快要入睡時,屋外突然響起了轟隆的雷聲把靖奇驚醒了,他習慣性地往父母的房間跑,卻發現門被鎖上了,閃電撕裂著夜空,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更讓靖奇膽顫心驚,他只得跑回房間,爬上了塞特睡的床,然後緊緊地抱住他,在他懷裡發著抖。

"喂——!"塞特的聲音告訴靖奇他非常不滿靖奇的做法。

"哥哥,我怕!"靖奇已經全然忘了晚上的不快,他的小手緊緊抓住塞特的衣服,頭埋著他的胸口,完全把他當成了媽媽。

"我警告你,離我遠一點!"塞特冷冷地聲音迴盪在靖奇的上空。

"哥哥?"靖奇委屈地含著淚水望著塞特,突然,窗外的閃電忽嘯而過,透過慘白的電光,靖奇看到塞特的眸子又變回了剛才他看到的紫色。

"我不是你哥哥!等我聚集了力量,連同你、這個家和整個世界我都要毀滅!"塞特的眼中透著殺氣,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資料不足,我也不需要和卑微的人類生活在一起!

"你是我哥哥,你是我哥哥!"靖奇想起了媽媽對他說的話,"你永遠都是我哥哥!"

"哼,隨便你,笨蛋!"塞特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哥哥的眼睛好漂亮,我也要~"靖奇也不理會塞特對他的態度冷淡,他伸出小手去摸他的眼睛。

"別妄想了!你們這些卑微的人類一百億年也不可能會有!"塞特冷笑道。

"為什麼啊?"靖奇一臉天真地望著他。

"你很煩啊!"塞特皺眉道,我也真是無聊,竟與這人類的小子說這些!他閉上眼不再說話。

"為什麼啊?"靖奇還不明白"煩"是什麼意思。

"你再說話我就把你踢下去!"塞特狠狠地瞪了靖奇一眼。

"哦。"靖奇閉上嘴,靠著塞特睡了。

臭小子!竟敢這樣對本王!等我聚集了足夠的力量,一定第一個先撕了你!!塞特看著抱著他的腰,靠著他胸口,還將口水滴在他衣服上的靖奇,恨不得現在就把他踢下去——

離靖奇第一次見到塞特已經十年了,爸爸和媽媽把帶塞特回家的那天定為塞特的生日,每年的這天都會替他慶祝,但今年靖奇上學遲遲未歸,媽媽看著牆上的已經指向七點的鐘,忍不住道:

"靖奇怎麼還不回來?他平時一向很準時的。"現在靖奇已經13歲了,剛好是國中一年級。

"這孩子真是的,今天還是塞特的生日,他肯定跑去玩了!"爸爸一向對靖奇放得比較寬,極少要求他放學回家的時間,不過靖奇一直很聽話,回家時間從來沒有超過六點。

"……"塞特沒有說話,他跑出屋子。

"塞特,塞特!"媽媽不知塞特要去哪裡,叫道。

"肯定是找靖奇了,這兩兄弟的感情比我們想像的好得多呢!"爸爸含笑道,"放心吧,他們都已經長大了,不會有事的。"

"嗯。"媽媽心裡有些打鼓,不知為什麼,從剛才開始,她就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但又說不出來為什麼。

靖奇這個笨蛋,昨天還問我喜歡什麼,我也沒在意,就順口回答他喜歡黑暗的東西,笨蛋!那種東西怎麼可能買得到?若是讓我找到你,非殺了你不可!!塞特在街上奔馳著,他只覺得心跳得很快,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似的。

"黑暗的使者,去吧!"塞特急於找到靖奇,他也不顧周圍有沒有人注意他,將手在空中一揮,一隻烏鴉頓時出現在空中,它"嘎嘎"地叫著往西邊飛去,塞特迅速跟上。

一直到白虎大道的北胃街,烏鴉在一群人群上空盤旋,不斷哀叫著,塞特粗暴地拔開人群,卻看到靖奇躺在血泊中,他的口裡不斷有血湧出,氣吐若絲,但他手裡還死死地抓著一個已經包裝好的禮物,旁邊還停著一輛車頭已經有些破損的卡車,靖奇看到塞特,想笑,卻一口熱血湧上來,血順著嘴角流下,塞特氣得混身發抖,他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蹲在地上,像小時候一樣抱著他。

"笨蛋!你想死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很樂意幫你升天!!"塞特的聲音聽起來怒不可恕。

"對,對不起,哥哥,"靖奇艱難地舉起手,把禮物遞到他面前,"你喜歡的東西,我,找遍了全市,只有這個最像。"這是他最近拚命在外面幫助一些老人除草、打掃院子才籌到的錢。

"我什麼都不要!"塞特粗暴地打開他的手,這個笨蛋,我聚集了全部的力量卻沒有依照和他的約定去完成任務,是為了誰??明明可以殺了這些脆弱的人類,卻遲遲沒有下手,又是為了誰??如果,如果你敢就這樣死了,我就毀滅這個世界來給你陪葬!!

"哥哥果然,不喜歡啊!"靖奇苦笑著,血不斷湧出,他甚至能感覺到生命的流逝,"對不起,恐怕,我沒有辦法買到哥哥喜歡的,禮物了!"

"白靖奇,你給我聽著,沒有本王的命令,你絕對不能死!"塞特只覺得心裡一陣發堵,一股熱熱的東西湧上眼眶,令他的視線都模糊了,他抓起靖奇的右手,與他十指交叉,"你從小就吵著說要與我永遠在一起,不是嗎?"

"下次,下次我一定還是你的弟弟,還是爸爸媽媽的兒子,我還要做,白靖奇!"靖奇緩緩地閉上眼睛,同時一滴淚滑過他的臉頰。

"沒有下次,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塞特抱緊了靖奇,同時將力量輸入他的體內,"這是約定!!"他大叫著,淚水卻不聽話地湧出眼眶,他甚至不知道眼淚這樣的東西竟會是如此苦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和其他魔王一起嘲笑的人類的感情竟會這樣戲劇性地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更沒想過,自己會把幾百萬年的修為就這麼輕易地給了一個人類的小孩。

一陣紫光從兩人身上擴散開來,刺得本來感動得一塌糊塗的圍觀的人睜不開眼,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靖奇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的呼吸也勻暢了。

"哥哥?"靖奇驚奇地望著塞特,剛剛他明明要死了,但哥哥抓住他的手後,一股暖流從他掌心源源不斷地流向他體內,身上的痛楚竟全都消失了,一切好像做夢一樣,他望著塞特佈滿淚痕的俊俏的臉,忍不住笑了,"哥哥哭了?"

"啪!"塞特一巴掌重重地打在靖奇臉上,令他的臉頓時腫起了老高:

"從今天起,你不許離開我視線!"塞特當然知道將自己一半的力量分給靖奇會有怎樣的後果,雖然會讓他重生,但同樣的,可能也會給他帶來殺生之禍——其他魔王肯定對他遲遲沒有打開界空洞的結界早就不滿了,一直以來他都盡力隱藏著自己的氣,不讓他們查到他的行蹤,前不久,他明顯地感覺到了一股魔族的氣息,應該是他們用送他來的方法又送了其他人來,若是以前的自己還可以應付,但現在力量分了一半給靖奇,恐怕會是一場惡戰,而且剛剛發出了這麼強的氣,他們肯定也感覺到了。

"哦!"靖奇低下頭,他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走吧!"塞特站起身,他剛走了兩步,就對靖奇道,"你走前面!"

"嗯。"靖奇知道塞特還在生氣,不敢違背,也不敢問為什麼。

等靖奇走遠後,塞特用手一揮,一股黑色的旋風刮過人群,當他們走遠後,剛剛在圍觀的人一臉茫然地你望我,我望你:

"奇怪,我在這裡幹什麼?"

"怎麼這麼多人圍在這裡?看什麼?"

"地上怎麼還有血?"

"是不是撞死了一條狗啊?"

"走了走了,真無聊。"

但在遠處的大廈頂上,兩個眼裡閃著紅光的人雙手抱胸地看著下方正逐漸散去的人群:

"看到了嗎?"

"嗯,的確是塞特大人,想不到他竟會把力量分給一個人類的小孩。"

"但也省了我們不少事,不是嗎?"

"當然了,塞特大人可是在七大魔王中排名第二的黑暗之王呢!"

"呵呵,可惜現在已經不是了!"兩人相視而笑。

次日晚

好熱!靖奇被一股股熱浪弄醒了,他睜開眼,不禁嚇了一大跳,房門下方不斷有熱氣湧入,靖奇頓時明白著火了,他打開房門,頓時,一股濃煙夾雜著燒焦的氣息向他撲面而來。

好熱,好熱……,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靖奇看著四周張牙舞爪的火海,全身不住地顫抖,汗水和淚水不停地滑落。媽媽、爸爸,你們在哪裡?還有,哥哥,你在哪裡?好可怕——,啊——!媽媽!!靖奇注意到一個火人掙扎著向他爬來,依稀可以辨認那是自己的母親,媽媽!媽媽!!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靖奇忘記了害怕,他的眼裡充斥著淚水,也忘記了自己正身處火海之中,正想衝過去,突然,一根著了火的橫樑向他砸下,"哇啊——!!",靖奇本能地閉上眼,過了一會兒,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看到自己無比熟悉的臉,他見到來人微微鬆了口氣:

"太好了,你沒事,靖奇!"同時一股鮮血從塞特額上滴落。

"哥哥!"靖奇失聲叫道,"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只要你沒事就好!"塞特環顧四周,"我先帶你出去!"那些混蛋,竟然引開我後襲擊他們!

"可是媽媽,媽媽她……"靖奇看著前方已經燒焦的屍體,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靖奇,你聽著,"他蹲在靖奇面前,按住他的肩,"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自責,因為這不是你的錯!"

"哥哥?"靖奇不明白哥哥在說什麼,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但他總覺得這將是他們的生離死別,他望著他,淚水如崩堤般的源源不絕地湧出眼眶,比昨天要死時還要痛苦千萬倍。

"靖奇,我是因為你才一直留在這個世界的!"塞特說著一把抱住了他,"為了你,我願意付出我的全部……"他一拳擊中靖奇的肚子,同時吻了吻他的左眼,"但是,靖奇,魔族的力量是雙刃劍,它可以讓你變得很強,也可以毀滅你,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你不能用它!這是哥哥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了,靖奇,忘了我,好好活下去!!"塵封吧!我的力量,請沉睡在靖奇體內,但若有人欺負他,就好讓他好好嘗嘗暗夜的恐怖!!靖奇,我的力量將永遠和你在一起,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奪走這力量,這樣,即使他們會重新派個魔王前來,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哥,哥哥?靖奇的意識模糊了,隱約之間他看到兩個眼裡閃著紅光的人向他們漸漸逼近。

"告別結束了嗎?塞特大人!"一個陰冷的聲音道。

"我可以跟你們回去,我也願意接受任何懲罰,但你們要放過他!"塞特抱起了靖奇,怒視兩人。

"塞特大人有這樣的覺悟最好了,"兩人相視而笑,"請你隨我們回去。"

再見了,靖奇,對不起,是我害你成了孤兒!塞特放下靖奇,望向已經漸漸化為灰燼的他住了十年的房子。

"你們怎麼通過結界的?"塞特問兩人。

"塞特大人也知道,其他六位魔王大人於十年前幫你在結界上擴大了一個巨大的空洞,以便你以本尊之身來到這個世界,雖然在穿越結界時,你的力量也會消失大半,但只要假以時日,收集黑暗之力,便可以得到100%的力量,但因為塞特大人遲遲沒有依照和各位大人的約定將結界完全打開,其他大人們都沒有耐心了,所以才派我們來看看塞特大人究竟在忙什麼,只是其他大人送我們來的方法與塞特大人不同,因為結界對力量越強的魔族就有越強的毀滅力,所以我們在穿越結界以前放棄了原來的身體,同時也將力量降低到了最差,甚至比低等魔獸還更差的程度,這樣雖然結界會對我們有些牴觸,但還不至於致命,只是到了這邊的世界就必須不停地聚集力量,我們也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能運用魔力,只是不管怎麼聚集,也不可能得到塞特大人這樣100%的力量,最多只有以前的一半,要到那邊的世界就簡單了,結界雖然是雙面的,但在這個世界的結界比我們世界的要弱很多,所以我們也不用像來的時候那樣變成戰鬥力近似於零的程度,雖然也會很痛苦,但也不是不可能!"

"原來如此。"塞特冷笑道。

"當然,帶塞特大人回去受罰是最壞的結果,若是塞特大人能夠改變初衷,將結界毀滅,我們的魔軍團就可以直接進駐這個世界,塞特大人不僅可以不被責罰,而且還能成為我魔族的功臣!"兩人還想說服塞特。

"不用了,我們走吧!"塞特深深地看了靖奇一眼,逕自往前走,他知道,若是自己越表現出在乎靖奇,他們就越可能會對靖奇出手。

"塞特大人,"兩人對望一眼,其中一人叫道。

"什麼?"塞特有些不耐煩地回過頭,只覺得眼前白霧一閃,令他眼花繚亂,他頓時明白了,"你,你們——"我太大意了,糟了,靖奇……。塞特望向躺在地上還在昏迷的靖奇,腳下一軟,癱在了地上。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塞特大人,若不是你把自己的力量分了一半給這小子,怎麼可能會感覺不到我們的動作?"其中一人得意道。

"廢話少說,你帶塞特大人先回去,我來結果這小子!他身上有黑暗之王一半的力量,留在這個世界對我們來說始終是個隱患!"另一人道。

"嗯,你小心了,這小子可有塞特大人的一半力量呢,呵呵!"他獰笑著扶著塞特消失在紅光之中。

"小子,看在塞特大人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得痛快!"他走到靖奇旁邊。

"呃——"靖奇漸漸恢復了意識,他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眼裡閃著殺氣的紅眸男子正冷冷地盯著他,"你,你是誰?我哥哥呢?"剛剛哥哥對我說了一番很奇怪的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場火災不是意外嗎?

"你說塞特大人?很遺憾,恐怕你得跟他說永別了!"那人冷笑道。

"永別?你,你殺了我哥哥!你這混蛋!!"靖奇大叫著,舉起拳頭衝向那人,卻被他飛起一腳踢到了一邊,他走到靖奇面前,同時手裡出現了一個黑彈:

"太弱了,想不到竟然這麼弱,虧塞特大人還分了一半力量給你,竟然連我的一根手指頭也傷不到,不然你的父母也不至於全都被燒死!塞特大人也更不至於這麼容易地就被我們帶走,若不是因為你,我們根本無法完成任務,呵呵——,真得好好謝謝你!!"

"什麼?"是因為我嗎?爸爸媽媽是因為我才死的嗎?哥哥呢?哥哥也是因為我才會死嗎?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這樣的我為什麼還要活在這世上?!靖奇的淚水不住地滑落臉頰,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和藹的爸爸、總是在笑的媽媽、酷酷的但又不失溫柔的哥哥的影像,他們曾經是那麼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這一切全都毀在他手裡了,若不是他,他們都不會死!

"死?塞特大人只是回到本來就屬於他的世界,他不會死,但會比死還難受!呵呵,若是你力量足夠強的話,或許還能救他,但是,這已經不可能了!因為要死的人,是你!!"他用黑彈向靖奇的天靈蓋擊去。

死?若是死可以挽回一切的話,我願意死一千次一萬次!靖奇沒有反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但過了許久,這致命的一擊都沒有落下,他睜開眼。

只見一個黑髮的陌生男子握住了那人的手,教他那一擊無法落下,兩人正對峙著,但那人的臉上已經有些扭曲了,汗不不斷滑過他的臉頰,他咬牙道:

"你是誰?"這傢伙是神族的人嗎?不可能啊,怎麼看也只是個普通人,但是,普通人會有這麼強的力量嗎?!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黑髮男子的聲音也冷如冰霜,"魔族又有動作了嗎?"以前沒見過這傢伙,是新生的魔族?

"卑微的人類沒資格知道這些!"那人用力一推,然後迅速跳出三丈遠。

"卑微的人類?"黑髮男子揚揚眉,"那你就試試看好了!"

"哼,若不是在穿越結界時力量被奪去了大半,我非殺了你不可!!"那人咬牙道,"但你要記住,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他說著消失在紅光之中。

結界?難道是——,若是真的,那就糟了!!男子一驚,但魔族的人為什麼要對一個人類的孩子出手?等等,那孩子身上……

"沒事吧?"他蹲在靖奇身邊,同時將手放在靖奇的額心上,只見一束白光從他手裡散開,他馬上就知道了靖奇所經歷的所有事。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現在的靖奇萬念俱灰,他的眼裡儘是淚水,連呼吸的勇氣也沒有了。

"我叫提爾,你想變強嗎?"提爾沖靖奇微笑道。塞特,想不到身為黑暗之王的你,竟然會為了保護人類放棄自己苦心修練了幾百萬年的力量,我也明白你想要保護靖奇的良苦用心,但你封印他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所以,在靖奇變得足夠強以前,就讓我來幫你照顧他吧!對於塞特的自我犧牲,提爾也很感動,他想為他們做點什麼,而且魔族也絕對不會擅罷干休,若他放任不管,靖奇遲早會被魔族的人殺死或是淪為魔族的一員。

"變強?"一直生活在幸福家庭裡的靖奇,除了知道要努力學習、好好做人以外,還不太明白變強是什麼含義。

"嗯,變得足夠強,強到可以去救你的哥哥!"提爾點頭。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嗎?"剛才那紅眸的男子的話還圍繞在靖奇耳邊,他以為父母和哥哥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他太弱的緣故。

"當然了,你將是最厲害的!"提爾當然知道靖奇心靈的創傷,除了要教他法術以外,還要重新豎立他的自信心,不然他是沒有辦法救出塞特的,"從今天起,我就是我的弟子了,你可以叫我提爾老師。"

"提爾老師?"靖奇還不太確定自己的能力,"我真的能變強嗎?"

"嗯,一定會的!!"提爾站起身,"只是以後的修練會很苦,你能受得了嗎?"

"只要能救出哥哥,只要能為爸爸媽媽報仇,再苦、再累我也不怕!!"靖奇堅定道。

"那就好!"提爾沖靖奇笑道,"那我們走吧!"——

「呃?」靖奇漸漸恢復意識,他一睜眼就看到路過的特寫,路過一見他清醒過來,原本一臉的擔心頓時變成了滿臉的不屑:

「你還沒死啊?害我白高興了一下!」

「你死我都沒死!」靖奇翻身坐起,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剛才用黑魔法吸出了路過體內的黑血,引起他本身魔力的共鳴和封印的抵禦,所以才會暈倒,現在看來應該沒有大礙了。

「靖奇你沒事就好了。」唐朝在發現靖奇暈倒後替他把了脈,也知道他用了黑魔法,現在看來兩人都沒事,他也沒說什麼。

「老師,既然白靖奇這傢伙也沒事,你們就先離開吧!」路過正色道。

「你幹嘛?又想一個人去送死?」靖奇揚揚眉。

「不用你管!」路西法那混蛋!竟然綁架了莎麗斯來威脅我!

「以血龍的力量不可能把你打成這副得性,究竟是誰?」靖奇問。

「哼,不用你幫我報仇!」路過別過頭。

「報仇?你想得美!我要感謝他做了我一直以來沒做的事!」靖奇緩緩道。

「你們別吵了,兩人一起去吧!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同伴啊!」若只有宗松和宗青的話,唐朝還能把她們帶出去。

「不行!路西法那混蛋把莎麗斯綁架了!」路過反對。

「什麼?」靖奇一驚,他當然也想到是路西法,但沒想到他竟然把魔掌伸向了無辜的莎麗斯。

「好像血龍也被他控制了!白靖奇,你還是不要去!」路過正色道。

他們都被我連累了!路西法要找的人是我啊!!靖奇心裡的內疚之情不言而喻:

「不行!我一定要去!!」靖奇大聲道。

「你不能去!你去只會礙手礙腳!!」這傢伙這麼緊張,難道也喜歡莎麗斯?

「你阻止不了我的!」靖奇說著往外走。

「你……」路過正要發怒卻被唐朝叫住了:

「讓他去吧,路過,」他看出靖奇的態度非常堅定,不可能阻止他的,「這孩子也有他自己的宿命啊!」以前提爾請唐朝看過加在靖奇身上的封印,那時,他就知道這孩子不是普通人。

「嘁,反正他死了,你們可別怪我!」路過不爽道,「老師,外面很危險,你們還是先留在宗家,我一定會打敗路西法那個混蛋!!」

「嗯,也好,一切小心。」唐朝知道將會是一場苦戰,他必須保證宗松和宗青的安全,否則路過一分心,就更沒有勝算了。

「路過,」宗松似乎明白路過要去做很危險的事,「小心。」

「媽媽,你放心,我一定會讓西山鎮恢復原樣!」路過望著自己的母親,堅定道。

「路過哥哥,一定要平安回來啊!」宗青也道。

「嗯,你們就等著我勝利的好消息吧!」路過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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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

「你叫莎麗斯是嗎?」路西法站在莎麗斯面前,俯視著她。

「你想怎麼樣?」莎麗斯冷冷地回答。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你可是我最重要的王牌呢!」路西法獰笑道。

「利用別人就這麼快樂嗎?」莎麗斯冷冷地盯著他,「你也是男人吧?若是男人就拿出男人的樣子!利用別人算什麼本事?還自稱什麼王呢!」

「少廢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路西法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若不是對路過和青龍、白虎的配合還有些顧忌,他也不屑做這種事,而且這次的任務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好啊!反正把手無縛雞之力的我殺掉最能體現你的威武!」莎麗斯眼裡沒有絲毫懼色。

「哼,別以為我會上當,你無非是不想連累那個銀髮小子!」路西法平靜下來,轉過身。若是平常的女孩早就哭得昏天暗地了,這女孩竟然一點都不怕我!哼!等解決了銀髮小子,我也絕不會因為你是女的而手軟!

若是因為我的關係讓路過和靖奇的生命受到威脅,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得逞!雖然莎麗斯此刻沒有了以前的法力,但剛強的性格卻一點也沒有因為被封印而改變。

「哼,終於來了!」路西法冷哼道,銀髮小子怎麼說也繼承了塞特一半法力,那點黑暗之力竟讓他恢復了這麼久?難道是因為被封印的關係?若是被封印,又怎麼會砰發出很強的力量?路西法暗自奇怪。

「莎麗斯!」路過一眼就看到被困在山崖上的莎麗斯。

「我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路西法冷笑道。

「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路過怒道,「我知道,我三番四次與你做對,你早就想殺我了,但這跟莎麗斯沒關係,你快放了她!」

「我說過,你把塞特留給你的東西給我就行了!」路西法有些不耐煩了。

「什麼塞特,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路過怒道,「少編個人隨便唬弄我!你根本沒有誠意!」

「哼,我想殺你易如反掌,何必跟你說謊?」路西法也怒了,「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我也不客氣了!」

就在路西法要對路過動手時,靖奇突地出現在離莎麗斯尚有十米遠的後方的山崖上,這就是兩人的聲東擊西之法,

「什麼?」因為靖奇的氣太弱,再加上路西法的注意力完全都在路過身上,他這才發現靖奇的存在,他剛想要返回,卻被路過擋住了去路:

「嘿嘿,現在你的對手是我!」白靖奇偶爾也有點用嘛!

「哼,你以為你們就得逞了嗎?」路西法冷笑道,完全沒有驚慌的樣子。

就在靖奇的手要觸碰到莎麗斯的那一瞬間,兩人腳下的山石突地劇烈運動起來,好像地震一般,石頭龜裂成一塊塊巨大的石板,同時一條全身漆黑的巨龍從他們腳下破石而出,它粗大的尾部帶著巨大的旋風扇向靖奇。

「轟」地一聲,血龍的尾部將毫無防備的靖奇打在山崖上,崖上頓時出現了一條條龜裂的痕跡,靖奇「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噴出。

「靖奇!」被困在血龍身上的莎麗斯掙扎著。

「還,還不夠!」靖奇的指甲深深地抓進旁邊的石縫裡,以勉強維持住身體,他也強烈地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正與封印相沖斥著,兩股力量撕裂著他的神經。

「白靖奇!」路過見狀就要衝過去,路西法見狀,一拳揮向他:

「正如你所說,你現在的對手是我!」

「可惡!」路過往右一閃,躲過他的攻擊,同時他一腳踢向他的下盤,卻讓路西法趁機撐住他踢向他的右腿,再翻身凌空一腳踢向路過的臉部,路過急忙彎腰躲過。

這股氣……。血龍隱隱感覺到靖奇身上發出的氣由那天在潭底時發出的氣有些像,難道那時候的人是他?是了,路過是宗家的兒子,自然不可能擁有魔王的力量,這麼說,那個恐懼之王真正要找的人是這小子?他微微回過頭,看著遠處正和路過打得不可開交的路西法。

不行,力量……。一旦沒有感覺到靖奇受到危險,他體內的力量又開始漸漸被封印了,靖奇也深知此時他急需這力量。

「血龍,你不是想殺我嗎?來試試看好了!」靖奇在風城的時候用自己的生命作賭注換回了力量短暫的覺醒,現在只能重蹈覆轍了。

這小子!血龍雖然被路西法的咒語控制,身不由己,但本身的意識還是有的,他也明白了靖奇的心思: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他說著用尖尖的龍爪襲向靖奇。

賭一賭吧!靖奇閉上了眼睛。

「噗!」血花四濺,血龍的龍爪刺進了靖奇的身體,竟像穿肉串那樣將他從山崖上拉了出來,靖奇的右臂、左腿和腹部都被龍爪刺穿,命在旦夕。

「白靖奇!!」這個白癡!為什麼不躲開啊!!路過也不顧路西法就在自己眼前,也不顧對方是血龍,他踩著路西法的肩膀借力躍上了更高的地方,然後用數十發靈彈襲向血龍。

「什麼!」路西法和血龍都沒有料到路過竟有這麼快的速度和力量。

「轟——」靈彈正中血龍的右臂,「吼——」血龍在空中痛苦地翻騰著,在他的慘叫聲中,斷裂的右臂和受傷的靖奇一起墮落下去,而血龍自己卻用他僅存的意識降落到了山崖上,命懸一線。

「靖奇!」莎麗斯不顧一切地從血龍身上躍下,和靖奇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莎,莎麗斯!」路過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他竟在一瞬間內失去了兩個重要的人,他呆呆地看著兩人一起消失,淚水竟不聽話地滑落。

「一個不會法術,一個已經快死了,他們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沒命!」路西法冷笑道,「若非你的執迷不悟,他們也不至如此!」

「應該死的人,是你!!」路過尖叫著揮舞著拳頭襲向路西法。

好快!路西法急忙往左一閃,躲過了路過的強勢攻擊,但右臉依然被他的拳風傷到,臉頰上頓時留下了一道血口,他還沒來得及還擊,路過的第二拳又擊中了他的腹部,竟將他擊飛出去,路西法畢竟是魔王,雖然力量只能運用到他全部力量的四成,但這種程度的攻擊還不至於把他逼上絕路,他在滑行了五米遠的時候,停在了半空:

「有點意思!」這傢伙隨著情緒的波動會引起力量的強弱,這是他的優點,也是弱點,「但想要打倒我,這樣的攻擊遠遠不夠!!」看來不動真格的,這小子不會屈服!

「不夠?我就打到你覺得爽為止!」路過又發動了新一輪的攻擊,但這次他的拳頭被路西法一次次地擋了回去,似乎他的每招每勢都被他看透了一般,路過漸漸開始心浮氣躁起來,他的招式也開始有些混亂。

「路過,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路西法覺得勝卷在握了。

「本大爺沒有弱點!」路過咬牙道,但話雖這麼說,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吃力了。

「你的弱點就是太重感情!」路西法冷笑道,「我們魔族不需要感情,但你偏偏被這種無聊的情感縛住了,有了太多的牽絆後,你相反並不能冷靜地思考,這些塞特沒有教你嗎?」

「都說了我不認識什麼塞特!」路過怒道。

「不認識?哼,塞特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你竟然說不認識他,真不知道被困在黑暗中的塞特會怎麼想?」路西法冷笑道,「真可憐,為了你連幾百萬年的修為都能放棄的塞特,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你卻不知感激他的恩情?」

「放屁!本大爺的靈力是天生的!我是宗家的孩子,是神的後裔,跟你們這些白癡魔王沒關係!」路過怒道。

「什麼?!」路西法一驚,是了,我只是從這小子的力量上推斷他擁有塞特留在這個世界的一半力量,但並沒有親眼看到他運用魔族的力量,難道說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正當路西法還想說什麼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突地從他身後以光速向他衝來,「!!」

路西法推開了路過,閃到了一邊,他回過頭,不禁大吃一驚:

「你!」他萬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明明被他縛住無還手之力的莎麗斯此刻正浮在他身後,而不知什麼時候起,她額前的流海竟有一縷是銀色的!

「莎麗斯!」看到莎麗斯沒事,路過像是被充了氣一般,全身充滿了力量,精神也恢復了很多,他無暇去想莎麗斯如何會有靈力,只是白靖奇……。

「路西法,我現在就要你為你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莎麗斯沒時間跟路過解釋,她怒視路西法,同時從頭上拔下了一根頭髮,「縛!」她話音剛落,頭髮化做一道金光直襲路西法。

「!!」是神族的法術,這女孩究竟是什麼人?路西法一個後空翻躲過了,但金光像是長了眼睛似地,像正在掠食的蛇一樣緊跟著他。

「可惡!黑暗之霧!」路西法的右手向前一伸,他的掌心竟像章魚一般吐出濃裂的黑霧,讓莎麗斯和路過根本看不到他的所在,但莎麗斯並不以為意,她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向金光,金光頓時變成一股金繩,金繩能自動感應黑暗,它深入黑霧之中,將路西法的左腿裸縛住了,莎麗斯眼疾手快地用力一拉,竟將路西法拉出了黑霧。

「路過!」莎麗斯叫著在一邊看呆了的路過。

「是!」路過這才反應過來,他來不及想莎麗斯如何突然有了法力,一拳揮向路西法。

「咚」路西法的左臉重重地吃了一拳,將他彈了出去,莎麗斯當然不會這麼放過他,她將金繩一放,它竟自動捆住了路西法。

「哼,你也有今天!」路過走到路西法旁邊,同時他的手中聚集了一個碗口大的靈彈,「現在本大爺就送你上西天!」白靖奇,我為你報仇了,你安息吧!

「……」路西法愣愣地看著路過,竟沒說半句話。

這個路西法,這麼容易就解決了嗎?莎麗斯隱隱覺得不對,她像是醒悟似地突然回頭,卻發現在山崖上的血龍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路過,住手!!」那傢伙,什麼時候!!難道是在黑霧裡偷梁換柱的?

「死吧——!!」路過已經聽不到了。

「轟」靈光四濺,一陣陣白光刺得路過和莎麗斯睜不開眼,路過甚至能感覺到血花飛濺到自己身上的觸感,但為什麼他心裡並沒有絲毫的狂喜?當他睜開眼睛時,眼前的一切驚得他說不出話來:

「血,血龍!」怎麼,怎麼可能!剛剛,剛剛明明是路西法!難道,難道那個預言!!路過突然想起在血龍潭底血龍對他說過的話,那個預言是真的!!

「路,路過——」血龍漆黑的身體正在漸漸恢復成他原先的血紅色,眸子也不再是凶狠的紅眸,而是變回了以前的樣子,「謝,謝謝你。」

「笨,笨蛋!我殺了你啊,你為什麼要謝謝我?」路過一直以為自己救了血龍是做了一件好事,但現在……,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會親手殺了血龍,竟會親手讓那個預言成真!

「這是我的,宿命啊!」雖然很多年前就已經知道了今天這樣的結果,但死的滋味比他想像的好多了,他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死在這個孩子手裡,「路過,請你一定要,守護這裡——」血龍用懇求的眼神望著路過。

「我一定會的,一定會的!!」路過的淚水不住流淌,他只覺得心裡好像被針扎一般,痛徹心肺。

「道別的話說夠了吧!」路西法的聲音突然從兩人身後傳來。

「路過,小心!」莎麗斯也在深深的震驚當中,她這才注意到路西法不知什麼時候竟跑到了路過身後,而他手裡還有一個諾大的黑彈!

路西法將手中的黑彈又快又狠地拋向路過,同時,莎麗斯也擋在了路過和黑彈之間。

「莎麗斯你快走!」路過知道就算莎麗斯有法力,也無法抵擋這樣的快速和猛烈的攻擊,就算是他,也難免會受傷。

「正好兩個一起死!」路西法咬牙道。既然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我也沒必要和你糾纏下去!可惡,塞特你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就算被迫離開了這個世界也還是想保護那個人類的小孩嗎?等我得到了他的力量,我一定要提著他的人頭去見你!!

「轟!」類似於一枚炸彈在山中爆炸的威力,旁邊山上的石頭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炸得「咯咯」作響,有不少立場不堅定的石頭已經隨著陡峭的山峰滾落下去,巨大的聲音迴盪在山谷之中,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更顯恐怖!

結束了嗎?等等!!這股氣是!!路西法一驚,難道一開始我就全錯了?!

煙霧漸漸散去,只見靖奇擋在了路過和莎麗斯前面,他冷冷地盯著路西法,而此刻,他左眼的眸子竟是紫色的!!——

「路,路過!」究竟哪個是路過,哪個是路西法?兩人都懵了。

「呼呼,死路西法!」兩人同時道,「本大爺要他好看!」但他們話音剛落,都像觸電似地猛然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對方,過了半晌,同時大叫,「啊——!!怎麼回事!!」他們就像是站在鏡子前的兩個人,動作、聲音、表情完全找不出一絲紕漏。

「很明顯,路西法變成了你。」靖奇冷靜下來。

「這樣的事誰不清楚啊!」兩個路過同時叫道,然後又望向對方,用警告的語氣道,「少學我!!」

怎麼回事?就算是變成路過的樣子,不可能連他的動作、表情和將要說的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吧?靖奇和莎麗斯都覺得有些棘手。

「可惡!反正現在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誰是我!打了再說!!」兩個路過氣得大叫,然後掄起拳頭同時擊向對方。

「咚」路過碗口大的拳頭同時擊中對方臉頰,兩人又同時跌出,鮮血在空中畫出一道鮮艷的彩虹。

就連出拳的動作、速度和力度都一模一樣,怎麼也不可能……。只能試試那一招了!莎麗斯用中指和食指蒙住雙眼,同時吟咒道:

「深埋於黑暗之中不為人知的神秘啊,吾以開啟者之名命令,將披上隱蔽之紗的形體還歸原本之貌,出現於吾的面前!天眼術!」

一道金光從莎麗斯眼中射出,照在兩個路過身上,但他們就像是雙胞胎一樣,根本看不出誰真誰假,現在連莎麗斯也覺得無計可施了。

「咦?」兩個路過都站起來了,他們一臉驚異地看著自己又望向對方,「你幹嘛?」

「路過,怎麼了?」靖奇絞盡腦汁,想著對策。

「身體,身體自己在動!」兩人同時叫道。

「什麼?」靖奇和莎麗斯對望了一眼,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判斷,兩個路過就同時掄起拳頭襲向兩人,難道這才是路西法真正的目的?

「我,我也不知道!」路過一臉茫然地分別向靖奇和莎麗斯揮拳,「莎麗斯,你快走!不要管我!!」

「路過!」莎麗斯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路西法變成路過的樣子又控制了他的身體,這種事怎麼可能?剛剛天眼術也看不穿誰是真正的路過,他究竟用的什麼方法?!

靖奇和莎麗斯因為都不能便認誰是真正的路過,他們只能閃躲著,不敢輕易出拳。

哼!以為這樣躲躲閃閃的就無濟於事了嗎?路西法暗忖,這次你們誰也逃不了!正好利用銀髮小子把塞特的力量奪回來,這樣也不會用到我自己太多的力量,亞伯當然不可能馬上跟蹤我的氣找到這裡!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若是我打這一個,另一個會怎麼樣?靖奇一邊注意著正向自己揮拳的路過,一邊觀察著正襲擊莎麗斯的路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自己旁邊的路過的手腕,同時一拳擊中他的腹部。

「痛!」兩個路過竟然同時叫起來。

什麼!竟然兩個都有感覺?!這下靖奇和莎麗斯完全不知所措了,本來就已經難分真假,更何況現在不管打哪一個,真的路過都會受傷,作為同伴,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白靖奇,不要留情,既然會有連鎖所應,你就狠狠地打,就當打路西法那混蛋!!」路過大叫著。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靖奇知道這麼做無疑是一個雙輸的局面,但他們也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而且此刻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雖然這對於他和路過來說都是一種賭博,但現在已經別無選擇了!因為他已經明顯地感覺到封印正在逐漸恢復,用不了多久,他又會變成平時那個弱不禁風的白靖奇,屆時,別說是救路過了,就連他也自身難保。

動作好像慢下來了?難道是封印的關係?哼,塞特,恐怕你做夢也想不到,你原想保護他的封印最後竟會讓他進墳墓!!路西法已經看穿了靖奇的封印只有他在最危險的時候才會解開,等靖奇的力量被重新封印後,他再下手也不遲,所以就算現在路西法的嘴角已經有血跡溢出,他也沒有還手的打算,好像打的不是他,現在他只需要等待,等待最後的時刻。

靖奇的力量正在減弱,那個路西法肯定也在等,不行!再這麼下去我們都很危險。莎麗斯已經看穿了路西法的心思:

「靖奇!」她的指縫間夾著數條金線,將它們分別拋向了兩個路過。

彫蟲小技!路西法在心中冷哼著,同時左躲右閃,竟讓莎麗斯的線無法縛住他,而此時的靖奇已經跳到了一邊:

「大地之神,萬物之主,天臨雷電,地起沉明,火焰精靈請聽我的召喚,將你的力量與我溶為一體,將眼前之物,化為灰燼吧!」時間已經不多了!路過,我們賭一賭吧!!

「轟——」一股耀眼的火光同時衝向路西法和路過,路西法這才明白莎麗斯原本的意思並不是要縛住他,而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從而讓靖奇同時攻擊他們兩人,但就算如此,路西法也不會把這樣的攻擊放在眼裡,他連續幾個後空翻躲過了烈焰爆。

現在需要靠吟咒才能發動攻擊,看來他的力量又快被封印了!路西法暗忖。

但就在路西法剛剛停下,就在他看著最後一股烈焰爆開始慢慢在他眼前消散時,一道金光突地向他飛來,打了他個措手不急。

「!!」那女孩!路西法一驚,剛想躲,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莎麗斯的幾條金線已經綁住他的腳裸,另一道金光又將他和路過綁在了一起。

看著兩個路過像肉串一樣捆在一起,靖奇快速飛到他們旁邊,分別咬破了食指,在兩手的手心上畫出一個六芒星陣:

「偉大的黑暗魔王啊,請借由你強大的力量於我,將屬於你的黑暗盡歸我手,賜予重生吧!」這是靖奇先前吸出路過體內的黑暗之氣時所用的法術,現在他要將這個法賭在路西法身上——路西法本身是魔王,就算他變成路過的樣子,就算他能讓人無法分辨誰才是真正的路過,就算他能隱藏著自己的邪氣不讓靖奇他們察覺,但深藏於他體內的魔性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了的,路過就不同了,他是宗家的孩子,是神的後代,當然不可能有邪氣,所以這個法是只爭對路西法一人的!!

既然靖奇本人無法判斷誰是誰,那就試試他的氣能不能與路西法的氣產生共鳴,既然他能吸起路過體內的邪氣,同樣,對路西法也應該可以!但靖奇對此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他也知道若是失敗,他們三人都將非常危險,但此刻他已別無他法,只能賭一賭了!!

「!!」路西法一驚,完全沒料到靖奇竟會用這一手,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靖奇的手掌就分別打在了他和路過身上,他只覺得全身好像被雷擊中一般,一股股黑色的氣流不斷在他和靖奇之間遊走著「哇啊啊啊——!!」力量,力量!!他明顯地感覺到力量的流失和貫穿全身的巨痛。

「成,成功了!」靖奇也只覺得一股股火辣辣的脹痛不斷從掌心傳至全身,緊接著,不僅是手掌,連他的手臂乃至整個身體都變得異常脹大,好像吸血過度的蚊子,身體好像要破裂了一般,他咬緊牙關,但臉色依舊被憋成黑紫色,他勉強放開了左邊的路過,但對右邊的路西法絲毫不敢放鬆。

「白靖奇!」路過並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靖奇!」莎麗斯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不過她能清晰感覺到路西法的邪氣正慢慢地傳入靖奇體內,她更擔心靖奇會不會反被控制。

「臭,臭小子!!」路西法的從牙縫裡砰出幾個字,心底的絕望又如何能用言語表達?他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聚集的力量已經被靖奇吸走,再這麼下去,恐怕連他的命也……,但他根本阻止不了自己力量的流失,他深知,再這麼下去,靖奇的力量就會越來越強,屆時就算他重新聚集了力量,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路西法!」路過也發現路西法的身體正在慢慢變小,15歲、12歲……

「深藏於黑暗深處的詛咒之王,請來到我的爪上,惡魔的詛咒!」路西法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力量全聚集到了手爪上,他話音剛落,他的手變成了如同野獸一般的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了靖奇的後背。

「哇——」隨著靖奇的一聲慘叫,血花飛濺,路西法閃著青光的利爪深深刺進靖奇的身體,令原本就已經痛苦不堪的靖奇更是痛不欲生,一口黑血順著他口中噴出,同時他抓住路西法的手也鬆了,身體開始往下墜——

「白靖奇!」看呆了的路過急忙接住了混身乏力的靖奇。

「白靖奇,你記住,我絕對不會這麼放過你的!!」路西法也元氣大傷,他說著就要逃去,卻被莎麗斯攔住了去路:

「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她厲聲道,同時數道金光射向路西法。

可惡!路西法勉強閃躲著,但他的力量已經被吸走了大半,已經無法再向先前那樣靈活。

「哇——」一邊的靖奇一吐出一口黑血,看來路西法最後那一招讓他著實傷得不輕。

「靖奇!」路過已經替靖奇療過傷了,但根本無濟於事。

「!!」莎麗斯被路過的一叫分了心,正當她望向他們那邊時,路西法突地向她拋來了一枚黑彈,她本能地躲開,等她站定時,路西法已不知去向,「可惡!」她深知這次被路西法逃掉,下次要抓他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但當務之急是靖奇的傷勢,莎麗斯飛回到靖奇身邊。

靖奇只覺得腦部嚴重缺氧,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但眼前依舊開始漸漸模糊了,模糊到他連路過的模樣看不清楚,他知道路西法最後那一擊聚集了巨大的怨力,現在那股怨力在他體向,好像巨蟒一般吞噬著他的身體,他甚至已經覺得下半身完全麻木了,就算他有黑暗之王的全部力量也無濟於事。

「天地間神聖的精靈們啊,請用你們的潔淨之手洗淨我眼前之人的不潔之氣,將他體內的污垢去除,令他恢復到以前的模樣吧!!」莎麗斯將手放在靖奇背上的傷處,吟咒道,雖然一道金光從她掌心蔓延到靖奇身上,但靖奇的痛苦絲毫沒有減輕。

「莎麗斯,怎麼辦?」白靖奇真的要死了嗎?那個笨蛋真的要死了嗎?路過咬牙道。

「我再試試!」莎麗斯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雖然她知道希望不大,但她也不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靖奇死去。

「沒,沒用的,」靖奇氣若吐絲,他深知路西法打在他身上的氣沒有那麼簡單。

「你這白癡,就別要再說話了,行不行??」路過急道。

「哼,你……」靖奇想說什麼,但他只覺得腦門一陣發熱,胸中的湧動更加巨烈,他「哇」地一聲,一口黑血又吐了出來,他只覺得一團像墨一樣的東西漸漸將他的視線遮住,慢慢的,他好像身陷於混沌之中,什麼也不知道了。

「白靖奇!白靖奇!!」路過抓住靖奇的肩,使勁搖晃著,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他還是希望能夠用這麼老土的辦法把他搖醒。

「路過,」靖奇身上有邪氣?莎麗斯隱隱覺得不對勁,她話還沒說出口,只聽「忽」地一聲,她眼前黑光一閃,她還沒來得及提醒路過,一隻手就已經卡住了路過的脖子。

「!!」路過驚異地望著剛剛明明已經快死的靖奇,他的喉嚨被他死死地掐住,半個音節都發不出,而此刻,靖奇左邊的紫眸正冷冷地盯著他,左邊有犬齒長出,但右邊的眸子和牙齒卻是他以前的樣子,彷彿變成了雙面人。

「靖奇!」還是被控制了嗎?莎麗斯一把抓住靖奇卡住路過的左手手腕,同時一束金光從她手中擴散。

「找死!!」靖奇一腳踢向路過的肚子,同時手用力一揮,將莎麗斯甩開,在莎麗斯的手離開他的手腕的同時,一縷青煙從他的手腕散開,腕上有了一些灼傷的痕跡。

「白靖奇,你這個白癡!!」路過氣得大罵。

「路過,靖奇被控制了!」莎麗斯全身警備地盯著靖奇。

「可惡!你可是特別部隊的一員啊!怎麼這麼容易被路西法那個白癡魔王控制?難道你是跟他同樣格調的笨蛋嗎?」路過氣急敗壞。

「不管你怎麼說,也無法改變將要被我殺死的事實!」靖奇冷冷地盯著路過,完全不像平時的他。

「好啊!」路過也發怒了,「反正我們彼此都看不順眼,今天就做個了斷!!」

「路過,不要衝動!」莎麗斯阻止道。

「什麼叫不要衝動!明明是那個白癡棄明投暗,他剛剛還想殺我!!」路過項上還有靖奇的爪痕,他當然不會想到這不是靖奇本人的意願。

「你……」莎麗斯還想說什麼,突然,她感覺到一股無比熟悉的氣,「這,這氣是……」

「白靖奇!來啊!!看我們今天鹿死誰手!!」路過正在氣頭上,什麼也沒發覺,正當他掄起拳頭要衝向靖奇時,他的頭突然被類似章魚一樣的東西抓住了,那東西整個覆蓋在他臉上,「哇啊——,什麼東西啊!!」他雙手在空氣上下揮舞著。

「可塔!!」莎麗斯叫道。

「莎麗斯!!」可塔見莎麗斯沒事,而且還變回了以前的樣子,興奮地叫道。

「可塔?!」路過將覆在他臉上的可塔使勁拉開,「死貓!你幹嘛!!」

「臭狼,放開我啦!!」可塔的尖爪在路過臉上狠狠地留下了道道血痕。

「又來了一個沒用的東西!」靖奇冷哼一聲,他的左手掌中浮著一個黑彈,正當他準備把黑彈拋向路過和可塔時,一股鑽心的巨痛從他後背傳來,「!!」他艱難地回過頭。

「給我滾出來!!」提爾的手已經伸進了靖奇的後背,而位置正是剛剛被路西法傷到的地方,他厲聲道,同時用力一扯,竟將一個巴掌大小的寄生獸從靖奇體內拉了出來,這正是剛剛路西法注入靖奇體內以達到控制他目的的魔獸。

「吱——」寄生獸揮舞著十幾隻觸手,在提爾手中拚命掙扎著,提爾一用力,它頓時化為飛灰。

「靖奇!」提爾一把抓住開始墜落的靖奇,同時手附在他的傷處,一道白光籠罩在靖奇的傷處,碗口大的傷口竟在一瞬間癒合了。

「啊!」路過飛到靖奇身邊,扶住了他。

「提,提爾!」莎麗斯淚眼婆娑地望著提爾,喃喃地叫著他的名字。

「對不起,莎麗斯,我來遲了!」提爾滿懷歉意地望著她,若不是他在靈山時就感覺到不對勁,趕回來時莎麗斯已經被路西法擄走,之後他找到被路西法打傷的可塔,替他療傷後尋著路西法的氣趕來,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幸而沒有鑄成大錯,否則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不過現在看來,珊瑚也並沒有完全封印莎麗斯的法力,他也留下餘地,讓莎麗斯的力量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覺醒。

「提爾!!」莎麗斯不顧路過和可塔在場,撲向提爾,「這次是真的!這次是真的!!」淚水不斷滾落出她的眼眶,浸濕了提爾的衣襟,她怎麼也忘不了那時提爾冰冷的身軀,那股寒意到現在還徘徊在她心裡。

「對不起,莎麗斯!」提爾也抱緊了莎麗斯。

「不要說對不起,最重要的是我們的現在!!」莎麗斯深知提爾的品性,若不是怕她被捲入和魔族的戰爭中,他也不會不認他,只是沒想到,因為路過的關係,她還是被路西法劫持了。

「莎麗斯,你受了很多苦,我……」提爾話還沒說完,嘴就被莎麗斯堵住了,過了許久,她才鬆開他:

「不是做夢,真的不是做夢!!」欣喜的淚水滑過莎麗斯的臉頰,「提爾,我真的好怕,好怕像上次一樣,當我抱住你時,你已經感覺不到了!!」

「莎麗斯,都是我不好!」莎麗斯,我明明發誓在保護你,但卻三番四次地害你傷心,你的每一滴淚水都像尖刀一樣,深深刺進我的心,最愛的人明明在身邊,卻不能相認,我甚至願意用下輩子、下下輩子的幸福換來今生與你的重逢。

「提爾,答應我,不管你有什麼決定,想做什麼事,都不要顧慮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能承受,我只要,只要和你在一起,其他的,我什麼也不怕!!」莎麗斯緊緊地抱住提爾,生怕她一鬆手,他又會像以前一樣消失不見。

「嗯,那以後的一切就由我們一起面對吧!你可是我最重要的王妃呢!」提爾吻住了莎麗斯。莎麗斯,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對你放手,絕對不會!!

「啊!!」路過看得下巴都要掉了,「提,提爾老師怎,怎麼會和莎麗斯……」他只覺得猶如晴天霹靂,連舌頭也開始打結了。

「當然了,他們是尋找了幾千年的愛人,現在終於重逢了!」可塔趴在路過頭上,打心底裡為莎麗斯高興。

「幾,幾千年?!」路過的腦子快轉不過來,「那我怎麼辦?」他的表情快僵硬了,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很明顯,你被甩了。」靖奇醒來,正好聽到路過這句話。

「白靖奇!!」路過正窩火,正好找到了發洩的地方,「你這臭小子,剛才竟然要殺我!這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想打架?好啊!!」剛才我想殺路過?是因為吸收了路西法太多的邪氣還是他那最後的一擊?哥哥的力量我還是不能運用自如啊!!

「拜託,莎麗斯好不容易才找到歸宿,你們多少也應該為她高興才是吧!」可塔不滿道。

「我是很高興啦,不過某人就——」靖奇故意拖長了聲音。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路過快抓狂了。

同一時刻

可惡,力量,力量……。路西法絕望地在空中移動著,他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像喝醉了酒的燕子,不行,力量流失得太多!恐怕連這身體也——。他絕望著看著自己正變得虛無的身體,難道我又要回到剛來這個世界的樣子嗎?可惡!!白靖奇,別讓我有翻身的機會,否則,我一定要讓你好好品嚐地獄的恐怖!!路西法在心裡發著誓,但他對自己的未來完全沒有底,他知道,一旦他又變回了剛來這個世界的靈魂狀態,一切又要重新開始,而且此刻靖奇的力量已經因為吸引他的力量又增強了許多,就算他能恢復,也不一定能贏過他。

不行!一定要先找個身體!我沒有時間再耗在這個世界了!!路西法注意到他下方是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公路,那邊!!他發現一輛正冒著濃煙的汽車,那車撞到了山壁上,一聲聲哭喊聲從車裡傳來,他不顧那麼多了,俯衝下去。

「俊晨,不要,你不要死!!」坐在副駕的一名清秀女子正叫著坐在駕駛位上已經毫無聲息的男子,「你說過,你說過會帶我去看海的,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你還說會和我像公主、王子一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們住在有花園的房子裡,養隻狗,生兩個小孩,一男一女的,這些你都是騙我的嗎?你不會騙我的,不會騙我的,對不對!!」女子的淚水像斷了像的珠鏈不斷滑落,她深知若不是他在最危機的時候讓他自己那邊撞到山壁上,她也不會只有些擦傷,而他卻……,「你不要有事,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不管你是在天堂和地獄,我都要陪你!!」

「呃——」一聲呻吟聲從男子嘴裡發出。

「俊晨?俊晨!!」女子見他醒轉過來,欣喜在叫著。

俊晨?這個身體的名字叫俊晨嗎?路西法冷冷地看著哭得像花貓的女子,沒有答話,哼!若不是被白靖奇逼到這步田地,我也沒有必要附在卑微的人類身上!!白靖奇,等我聚集了法力,我就要以百萬倍的痛苦施於你身!!

「俊晨,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女子一把抱住了路西法。

「滾!!」路西法低吼道。

「俊晨?!」女子驚異地望著她的愛人,卻不知此時他已不是以前的他。

可惡,身體好痛!人類的身體就這麼脆弱嗎?路西法只覺得一股股鑽心的痛從身體各處撕扯著他的神經,不行,若是我現在運用法力治療,搞不好馬上會被他們發現!可惡!!他深知現在的自己釋放力量治療會很容易被亞伯和路過他們發現,唯一的辦法是他只能忍辱負重。

「俊晨,你的頭被撞壞了嗎?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他們很快就會來了!」女子絲毫不介意路西法對她惡劣的態度。

「哼!」白癡女人!你的頭才被撞壞了!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了!!

「俊晨?」女子輕喚道,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難道你,失憶了?」

「少跟我講話!!」路西法再次警告道。

「沒關係,」女子一把抱住了他,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我會讓你恢復記憶的,就算不能恢復也沒關係,你一定會重新愛上我的!」

「放開!!」路西法一肚子的氣正無處發洩,他沖女子吼道。

「我不要,我都不會再對你放手!」女子撒嬌道,同時抱住他的手也越發緊了。

可惡!竟敢對本王如此無禮!!等本王聚集了力量,第一個就殺了你!!!路西法在心裡發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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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鎮,宗家。

西山鎮終於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明媚的陽光灑在西山鎮上空,讓人完全感覺不到就在一天前,這裡還被黑暗籠罩。

現在黑暗結界已經完全被打破了,被控制的人都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大家都到宗家感謝路過的救命之恩。

路過被西山鎮的民眾圍在中間,接受大家最誠摯的道謝,雖然莎麗斯和提爾的事讓他有些鬱悶,但在親情的關懷下,他還是把那件事放下了。

靖奇則離開了喧嘩的西山鎮,獨自一人漫步在血龍潭邊。

靖奇思考著路西法說的話,雖然他不知道如何才能穿過界空洞的結界到達異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救出塞特,但從路西法的話中他清楚地知道,哥哥在受苦。

他的生命和力量都是哥哥給的,他絕不能讓他一個人背負這一切。

靖奇並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不僅救不了塞特,連這個世界也要跟著陪葬,但一想到哥哥在另一個世界受著常人無法承受的苦,他的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突然,靖奇感覺到身後出現一股駭人的殺氣,他猛然回頭,卻連半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幾片樹葉隨著一小股風緩緩地飄下。

"奇怪。"靖奇嘀咕著,開始往回走。

在離靖奇身後不遠的樹上,亞伯的手腕被提爾抓住,他驚奇地望著他。

"提爾,為什麼阻止我?""亞伯,靖奇是人類,他並不是魔族的人,而且他本性善良,就算有黑暗之王的一半力量,也不應該殺了他。"提爾道。

"提爾,你太仁慈了,你也知道他有黑暗之王的一半力量,而且以他人類的身體很容易反被力量控制,到最後他說不定就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亞伯不解,"我知道他是你的弟子,但你不能感情用事,那個孩子在多年前就應該死的,他能活這麼久已經是他的福氣。""亞伯,並不是因為靖奇是我的弟子我才對他手下留情,如果要殺他,從一開始我就不會收留他,塞特的苦心你不明白嗎?"提爾勸道。

"塞特的苦心?"亞伯不解。

"嗯,塞特為什麼要封印靖奇?不就是怕他反被力量控制嗎?他這麼做不僅僅是在保護他,更多的是希望靖奇能做他自己,哪怕他自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他也希望這個世界唯一的弟弟能夠幸福地活下去。亞伯,魔族並不是你我想像的那麼冷酷無情。""如果連塞特也怕靖奇會被魔族的力量反噬,為什麼我們不能在這之前就避免此事發生?"亞伯還是不能理解。

"這正是我收留靖奇的原因,若是對他放任不管,他極有可能變成半魔,但經過近六年時間的相處,我相信靖奇已經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有了正義感和責任感,而且這些年我除了訓練他的速度和力量外,也著重訓練了他的意志力和精神力,就算封印被完全解開,他也盡量能保持自我。"提爾解釋道。

"可是那天他不是被路西法控制了嗎?甚至還對自己的同伴痛下殺手!"亞伯還有些顧慮。

"是的,但不要忘了,當時不僅僅是他身上的封印被解開,他還吸收了路西法的一部分力量,再加上路西法在靖奇體內注入了寄生獸,所以他才會迷失。"雖然在為靖奇說話,但提爾也有些擔心,靖奇吸收路西法的力量,這是他萬萬沒有預料到的,這樣的話,靖奇體內已經不僅只有塞特的黑暗之力了。

"那以後呢?還會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亞伯質疑,"你也說了,他吸收了路西法的一部分力量,也就是說,現在的白靖奇身上已經不僅僅有黑暗之王的一半力量,還有恐懼之王的力量,他能承受得了嗎?若是一旦被力量反噬,提爾,你能下得了手嗎?"亞伯深知提爾的性格,"與其以後要你親手殺死自己的弟子,倒不如現在就讓我代勞了,這樣就算魔族或是路西法再次侵入這個世界,也不用擔心他們會不會打開結界。

"十六年前為送塞特通過結界而製造的巨型空洞,需要其他幾位魔王消耗數百萬年的功力,在短期之內,他們沒那麼容易再次打開那麼大的空洞,現在他們想要打破結界,白靖奇就是唯一的辦法!

"只要得到了他身上那一半的塞特的力量,再加上重新在這個世界聚集的力量,要打開結界或許也不是不可能,屆時這個世界就要落入魔族之手。提爾,你權衡一下吧!""亞伯,你說的是最壞的可能性,我之所以要收靖奇做弟子,也就是為了避免這個可能的發生,而且殺死靖奇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你也知道打開結界空洞,需要消耗幾位魔王數百萬年的力量,那他們又有打開結界的力量以後呢?又要重複這樣的悲劇嗎?究竟要死多少人才能停止戰爭?神族和魔族都帶著對彼此的偏見一直在戰鬥,這樣的爭鬥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停止?""提爾,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分上,我就對你直說了吧!"亞伯歎道,"繼任天帝之位後,我才知道魔王並不是魔族最高的統治者,他們只是分管魔族的幾位番王而已,在他們之上還有統領著整個魔界的魔皇,他的地位和我一樣,只是不知為何,他一直鮮少過問魔界之事。""魔皇?"提爾第一次聽說。

"嗯,這也是我登基以後,由大神大人親自告之的,此事只有歷代天帝知道,提爾,這事我只告訴你一人,塞特來這個世界的目的並不簡單!"亞伯正色道。

"什麼意思?"提爾也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有額外的發展。

"根據我的觀察,塞特表面上是和幾位魔王約定,在這個世界打開結界,以控制這個世界,但你想過沒有,這個幾乎沒有任何力量的世界,為何會得到心高氣傲的魔族的垂青?""難道是,魔皇的命令?"提爾心中一緊。

"不錯,至於魔皇為何會突然有這樣的決定,我也無從知曉,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此事只有塞特和魔皇本人知道,其他幾位魔王並不知道塞特來此的真正目的。"這才是亞伯最擔心的地方,魔皇為何會對這個脆弱的世界突然有了興趣?

"那為何沒有完成任務的塞特回到魔界卻沒有被殺?"提爾奇道,若是事關重大,魔皇實在沒有必要留下活口,若事情不大,他又為何只將這個任務派給塞特,並瞞著其他魔王?

"我也不知道,"亞伯搖頭道,"對那位魔皇,我也知之甚少,大神似乎也有難言之隱,我也不便追問,所以才親自來這個世界查探,但我來這個世界已經太久,而且我族有報,魔族最近似乎又有了不尋常的動作。""不尋常的動作?""嗯,我有些擔心魔族會不會趁我不在時偷襲天界,所以明天就要回去,提爾,這也是我要殺白靖奇的原因——我不能把這個隱患留在這個世界。"在亞伯心中,他是要帶提爾、莎麗斯和珊瑚一起回去的。

"放心,我會留在這裡。"提爾明白了亞伯的意思,婉言拒絕。

"你留在這裡?!"亞伯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提爾會拒絕。

"嗯,這是我和莎麗斯相識、相守又不斷錯過的世界,這是我們的世界,我們有義務保護它!"提爾微微一笑。

"可是……"在亞伯心中,提爾無疑是最理想的下屆天帝繼承人。

"亞伯,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也有我的宿命,那就是莎麗斯!"提爾藍色的眸子裡泛著溫柔的笑意,"靖奇是我的弟子,我會保護他,也絕對不會讓你擔心的事發生。""那,好吧!"亞伯深知提爾的脾氣,他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若是你改變主意,隨時告訴我,只是有一點,珊瑚也算是魔族的人,他的力量絕對是魔王級的,而他向來最聽你的話,你看他……""你去海龍宮問問他的意思吧,他的任何決定我都會尊重。"提爾知道若是他本人去問,難免有些尷尬。

"嗯,我明白了,你萬事小心!"亞伯點頭,"若是萬不得已,要殺白靖奇而你又下不了手的話,我很樂意代勞!"他提醒道。

"放心,這樣的事不會發生。"提爾笑道。

"希望你是對的。"亞伯說著消失在一道金光之中。

海龍宮。

"是嗎?這樣最好了。"聽了亞伯的敘述,珊瑚沉吟道。

"那你呢,珊瑚,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嗎?"亞伯道明來意。

"沒有對提爾叔叔和莎麗斯親口說聲對不起,我怎麼也不甘心。"珊瑚答道。

"如果沒有錯的話,他們很快就會回到原先的身體了,屆時你們再並肩作戰吧!"亞伯理解珊瑚的心情。

"嗯。"珊瑚頷首。

提爾叔叔對那個叫白靖奇的孩子也像當年對我一樣,他把一切的希望都賭在了那孩子身上,他想用最好的方法來解決最難辦的事,這也是提爾叔叔一貫的仁慈,希望這次他的仁慈不要害了他才好。珊瑚望向躺在床上的提爾和莎麗斯的本體,不禁擔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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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MX學院

  「這次你們的任務是去泉水市。」院長的助手把任務書遞給了靖奇和路過。

  「泉水市?」靖奇奇道,泉水市是鄰近TMX市的一個小城,佔地只有TMX市的1/5,城市雖小,但卻在各地都遠近聞名,因為其市如其名,周邊有多處天然溫泉,是冬日旅遊渡假的聖地。

  「嗯,這次並不是警察局的委託,而是泉水市市長的要求。」院長道。

  「院長,你放一萬個心,一切疑難雜案交到本,我手裡,馬上就能解決!」路過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就好,你們下午出發,泉水市的聯繫人會在車站接你們的。」院長點頭,「一切小心。」

  「是!」路過和靖奇應道。

  等兩人離開後,院長助理有些不解:

  「院長,為什麼不派他們去處理『那件事』呢?」

  「他們太年輕了,先派前兩屆畢業的學員去吧!」院長道。

  「是。」助理出去了。

  靖奇和路過的家裡

  「喂,不會吧你?要帶這麼多東西?」靖奇看著路過如小山般高的行李,汗道。

  「什麼不會?難得去一次泉水市,怎麼說也要泡泡當地有名的天然藥泉了!你這樣的笨蛋怎麼會懂得要利用資源?」路過瞄了靖奇一眼。

  「這也是,只是不知道藥泉治不治得好你的腦病。」靖奇冷冷道。

  「你說誰有腦病?」路過怒道。

  「誰生氣誰有!」靖奇懶得理他。

  下午,靖奇和路過乘了兩個小時的新幹線到了泉水市,他們一下車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舉著一個牌子,上面用斗大的字寫著:路過、白靖奇,此刻他正神情緊張地四下張望著。

  「我是白靖奇,你就是聯繫人?」靖奇上前道。

  「是啊是啊,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對了,我叫陸離。」陸離放下了牌子,這才如釋重負,「你們好,」他說著伸出手,

  「你好。」靖奇和路過依次跟他握了握手。

  兩人跟著陸離上了車,陸離萬分歉意地對兩人說:

  「不好意思,因為事情實在太急,我得先帶你們去見市長。」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靖奇問。

  「這個……」陸離有些尷尬地笑了,「其實我只是市政廳的一個小職員,我只負責招待二位,至於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放心好了,不管是什麼事,在本大爺手裡也能三下五除二地搞定!」路過一想到要去泡溫泉就精神百倍。

  「這個應該沒問題,我有認識的溫泉酒家,可以介紹給你們。」陸離笑道。

  「嘁,第一次聽說狼也要泡溫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猴子呢!」靖奇不齒道。

  「關你什麼事?」路過怒道。

  狼?猴子?陸離聽得一頭霧水,算了,還是別管了,只要把他們招待好就行。

  市政廳,市長辦公室

  「特別部隊的人怎麼還不來?」市長在諾大的辦公室裡急切地踱著步子。

  「陸離已經打電話說他們快到了。」秘書安慰道。

  「唉唉唉——」市長連歎三氣。

  「市長。」陸離替靖奇和路過打開門,等他們進門後他又關上門出去了。

  「哎呀,可把你們盼來了!」市長猛然轉身,他正欲擁抱兩人的動作在看到他們的那一

瞬間停住了,「你們是……」

  「我們是TMX暗學院特別部隊的人。」靖奇和路過拿出了能證明他們身份的證件。

  「怎麼還是小孩子?」市長有些失望,他一直以為特別部隊的人都非常高大威猛。

  「什麼小孩子?本大爺快十九歲了!」路過不滿地抗議。

  「市長,我們是經受暗學院特別訓練而學成畢業的學員,在長期的磨練中我們已經身經百戰,請市長放心,我們一定會替你們處理好的。」靖奇道。

  「這樣最好,不過,時間已經不多了。」聽了靖奇的話,市長放心了一些。

  「時間?」路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這樣的,」市長的秘書解釋道,「本市是以溫泉而著名的,我們也準備在今年舉辦

第一屆溫泉節,時間就定在本月的月底。」

  「月底,不是只有十天了?」靖奇道。

  「是啊,所以請你們盡快處理,若是拖到溫泉節,恐怕對本市的旅遊業會有不利影

響。」市長說著擦著額上的虛汗。

  「究竟什麼事啊?」路過聽了這麼久沒有半句和案子有關,他急得不行。

  「大約在一周前,本市西面的幾處溫泉鄉在半夜裡聽到池裡有人嘻戲玩樂的聲音,可是

當有人去查看的時候,卻連半個人影也沒有,剛開始也沒有引起重視,以為是小孩子或是一些情侶在那裡胡鬧,可是三天前,這些聲音在東面、北面都出現了,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們在其中的三個溫泉周圍裝了監視器,並且不讓人進入,可是,半夜依然能聽到這些聲音,而監視器上卻沒有半個人影!」秘書說時聲音不覺有些顫抖了。

  「除了鬼怪作祟我們實在想不通其他什麼原因。」市長歎了口氣,「所以請二位前來,請你們務必要在這幾天解決這事。」

  「那有沒有人因此離奇死亡呢?」靖奇問。

  「這倒沒有,不過,若是這樣的靈異事件持續下去,還有誰敢來我們這裡啊?」市長急道。

  「不用擔心,只是小CASE,本大爺三天就能搞定!」路過拍著胸脯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市長一聽路過這麼說,放心了一半,「不過事關重大,請你們不要聲張,秘密解決就好,至於你們的身份,就是從TMX市來遊玩的旅客,這個我們已經替你們安排好了,你們見到當地的負責人,只要給他們說:『溫泉的泉眼在哪裡』,他們回答:『在天上』,你們就可以溝通了。」

  「明白了。」怎麼搞得跟間諜似的?

  等路過和靖奇離開後,秘書有些擔心地問市長:

  「這麼講可以嗎?不告訴他們全部的事實?」

  「那麼可怕的事,若是告訴他們他們不接這案子怎麼辦?」市長瞪了他一眼,「而且,

他們自己也說了,是經過特殊訓練出來的,應該不會有事的。」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市長心裡還是有些打鼓。

  當天傍晚,陸離帶著靖奇和路過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離泉水市最近的事發地,位於其東面的溫泉渡假村,在去渡假村的路上,靖奇問陸離:

  「最近在你們這裡的旅客會安排在哪裡呢?」

  「這個,我不是旅遊局的人,我也不知道。」陸離尷尬地笑笑。

  「若是旅客要求去特定的溫泉怎麼辦?」路過也問。

  「這個,我不太清楚。」陸離又道,「我只是一個小職員,上面決定了什麼,我是一概不知的,只需要執行命令就可以了。」

  怎麼可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身為政府職員的他居然一點也不清楚?這個陸離似乎在逃避著這個話題,難道他們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們?靖奇暗忖。

  「算了算了,」路過也覺得沒趣,他抱著頭大叫道,「反正一到那裡就什麼都清楚了!」

  「對不起,總之你們小心就是了。」陸離帶有歉意地說。

  一到渡假村,路過把包一放就要去泡溫泉,卻被靖奇攔住了:

  「現在?陸離去叫負責人了,一會兒人家過來我們不在,多失禮!」

  「我們?誰說是我們?你留在這裡聽他們囉嗦就好,反正我只對打架有興趣,什麼前因後果我都不想知道,而且現在泡溫泉才是王道!!」路過說著跑了出去。

  唉,經歷了這麼多事他怎麼還是風風火火的?不過,這樣無憂無慮的性格我倒有點羨慕。靖奇在心裡沉沉地歎了口氣,他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只知道自己有太多東西要背負,雖然會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一想到正在受苦的塞特,他心裡怎麼也無法坦然。

  「咦?怎麼就你一個人?」陸離帶著負責人過來了。

  「等等!」負責人是一個有點發福的中年人,他上下打量著靖奇,「你就是……」他一

臉不可思議,對靖奇的年紀提出了質疑。

  「溫泉的泉眼在哪裡?」果然是一臉懷疑啊!看來對暗號還是有必要的。靖奇暗忖。

  「在天上!」負責人接上了,他頓時跨步上前,一把握住靖奇的手,用力搖晃起來,「原來你就是特別部隊的人,久仰久仰!」

  「哪裡哪裡。」靖奇客套道,現在他只覺得自己的手好像陷進了沙發。

  陸離見狀自覺地帶上門出去了。

  「我聽說你們是兩個人?」負責人環顧四周。

  「另一個不習慣坐這麼久的車,有些不舒服,上廁所去了。」靖奇也不好把路過的原話

說出,只得撒謊。

  「那就好那就好。」負責人喃喃道。

  「有什麼問題嗎?」靖奇聽出了端倪。

  「這個……」負責人想起市長叮囑過他們最好不要把真實情況告訴特別部隊的人,只說個大概,讓他們自己去查的話,只得塘塞過去,「也沒什麼,我怕他身體不舒服,會影響到調查。」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靖奇知道就像在市政廳一樣,估計在這裡也套不出什麼新

鮮的線索。

  「是這樣的……」負責人準備把市長教給告訴他們的話再說了一次。

  同一時刻,路過興沖沖地跑到了溫泉池,「咚」地一聲跳進了池裡,頓時濺起了三米高的水花。

  「哇——,真舒服啊!!」路過靠在池邊的石頭上,心滿意足地叫道。

  這個溫泉池大概有半個游泳池一般大小,周圍用圓石堆砌而成的,泉水的溫度剛好合適,讓疲勞的人們能夠得到足夠的休息,正當路過要閉目養神時,旁邊的女池裡傳來玩鬧聲:

  「呵呵呵——」

  「哈哈哈——」

  咦?隔壁是男女混浴嗎?路過聽出有各種聲音,正當他起身想去看個究竟時,一聲大喝從空中傳來:

  「你們這些傢伙,給我回去!天雷爆!!」這聲音是……

  路過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聽「轟」地一聲,爆雷落在了隔壁的池裡,頓時,一股強勁的電流順著水流傳到了路過這邊:

  「哇啊——!!」路過一聲慘叫。

  「!!」正在房間聽負責人講述的靖奇「騰」地站起來,「路過!」那個笨蛋!!

  「怎麼了?怎麼了?!」負責人一驚,這麼快就來了嗎?

  靖奇沒有回答,他急切地朝聲音的發出地跑去,到了池邊,靖奇本能地停住腳步,他完全愣住了。

  只見路過光著屁股趴在水面上,還有一股股微型的藍色電流在他身上遊走著,而他旁邊擠滿了靈犬、靈鳥這類的三級式神,它們正用好奇的眼光看著路過,而白虎正蹲在岸邊用指尖捅著路過:

  「路過大人,你還活著嗎?」

  「死白虎!你當然是巴不得我死了!!」路過怒吼著站起來,全然忘了此時的自己正一

絲不掛。

  「太難看了!」靖奇汗道,為什麼白虎和這麼多式神也在這裡,難道那些嘻戲聲就是它們發出的嗎?是了,普通人是看不到式神的,當然會當作靈異事件處理,不過,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式神出現在人間界?是不是幻界出什麼事了?界空洞?!一想到這,靖奇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看的是你!!」路過無緣無故地被雷劈了,自然怒不可恕。

  「你在說這話以前,先穿上褲子吧!」靖奇完全無言了。

  「啪達」銀光一閃,只見一邊的白虎手裡正拿著相機對準氣急敗壞的路過按下了快門。

  「不許拍照——!!!!」路過尖叫著,全身的白毛都立了起來。

  「嘿嘿,前段時間羽龍送我的相機,我還沒用過,難得今天這麼好的風景,不試試真是對不起自己!」白虎奸笑著。

  「還給我!還給我!!」路過抓起旁邊的浴巾遮住敏感部位後開始追打著白虎。

  白虎那傢伙,從哪裡拿出的相機?靖奇汗顏。

  「咦?他就是你的同伴?」胖胖的負責人現在才趕到。

  「是啊!」靖奇實在不想這樣承認。

  「他腦袋秀逗了?幹嘛一個人又叫又跳地圍著池子轉?」負責人當然是看不到滿滿一池

的式神和正拿著相機逗路過的白虎了。

  「這個……,可能是吧?」靖奇也不知應該如何回答。

  路過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他和靖奇回到客房聽負責人說這裡發生的事,雖然和市長說得差不了多少,但路過因為白虎的關係心裡正不爽著,對負責人的言詞也不那麼客氣起來:

  「只是普通的靈異事件?那怎麼會有雷擊?!」若是一開始他們就告訴他們會有這麼危險的事,他也不會一個人屁顛屁顛地跑去泡什麼溫泉了,更不會被白虎偷拍到他一絲不掛的

樣子,路過把一肚子的火都發在了負責人身上。

  「這個,應該是雷公發怒的緣故吧?」負責人和路過殺死人的目光相撞就急忙移開了。

  「我這麼英俊怎麼能和那個醜八怪雷公相提並論?」白虎在路過身後抗議道,當然,負責人是看不到他也聽不到他的。

  「你閉嘴!」路過怒道,「帳還沒跟你算呢!」一想到自己那張春光乍洩的照片還在白

虎手裡,路過就像被人抓住了狼尾巴,混身不自在。

  「是是是。」負責人以為說他,唯唯諾諾。

  「這裡以前也發生過雷擊事件嗎?」靖奇問。

  「嗯,有幾次了。」負責人道。不只如此,其他地方也出現過莫名其妙的火光和旋風。

  「明白了,麻煩你了,請早點休息吧!」靖奇點頭道,看來事情的經過白虎一定知道。

  「好,你們也早點休息。」負責人巴不得聽到這句話,頓時飛似地逃了。

  「死白虎,把相片還給我!!」等負責人一離開,路過就迫不及待地和白虎扭打起來。

  「不給不給!」白虎沖路過扮著鬼臉。

  「先別鬧了,白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式神出現在這個世界?」靖奇問。

  「原因我們也不知道,十天前幻界和這個世界之間似乎被打開了一道門。」一提到這事,白虎也嚴肅了起來。

  「打開了一道門?什麼意思?」路過不明白。

  「幻界和這個世界之間並沒有結界,只有四道門,分別由我們四大式神守護,因為這門是不斷移動的,所以連我們也不知道門的具體所在。」

  「等等,若是連你們也不知門的所在,怎麼守護這四道門?」路過不解。

  「笨,當然是心靈感應了,雖然不知門的所在,但卻能感應門的狀況,一旦門出了問

題,我們會馬上知曉的。就在十天前,不知是誰用什麼方法竟打開了其中的一道門,以至於幻界中有不少式神跑到這個世界,引起了一些小小的恐慌,我們這才緊急出動,到這個世界查明真相,本來想去拜訪你們的,沒想到竟在這裡遇到你們了,真是巧啊,哈哈!」白虎一點也沒有擔憂的樣子。

  「你們?這麼說朱雀、青龍和玄武也……」看來事情很嚴重啊!靖奇暗忖。

  「不會啦,因為還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目的,所以只有我和玄武、朱雀到這裡了,青龍在幻界留守以防不測。」白虎搖頭道。

  「你們平時都是用暴力的方法把逃到這個世界的式神抓回去的?」路過不爽道。

  「因為數量實在太多了,我們沒時間一個個地勸回去啊,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到這個世界的式神越來越多,讓我們都應接不暇了,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白虎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們也要幫忙。

  「送式神們回幻界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要先查出是誰打開的幻界之門,他又有什麼目的,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靖奇道。

  「我們也知道,也查過了,但是根本沒有線索,就連玄武也沒有感受到這附近有邪

氣。」白虎歎道,「我們真的很擔心……」

  「不用擔心,我們正是為了這事到泉水市來的,正好也幫你們查了。」路過安慰道。

  「路過大人,你真是個好人!」白虎望著路過淚光閃動。

  「好人?」路過突然想起相片的事,他摩拳擦掌地瞪著白虎,「把照片交出來!!」

  「照片?什麼照片?」白虎裝傻。

  「你痦子過街欠扁啊!?」路過快抓狂了。

  又來了!看著正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就連靖奇也沒什麼緊張感了,不過白虎說連他們也不知道門被打開的原因……,看來事情有些棘手,若是魔族的人以界空洞為目的想要打開幻界之門,也不是不可能,不過,若是一開始就可以用這個方法,他們又何必要利用哥哥的力量?等等,市長說是一周前,白虎說是十天?!這麼說,門應該不只被打開了一道吧?

  想到這,靖奇問還在和路過鬧成一團的白虎:

  「白虎,你確定只有一道門被打開了嗎?」

  「應該是吧?」白虎也不太確定的樣子。

  「應該?喂,你不是說可以感應到門的狀況嗎?怎麼這麼不確定?」路過斜著眼看著白虎。

  「第一次門被打開的時候,我們四人的感覺都非常強烈,後來好像若有若無地有過一、

兩次,我也不太記得了,不過現在到這個世界的式神是越來越多,也許不只一道吧?」白虎也一臉茫然。

  「你這個笨蛋,你不知道嗎?」路過嗔道。

  「我對這樣的事感應力比較弱啦,我只對打架有興趣而已,」白虎一臉不以為然,「你們想知道的話問玄武比較好,他對這些東西很在行。」

  「你這個只知道使用蠻力的笨蛋!」路過罵道。

  「你沒有立場說別人!」靖奇汗道,「那現在玄武在哪裡?」

  「玄武啊?應該在北面調查吧?」

  「好,明天就去北面的溫泉!」路過頓時精神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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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西面的溫泉渡假村而言,北面就少了一些都市的氣息,這裡的溫泉都是當地的民眾自己花錢修建的,雖然簡陋了一些,但也別有一番風味,陸離帶著兩人一到當地的事發地,靖奇和路過就在白虎的帶領下直奔前面的溫泉了。

  「哎——」陸離想叫住他們,但想想又收了口,在他看來,多一事不發少一事,他也樂

得輕鬆。

  「這麼多?」靖奇和路過站在溫泉池邊,看到滿滿一池的式神,汗道,而更讓他們驚奇的是,玄武也泡在這堆式神當中,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

  「想不到你比我還逍遙啊,玄武!」白虎汗道。

  「白虎,你來了?」玄武依舊閉著眼,一臉享受,「要不要一起?人家好久沒跟你一起洗澡了,好懷念哦!」他望著他一臉期待,本來玄武長得就極像女生,被他這麼一說,白虎頓時臉漲得通紅:

  「你少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上次一起洗澡是幾百年前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

  「不用解釋了,我們知道你們是這種關係!」靖奇拍拍白虎的肩,「難怪你要收藏路過的裸照了,原來有這種嗜好!」

  「我不幹啦!我要跟靈龍講,我要換式神!!」路過在一邊大叫。

  「路過大人,不要拋棄我,我跟玄武沒關係。」白虎抱著路過大哭道。

  「真傷心。」玄武背過身,一臉悲切。

  「呵呵呵,好熱鬧啊!」一聲嬌笑從空中傳來,同時朱雀落在了溫泉池邊,「哎呀,靖

奇大人和路過大人也來了。」

  「好久不見啊,朱雀姐姐。」靖奇招呼道。

  「什麼好久不見,你很少召喚我們,弄得我們終日無所事事。」玄武嘀咕著。

  「嘿,那傢伙怎麼可能會有召喚你們的力量?」路過正好抓住機會擠兌靖奇。

  「對了,靖奇大人想知道究竟有幾道門被人打開了,玄武,你應該清楚吧?」白虎這才想起正事。

  「你們也是為了這事來這裡的?」玄武問。

  「是啊,沒想到遇到了你們。」靖奇點頭,「幻界的情況究竟怎麼樣?會不會和魔族有

關?」他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我倒還沒有感覺到魔族的邪氣,」玄武答道,「不過,再這樣下去,估計也快了。」

  「什麼意思?」靖奇和路過一驚。

  「現在已經有三道門被打開了。」玄武冷冷地道,一改剛才的嘻皮笑臉。

  「誒?三道?!」連白虎也著實吃了一驚。

  「別告訴你什麼也不知道。」玄武瞪了白虎一眼。

  「呵呵,白虎一向遲鈍,你又不是不知道。」朱雀替白虎解圍道。

  「四道門已經打開了三道?」靖奇覺得事情不簡單,「查出什麼了嗎?」

  「完全,沒有。」玄武歎了口氣,所以他才泡在溫泉裡想整理一下思緒。

  「究竟是怎麼回事?能不能從頭開始細細地說一遍?」靖奇的心被提了起來。

  「我來說吧,」朱雀道,「十天前,正好是我在幻界巡邏的日子,我正巡視著整個幻界時,突然有了一股不尋常的感覺,怎麼說呢,好像是有人類入侵的感覺,但我也知道這不可能,因為不可能會有人能通過幻界之門,可是大概過了五分鐘,我們就同時感覺到幻界的第一重門被打開了。」

  「感覺到了人類的氣息?」靖奇喃喃道,不是魔族?!

  「嗯,可能只是我的錯覺,事後我問過他們,好像當時只有我一人有這種感覺。」朱雀道。

  「我只對黑暗的東西有比較強的感應力,其他的都沒什麼興趣。」玄武解釋道,他的意思是,其他人沒感覺到並不代表朱雀當時就一定是幻覺。

  「朱雀姐姐,你剛剛說十天前發現的,那為什麼這邊出現靈異現象是在一周以前?」靖奇果然細心一些。

  「當第一重門被打開時,來到這個世界的只是非常弱小的靈體,它們的力量還不足以被人類發現;當第二重門被打開時,靈犬、靈鳥這樣的三級式神就會出現,雖然人類看不到他們的樣子,但若是數量太多,人類還是可以聽到它們的聲音。」玄武插嘴道。

  「等等,你們剛剛說的是第一重門?而不是第一道門,這有什麼區別嗎?」靖奇聽出了

其中的差別。

  「是這樣的,其實幻界的四道門並沒有故定位置,它們不停地移動著,即使是我們也不知道它們的所在,我們唯一知道的是,一旦其中的一道門被打開,就意味著幻界的式神可以自由進出這個世界,打開的門越多,進出這個世界的式神數量會越來越多,力量也會越來越強,雖然式神對人類不會有任何傷害,但我們最擔心的是四道門完全打開後的情形。」朱雀正色道。

  「這還不簡單,就是大融合嘛!」路過一臉輕鬆,他是不介意跟式神一起生活的。

  「會給人類世界帶來不便就不說了,或許還有更可怕的事發生。」連平時也一向笑容可掬的朱雀此刻也憂心忡忡起來。

  「和界空洞有關?」靖奇心中一緊。

  「這倒不會,不管幻界發生什麼事,界空洞的結界都是牢不可破的。」玄武道,同時他和朱雀對望了一眼,並沒有說出他們真正擔心的是什麼,「只是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人試圖打開幻界大門,讓幻界與這個世界相通,也完全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方法,目的是什麼!」

  「上一次門被打開是什麼時候?」既然與界空洞的結界無關,靖奇也不好再追問,他看到他們也有難言之隱。

  「昨天傍晚。」玄武道,「根據前幾次的經驗,每三天就會有一道門被打開。」

  「門被打開後能夠關上嗎?」靖奇問。

  「可以的,但必須要找到對方作法的地點才行,可是我們一直沒有任何頭緒——因為對方是人類,反而讓我們無從下手。」朱雀答道。

  「你的意思是人類在打開幻界之門?」路過這才聽明白。

  「如果沒有錯的話,應該是,因為至今我都沒有感覺到任何魔族的氣。」玄武點頭道

  「搞不好是誰的惡作劇,或是恰好而已。」白虎猜測。

  「不太可能恰好,若是不知道特殊的方法,怎麼可能『恰好』三次都能打開?」靖奇搖頭道,「不過這點至少可以說明,對方是會法術的人類,這樣範圍就縮小了。」

  「對啊,我們可以看誰身上有靈氣,那誰就是兇手了!」路過一拍腦袋。

  「以前的話還可以,但現在……」朱雀有些為難,「因為太多式神跑到這個世界,它們的氣和人類的氣混合在一起,我們已經無法辨別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應該怎麼辦啊?」路過快抓狂了。

  「我也想不出來,不如泡泡溫泉,讓他們去想吧!」白虎抱著頭,一臉不以為然。

  「別把我和你這樣的笨蛋相提並論!」路過大叫著。

  「在這裡你是最沒立場說別人的!」靖奇反駁道,若是只是找有靈力的人類,應該還會有辦法

  「咦?要找跟你們一樣有靈能的人?」陸離奇怪地看著靖奇。

  「是的,本市有沒有廟宇、神社或是比較有名的靈能者?」雖然希望不大,但總得先查查吧!

  「是有些小廟什麼的,不過都不太有名,若是靈能者的話,倒是有一個。」陸離想起來

了,「你們也應該聽說過吧,他可是很有名的靈媒呢!」

  「靈媒?」路過重複道。

  「嗯,就是叫文利大師的靈媒啊!」陸離道,「在我們市很有名呢,要提前預約一個月才能見到他。」

  「文利大師?!」路過一臉驚奇,「沒聽說過。」

  「能讓我們見見他嗎?」靖奇問。

  「剛才我說過啦,要提前一個月才能見到他,你們突然這麼說,我也很為難啊!」陸離面帶難色。

  「陸先生,市長說過讓你協助我們對吧,就拜託你了。」靖奇的態度強硬起來,「我們

希望最遲今天下午就要見到這個文利大師。」

  「你們這樣讓我很為難啊!」陸離想了想,「這樣吧,我請示一下市長,一會兒給你們答覆。」他說著出去了。

  「這個靈媒的架子好大啊!」路過不爽道。

  「可能一時半會兒得不到結果,路過,我們先自己想想辦法。」靖奇道。

  「什麼辦法?」路過一點頭緒都沒有。

  「現在還沒想到。」靖奇說著往外走。

  「嘁,真麻煩!」路過雖然嘴上不悅,但還是跟上了靖奇。

  在空中正準備分頭行動的朱雀、玄武和白虎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都停在空中注視著他們,直到看到他們一起鑽進了一輛出租車後,朱雀忍不住笑道:

  「呵呵,看來靖奇大人和路過大人已經開始合拍了。」

  「是啊,雖然平時還是吵吵鬧鬧的,不過已經在心裡認同了對方的存在。」玄武也道。

  「咦?他們以前有不合拍過嗎?」白虎一臉茫然。

  「你去死吧!」玄武罵道。

  出租車裡

  「請帶我們去文利大師那裡。」靖奇對司機道。

  「你們找文利大師?」司機奇道,「你們預約了嗎?」

  「沒有,那個大師這麼厲害啊?還要預約?」靖奇故意道。

  「文利大師啊,可神了!這世上沒有他不知道的事,誰的家人死了,他都可以幫忙喚回他的魂魄讓他家人再見他一面,連警察也認同了他呢!」一說起文利大師,司機的話就多了

起來。

  「警察也認同他?」靖奇奇道,若是這樣,為什麼這次的事件不讓他來解決?而是捨近求遠地求助於暗學院?

  「嗯,前段時間死了一個人,文利大師在參加一個現場直播的節目時突然聽到了死者的吶喊,竟在現場就把屍體找了出來,連死亡地點都說得分毫不差,連警察也不得不佩服呢!」司機說得眉飛色舞。

  「這樣也行?!」路過不信。

  「當然了,不然怎麼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和靈能大師的區別呢!」

  「哼!」路過冷哼一聲,「什麼靈媒大師,肯定是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看本大爺怎麼揭穿他的真面目!!」

  「有多少人抱著這樣的想法去挑戰文利大師,但都碰了個灰頭土臉,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回去多讀幾年書吧!」司機不屑道。

  「你敢看不起我!!」路過勃然大怒,他突地站起來卻「砰」地一聲撞到了車頂,痛得他眼冒金星。

  「不是我看不起你,大家都說文利大師是神仙下凡,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能跟他比?顯然是不夠看的。」司機苦口婆心地勸道,但也越發刺激了路過:

  「今天我就非要和那個文利大師比個高下,若他贏了我,我就,我就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他,並且以後一毛錢都賺不到!!」路過發了對他而言最毒的毒誓。

  「唉,你就自求多福吧!」司機見路過去意已決,也不好再勸,在心裡他不免為這可憐的小子感到惋惜。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本來是去調查的,現在已經成了去踢館的了,不過這樣也好,只要能見到那個文利大師,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都無所謂。靖奇暗忖。

  出租車司機把靖奇和路過送到了位於泉水市西郊的別墅,歐式的園林簇擁著一幢豪華別墅,別墅帶有濃厚的泰式風格,金光的屋頂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生輝,潔白的圓柱聳立在寬

厚的大門兩側,門是用珍貴的紅楠木所製,上面有兩個鉑金鑲製的門環。

  還不等靖奇和路過扣門,一個西裝革履的管家式的人物打開了門,彬彬有禮地問:

  「請問兩位有預約嗎?」

  「我們是來踢館的!」路過無暇欣賞這幢建築,大聲道。

  「踢館?」管家露出鄙夷的微笑,「我們家老爺可沒有時間來應付每一個踢館的人。」

  「你的意思就,不敢是吧?哼!本大爺就知道什麼大師,無非是江湖騙子而已!」路過大聲道,生怕別人聽不到。

  「我們老爺可是連警察署也認可的靈媒大師,你是什麼來頭?」管家瞄了路過一眼。

  「嘿嘿,說出來可厲害了,我就是T……」路過正要報上自己的名號,卻被靖奇打斷

了:

  「我們就是來踢館了,不過也不是什麼無名小卒,見了你家老爺自然會告訴他,你還不配知道我們是誰。」靖奇冷冷地說,同時示意路過暫時不要暴露了身份。

  「你!!」管家正要發怒,他腰間的對講機響了,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道:

  「讓他們進來。」

  「是,老爺。」管家應道,「你們跟我來吧!」

  管家帶著靖奇和路過從寬大的旋轉樓梯到了三樓,在三樓的盡頭就是文利大師的工作間了,他們剛走到門外,一對夫婦哭哭啼啼地相擁著走出,管家向他們微微欠身,然後替靖奇和路過打開了門,等他們進去後,又從外面把門關上,並站得筆直地守在了外面。

  一種說不出的香氣充斥著這個足有五十坪大的房間,房裡的一切佈置都是紅色系的,紅色的布幔,紅色的地毯,紅色的窗簾,紅色的燈具,紅木做的家俱,讓這個房間詭異不堪,在一張寬大的屋子前,坐著一個穿戴如同巫師的男子,他穿著寬大的袍子,頭上戴著一頂阿拉伯式的帽子,臉也被一塊黑布蒙了起來,只留下了一雙眼睛觀察著房間的人們。

  「你就是文利大師?」靖奇上下打量著他,奇怪,沒有感覺到靈氣,他真的有異能嗎?或者是強大得已經知道如何隱藏自己的氣了?

  「正是,敢問你們有何教?」文利淡淡地回答。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來踢館的?」路過不解,就算他們的聲音很大,這裡的一切完全是隔音的,根本不可能聽到大廳的聲音。

  「不然我怎麼會是極富盛名的靈媒?」文利眼中儘是笑意。

  笨蛋路過,這裡極有可能裝有監視器的!靖奇暗罵。

  「但我看不出來你有任何靈力!」路過也和靖奇一樣,感覺不到文利的靈氣。

  「若是這麼容易被你們看穿,我也太遜了。」文利不齒道。

  難道他隱藏了自己的靈氣?若是靈力夠強的話也不是不可能。路過暗忖,但他不願意服輸:

  「好啊,那我們來比試比試!」

  「我同意見你們並不代表我有時間陪你們玩,」文利冷冷地回答,「我只是想告訴你

們,本大師的實力是不容小視的!!路過,白靖奇,不要以為我這麼客氣就是怕了你們。」他突然叫出了兩人的名字。

  他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兩人一驚,即使是他們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出對方

的身份。

  「不用驚訝,這就是我們的區別,」文利一見兩人的表情,話語間有股勝利者的味道。

  「哼!不就是叫出名字了嗎?有本來我們就來打一場,看誰能贏!」路過不服氣地大叫道。

  「你似乎誤會了,我對蠻力不敢興趣,我只希望能夠用我的力量幫助世人。」文利淡淡

道,「若是你們真的想比,那明天這個時候到這裡,我一定奉陪!」

  「什麼明天,我就要今天!!」路過吼道。

  「你們應該知道要見我是要提前一個月預約的,我現在破例見你們對你們已是極大的寬

待,一會兒我有重要的客人,若真的想比的話,明天再來,管家送客!」他對著對講機道。

  「兩位,請!」管家從外面推門而入。

  「你——」路過還想說什麼,卻被靖奇叫住了:

  「走吧,路過,明天就明天。」為什麼一定要明天?若是想要打敗我們的話,現在不就是最好的時機嗎?說什麼有預約的客人,若真是這樣又何必要我們現在進來見他?大可以馬上拒絕啊!不過他能這麼快知道我們的名字……。靖奇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明天也好,正好現在去周圍看看這裡有沒有用過法的跡象,畢竟我們不是真正要來踢館的。

  「哼!!」路過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他對著文利大哼一聲,「砰」地帶上門出

去了。

  看著管家用勝利者的眼神看著他們並關上了別墅的大門,路過沖靖奇大叫:

  「幹嘛現在走?本大爺馬上就可以砸他的場子!」

  「是嗎?剛才不是被唬得一愣一愣地?」靖奇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

  「胡說八道,他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本大爺根本不看在眼裡!!」

  「下三濫的手段?」靖奇的目光落在了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是啊,那就明天再來吧!」果然有監視器,是了,我們還沒有敲門管家就出來迎接就說明了問題,哼,還說什麼這是他的本事,看來這個文利大師一定有問題!!若是真正的靈能者是不屑於把這些說成是自己的能力的。

  「也好,明天帶上白虎……」路過話還沒說完就被靖奇打斷了:

  「是啊,帶上白符加強咒,這樣不愁贏不了他。」他忙把話唔過去,以免文利通過監視

器知道他們的底細。

  「什麼白符加強咒?我說的是——」路過還想糾正,卻被靖奇一瞪,頓時明白了,「哦,你這樣的笨蛋當然要用這種符咒了,本大爺就不用了!哇哈哈哈!!」

  「嘁。」算你聰明。靖奇鬆了口氣,生怕路過暴露了身份。

  在別墅地下室裡,近五十台電視播放著整個別墅的每一個角落,其中一台電視上正記錄著靖奇和路過的對話,同時有五名工作人員正馬不停蹄地在電腦前忙碌著,他們每人都帶著一個耳麥,其中一人正報告著:

  「他們提到了白符加強咒,我正在查是什麼樣的符咒。」他的話通過無線電傳到了文利

的微型耳機裡。

  白符加強咒?什麼東西?看來這兩個小子是有來頭的。文利暗忖,明天我得小心應付。

  靖奇和路過回到了他們的住處,白虎已經等在那裡了,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了些線索:

  「哎呀,你們回來了!」

  「白虎,查得怎麼樣?」靖奇問。

  「我們查到第一次出現問題的是西面,也就是幻界的西門。」白虎邊說邊往嘴裡塞著零食。

  「西門?有什麼問題?」路過不明白。

  「也就是說作法的人應該是在泉水市的西邊,因為一般的人第一次不會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作案。」靖奇解釋道。

  「是啊,玄武也是這麼說的。」白虎點頭道。

  「正好文利的別墅也在西邊,或許二者會有關係也說不定。」有線索比沒線索的好,不管怎麼樣,都得查一查。

  「什麼東西?」白虎沒聽明白。

  「白虎,明天和我們一起去踢館!」路過叫道。

  「踢館,好耶!是不是有架打了!?」白虎一聽,頓時興奮起來。

  「那當然了!不揭穿那小子的真面目,本大爺就不回去!」路過也摩拳擦掌起來。

  「好,我幫你打!」白虎叫道,生怕沒自己的份。

  「哼,打這種人一定要親手打才有誠意,」路過一想到今天的事心裡就有氣,「我一記左鉤拳右鉤拳……」

  果然兩人都是只知道使用蠻力的笨蛋!靖奇看著在屋裡鬧得不可開交的兩人,汗顏。

   次日,靖奇和路過準時出現在文利的工作室,白虎則代替他們調查整個別墅,靖奇和路過一進屋,管家就把門關上了,文利示意兩人坐在他的對面:

  「請坐。」

  「廢話少說,你想怎麼比!」路過已經迫不及待了。

  「你們說吧,免得被人知道了說我欺負後輩。」文利緩緩道,哼,反正你們的底細我都

摸得一清二楚,我還不相信你們能鬥得過最先進的電腦!

  「靈能者的磁場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們會在不知覺的情況下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也就

是我們通常說的靈氣,一般的情況下,我們都可以看到對方的靈氣,但若靈力達到一定程度,也可以隱藏自己的氣,不過,文利大師,我們都看不到你的靈氣,當然,你的情況可能是屬於後者,但請還是讓我們見識一下。」靖奇道。

  「這有何難?」文利大師淡淡一笑,他站起身,雙手合十,大叫道,「呀——」只見一股股藍色的氣出現在他的四周,「這下你們放心了吧!」他停了一會兒,又把氣收了回去。

  「啊,果然有靈力。」路過一驚。

  奇怪,靈力可以以靈能者自己的意識收放自如,為何他這需要做這麼多動作?靖奇隱隱覺得不妥。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我可是文利大師呢!文利得意地暗忖。

  「既然這樣,那本大師就再讓你們見識一下。」他取下戴在手指上的戒指,將它放在合

十的手心上,然後再緩緩將手放開,戒指竟然懸浮在了空中,並隨著文利的指揮,上下左右地緩緩移動,雖然靖奇和路過也能用飛翔術讓自己浮在空中,但要將物體懸浮,談合容易,看得路過有些呆了:

  「厲害!」連他也做不到這個。

  正當路過和靖奇有些傻眼的時候,白虎穿過牆壁出現在他們面前:

  「我查到了,這裡有做過法的痕跡,打開幻界之門的地方就在別墅的後院。」他興奮地說。

  難道是這個文利在打開幻界之門?他究竟想幹什麼?靖奇暗忖。

  「怎麼樣,大開眼界吧!你們有什麼能讓我見識的?」文利得意地說。

  「你看不到嗎?」靖奇突然問。他完全沒有感覺到白虎的存在,若是普通的靈能者就不

說了,他應該可以看到才是,難道我們被騙了?

  「看到什麼?」文利脫口問道,但語畢又覺得不妥,忙轉移話題,「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咦?他好像看不到白虎。」路過小聲道。

  「是啊。」靖奇點頭。

  此時,靖奇和路過的話通過監視器和擴音器傳到了別墅的地下室,一人忙向文利報告:

  「他們說你看不到白符。」

  「什麼白符?」文利小聲地通過微型耳機問。

  「可能是昨天他們提到的白符加強咒吧!」那人猜測道。

  「咳咳,」文利乾咳了兩聲,「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用了白符加強咒,只是看你們是晚輩我不跟你們計較罷了。」

  「白符加強咒?」路過和靖奇異口同聲地重複道,他們看著文利對正在對他扮鬼臉的白虎毫無反應卻一口咬定他們用了「白符加強咒」,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是啊,想和我比又自知沒那個力量,所以用了加強符咒。」文利以為自己已經看穿了一切,得意忘形起來。

  「什麼啊,你根本……」路過正想揭穿他卻被靖奇一把摀住了嘴:

  「明白了,對不起,打擾了。」他說著微微欠身,拉著路過出去了。

  靖奇拉著路過一直到了離別墅很遠的地方,當他確定不會再有文利的眼線時這才鬆開了

路過,路過立刻大叫道:

  「幹嘛阻止我?那傢伙根本就是個騙子!!昨天我們胡亂說的白符加強咒他竟完全當真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有靈氣,也不知道戒指怎麼會飄浮在空中,但他根本就沒有靈力!!!」

  「是啊,看不到我不說,我也完全感覺不到他身上有靈氣。」白虎也道。

  「我知道。」靖奇淡淡地回答。

  「知道?知道幹嘛阻止我?他是你爹啊?你這麼維護他?」路過不滿道。

  「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抓騙子的嗎?既然白虎已經查到了他家有作法的痕跡,當務

之急是關閉幻界之門,而不是意氣用事!」靖奇道。

  「這倒是,走,我帶你們去!」白虎說著就要回去,卻被靖奇拉住了:

  「他家處處都有監視器,你們想就這樣進去?」

  「那怎麼辦?讓白虎一人去辦?」路過不耐煩了。

  「先用隱身法,讓他們看不見我們。」靖奇早就想好了。

  「早說嘛!」路過嘀咕著。

  「徘徊在空中的大氣精靈啊,請用你溫柔的手替我蒙蔽世人的雙眼,讓我融入這潔淨中

吧!隱身術!」靖奇吟咒完畢,他身體的影像慢慢模糊起來,最後竟消失在空中,「路過,快點,這個法術只能維持十分鐘。」雖然身體看不到了,但路過和白虎還是能聽到他的聲

音。

  「知道了。」路過也使用隱身術。

  「跟我來!」白虎等兩人隱身完畢,帶他們往他發現的陣式所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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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文利別墅的後院,在一處隱密的花叢中,有一個被人為破壞的地方,在這一片的空白地,地上畫著一個奇怪的陣式,一個車輪般大小的大圓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又分別畫著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圓,小圓中央都貼著一道奇怪的符咒,同時一個稜形連接著這四個小圓,而稜形的中央有一張畫有一個怪獸圖騰的符紙,這是一個全身漆黑,有著鹿身馬腿牛尾巴,額心還頂著一個尖角的怪獸,它正張牙舞爪地站在雲端怒視前方,它的眼神充斥著殺意,雖然只是存在於紙上,但還是讓人不寒而悚。

  「這是什麼啊?」路過和靖奇都沒見過這樣的陣式,更沒見過這種怪獸。

  「果然是為了它!」白虎倒是吃驚不小,剛剛他還沒仔細看,現在也嚇了一跳。

  「它?它是誰?」路過奇道。

  「沒什麼,我先關上幻界之門吧!」因為是幻界的機密,白虎不便說明,他咬破食指,將血滴在怪獸的符紙上,然後吟咒,「鑰匙之孔,門扉之眼,以我的言語化成你的力量,關閉那萬年不滅的印記之門,合!!白虎之門!!」

  白虎似乎在隱瞞著什麼,不,不只是白虎,談到這個問題時,玄武和朱雀似乎也有難言之隱,雖然他們說和界空洞的結界沒有關係,但總覺得有什麼陰謀,這個怪物怎麼看也絕非

善類,它也是式神之一嗎?或者有人意圖召喚它?!靖奇看著白虎的動作,若有所思。

  白虎話音剛落,一束白光衝出陣式飛上天空,在空中形成一個白色的空洞,同時泉水市無數的小白點像是被空洞吸走了一般,都身不由已地飛進其中,大概過了五分鐘,從幻界逃到泉水市的二級式神都因為白虎之門的關閉而消失在這個世界。

  「大功告成!」路過鬆了口氣。

  「還沒有,雖然關閉了幻界的西門,但我們並沒有找到作傭者。」靖奇並不樂觀,既然

文利不會法術,那說明泉水市還有一個用法高手正對幻界意圖不軌。

  「是啊,雖然現在關了一道門,但對方要想打開,也不是不可能。」究竟是誰?竟然是這個目的!連一向吊兒郎當的白虎此刻也嚴肅起來。

  「隱身術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先離開這裡!」靖奇道。

  「嗯。」也要盡快告訴玄武和朱雀知道!白虎暗忖。

  回到住處,陸離來找靖奇和路過:

  「對不起,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但還是不能在近兩天預約到文利大師。」他一直在忙

這事,還不知道靖奇和路過已經和文利打過交道了。

  「沒關係,對了,陸離,我聽說有一次在電視的直播節目上,文利找出了一具連警察都找不到的屍體?」靖奇問,既然那個文利沒有法術,他當然不可能是因為感覺到了死者的冤屈而找到屍體的,這麼說……。

  「是啊,這事可是轟動了全市的呢!!」陸離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這麼神?那兇手找到了嗎?」靖奇問。

  「找到了,好像是與死者有仇怨的人做的,死者是本市有名的混混,法官考慮到死者本身也非善類,對兇手的量刑也輕了些,只判了二十年,不過因為兇手不堪忍受牢裡的生活,判刑兩天後在牢裡自殺了。」陸離把他知道的都說了。

  「那盤電視台的錄影帶可以借出來嗎?」靖奇更加覺得不對。

  「可以,我現在就去。」陸離對無法預約到文利大師的事覺得有愧於兩人,現在也格外積極。

  「麻煩你了。」靖奇鬆了口氣,陣式出現在文利別墅的後院,這事跟他脫不了干係,就

算不是他幹的,也一定是他身邊的人——在那麼多監視器的情況下能花大量的時間畫出陣式,肯定是極為熟悉文利的人做的!我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要那東西有什麼用?」路過不明白。

  「我想看看文利大師是如何大顯神通,找到連警察也查不到的屍體。」靖奇道。

  「這倒是,那傢伙可是完全不懂法呢!」路過也想通了。

  同一時刻,白虎、玄武和朱雀趁靖奇和路過不在時,正好聚在一起商量:

  「雖然已經關了一道門,但還是不能大意,我們連對方是誰都沒有頭緒。」玄武聽白虎說完,沉吟著。

  「也幸好有靖奇大人和路過大人,不然我們還得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呢!」朱雀語

氣雖然比較輕鬆,但她心裡也有說不出的沉重。

  「嗯,因為對方是人類,要找出作傭者如同大海撈針,倒不如請他們幫忙。」玄武也承認兩人幫了很大的忙。

  「對對,利用他們的職務之便。」白虎點頭道。

  「唉,只能暫時這樣了,也不知青龍壓不壓得住……」玄武無不擔心地說。

  「沒關係,青龍可是很強的,只要我們快點關閉其他兩道門就可以了。」朱雀安慰道。

  但願如此。玄武依然有些放心不下。

  這次陸離的動作倒是很快,不到一小時,他就借來了文利在直播現場大顯神威的錄影

帶,文利參加的節目叫「特異功能VS魔術手法」。

  節目在一陣緊張的音樂中響起,舞台中央緩緩升起了兩張椅子,文利和一個四十來歲,穿著緊身黑衣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主持人先向觀眾介紹了兩人,那名男子是有名的魔術師,將用魔術手法揭開最近正逐漸升溫的特異功能之迷。

  魔術師首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說所謂的特異功能只是在借助一些小道具,用常人無法捕捉到的手法變幻的,比如特異功能中的讀心術、召喚鬼魂的法術,其實就是利用了心理學,這個在魔術中非常常見,用模稜兩可的語言誘導對方;還有一些像穿牆術、隱身術其實只是利用了燈光和鏡子的原理罷了,諸如此類等等等等,他說的時候文利還不時地發現兩句

冷笑聲。

  魔術師說完後,表演了兩個魔術,其中一個就像今天文利在靖奇、路過二人面前表演過的戒指飄浮,只是魔術師用的是火柴,在表演完後,魔術師拿出一些小道具,對剛剛的魔術一一解密,那個所謂的特別飄浮術,其實只是用一根肉眼看不見的線,巧妙地讓物體移動罷了。

  他說完當即要求文利脫下他的衣服,讓大家檢查他寬大的長袍裡是否放有魔術道具,原本還頗為不屑的文利頓時臉色蒼白,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持人也在一邊煽風點火,正當文利的手正猶豫著要解開他那長袍時,突然,他像是被雷擊中般的,竟尖叫一聲:

  「啊——!!」

  「文利先生,怎麼了?」主持人忙道,大家也都嚇了一跳。

  「那裡,那裡有一個混身是血的人!!」文利指著觀眾席上大叫著。

  「哪裡?哪裡?」鏡頭一轉,轉向了觀眾席,但除了一堆一臉茫然的人觀眾外,哪裡有混身是血的人?主持人像是頓時明白了,「啊,文利先生,難道你看到什麼了嗎?」

  「是,是!」文利顫抖著抬起頭,他望向觀眾席,「你,你來這裡有什麼事?」他的聲

音有些發抖,驚得觀眾席裡一陣騷動。

  「啊!文利先生跟他對上話了,他是來找文利先生尋求幫助的嗎?」主持人把話筒對準了魔術師,「大師,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哼,裝腔作勢。」魔術師冷哼道。

  「什麼?你是被人殺死的?!」文利突然尖叫起來,把主持人又吸引回來了:

  「啊?是謀殺案的死者嗎?」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請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文利完全像是自言自語,現在他已經冷靜下來,對主持人道,「他說他被人殺死在市裡東南面的一個已經停工的建築工地裡,屍體就埋在工地裡唯一的那棵白楊樹下。」

  「導演,請派出外景隊!」主持人沖鏡頭喊道,「真是太讓人驚奇了!文利先生竟然現

場與靈體通靈,文利先生,你能再說得詳細一點嗎?」他把話筒對準了文利。

  「嗯,他說他當時穿著花襯衫,白色的褲子,被人從後面襲擊了,所以並沒有看到兇手的樣子,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死了,他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又不能升天,這才來找我幫忙。」文利長長地歎了口氣,「我也沒想到竟然遇到這樣的事,請你們去他說的那個工地裡查一查。」

  「好的,外景隊已經出發了,要知道文利先生是否真的與靈體通靈,白楊樹下是否真的有屍體,請廣告之後繼續觀賞。」

  接著鏡頭一轉又回到了演播現場,看來電視台留存的這個錄像帶是把廣告剪掉的。

  「外景隊查到了嗎?」主持人呼叫道。

  「我們查了,本市東南面已經停工的建築工地就在前面,」鏡頭轉到了外景組,一個有些緊張的外景主持人正在昏暗的街道上邊走邊說,「這個工地因為資金不足已經停工一個多月了,也算是個極好的藏屍地點。」他走到工地的鐵門前,發現鐵門緊鎖,外景主持人沒法,只得圍著工地外圍的鐵皮轉了一圈,果然在一個地方發現了有一人多寬的空隙,「看來這裡也是兇手進出的路線。」他邊說邊鑽進了工地,同時用手電筒在漆黑一片的工地裡照著,「這裡真的埋著屍體嗎?真讓人覺得毛骨聳然。」突然,手電筒的燈光照到了一棵白揚樹,「啊!真的有白揚樹,快,去挖!」他指揮著其他工作人員。

  三個膽大的壯男拿著鐵鏟在白揚樹下挖了開來,現在估計所有的觀眾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鏡頭上又回到了演播現場,主持人、文利和魔術師都緊張地盯著畫面,突然,外景主持人的尖叫聲差點把電視屏震破:

  「天啊——!!真的有屍體!!快,快報警!!」鏡頭又忙不跌地切換到了外景地,只見一個身穿花襯衫白褲子的男性屍體躺在泥土裡,他的身上還爬滿了蛆蟲,一隻蜈蚣正從他的鼻孔裡穿出,似乎也想在電視機上露露臉,看得所有觀眾膽顫心驚。

  不到三分鐘,警察就趕到了現場,外景主持人將話筒對準了其中一個警官打扮的人:

  「請問你們對於死者是由一個靈能大師找到,有什麼看法?」

  「沒什麼看法,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不可以解釋的現象。」警察也覺得沒什麼面子,轉過頭不再說話,外景主持人對準鏡頭叫道:

  「太不可思議的,不僅是藏屍地點,連死者身上的衣服也說得分毫不差,文利大師是當之無愧的靈能大師!!」

  鏡頭回到了已經沸騰了的現場,文利被早已按捺不住的觀眾包圍了,而那個魔術師此刻已不知去向——畢竟這不是由單純的魔術手法就能解釋的,主持人也被觀眾擠出了文利身邊,他掙扎著對著鏡頭叫道:

  「文利大師現場通靈的精彩表演今天到此結束,這是為你現場直播的泉水電視台,下期節目再見!」接著是預告下期的嘉賓是某某歌星和他的妻子,但估計觀眾對此已經沒有興趣

了。

  看完讓文利一炮而紅的電視影帶,路過頗有不解:

  「他不是沒有法術的嗎?怎麼會看到冤魂?」

  「的確。」這樣的解釋只有一個。靖奇心中有了答案,但現在已經太晚,他只能明天再去警局。

  

  次日,靖奇一大早就去了警局,路過和白虎則繼續查探幻界之門的事,暫且不提。

  當靖奇到警局說明了來意後,聽到這事的警察都合不攏嘴:

  「你要重新調查靈異大師找到屍體這件案子?」

  「是,請你們協助。」靖奇亮出了他的證件。

  「可是兇手已經自殺了,還要怎麼查?」一個警察說話了。

  「正因為他自殺了,我更要查下去,請你們提供一切相關資料給我。」靖奇的話語不容半點反駁。

  「那你先坐一下。」警察請示上級去了。

  十分鐘後,警察拿到了一個文檔,裡面裝的是那個案子的所有記錄,道謝後,靖奇開始

翻看著。

  死者外號叫阿四,是本地有名的混混,他坑蒙拐騙無所不為,曾因故意傷害罪入獄三年,出來後又以放高利貸為生,兇手叫何坤,他曾向阿四借了一萬元的高利貸,後來利滾利,已經欠了他近七萬元,在阿四死亡的前一天,有人看到他因為何坤還不起高利貸而對其大打出手,而在阿四的死亡時間,何坤說他一人在家看電視喝悶酒,根本沒有不在場證明,他自然就成了最重大的嫌疑人,除了何坤以外雖然還有幾個嫌疑人,但在後面的查探過程中已經被一一排除了,最後之所以認定何坤就是兇手,是因為在他家裡發現了一把刀,經證實,那把刀上帶有阿四血跡的DNA,如此鐵證如山,就算何坤再叫「冤枉」,法官還是將他定罪,只是他在入獄的兩天後就自殺了。

  這個案子看似天衣無縫,但在知道文利的底細後,靖奇已經不這麼想,他向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道:

  「在何坤家裡找到的那把刀我能看看嗎?」

  「可是,只是現在看還有用嗎?」警察問。

  「嗯,試試看吧!」靖奇也深知何坤已死,現在死無對證,就算查到他是冤枉的也奈何不了文利——若是有對文利不利的證據,警察早就查到他頭上了,但靖奇還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這把刀能借給我嗎?我保證一定完璧歸趙。」

  「這……」警察也做不了主,「我去幫你請示一下。」

  雖然在請示上級上花了不少時間,靖奇畢竟把刀借到了,他提著裝有刀的袋子往文利的別墅奔去,也許破解這個案子對於找到打開幻界之門的兇手並沒有任何幫助,但既然靖奇已經查到了誰是真正的兇手,他就不會袖手旁觀!

  文利對於靖奇的去而復返非常不屑,他以勝利者的口吻向靖奇道:

  「怎麼又來了?還想再比過嗎?」

  「不,我昨天看了大師在演播現場大顯神通之術,竟找到了千米之外的藏屍地點的錄影

帶,覺得非常佩服。」

  「哈哈哈,不然我怎麼會是靈媒大師?」文利得意地笑道。

  「只是我不太明白,文利大師是如何與死者通靈的?在下雖然不濟,但也絕對可以看到

鬼魂,可是錄影帶裡根本沒有大師所說的帶血的男子。」靖奇暗中布下圈套。

  「靈體就是靈體,若不在現場是不可能看到的,那些所謂的現代科技怎麼能拍下它們的樣子?你看不到自然也不奇怪。」文利振振有詞。

  「原來如此,聽說在兇手家裡找到了一把刀,世上有這麼笨的人嗎?殺了人竟然還把殺人凶器放在家裡?一般來說,兇手會找個僻靜的地方把凶器丟掉,為什麼還要特地帶回家

裡?」靖奇提出質疑,同時他盯著文利的眼睛。

  「我怎麼知道?可能他笨唄!」文利有些不耐煩了。

  「死者是告訴大師他是被人從後面襲擊的,對吧?」靖奇不理會文利的情緒,又問。

  「是啊,怎麼樣?」文利的語氣已經有些生硬了。

  「那真奇怪啊,我看了警方的驗屍報告,死者是在凌晨一點至兩點被人殺害並移屍的,他最致命的一刀是在腹部,也就是說死者絕對有足夠的機會看到兇手是誰,為什麼他不說出

他的名字呢?」靖奇問。

  「我怎麼知道?」文利已經無法冷靜下來了。這小子是誰?為什麼會得到這些資料?他究竟發現了什麼?

  「或者說,文利大師你根本不能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你就是兇手!」靖奇厲聲道,驚得文利不禁退了兩步,他愣了愣,迅速反駁:

  「放屁!若我是兇手,我有必要把他埋屍的地點說出來嗎?讓他一直呆在那裡直到化為一堆白骨不好嗎?我是白癡啊!!」

  「你不是白癡,你非常聰明,」靖奇冷笑道,「當時你被那個魔術師逼得走投無路,因為你根本不能脫下你這個寬大的外袍,你知道,一旦你脫下這衣服,你所有的障眼法都將無效,你靈媒大師的招牌也會被砸爛,從此你就身敗名裂,所以你在情急之下以通靈為由將眾人的目光從那吸引到了發現屍體上,因為是靈異事件,警察也無從考證你說的是真是假,然後只要你在適當的時機把殺死阿四的殺器放到何坤家裡就萬事大吉了,事情果然如你所願,何坤成了你的替死鬼。」

  「哈哈,真是信口開河!」文利放聲大笑,但他的聲音卻有些顫抖,「你根本就是嫉妒我的才能,也不服氣昨天輸給了我,所以才用這種下三濫的理由來抵毀我!」

  「是嗎?」靖奇從包裡拿出裝有血刀的袋子,「這把刀你還認得吧?」

  「不,不認識!」文利急口否認。

  「這就是在何坤家裡找到的殺死阿四的刀,雖然你已經把上面的指紋都擦乾淨了,但我還是有辦法讓你原形畢露!恐怕你根本不知道世上有種叫式神的靈物吧?」

  「式神?」文利汗如雨下。

  「那是一種有神通的靈體,它們會根據召喚者的要求做事,式神中有一種叫靈犬的三級

式神,它們的鼻子比現實中的警犬靈敏一萬倍,任何兇手的氣味都逃不過它的鼻子,要不要試試看?」靖奇一揮手,一條靈犬頓時出現在他的身邊向他搖著尾巴,「啊,對不起,我忘了你根本沒有靈力,當然是無法看到它的,我來幫你。」他說著吟咒道,「搖蕩於久遠與無限之間的心之根源啊,請賜予我眼前之人力量,請為他開啟那不為人知的秘密,看到存在於這世間的神秘吧!」靖奇話音剛落,一束金光射中了文利的眉心。

  「啊!」文利大叫一聲,他只覺得眼前金光一閃,漸漸的,他看到一隻金色的小狗站在靖奇旁邊,「這,這就是……」他的舌頭竟開始打結了。

  「不錯,這就是式神!」靖奇蹲下身,把血刀放在靈犬前面讓它嗅,「去吧,去撕咬萬惡的兇手,讓他在你的指認之下無所遁形!」

  「汪!」靈犬咆哮著撲向了文利,它縱身一躍,跳到和文利一般的高度,然後死死的咬住他的手臂,喉嚨裡發著「嗚嗚」聲。

  「文利先生,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靖奇冷冷地看著文利。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文利癱在了地上,咬牙道。

  「專門揭穿你這種用法術招搖撞騙的人。」靖奇鄙夷地看著文利。

  「我,其實我小時候真的可以看到,真的可以看到啊!」文利突然叫道,「我可以看到那些靈體在空中飛舞,可以看到靈氣在自己身邊擴散著,可以輕而易舉用念力把湯匙弄彎,也可以和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對話,大家都像對待神一樣對待我,就連我的父母也稱我是神的子嗣,但是,在我十二歲以後,這些都突然在我的視線裡消失了,我不想,我不想就這樣變成一個普通的人!!」

  「所以你才利用高科技來騙人?」靖奇冷哼一聲。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被人遺忘,我想讓我永遠記住我,我就是他們的神!!」

  「那阿四呢?你為什麼要殺他?」

  「他知道了我的秘密,以此來要脅我,我當然不能讓他活在這世上,」文利咬牙道,「你說得不錯,他當時就死在我家附近的公園,我不想為這樣的人做牢,我的日子還很長,所以我把他的屍體藏在了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完了,但那個死老頭逼人太甚,我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來保住我的名聲,很顯然,我成功了!!」

  「就為了這些你把殺人的罪名嫁禍給了一個無辜的人?!」靖奇怒視文利。

  「不錯,也活該那個叫何坤的人倒霉,我也沒想到警察會查到他的頭上,所以在警察把他叫到了警局問話時偷偷把已經丟掉的刀拾回來放在他家,能夠做我的替死鬼,他應該感到榮幸才是!」到現在文利也沒有絲毫的悔改之意。

  「榮幸?你根本沒有資格主宰任何人的命運!」靖奇覺得此人根本無可救藥,「你的靈力是神賜予你,是希望你能幫助別人,並不是你炫耀的資本,恐怕就是洞悉了你心術不正,神才會收回你的靈力讓你好好反省,誰知你執迷不悟,竟鑄成大錯,文利,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若不是你爭強好勝,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靖奇拍拍手,早已在外面準備著的警察衝進來給文利戴上了冰涼的手銬,同時靈犬也在空中劃了個圈消失了。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擁有那種力量吧!」文利突地跪倒在靖奇面前,「我不想做一個普通人!我不想碌碌無為地過一生!!」

  「不想做普通人?」靖奇慘淡地笑道,「若是能與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起生活,就算過的是普通的生活,活在普通的世界裡,和同樣普通的人打著交道,我也會覺得很幸福!可惜,就連這樣小小的幸福,我和哥哥都無法擁有。」

  「我不要,我不要——」文利被警察帶走了。

  「謝謝你,沒想到兇手竟然就是說出屍體所在的靈媒,」一個警官打扮的人向靖奇道,

「唉,若是我們再調查仔細些,也不至於有人冤死在獄中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

  「也不怪你們。」若不是我們洞悉了文利沒有法力的事實,恐怕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

然會是這樣,「對了,文利的這幢別墅裡到處都是監視器,我想這裡的某處肯定有一個監視系統,若是可以的話,我想借用一下。」

  「當然可以了。」警官應允道。

  「謝謝你。」沒想到那些監視器也能幫上忙,這樣就可以查到是誰在後院裡畫下的陣

式。

  警方很快就在文利家中搜出了一大推高科技的東西,光是微型對講機就達十部之多,靖奇也在文利的辦公桌下發現了一個小按鈕,只要踩著這個按鈕,就有一個藍色的光圈出現在辦公桌後,他頓時明白為何他和路過來踢館的當地文利身上會有靈氣了。

  在文利的地下室裡,警察幫靖奇調出了一周前別墅的監視錄像,果然,在一周前的一個深夜,一個黑影曾經摸進過別墅,但因為他蒙著臉,並未錄下他的模樣,線索到這裡又斷了。

  靖奇有些洩氣地回到他們的住處,正好路過和白虎、玄武和朱雀都在,靖奇一見他們垂頭喪氣就知道事情不妙:

  「怎麼了?沒進展?」

  「不僅沒進展,相反還倒退了。」白虎歎道。

  「倒退了?」靖奇一愣,「難道說……」

  「昨天晚上有人將南門打開了。」路過咬牙道,「可惡,讓我知道是誰,非打得他三百六十度自轉不可!」好不容易關閉了西門,對方又打開了南門,完全是在跟他們作對嘛。

  「幸好我們提前一天把西門關了,不然真是不堪設想!」在生氣之餘,玄武也是慶幸的。

  「現在我們根本不知道其他三個地方的作法地點,根本不能再像西門那樣關閉啊!」一向笑嘻嘻的朱雀也有些著急了,「今天我回去了一趟,青龍有些頂不住了,如果不快一點的

話……」

  「這樣吧,我回去幫忙,你們繼續查探。」玄武皺眉道。

  「幻界究竟有什麼事?」路過忍不住問道,「有什麼是連我們也不能知道的嗎?」

  「路過大人,你誤會了,我們並不是想瞞著你們,只是,這個話題連在幻界也是禁忌啊!」朱雀解釋道。

  「沒關係,我們能理解你們的難處,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其他三個作法的地方,如今我們處於被動,連對方是誰,打開幻界之門的目的都不知道,三天後,他肯定還會在西邊重新作法,若是在這之前不關閉其他已經打開的幻界之門,後果將不堪設想。」靖奇道。

  「是啊!」玄武點頭道,「青龍那邊也不樂觀,我還是先回去幫他。」

  「好是好,那關閉北方大門時怎麼辦?不是要守護式神來關閉嗎?」路過問。

  「需要關閉的時候我和青龍再來。」玄武道。

  「這麼麻煩,乾脆我回去吧,反正白虎之門已經關閉了。」白虎道。

  「也好,但你回去切忌不可莽撞,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先和青龍商量再行動。」玄武深知白虎的性子,叮囑道。

  「知道啦,知道啦!」白虎嘀咕著消失在一陣白光之中。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路過問。

  「先去南邊看看吧,那邊剛打開,應該會有線索才是。」靖奇也不知應該怎麼辦,唯有

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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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奇和路過在陸離的帶領下去拜訪南邊最著名的溫泉酒家,這裡可以說是泉水市最豪華的溫泉酒店,裡面的設施完全可以和五星級酒店媲美,但現在這裡也開始出現奇怪的聲音,生意頓時一落千丈,眼看離一年一度的溫泉節已經很近了,老闆也急得不得了,聽說上面派了人下來,頓時馬上設宴款待。

  「兩位,這裡就拜託你們了,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先把這裡的事件解決。」老闆一邊說一邊給路過和靖奇夾菜。

  「我們盡力而為。」靖奇道,「老闆,昨天你們這裡有沒有奇怪的人出現?」

  「和靈異事件有關嗎?」老闆一臉大悟狀,「因為進出我們這裡的都是上流人士,要說

什麼奇怪的人,還真沒有注意。」

  「那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呢?」路過問。

  「有啊!昨天晚上十一點,我們的員工正在清理溫泉池時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可是

那裡一個人也沒有。」老闆道。

  因為南門被打開,有大量的二級式神湧入這個世界,他們的靈力高於三級式神,而且數

量太多,人們也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所以才給這個世界的人帶來困擾,唉,相比而言,作

法的地點才是最頭痛的。靖奇暗忖。

  「對了,你們這裡有監視系統嗎?」靖奇突然想起。

  「有啊,怎麼了?」老闆問。

  「昨天晚上八點到凌晨十二點的錄像能夠調出來看一下嗎?」若是監視器能拍到作案者的模樣就最好了。

  「可以。」雖然不明白他們要幹什麼,但老闆還是同意了。

  保安室的人很快把昨天晚上的所有錄像帶都拿來了,溫泉酒家的佔地很寬,監視器的覆

蓋面也極廣,所以兇手被拍到的可能性極大。

  因為在文利的別墅前看過兇手的背影,靖奇憑借對其的記憶將錄像一一放映,雖然這個方法會很慢,但現在沒有別的線索,同時路過、朱雀和玄武則去其他地方查探,看能不能找到作法的地方,也順便把進入這個世界的式神送回幻界,就這樣,時間很快過去了兩天。

  沒有,還是沒有!!靖奇喪氣地把最後一盤錄像帶丟在了一大堆帶子中,他已經快抓狂了,這兩天他連續看了四十八小時的錄像,現在只覺得頭昏腦漲,眼睛發澀,但更讓靖奇洩氣的是,那二十七盤四十分鐘的監視錄像中都沒有那個身影,正如老闆所說,進出這酒店的都是上流人士,也沒有人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原先以為應該會有什麼發現,但現在看來情況更加糟糕了,因為時間已經只剩下一天都不到。

  「我要死了!!」路過大叫著踢開門。

  「還是沒找到?」一看路過的樣子,靖奇就明白了,現在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難道他

們真的要眼睜睜地看到兇手把幻界之門全都打開嗎?

  「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朱雀憂心忡忡地說,「只有一天時間了。」雖然青龍和白虎那邊並沒有壞消息,但若是最後的門被打開,那即使四大式神全都守在「那個地方」也無濟於事。

  「完全感覺不到邪氣,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玄武握緊拳頭。

  怎麼辦?怎麼辦?靖奇頭都快炸了,他知道若是再不想辦法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去找文利。」靖奇站起身。

  「找那個騙子幹什麼?」路過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

  「陣式是在他家發現的,或許他會知道些什麼也說不定。」靖奇也不太確定,但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靖奇大人,我送你過去。」朱雀也知道靖奇已經兩天沒睡覺,為了他們的事,他也非常辛苦,朱雀將手一揮,一陣紅光從她身邊蔓延,紅光散去後,她已變回了本體,「靖奇大人,請坐上來。」

  「麻煩你了。」靖奇和朱雀從窗戶飛出去,直奔東面的警察局。

  警察局

  「是你啊,有事嗎?」警官一見靖奇就認出了他。

  「我想見見文利。」靖奇直言。

  「見文利?」警官奇道,「案子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不明白,想問清楚。」靖奇也不便解釋。

  「他已經被判了無期,一輩子都只能在監獄中度過了,我讓人帶你去吧!」

  「謝謝你,對了,我還想借用一下文利別墅監視器的錄像帶。」

  「可以。」警官說著叫了個警察進來吩咐了一番。

  很快,警察帶著靖奇來到了在郊外的看守所,在告之了監獄方面他們的來意後,監獄方面安排他們在詐騙犯探監室等候,靖奇奇道:

  「文利不是應該以殺人罪入獄的嗎?為什麼會以詐騙罪定罪?」

  「因為你是特別部隊的人我才告訴你的,」警察悄聲道,「因為那件案子已經定案,而且也有人為此自殺,上面顧及到警察的面子,當然不敢把文利才是真兇的事公佈於眾,所以給他了一個詐騙的罪名,但判刑上還是以殺人定罪的,而且就連把文利逮捕的事,我們也封鎖了消息,怕的是那些媒體知道探聽出消息。」

  「這麼說公眾並不知道這件事了?」靖奇皺眉道,「冤死的那人豈不是還要背負畏罪自殺的惡名?他的家人不是要一直背負著家人是殺人犯的污名生活下去?」

  「這個……,因為是上面的決定,我們也沒辦法。」警察歎道。

  太不負責任了!!本來就是警方的責任,現在卻要無辜的人受牽連,到最後他的家人連最起碼的知情權也沒有,這就是所謂的人民公僕?!靖奇一肚子的火。

  過了一會兒,獄警把文利帶來了,現在的文利和幾天前那個身處本市最豪華別墅之一的靈媒大師已經旁若兩人,此時的他身穿著紅色的粗布囚服,滿面鬍渣,面容憔悴,才幾天不見,彷彿他已經老了十歲,文利一見靖奇就激動地叫道:

  「你是來放我出去的吧?你們知道我會法力的吧?」

  「文利,你知道你家後院有個陣式嗎?」靖奇問。

  「陣式?」文利一陣茫然,但他隨即道,「是我畫的,怎麼樣?」

  「你畫的?」靖奇恨不得給他一拳,「那好,你畫這個有什麼用意,說說看。」

  「我……」文利一時語塞。

  「你知不知道你惹下了多大的禍,現在我要在你身上加道封印,讓你下世輪迴入畜牲

道,你沒意見吧?」靖奇嚇他。

  「不不不,我只是隨便說說,不是我畫的,不是我!」文利急忙矢口否認。

  「那你想想,除了你以外,你身邊的人還有誰可能會做這種事?」靖奇也懶得跟他浪費時間。

  「不會吧?據我所知我周圍沒有會法術的人。」文利努力想著。

  「那以前來挑戰你的人呢?」靖奇不死心。

  「唉,那些所謂來挑戰我的人都是我派人請來的,根本是想打響我靈媒大師的招牌,剛開始我也以為你們是他們找來的,後來見你們年紀輕輕也沒放在眼裡,早知道打死我我也不見你們。」文利說出了實話。

  「你想想有沒有人跟你有仇到想詛咒你?」希望越來越渺茫了。

  「我在外面的口碑一向不錯,不會有人想害我吧?」文利想不出。

  「會不會是知道被你騙又拿不出證據的人?」不可能這也是白忙一場吧?!

  「除了你們以外,沒有人知道我是騙人的,因為在客戶來找我以前,我的人會首先把他們的所有資料都找到,知道他們的品性、愛好,死者生前的事,他們通過微型耳機告訴我,我再根據這些資料唬唬那些想見死者的人,反正是真是假誰也說不清楚,萬一有什麼我答不上來的,就說時間已到,死者要回去就是了。」文利也沒有必要再隱瞞。

  「一個也沒有?!」靖奇有些洩氣了。

  「真沒有。」文利非常肯定。

  「那被你殺死的那個小混混呢?」

  「他是父母早亡,早就沒人管他的死活了,再說,誰知道是我殺的他?」文利還有些得意。

  「你看看這影帶,看能不能認出那人。」這是最後一博了,若是還是沒有線索,

那……。靖奇不敢想下去。

  靖奇拿出了錄下畫陣式那人的影帶放在探監室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放映機裡,黑白的畫面上顯示出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四下張望著走進後院,在確定四周無人後,他拿出準備好的東西開始在地上畫下陣式。

  「啊!這人是——」文利突然想起了什麼。

  「你認識!」靖奇一怔。

  「大概半年前他來找過我,在我別墅裡大吵大鬧,我以為他是瘋子,把他趕出去了!」文利這才想起來有這件事,因為時間太久,而且那人來得也莫名其妙,他也忘了,不過當時他站窗台上看過他的背影,現在想起來正是那個人!

  「他罵你什麼了?」兩天沒睡覺的靖奇突然來了精神。

  「好像說我害死了他的誰,不記得了,看情形,他也不可能是阿四的親戚啊?」文利一直以為是找錯人的。

  「你真的沒害過人?」靖奇用不相信的眼神盯著文利。

  「真沒有!」文利非常肯定。

  「那個……」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獄警遲疑道,因為就職業道德來說,他必須把所有探監的內容完全無視,不管他們說了什麼,只要不違反監獄的規定,他都會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但這次他似乎可以幫上忙。

  「不是給監獄長說了不規定時間嗎?」跟著靖奇來的警察以為獄警在催時間到了。

  「不是,那個人我見過。」雖然只是背影,但因為印象太深,他十分肯定。

  「是誰!」靖奇「騰」地站起來。

  「是已經自殺的何坤的兒子。」獄警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靖奇突然醒悟了:

  「是被冤枉的那個死者的兒子?!」他的音量不覺放大了。

  「請小聲一點。」警察提醒道。

  「嗯,就是他。」獄警又看了電視畫面裡那人的背影,「那孩子非常可憐,我印象也特別深,當他來替他父親收屍時,哭得非常傷心,連我們也余心不忍了。」

  「他應該會留下他的聯繫方式吧?有嗎?」靖奇的心提了起來。

  「好像留了一個手機號碼。」獄警回憶道。

  「麻煩你了!」 終於有了重大突破,只要找到這個人就可以阻止他,也可以找到他作法的其他地方了,靖奇暗自鬆了口氣。

  把文利押回牢房後,獄警取來了聯繫簿,果然,在何坤的家屬欄寫著「何炎」,後面還留下了他的手機號,靖奇當即拿出他的手機打給他,只聽一個甜美的女聲在電話那頭說:

  「您拔打的電話已停機。」

  停,停機!?靖奇的心情又跌回了谷底,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往外跑去,陪他來的警

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跟著他跑:

  「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謝謝你,你不用管我了。」雖然何炎並不知道文利就是污陷他父親的人,但他認定若不是這個靈媒大師,他父親也不會冤死在獄中,所以他才會把其中一個陣式建在文

利的別墅裡,雖然還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他知道西邊的陣式被破壞後,肯定還會再回去的!今天晚上正好是打開南門後的第三天,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接到了靖奇的電話,路過帶著玄武和朱雀在第一時間和靖奇會合,此時他們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找到作法地了?」路過一見到靖奇披頭就問。

  「沒有。」靖奇道。

  「那你叫我們幹什麼?」路過大叫道。

  「但我知道是誰在搞鬼,也知道他今天晚上會在哪裡作法。」對此,靖奇非常自信。

  「哪裡?」玄武問。

  「文利的別墅。」靖奇道。

  「啊?那個江湖騙子?他不是被抓了嗎?」路過不解。

  「警察無聊的虛榮心也幫了我們大忙,若不是他們封鎖了文利被抓的消息,恐怕我們就再也找不到兇手了。」對此靖奇不知是應該慶幸還是悲哀。

  「若他不來怎麼辦?」路過還是不放心。

  「靖奇大人,我們相信你!」朱雀道,「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

  「謝謝你,朱雀,」靖奇感激道,「我們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當晚,快接近零點時分,一個黑影閃進了文利已經空曠的別墅,他並不知道這裡已經沒有人了,依然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著,然後慢慢靠近上次他畫陣式的位置。

  奇怪,我上次明明是畫在這裡的。他看著如今已經空空如也的地面,暗忖,算了,反正

是最後一個了!只要把這個完成,我就要害死我爸爸的人全都死掉!!!

  他再次警覺地四下張望著,四周依然沒有人,很好,看來很安全,他蹲下身開始工作,

正當他畫到一半的時候,一個充滿怒意的聲音從他上空響起:

  「總算讓本大爺逮到你了!!」

  「!!」那人的動作僵住了,但他很快鎮定下來,「我只是在塗鴉而已,大不了擦掉就是了。」他說著回過頭,聳聳肩,同時打量著眼前這兩個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

  「塗鴉?!你知道你這個塗鴉惹了多大的禍嗎?」靖奇也打量著這人,他看起來二十出頭,因為蒙著面,並不能看到他的模樣。

  「說,你有什麼目的!」路過一把抓住何炎的衣襟。

  「都說了是塗鴉了!好玩唄!」何炎咬死不承認。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在召喚惡魔吧?」雖然不知道陣式中間的怪獸是什麼,但看

朱雀他們的樣子,應該不是善類,「你想為你父親報仇嗎?」

  「你是誰?」何炎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他冷冷地盯著靖奇。

  「對於你父親的死,我會遺憾,兇手已經得到了懲罰,你就此收手吧!」靖奇勸道。

  「收手?」何炎的聲音充滿了怒意,「你們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嗎?是被他們冤枉死的!!」

  「我們會為你父親討回公道的。」靖奇也非常同情他。

  「不用了!」何炎吼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父親一手把我帶大的,前年他的公司倒閉,父親因為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一直沒有找到工

作,他是為了供我讀書才欠下高利貸的,他一直把這事瞞著我,直到他入獄我才知道,但父親他是不會殺人的!!我找法院申訴了很多次,最後接到的卻是父親在獄中自殺的通知!!

我這才知道,什麼警察,什麼法官,都是靠不住的!當時我就發誓,絕對不會原諒他們!!不是文利用通靈的方法找到了屍體嗎?那我也用非常的方法要這個城市給我父親陪葬!!」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陣式的?」靖奇問。

  「怎麼知道的?我正抱著父親的骨灰盒大哭的時候,有兩個同情我的人告訴我的!」

  「是什麼樣的人?」靖奇心中一緊。

  「你沒必要知道!」何炎怒視靖奇。

  「快告訴我們其他三個作法的地點!」路過不想再聽他瞎扯了。

  「我死也不會告訴你們這些臭警察!!」何炎咆哮道。

  「真是可憐。」靖奇突然道,「你父親真可憐。」

  「還不是你們這些臭警察害的!!」何炎咆哮道。

  「知道為什麼你父親寧願借高利貸也要供你讀書嗎?知道你父親為什麼會自殺嗎?全是因為你!」靖奇不客氣地道,「你是他的希望,他不想看到你為了他一次又一次地奔走,不想看到你背負著殺人犯兒子的罪名活著,不想看到你一直活在他的陰影之下,雖然方法不對,但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你啊!」靖奇說著向路過使了個眼色。

  「以我的血為名,以我的名為義,傾聽我的召喚,現身吧!」路過吟咒道。

  一束白光在何炎面前擴散開,同時一個他極為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白光之中,何炎失聲叫道:

  「父親!!」真的是,真的是父親!!雖然告訴過自己不會再哭,但他的眼裡依然充斥著淚水。

  「炎兒,沒想到我的死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對不起。」何坤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很老實的人,他看到唯一的兒子變成這樣,淚水不覺流了下來。

  「父親,你為什麼要自殺啊!我正在為你的案子上訴,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為你平反了,你為什麼要選擇死亡啊?」何炎泣道。

  「你不是快考研究生了嗎?我不想看到你為了我荒廢了你的學業,我本來就是一個要死的人了,我不希望你的前途也毀在我手裡啊!」何坤就是因為一直不放心何炎才沒有去投

胎。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研究生可以再考,但是父親只有一個啊!你為什麼這麼傻!!」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是我的錯,你也不要再自責了,忘掉這一切,好好生活吧!」何坤苦口婆心。

  「何先生,我們已經捉到兇手了,也會還你一個清白的。」靖奇道。

  「謝謝你們。」何坤感激道。

  「差不多了,我來幫你進入輪迴,何炎,關於這一切的記憶我們也要幫你消除。」路過道,那樣的陣式存在於這世上太危險了。

  「對不起。」何炎因為父親的開導也想通了。

  看著何坤化為一道白光升上天空,看著何炎因為有關陣式的一切記憶消除,靖奇和路過這才放下心,突然,路過想起了什麼,大叫:

  「糟了!忘了問何炎其他三個陣式的地方,怎麼辦!現在他的記憶也沒有了!!」

  「我已經知道陣式在哪裡了。」靖奇淡淡地說。

  「嘁,知道不早說?」路過不爽,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果然,在北邊的何家和南邊的阿四家附近都找到了陣式所在,朱雀和玄武一一將其破解,最後,在東邊的警察局附近也發現了陣式,這就需要青龍本人來破除了。

  「青龍現身!」路過召喚青龍。

  但回應路過的卻是一片死寂,四人覺得奇怪,路過不甘心,再試一次:

  「青龍召喚!」

  依然毫無反應。

  「奇怪,青龍很盡職,一向是有求必應,今天怎麼……」朱雀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是啊,若是白虎的話倒有可能,青龍絕不會的,難道在洗澡?」玄武也覺得有些奇怪。

  「我叫白虎試試。」路過又試,「白虎召喚!」

  「撲」地一聲,一陣白煙在四人中散開,玄武不滿道:

  「咳咳,白虎,你在幹嘛?房子著火了?」

  「是我。」煙霧散開,卻並不是白虎而是一個陌生的男子。

  「羽龍?怎麼是你?」朱雀和玄武異口同聲地問。

  「他是誰?我召喚白虎為什麼他會出現?」路過不解。

  「他叫羽龍,是白虎的死黨,」朱雀覺得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她問羽龍,「白虎呢?

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羽龍從懷裡掏出一個符咒,「白虎臨走時交給我的。」

  「白虎符咒?」玄武接了過來,「他竟然把召喚咒交給了別人,真是不負責任!」

  「究竟怎麼回事?」靖奇依然不明白。

  「與人類簽訂了契約的式神就會有的召喚符咒,這個符咒可以將式神帶到召喚他的主人

身邊,所以必須隨身攜帶,白虎那傢伙,跑到哪裡瘋去了?」玄武問羽龍。

  「前兩天幻界出了大件事,整個幻界都聽到『它』的怒吼,好像快要衝破你們結界的樣

子,青龍不放心,就去查看,結果一直沒有回來,後來白虎也去了,他去之前把符咒給了我,說如果他沒回來,就來見你們。」羽龍道。

  「你怎麼不早說!!」玄武和路過同時叫道。

  「你們剛剛又沒有問。」羽龍一臉漠然。

  「路過大人,靖奇大人,我們回去了!」朱雀急著向兩人告別。

  「我們也去。」靖奇道。青龍和白虎都出事了,對方絕非等閒之輩!

  「太危險了。」玄武不同意。

  「讓他們去吧,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羽龍道。

  「放心,若是你們不想我們知道的話,事後把我們的記憶消除就可以了。」靖奇深知他們的顧慮。

  「不要再囉哩囉嗦了,搞不好他們在等著救命呢。」路過急道。

  「那好吧。」朱雀同意了,「路過大人,靖奇大人,不管你們在幻界看到了什麼,切忌

不能說出去。」

  「放心,我的嘴可是很嚴的!」路過做了個「OK」的手勢。

  「走吧!」玄武開始作法。

  五人一齊消失在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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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催文專區都出來了

看來我要好好面壁思過了(汗)

  靖奇是第二次來幻界,與上次和靈龍一起來相比,雖然並不有多大變化,但不知為何,現在的幻界非常冷清,以前各處都可以聽到式神們的叫聲,到處都可以看到它們的身影——飛的跑的游的,但現在什麼也沒有,就連式神們住的地方也異常陰冷,連一級的式神也都迴避起來。

  「大家——」玄武看著冷冷清清的街面,越發覺得事情的嚴重性。

  「都躲起來了。」跟在後面的羽龍緩緩道。

  「吼——」一聲野獸的咆哮迴盪在整個幻界,就連腳下的大地也為之顫抖,好像發生了三級地震,過了一會兒,聲音停止了,四周也恢復了平靜,但眾人的心裡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是什麼東西?」剛才那一聲吼把路過嚇了一跳,他差點本能地狼嚎。

  難道是何炎畫的那個陣式中央的怪獸?靖奇暗忖,那聲怒吼到現在都還在他耳邊綿綿不絕。

  「是黑麒麟。」羽龍道。

  「黑麒麟?!」路過和靖奇重複道,「也是式神?」

  「嗯,但他跟我們不一樣,雖然我們也可以和魔族的人簽訂契約,但我們依然是屬於光明系的式神,黑麒麟則不一樣,他是整個幻界唯一一個屬於黑暗的式神,據說在恆古時,他曾是魔皇的專屬召喚獸,連魔王級的魔族他都不會放在眼裡。」玄武正色道。

  「魔皇?」路過沒聽過這個名詞。

  「嗯,據說是統領著整個魔界的至尊,是魔王中的魔王,不過也只是傳說而已,並沒有人真正見過,就連魔族的人也少有人知,可能是被神話了的某個魔族吧?」朱雀也不太確定。

  「也就是說黑麒麟是式神中的魔族了?」靖奇聽明白了一些。

  「可以這麼說,他的力量太強,就算我們四大式神合力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封印它的,

那四道幻界之門最重要的一個用途就是為了封印他,看來有人知道了他的所在,想利用那個叫何炎的人將封印解開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朱雀皺眉。

  「至少可以說明這與異世界的魔族有關!」靖奇肯定道,會是路西法嗎?還是那兩個異

世界的魔族?

  「先別管是誰做的,把青龍和白虎救出來才是當務之急!」聽他們說了半天,路過有些急了。

  「路過大人切忌不要衝動,黑麒麟的力量不容小覷,況且現在青龍和白虎下落不明,我們不能再出半點差錯。」朱雀道。

  「那怎麼辦?」

  「這樣吧,我和路過不是幻界的人,由我們出面先去查探一下,應該沒問題吧?」靖奇道。

  「路過大人就別去了,你是神族的後裔,黑麒麟對神族的氣非常敏感,若是靖奇大人的話,他應該不會很快發覺。」玄武覺得這樣比較可行。因為靖奇身上有魔族的氣,可以與黑麒麟本身的邪氣混合,讓他不宜察覺有人混入。

  「他的力量這麼弱,肯定會死的!」路過反對。

  「我明白了,我去!」靖奇明白了玄武的意思。

  「靖奇大人,雖然黑麒麟並沒有完全衝破封印,但也不可掉以輕心,你切忌不要與他發生衝突,若是他要傷你就報出你的真實身份,或許他會放過你也不一定。」玄武告誡道。靖奇大人身上有魔族的氣,自然與魔族的某人關係非淺,或許他也是像靈龍大人一樣是魔族某人的轉世?若是這樣,黑麒麟對他的敵意倒不會很深。

  「明白了,你們放心,我會隨機應變的!」靖奇點頭。

  「哼,是你自己要逞強去的,死了可別賴我!」路過瞪了他一眼。

  「靖奇大人,路過大人也是關心你。」朱雀怕兩人又開始鬧起來,忙道。

  「鬼才關心他呢!死了最好!」路過打死不承認。

  「放心,我死之前一定拉你作墊背。」靖奇緩緩道。

  「哼!」路過別過頭。

  關係越來越僵呢!豆大的汗珠滑過朱雀和玄武的臉頰。

  麒麟谷位於幻界極為偏僻的地區,有四座大山環繞周圍,這裡終於黑霧繚繞,不見天

日,任何式神都在此地都活不下去,所以毫無生氣,再加上黑麒麟的咆哮聲不絕於耳,震盪著整個幻界,連四面山上的石頭都不斷地滾落,更令這裡顯得陰深不堪。

  朱雀背著靖奇來到一個離封印地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將靖奇放下:

  「靖奇大人,我只能把你送到這裡,再往前黑麒麟就會感覺到我的氣了。」

  「嗯,朱雀,麻煩你了。」靖奇看著前方被黑暗籠罩的山谷,心裡暗自有些發怵。

  「靖奇大人,千萬不要勉強,實在不行我們再想其他辦法。」朱雀非常擔心。

  「沒關係的,我會把青龍和白虎帶回來。」相比自己的安危而言,靖奇更擔心青龍和白虎,「我從哪裡進去比較好?」

  「現在只有青龍之門沒有關閉,東邊也是封印最薄弱的地方,靖奇大人,你從那裡進

去。」因為封印本身也會對外來魔物起到抵擋的作用,加上靖奇身上就有魔族之氣,所以從那裡進去他也會比較容易。

  「嗯,我去了。」靖奇往東奔去。

  「靖奇大人,千萬小心!」朱雀沖靖奇的背影叫道,然後目送著他離開自己的視線,這才化為本體離去。

  黑麒麟似乎還在為青龍和白虎的擅自闖入而鎮怒,他不停地嘶吼著,巨大的氣浪一浪又

一浪地從山谷中心吹出,讓靖奇更是寸步難移,他咬著牙,趁著黑麒麟稍微安靜的時候迅速深入到山谷,漸漸地,靖奇看到了前方有一個石像,正是青龍的圖騰。青龍的石像仰面向上,嘴裡散發的氣與其他三個式神的石像相互輝映,形成了一個白色的封印結界,結界內部更是黑暗無比,一團團能用肉眼看到的黑氣在結界中心不安份地遊走著,好像在尋找著可趁之機。

  靖奇知道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他靠近了結界,但就在他的身體挨近結界的那一瞬間,一股巨大的電流穿過他的全身:

  「!!!」好強的結界!雖然與界空洞的結界相比,這個結界的力量要弱很多,但靖奇依然覺得太陽穴處如同萬把尖刀刺中一樣,竟好似要將他撕裂,靖奇強忍住想尖叫的衝動,拖著已經疲憊不堪的身體,閉著眼睛咬著牙衝進了結界。

  也幸而靖奇本身的封印封印了他大部分的力量,雖然現在還是會覺得痛苦,但也沒有什麼大礙,當靖奇睜開眼睛時,他已經深處黑暗中心了。

  好暗,青龍和白虎在哪裡?黑麒麟又在哪裡?靖奇環顧四周,這裡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他甚至連自己是死是活都不敢確定,身體好像已經不存在似的,只剩下了意識,靖奇暗自有點可憐黑麒麟了,被困在這樣的地方,不管是誰也要抓狂的。

  靖奇漫無目的地往前移動,這黑暗似乎並沒有邊際,他也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能這樣移動著,他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應該怎麼辦,他暗自責怪自己的莽撞,若是之前問清楚進來後應該怎麼辦,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摸不著邊際了,不過想來朱雀和玄武也應該是沒有進來過的。

  青龍,白虎,你們在哪裡?拜託給點提示啊!靖奇在心裡叫著嘴裡卻又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黑暗中,一雙金眸冷冷地盯著靖奇。

  哼,又來了一個小雜碎,不過,這傢伙是,魔族的?魔族會有這麼弱的傢伙嗎?

  「鐺」靖奇踢到了什麼東西,一聲悶響迴盪在黑暗之中,連綿不絕,同時他也覺得自己的腳尖陣陣脹痛。

  糟糕!靖奇像是僵在了原地,連心跳都快停止了,他屏住呼吸,全身戒備,但四周沒有一點異動,似乎黑麒麟並未發現,還好。靖奇暗自鬆了口氣,他蹲下身摸索著,想知道自己踢到了什麼。

  好粗,有符咒?靖奇的指尖剛觸碰到那東西只覺得一股透心的冰涼和如同針扎一般地痛,他忍住想放開的衝動,繼續觸摸著,是鐵?環形的?咦?另一邊還有?是鐵鏈?!靖奇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應該是綁住黑麒麟的鐵鏈,這麼說,我應該離他很近了?!

  突然,一股巨大的掌風向靖奇襲來,雖然靖奇已經發覺了,也及時跳開,但對方的速度

實在太快,靖奇只覺得一張巨大的肉掌將他抓住,握在手裡,他全身的骨頭好像要被捏碎一般,那種撕心裂肺的巨痛直襲靖奇腦門:

  「哇啊——!!」

  「說,你是誰!!」伴隨著鐵鏈的碰撞聲,黑麒麟把靖奇放在了他的眼前,此時,靖奇才發現半空中有一對金黃色的小燈籠正閃著殺氣地瞪著他。

  「我,我是黑暗之王的弟弟。」靖奇第一次有始以來感覺到發自內心的恐懼,他深知只

有自報家門才是明智之舉。

  「黑暗之王?」黑麒麟冷哼道,「魔族的人出現在此,意欲何為?」難道是為了「那件事」?

  「我,我是來找我朋友的。」靖奇豁出去了,他深知,只要黑麒麟稍微一用力,自己全身的骨頭就會碎掉,就算不死活著也沒用了。

  「朋友?你是說那兩頭小式神?」黑麒麟嗤之以鼻,「你哥哥沒教過你,別對任何東西

動感情嗎?」

  「哥哥,哥哥他才不會說那樣的話。」靖奇大叫道。若不是為了救我,哥哥也就不會被困在異世界,也不會受那種苦了!

  「是嗎?那好,你想救他們不是嗎?」黑麒麟冷冷道,「我已經睡了好幾百萬年了,那你就陪我活動活動筋骨。」

  「誒?你不是被困在這裡的嗎?」靖奇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說錯了。

  「笑話!!」黑麒麟咆哮道,「本座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別以為那四個小式神的什麼狗屁結界就可以封住我!聽著,我把你放開,若是你能躲過我十掌,我就放了你和你的朋

友,若是你躲不過,哼,那你們就在這裡陪我一直到死!」

  「十,十掌?!」靖奇剛才已經領教過黑麒麟的速度和力量,他嚥了嚥了口水。

  「怎麼?怕了?」黑麒麟的語氣中帶有輕蔑。

  「好!」靖奇一咬牙,答應了,他深知這是離開這裡唯一的辦法。

  黑麒麟放開了靖奇,他等他站定後,道:

  「小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開始吧!」靖奇深吸了一口氣。

  「很好!」黑麒麟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靖奇拍去,其速度之快,力道之猛,靖奇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氣壓向他襲來,好像是平常人打蒼蠅的感覺,只是,現在他就是那只蒼蠅。

  靖奇本能地向右跳開,只聽「啪」地一聲,黑麒麟的巨掌落在了他旁邊不足半米遠的地方,一股巨大的氣浪向四周散開,竟讓人有些站立不住。

  靖奇有些心驚,他知道若是自己沒有躲開,已經成了肉餅,再這樣下去我躲不過他三掌!他根本看不到四周的一切,但黑麒麟卻能很清楚地看到他,這點對他極為不利。

  黑麒麟不給靖奇喘息的機會,又一掌向右扇來,強勁的掌風夾雜著「呼呼」的聲音向靖奇襲來,靖奇急忙縱身一躍,跳到了黑麒麟的手臂上。

  第二掌。靖奇斜站在黑麒麟的手臂上喘著氣,不行,體力消耗太大了!

  「動作挺快的嘛!」這小子的氣雖然不強,但速度卻驚人。

  「好說。」靖奇跳到地上。

  這次就要你變肉餅。黑麒麟看準時機又向靖奇拍去一掌。

  靖奇立馬迅速跳開,但還不等他站定,黑麒麟又一掌向他襲來。

  「!!」連環掌?靖奇明白剛才第一次只是黑麒麟的幌子,這才是致命的一擊。

  賭一賭了!!靖奇看著巨大的肉掌向自己頭頂壓下,舉起雙手:

  「火炎彈!」

  「絲」就在黑麒麟的巨掌要壓在靖奇身上時,從靖奇的手中射出一道火光擊中了黑麒麟的肉掌,肉掌本來就是黑麒麟皮最薄也是最敏感的地方,被靖奇這一擊,他本能地縮回了腳:

  「有兩下子,小子。」

  「你也很厲害。」靖奇趁現在思量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黑麒麟沒有給靖奇喘息的機會,緊接著又向靖奇襲來,現在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靖奇會用怎樣的攻擊,他這一掌都一定要拍下去。

  糟糕!靖奇已經沒有辦法逃到別處了,他抬頭看著如泰山壓頂般的肉掌向他壓來,咬咬牙,只能試試看了!!他向後移動了三步。

  「咚!」 黑麒麟的肉掌落在地上,而靖奇就剛好站在他的兩指之間那不到十公分的空白點,這完全是用生命作賭注,若是靖奇的估計錯誤,他再向左或是向右移動一公分,他就會成為黑麒麟手下之肉,不過雖然這些他僥倖躲過,但剛剛那如同跌入十八層地獄般的恐怖依然讓靖奇驚魂未定,他確認自己還活著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有膽識。黑麒麟暗自有些佩服靖奇的勇氣了。

  已經一半了。靖奇的汗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衣服,這是他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覺得如此漫長的一刻,好像這短短的幾分鐘過了好幾百年。

  「小子,準備好了嗎?」黑麒麟不等靖奇答話,又向他拍去一掌。

  快沒力氣了!靖奇彈到了三丈遠的地方,他還未站定,黑麒麟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向他揮來,這次的速度比之前的更快更猛,而靖奇,已經沒有逃走的可能性!!

  「光明彈!!」靖奇在情急之下拋出了兩個光明彈,雖然光明彈不會造成任何傷害,但對於已經在黑暗中活了幾百萬年的黑麒麟來說,卻是極管用的一招。

  「哇——」光明彈射出的萬丈光芒射得黑麒麟睜不開眼,長期處於黑暗之中,已經完全習慣了夜視的他如何能抵禦這等強光?他只覺得那光好像要刺穿他的眼睛一般,腦中一片空白。

  成功了!靖奇暗自慶幸又躲過一掌。

  「你這傢伙,你把我惹火了!!」黑麒麟咆哮道,「吼——」

  糟了!靖奇一驚,完全沒有料到黑麒麟這麼容易發怒,剛剛還只是報著玩玩的心態,現在竟然認真了。

  「死吧!!」黑麒麟猛然向靖奇揮去一掌。

  好快!比剛才更快了!!靖奇急忙閃開,但他剛剛站住腳竟發現黑麒麟的另一掌已經在他的上空,離他不足十米遠了!!

  「啊——!!」靖奇本能地用手去擋,但黑麒麟如此龐大,又怎是他能抵擋得了的?

  笨蛋!死吧!!黑麒麟用力向靖奇踩下,但他的腳離地面約有兩米的時候,有一股力量支撐在他和靖奇之間。教他怎麼也落不下去,他惱怒地加大的力度,似乎他開始佔上風了,但很快,那股力量像是橫在他和靖奇之間的堅不可摧的牆,竟讓他的腳落不下去,這小子,剛剛還沒有這麼強的力量?現在怎麼會……

  好,好強!靖奇咬緊牙,拚命地抵擋著黑麒麟那壓迫性的力量,他們就相互在半空中僵持著,一時之間誰也佔不了上風,但靖奇深知這是因為黑麒麟被禁錮的緣故,若是他掙脫了封印,那就算他的全部力量被釋放也無濟於事,所以他必須在這之前說服黑麒麟住手。

  「等,等等!」靖奇從牙縫裡砰出幾個字。

  「哼,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我們的約定是只要我能躲過,但並沒有說明不能用光明彈啊!」靖奇為剛才激怒黑麒麟的事辨解。

  「哼!」 黑麒麟不吃這一套,雖然現在他的氣已經消了一些,但他不想就此罷手。

  「況且,況且我們不是說好是十掌嗎?這已經是第十一掌了!」靖奇心裡非常清楚這才是第八掌,但他想賭一賭,只要黑麒麟沒有計數,那他就有把握說服他。

  「……」黑麒麟一愣,他一興奮,竟完全忘記計數了。

  「你不想說話不算話吧?」靖奇見黑麒麟沒有說話放心了一半。

  「哼,本座自然說話算話。」黑麒麟把腳收了回來,想不到這小子真能接我十掌,等等,現在他的左眼是,紫色的?!他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靖奇的左眼已經變成了代表魔王的紫眸,這麼說他是魔王的繼承人了?那為何剛剛的力量這麼弱?他故意想隱藏自己的實力?不像,若是如此他也不會幾次都陷於險地了,難道他身上也有封印?!黑麒麟一驚,「你剛剛說你是黑暗之王的弟弟?」

  「嗯。」靖奇鬆了口氣,雖然對黑麒麟那深不可測的力量依然有些恐懼,但此刻他已經不那麼怕他了。

  「他知道你身上有封印麼?」黑麒麟緩緩道。

  「封印是哥哥為了保護我加上的。」靖奇道。

  「荒唐!魔族的力量就要100%的釋放才有趣,怎麼能憑空禁錮你的力量?」黑麒麟怒道,因為他本身也有封印,所以他格外排斥這樣的事。

  「哥哥也有他的考慮。」靖奇並不想做過多的解釋,他更關心青龍和白虎的安危。

  「哼,難道他是因為怕你奪走他的魔王之位才把你封印起來的嗎?」黑麒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就魔族而言,為了爭奪魔王之位,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就連最親的人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手刃,更別提是簡單的封印了。

  「不不不,才不是這樣子。」靖奇忙道,他覺得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黑麒麟大人,請問我可以和我的朋友一起離開了嗎?」

  「本座說到做到,你回去告訴那四個小式神,若是再有人敢打擾本座睡覺,我就殺出去剷平幻界!!」黑麒麟的話語裡帶有強烈的血腥味。

  「請你放心,不會有下次了。」何炎的記憶已經被他們消除了,但教何炎使用其法的作傭者卻還沒有找到,對此,靖奇暗自有些擔心,他深知黑麒麟定是說到做到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會把那兩個小式神送出去。」黑麒麟雖這麼說,但心裡卻有著其他的盤算。

  「謝謝你。」靖奇向黑麒麟鞠了個躬,然後轉身往回走。

  靖奇剛走兩步,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向他襲來,他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身

體被黑麒麟的尖爪重重地擊中,胸部好像被貫穿一般,巨痛撕扯著他的神經,同時他整個人

向外飛去。

  「!!」靖奇以為黑麒麟想要反悔,暗怪自己太大意,但已經太遲了,風聲在他耳邊呼嘯著,眼前的一切都在倒退,意識也離他越來越遠,在黑暗中,他似乎看到了塞特的影像。

  哥哥……。靖奇緩緩閉上了眼。

  小子,感謝我吧,權當是你陪我活動筋骨的報酬,嘻嘻。黑麒麟看著靖奇消失在結界那頭,緩緩閉上了眼。

  呃——,頭好痛,我還活著嗎?也不知過了多久,靖奇漸漸恢復了意識。

  「醒了醒了!」朱雀欣喜的聲音從靖奇上空響起。

  「朱雀姐姐?」我還沒死?靖奇坐起身,他看到青龍和白虎就躺在他旁邊不遠處,玄武正在照顧他們,「青龍和白虎……」太好了,黑麒麟果然守信!最後那一擊幾乎讓靖奇已經絕望了,沒想到他還能活著再見到大家。

  「沒事,只是昏過去了。」玄武答道。

  「太好了!」 靖奇鬆了口氣。

  「啊——」一直昏迷的白虎突然叫了起來。

  「白虎,怎麼了?」眾人急忙圍了過去。

  「睡得好飽!」白虎睡眼忪忪地揉揉眼睛,「咦?你們怎麼都在?」

  「你還問我們!你們怎麼能擅闖麒麟谷?」玄武忍不住給了他一記響頭。

  「啊!青龍!」白虎這才如夢初醒。

  「我沒事。」青龍也醒了。

  「青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朱雀問。

  「因為幻界之門被打開了三道,黑麒麟盛怒,似乎想要衝破結界,我想去阻止他。」青龍道,「沒想到剛一進入結界內部就被擊昏,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帶有歉意地說。

  「黑麒麟似乎並不想重現人間,他請你們好好守護幻界之門。」靖奇隱去了會傷大家自

尊心的話。

  「嘁,還要他說?」白虎不滿道,「對了,事件解決了嗎?」

  「嗯,多虧靖奇大人的福,現在只剩下青龍之門沒有關閉了。」朱雀點頭。

  「對了,路過呢?」靖奇這才注意到路過不在。

  「似乎你們那邊有什麼事,他急急忙忙地回去了,他說若是他辦完事你還沒回來,他就

來救你。」玄武道。

  「那我也回去了。」靖奇站起身。

  「靖奇大人,我送你回去。」朱雀道。

  「那好,麻煩你了。」靖奇也不拖脫。

  

  在向泉水市市長交了任務後,靖奇隻身一人坐上了返回TMX市的新幹線,同時他在車上拔通了泉水報報社的電話:

  「喂,你好,泉水報社嗎?有一件很有趣的事……」靖奇把文利的案件告訴給了新聞媒體,不為別的,只為還何坤一個清白,同時給警察當局一個警鐘——仔細查探,別再出現冤獄了。

  靖奇望向窗外不斷倒退的房屋和樹木,這才真正鬆了口氣,突然,他的胸口像被人重擊一般,連心跳也開始素亂了。

  好,好痛,怎麼,怎麼回事?靖奇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一隻魔手撰住,身體如火燒一般地熾熱,豆大的汗珠不斷劃過他的臉頰滴在衣襟上,同時,一直潛伏在他體力的魔力開始不安份地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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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黑,這是哪裡?靖奇發覺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好像在幻界的麒麟谷一樣,四周只有無盡的黑暗。

  靖奇,靖奇——。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遠處呼喚著靖奇的名字。

  哥,哥哥?!是哥哥!!靖奇欣喜地叫起來,他環顧四周,哥哥,你在哪裡??

  靖奇——。塞特的聲音依然迴盪在黑暗中,但哪裡都沒有他的人影。

  哥哥?靖奇尋著聲音繼續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現一點亮光,靖奇急忙往前奔去,近了,越來越近了!靖奇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但就在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時,靖奇愣在了原地,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見塞特被綁在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上,這張蜘蛛網的外圍已經融入了四周的黑暗,同時兩根蛛絲刺進他的手腕處,黑氣從塞特的體內流動到晶瑩的蛛絲中,使蛛絲繼續變黑,雖然速度極慢,但靖奇依然看出塞特的力量在流失。

  哥哥!!靖奇失聲叫道,同時他衝過去想救他出來,但他的身體剛剛觸碰到塞特,一陣

刺眼的強光從他身上射出,靖奇本能地蒙住眼睛,哥哥——!!

  ……

  「!!」靖奇一個鯉魚打挺地坐起,卻發現自己睡在自家的床上。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我明明在返回TMX市的新幹線上,後來,後來……。靖奇想起夢中的場景,剛剛是夢?哥哥,究竟你在異世界受著怎樣的苦?告訴我,我怎麼才能救你?

  「你死回來了。」路過的聲音出來在靖奇的房門邊。

  「我怎麼在這裡?」靖奇定定神。

  「學院出事了,今天下午要開全員大會,本來我想開了會以後再到幻界救你的,剛剛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說你昏倒在新幹線上,他們給你做了檢查,只是有點貧血,讓我把你

帶回來。」路過道。

  「哦,謝謝你了。」我怎麼會昏倒?靖奇並沒覺得身體有何不妥,他想過黑麒麟給了自己那一擊,難道是黑麒麟傷了我?不會吧,若是他要殺我又怎麼會放了我們?

  「暫時不會死的話就回學院吧,似乎發生了很嚴重的事。」路過神色嚴峻。

  「很嚴重的事?」靖奇奇道。

  「聽說把所有學員都召回來了。」路過答道。

  怎麼回事?好像如臨大敵似的?

  TMX學院,暗學院,中央大廳

  大家看著躺在中央的四具已經蓋上了白布的屍體,心情沉痛無比。

  「院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唉,前不久TMX市出現了一些奇怪的事件,我就派出了才畢業不久的學員去查探,本以為只是小案子,但沒想到他們卻慘遭毒手,」院長長長地歎了口氣,「後來我又派出了兩名資深的前兩屆畢業的學員去調查殺害他們的兇手,昨天,他們的屍首也出現在了TMX市的某處,是我的錯,我太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院長,讓我去吧!我要為他們報仇!!」一人激動地叫道。

  「我去!!」「我去!!」大家都自告奮勇。

  「大家不要激動,冷靜,冷靜!」院長的助理安撫著大家的情緒。

  「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靈異案件,我們的同伴死於敵人之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院

長,你下令吧!!」一起生活、戰鬥的同伴慘死於敵人之手,這教大家如何冷靜?

  「提爾。」院長叫一直沒有說話的提爾。

  「是。」提爾也深知事情的嚴重性,先後派出的四人都是部隊中的佼佼者,他們都慘死於敵人之手,如此看來,對方絕不是泛泛之輩。

  「你先秘密查探,切不可打草驚蛇。」院長道。

  「什麼?只派提爾老師一人?」有人反對。

  「讓我去幫提爾老師吧!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也有人自告奮勇。

  「我去我去!我也要去!」路過也跟著叫道。

  「笨蛋,給我安靜一點!」靖奇知道院長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雖然他也擔心提爾的

安危,但現在並不是爭論的時候。

  「你這個膽小鬼,一聽說有人死了就怕了?」路過怒道。

  「就速度、力量和智慧而言,你能和提爾老師相比嗎?」一邊的唐朝說話了。

  「暫時,還不能。」路過有些吞吐。

  「若是你出了事,提爾老師還要顧及到你們這些小鬼頭,教他如何做事?你們還是等待院長的其他安排吧!」唐朝這話也是說給其他吵著要去的人聽的。

  「暫時就這樣吧,大家千萬不要衝動,若有什麼發現,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學院方面,

不可以單獨行動,切記切記!」院長再三叮囑。

  「是!」雖然大家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但院長的命令也不能違抗。

  散會後,提爾被院長留下了:

  「提爾,這件事你怎麼看?」

  「現在暫時不敢妄下定論,」提爾沉吟道,「院長,他們的屍首能讓我看看嗎?」

  「可以。」院長道。

  提爾走到四具屍首前,揎開蓋在他們屍身上的白布,只見他們全都口目圓睜,有甚者,只能看到眼白,竟看不到瞳孔,嘴邊也有唾液留過的痕跡,他們雙拳緊握,手臂上青筋暴起,可見在他們臨死前受到了何等的痛苦,最奇怪的是,他們全身上下並無任何傷痕,但他們全身的血液和精氣竟不翼而飛?!

  「提爾,這件事很棘手,你千萬要小心。」院長有些擔心提爾的安危。

  「嗯,我會小心的。」死者身上還殘留著敵人的邪氣,看來這事是魔族干的!這個世界的魔族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應該是異世界的魔族!又有人穿過了結界嗎?他們會不會為了靖奇而來?

  提爾離開了暗學院,剛到地面,就聽到路過叫他:

  「提爾老師!」

  「路過?」提爾回過頭,看到後面的靖奇正憂心忡忡地望著他,他也深知他擔心的是什

麼。

  「提爾老師,你也帶我去吧!」路過很想親手為死去的同伴報仇。

  「呵呵,院長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提爾笑著婉拒。

  「沒事啦,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院長不會知道的!」路過悄聲道。

  「可是神會知道。」提爾淡淡一笑。

  「有什麼關係,我們還不是為了聲張正義!」路過握緊拳頭。

  「聲張什麼正義?」唐朝充滿怒意的聲音從路過身後傳來,「都說了不要魯莽行事了!」

  「我沒有啊!」路過叫冤。

  「你這傢伙,給我過來!」唐朝準備教訓教訓路過。

  雖然平時路過也老和唐朝唱反調,但一旦他認真起來,他也會變得像羊一樣溫順。

  「提爾老師,」等路過和唐朝走遠後,靖奇說話了,「對方會是來找我的嗎?若真是這樣,那他們是為了我而死的,我……」

  「靖奇,現在一切還不能下定論,就算他們真的是衝你而來,你也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提爾開導靖奇。

  「現在我只想變強!」靖奇垂下眼瞼,腦海中浮現出夢境中塞特被困的影像,只覺得心臟陣陣抽痛。

  「靖奇,你哥哥之所以封印你就是不希望你再為了他做任何犧牲。」提爾長長地歎了口氣,「他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樣生活下去。」

  「那種事,怎麼可能?」靖奇搖頭,「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我都要救出哥哥!這就是我的責任!!」他說著頭也不回地跑了。

  靖奇——。提爾暗自有些擔心,他正準備追過去,突然感覺到了一股邪氣,雖然這股氣非常弱,但他還是捕捉到了,什麼人?他往另一邊跑去。

  「俊晨,好恐怖哦!」一個女生緊緊地挽著男友的手臂,「我們不要再看恐怖片啦!」已經連續看了十七場恐怖片,每一場都把她嚇得半死,好多次她都想放棄,但看到俊晨很享受電影院裡那恐怖的氣氛和眾人不絕於耳的尖叫,看到他只有這時才會露出久違的笑容,她只得咬牙忍了下來。

  「我又沒一定要你去!」路西法冷冷地回答。可惡,力量只恢復了兩成,究竟還要等多久?不過,最近好像出現了魔族的氣?他們似乎也在聚集力量?!哼,像不放心塞特那樣不放心我嗎?真是太小看我恐懼之王了!我才不會像塞特那樣對人類動感情!!他全然忘了此刻自己的手臂正被人類的女子緊緊抱在懷裡。

  「我不要!」女子靠在路西法肩上,「我都不要再離開你了,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若我去地獄呢?」路西法冷笑道,真是天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竟然說要跟我恐懼之王永遠在一起?

  「我也去!下輩子你變豬變狗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女子堅定地望著他。

  為什麼我一定會變豬變狗?路西法不爽地想,算了,反正等我聚集完力量就會殺了她,屆時,你就真的要下地獄了!!

  突然,路西法注意到了提爾,而他也正望著他,四目相撞,路西法暗叫不妙。

  糟了!居然會遇到他!難道他感覺到我的氣了?

  正當路西法全身戒備,以為免不了要和提爾一戰時,提爾衝他淡淡一笑,然後轉身離去。

  走了?他沒發現我?幸好有這個人類做晃子。路西法暗自鬆了口氣,看來聚集力量的行

動要加緊才行!

  「走。」路西法沉沉地道,同時加快了腳步。

  「俊晨,要去哪裡?」女子小跑著跟上他。

  「電影院。」可惡,我堂堂的恐懼之王居然要靠人類那些無聊的電影來聚集力量,以後我一定要毀滅這個世界以雪今日之恥!!

  「俊晨,等我啦!」雖然一想到那些恐怖的畫面,女子就混身發抖,但她還是快速跟上了路西法。

  提爾回過頭,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嘴角忍不住畫出了一個弧形。

  想不到路西法會附在人類身上,這樣也好,希望他像塞特一樣體會到人世間最真執的感情,相比而言,我更擔心靖奇——。

  遠處的樹上,亞塞和維克看著提爾逐漸遠去的身影,獰笑著:

  「呵呵,最後的主角也登場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嘻嘻,不管怎麼樣,他是我的!」亞塞看著提爾的背影,一想起六年前的恥辱,他的拳頭就不禁硬了起來。

  「知道,『鑰匙』和其他小嘍囉就交給我了!」維克道。

  「那就,先和他們打聲招呼吧!」亞塞獰笑著。

  「呵呵,別嚇著他們。」

  「放心,我會很『溫柔』的!嘻嘻!!」

  400年前,法國預言家在《諸世紀》中稱:1999年7月,恐怖大王降臨,整個世界將變成人間地獄。

  

  「啊?原地待命?!」路過接到院長的通知,下巴都快掉了。

  「不好嗎?反正學校也放假了,正好可以休息幾天。」靖奇淡淡道。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已經有同伴慘死了,你還想著休息?!」路過怒道。

  他們肯定是衝我來的,即使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一樣會找到我。靖奇沒有答話,拿上外套逕自往外走。

  「喂,你去哪裡?」路過沖靖奇的背影大叫,但回應他的只有關門聲,「可惡,原以為可以跟他好好相處,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路過憤憤道。

  他們遲早會找到我,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跟路過的關係,否則他們肯定會找路過下手!靖奇也知道自己這麼做無疑是在疏遠自己和路過的同伴關係,但一想到毀滅自己的家和害死他父母的那場大火,靖奇不得不下定決心。

  現在的TMX市已經是寒冬了,天空中正揚揚灑灑地飄著小雪,給各處薄薄地上了一層銀妝,現在正值下班高峰,行人正快速地往家的方向趕,他們哈著氣,一團團白霧在空中消

散。

  靖奇坐在中心廣場的長凳上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不禁對自己的未來感到一片茫然,他愣愣地望著前方,正在思索著自己未來的路,突然,心臟處像是被人重擊了一拳,眼前竟一片昏眩。

  怎,怎麼回事?!靖奇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回TMX市的新幹線上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雖然醫生說是貧血,但他深知絕不會這麼簡單,靖奇來不及細想,心臟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撕扯著他的神經,好像有一座火山在他體內蠢蠢欲動,似乎隨時都有爆發的危險,那一股股不斷上湧的氣在靖奇體內翻騰著,讓他竟有些坐不住,眼看就要倒下的時候,他的身體忽然被人扶住了:

  「你沒事吧?」是一名女子,靖奇隱約覺得有點眼熟。

  「沒,沒事!」靖奇暗自運氣,將那股氣壓了下去,雖然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股氣跟在幻界時黑麒麟打他的那一掌有關。

  「咦,你是我們學院的呀?」女生注意到靖奇衣服上有代表TMX學院高中部的校徽,「呵呵,那我可是你的學姐哦!」女生從包裡也拿出了她的校徽。

  「對了,我見過你。」靖奇想起來他在大學部附近的鬱金香園見過她和她的男朋友。

  「我叫柳絮,你呢?」柳絮沖靖奇微笑道。

  「白靖奇。」

  「你在等女朋友啊?」柳絮問。

  「沒,只是坐在這裡發呆罷了。」靖奇不想和她扯上關係,以免給她帶來麻煩,他正想著如何藉故離開,一個非常不爽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你在這裡。」一個俊朗的男生站在兩人身後。

  「俊晨,你來了!」柳絮一見他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哼!」白靖奇為什麼會跟她在一起?難道他發現了什麼?路西法冷冷地盯著靖奇。

  「別生氣啦,靖奇是學弟哦,他好像身體不太好。」柳絮忙解釋。

  「身體不好?」路西法暗覺奇怪,他身上有邪氣?雖然還不穩定,但以前都沒有這樣的氣,難道是……,封印解開了?!路西法暗自一驚,不可能啊,塞特的封印那麼強,他自己

根本不可能解開,難道是那個黑髮男子?不,他是白靖奇的師父,自然知道解開封印後的後果,也不會是他,更不可能是亞塞和維克——他們根本沒有解開封印的力量,會是誰呢?

哼,白靖奇,雖然你本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你最好祈禱吧!!

  這位學長好奇怪,我覺得好像認識他,但為何沒有一點印象?靖奇也打量著路西法,他好像會法的樣子,雖然氣非常弱,但還是可以感覺到,這位學長應該不是普通人。

  「靖奇你沒事了吧?身體不好的話最好去看醫生哦!」柳絮打斷了沉默的氣氛。

  「嗯,不會有事的,謝謝。」靖奇想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症狀,他準備去找提爾,「我就不打擾學長和學姐約會了,你們玩得開心點。」他說著正欲離去,突然卻被路西法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身體不好的事有沒有告訴你的家人?」

  「我沒有家人。」靖奇想起塞特,眸子暗淡了下來。

  「啊,對不起,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們擔心。」路西法故意道,「你保重身體,我們走了。」這麼說他就不會去找那個黑髮男子了,好不容易釋放的力量怎麼可以這麼快又被封印?嘻嘻,塞特,恐怕你做夢也想不到,你放在他身上的力量最終會奪去他的一切吧?一想到這些,路西法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我的力量也已經恢復了三成,呵呵,或許下次見面我們會變成並肩作戰的夥伴也說不定,白靖奇!

  是啊,提爾師父正為了同伴慘死的事忙得不可開交,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靖奇放棄了原先的想法,卻不知自己正中了路西法下懷。

  靖奇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正當他想回去時,前方兩人的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聽說了嗎?有人在網上預言世界末日呢?」

  「知道知道,說得怪嚇人的。」

  又是那些三流的預言家想吸引眼球故意危言聳聽。靖奇不以為意。

  「不可信吧?400年前就有人預言過了,說是1999年7月世界就要滅亡,但我們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其中一人質疑。

  「是啊,也有人在網上這麼說,可是那個預言家說恐怖大王本來在六年前就應該毀滅世界的,但因為某種原因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現在那個世界又派人來了。」另一人答道,「總之說得繪聲繪色,好多人都信了。」

  「那個世界?什麼世界?」

  「不知道,好像說是神魔的世界。」

  「!!」靖奇在他們後面聽得真切,當他聽到最後那句話時猛然一怔,他深知這不是危言聳聽,不管對方是誰,他都對這件事瞭如指掌,現在細細想來,塞特是在1999年9月被帶迥異世界的,若是他和其他魔王約定7月份要毀滅世界,但卻沒有實現他的諾言,9月,按捺不住的其他魔王派出兩個魔族前來查探,發現塞特已經背叛了他們,從而帶走了他,這樣的話,時間也能完全對上,看來那個人並不是單純的瞎說而已。

  「那人想像力挺豐富的,應該去寫小說才是。」另一人倒不以為意。

  「請問,那個預言世界末日的人在哪個網站?」靖奇快步上前,詢問兩人。

  「你感興趣?我把網址給你好了。」

  「謝謝。」

  拿到了網址以後,靖奇快步往家的方向趕,正走在半路上,突然天上飄下一張張宣傳紙片,有不少人好奇的接下,靖奇也順手拿了一張,只見上面用醒目地標題寫著:遲到的預言,下方用黑體字書寫:400年前,法國某預言家在《諸世紀》中稱:1999年7月,恐怖大王降臨,整個世界將變成人間地獄。對於已經安然度過了1999年的世界來說,這個預言已經成了人間的笑柄,現在,我很不幸地告訴你們,這個預言是真的,遲到了六年的預言將在近期實現,人類啊!你們就好好享受這最後的狂歡吧!

  「誰啊?神經病吧?」街上的人們議論紛紛。

  「肯定又是什麼邪教在危言聳聽了。」大部分人已經把這紙片扔了。

  「白癡才相信!」也有人在咒罵著。

  「靈犬!」靖奇知道事情並不簡單,雖然不能知道400年前那個預言家是如何知曉這件事的,但很明顯,現在有人準備讓這個預言重現人間,不管對方是不是魔族,也不管對方究竟有何目的,作為特別部隊的一員,靖奇都有責任在這個預言給世界造成恐慌之前將其處理掉。

  靈犬嗅了嗅紙片上的氣味,然後「嗖」地一聲往前衝,靖奇快速跟上它,靈犬逕自跑進一個死胡同,同時對著盡頭的牆壁狂吠,靖奇停了下來,暗覺奇怪。

  那些紙片是從空中掉下的,發傳單的人應該是在高處才是,為何靈犬會追蹤在這裡?他緩緩走上前,想看清楚一些,突然,牆好像一個突然開始工作的吸塵器,當靖奇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他好像是一塊靠近了磁鐵的釘子,竟被生生地吸了進去,消失在牆中,在吸入了靖奇以後,牆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靈犬在外面對著它不斷地狂吠。

  靖奇眼前一閃,竟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廢墟之中,不遠處有不少人支離破碎的身體,血順著坡度留往低處,空氣中到處迷蔓著濃烈的血腥味。

  怎麼回事?這裡發生地震了嗎?靖奇環顧四周,這時他注意到那邊似乎有生還者,他急忙走過去:

  「請問發生什麼事了?我能幫你嗎?」雖然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靖奇不能坐視不管。

  「哇啊——!!」那人一見靖奇竟尖叫起來,「不要,不要過來!!」

  「我是想幫你。」靖奇以為他已經神經失常了,向他說明自己的來意。

  「求求你,魔王陛下,求求你放過我!!」那個竟向靖奇磕起頭來,他的額頭「咚咚」地撞擊著已經破碎的地面。

  「魔王?」靖奇隱約覺得不對勁,正當他想解釋的時候,一股氣突然穿過了他的身體打在那人身上,血花四濺,那人頓時變成了一灘血水,「!!!」靖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腦裡一片空白,這時,一個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應該存在人類,哥哥,就讓我來幫助你完成你的使命,這樣,你也就不用再受苦了!」

  這,這聲音是……。靖奇驚異地、顫抖著回過頭,當他看清楚那人時,幾乎有些站立不住,他在前方五米處,赫然見到的竟是他自己!!不同的是,另一個靖奇有著一雙紫眸,尖牙也露出嘴唇,他混身沾滿了血,眼神冷厲地讓靖奇自己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靖奇!」突然,天空中傳來了提爾的聲音。

  提爾師父!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知道提爾安好,靖奇心裡鬆了口氣。

  「靖奇,你竟然……」提爾的眼裡已經沒有了平常的溫柔,有的只是敵意和憤怒,「你竟然殺了路過和院長!!」

  「!!!」靖奇完全呆住了,提爾的話猶如醍醐貫頂,竟讓他有些站立不住。

  「那又怎麼樣?」另一個靖奇毫不在乎地說。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清理門戶!!」提爾完全憤怒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費盡心血一手教出來的弟子竟然會是殺害同伴、毀滅世界的罪魁禍首!!

  提爾師父,我不會的,我不會的!!靖奇在心裡叫著,可是他的胸口卻一陣發堵,竟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不等提爾出招,另一個靖奇已經先下手為強,他一躍飛向天空,向提爾站的地方發去數發靈彈,提爾自然不會被這種程度的招式打敗,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到了他身後。

  好快!靖奇看著另一個自己和提爾在空中打得不可開交,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不希望提爾被打敗,一方面又不想就這樣死掉,他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會變成預言中所說的會毀滅世界的魔王?

  提爾已經佔了上風,他一手擋住了靖奇的攻擊,一手正準備向他劈下,靖奇深知,提爾這一招下來,自己就會沒命,正當他閉上眼不想再看下去的時候,另一個靖奇突然叫道:

  「提爾師父!」他一臉無辜地望著提爾,此時他的眸子已經變成了平常的黑色。

  「!!」提爾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但就在他停下的那一瞬間,另一個靖奇突然用帶著黑氣的右手穿過了提爾的身體。

  提爾師父!!靖奇在心裡尖叫著,但他依然一個字都發不出,似乎他們也看不到他,好

像他只是一個什麼也做不了的觀眾。

  「靖,靖奇……」血順著提爾的嘴角滑下,那個靖奇的手已經穿過了他的心臟,他看著昔日的弟子正帶著勝利的微笑望著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嘻嘻,你最致命的弱點就是太仁慈了。」另一個靖奇獰笑著,同時將手從提爾身體抽出,然後看著他從空中墜下。

  提爾師父——!!!下方的靖奇朝提爾落下的方向跑去,他的淚水如同決堤般地湧出,可就在他的手剛剛觸碰到提爾的身體時,一束黑光從空中射出,擊中了提爾已經冰冷的屍體,令他的身體頓時四分五裂。

  「哈哈哈,這樣你就不可能再復活了吧?」另一個靖奇的狂笑聲從空中傳出。

  提爾唯一還完好的頭顱滾到了靖奇腳邊,靖奇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哇啊啊啊——!!!他摀住自己的頭,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可是心裡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怎麼也不像是在做夢。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誰來告訴我?!誰來告訴我??!!靖奇雙手撐地,淚水不斷從他眼裡湧出滴在地上。

  突然,他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腳下破碎的泥石和提爾的首級變得扭曲起來,漸漸的,讓靖奇痛苦不堪的一切完全消失了,他發現自己又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

  地上全是人類的屍骨,一隻隻拳頭般大的甲蟲從骷髏中鑽進鑽出,貪婪地啃食著最後的殘渣剩羹,空氣中迷蔓著令人作嘔的腐爛的氣息,前方還有一些沒有死的人正痛苦地嚎叫著,他們的身體佈滿了那些甲蟲,甲蟲像是幾天沒有吃東西的餓虎,幾百萬隻一擁而上,用長在額上的鉗子分解著那些人身上的血肉,那些人慘叫連連,但依然阻止不了自己的身體慢慢變成一堆白骨,吃完後甲蟲們意游未盡地又尋找著下一個目標,只是它們好像完全感覺不到靖奇的存在,紛紛穿過他的身體往四周散去。

  靖奇從地上站起來,他拭去眼裡的淚,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裡就好像地獄一樣恐怖,不,比地獄還恐怖,來到這裡的人都將淪為這些甲蟲的食物,正當他在想著怎麼離開

這裡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靖奇眼前。

  塞特正蹲在屍體叢中,他的四周有一層結界,雖然因為結界的關係,他現在並沒有被甲蟲侵食,但數億只甲蟲用身體撞擊著結界外圍,以至於結界已經出現了裂縫,而塞特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似乎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再布一次結界了,若是結界被破壞,那他就會像其他人一樣,淪為一堆白骨。

  哥哥!!!靖奇奔過去,但他卻穿過了他的身體,哥哥,哥哥!!

  不管這是不是塞特真實的情況,對於靖奇來說,無疑是最殘忍的一刻。

  「靖奇,」豆大的汗珠不斷滑過塞特的臉頰,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好好活下去。」他活音剛落,結界好像碎散的玻璃片,化為了無數的亮點消失在空中,同時已經饑不可耐的甲蟲峰湧而入,很快就佈滿了塞特的身體……

  哥哥,哥哥——!!靖奇的心輕而易舉地裂成了無數片,淚水已經不聽話地滾滾落下,甲蟲啃食寒特的聲音撕扯著他的神經,靖奇只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塞特,他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正當他要觸碰到佈滿了甲蟲的塞特時,眼前的一切又模糊了。

  為什麼,為什麼啊?靖奇只覺得自己身心好像完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成了兩半,連呼吸都覺得很困難。

  「呵呵呵。」一個聲音徘徊在靖奇耳邊。

  「你是誰!」靖奇怒吼著,「為什麼要給我看這樣的夢境?!」他雙拳緊握,帶有敵意地瞪著四周空曠的一切。

  「夢境?你錯了,你看到的是未來。」那聲音道。

  「什,什麼?」靖奇幾乎有些站立不住,「未,未來?!」

  「是的,也是你將要選擇的方向,要麼親手殺死你的師父和同伴,要麼讓塞特變成黑暗之蟲的食物,呵呵,你自己選擇吧!」那聲音帶有無盡的笑意。

  「你究竟是誰?」靖奇的話語中帶著殺氣。

  「我?要麼是你的同伴,要麼是你的敵人。」那聲音開始變得小聲。

  「等等!!」不管是哪種結果,靖奇都不能接受。

  突然,一股颶風向靖奇刮來,就像把他吸進來一樣,靖奇又被一股怪力震出,他本能地護住了頭,當他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世界,靈犬正在他旁邊向他搖著尾巴。

  「辛苦你了。」靖奇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拍拍靈犬的頭,讓它回了幻界。

  看著靖奇落寞地消失在巷口,正在隱密處的亞塞問維克:

  「你說他會做怎樣的選擇?」

  「呵呵,他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才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替他掃除障礙。」維克緩緩道。

  「我說過,那個人是我的。」一想到六年前的恥辱,亞塞的拳頭就硬了起來。

  「放心,我不會跟你搶,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維克笑道。

  靖奇快速地跑回家,不顧路過驚異的目光「咚」地一聲關上房門,把自己甩在床上。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用這雙手殺死提爾師父和路過,或是眼睜睜地看著

哥哥淪為那些蟲的食物而什麼也做不了?拜託,誰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我寧願用我自己的生命來換取他們的平安!靖奇趴在自己的床上,怎麼也止不住淚水的滾落,他握緊雙拳,以至於指甲劃傷了手掌也混然不知,任由鮮血滴在床單上,但身體的痛怎麼也大不過心裡的絕望,他只覺得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輕而易舉地就把他的心撕成了兩半,我絕對不要變成那個樣子!我也絕對不會再讓哥哥受苦!我要變強!!我要變強!!強到可以阻止那兩種未來!!靖奇抬起頭,咬緊下唇,恨恨地望著前方,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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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TMX學院,暗學院

  「最近有人在網絡上和本市各處散發將會世界末日的謠言,警局方面出動了大量的人力去追查此事,但都無功而返,現因警力不夠,求助於我們,所以你們三組就協助警方調查此事。」院長向眼前的六人道。

  「是!」大家齊聲應答。

  「這是資料,因為警察方面也一直沒什麼頭緒,所以提供的資料非常有限,這就要你們自己再重新調查。」院長助手把資料遞到每一個人手上。

  「院長,這是屬於靈異案件嗎?」路過還不太明白。

  「暫時沒辦法下定論,就警察方面來說,他們也想把這燙手山芋丟給我們,你們就盡力

去查吧,記住,若是發現情況有異,要立即通知學院方面,切忌不可單獨行動。」院長再三叮囑。

  「是。」六人離開了院長辦公室,然後開始分頭行動。

  「這可怎麼查啊!」路過嗅嗅附在資料後面的傳單,一臉茫然。

  「走吧!」靖奇說著逕自往外走。

  「走?去哪裡?」這小子最近怎麼了?怪怪的。

  「隨便看看。」靖奇淡淡地說,他也沒想到學院會接到這個任務,他深知這絕對不是惡作劇那麼簡單,現在除了他和路過以外,還有其他四名同伴也被牽扯進來了,一想到他看到的那兩個未來,靖奇心中如同被灌了鉛一樣,連跳動都有些吃力了。

  「隨便看看?怎麼個隨便法?」路過已經忘了昨天的不快。

  「路過,」靖奇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微微回過頭。

  「幹嘛?」路過瞪了他一眼。

  「……,算了。」靖奇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我絕對會阻止那兩個未來發生的!!他不由地握緊了拳頭。

  「嘁,話說一半又不說了,你煩不煩哪?」路過不爽道。

  「有的事,不知道比知道幸福。」靖奇說完不再說話。

  「??」路過心裡充滿了問號。

  同一時刻,提爾追蹤著一個黑影到了昨天靖奇到過的死胡同,他看著盡頭的牆壁暗覺得有些不對勁,正當他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吸了進去。

  「!!」提爾一驚,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

  這是……?提爾注意到自己站在一大片廢墟之中,前方的兩個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

發現面對他的是路過,背對他的是……,提爾覺得有些奇怪,是靖奇嗎?發生什麼事了?

  「白靖奇,我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路過混身是血,怒視著靖奇。

  「現在你知道了?」靖奇冷笑道。

  靖奇?怎麼會……。提爾不相信靖奇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想叫他,卻發現自己竟一個字也發不出,這裡是……?

  「算我看錯你了!我一定要親手為院長和大家報仇!!」路過大叫著衝向靖奇,看來他已經被憤怒沖暈了頭腦。

  「哼,你以為你會是我的對手?」靖奇冷哼一聲,側身一閃躲過了路過的一拳,同時一腳踢向他的腹部。

  也就在這時,提爾才發現靖奇已經完全變了樣,紫色的眸子、露出嘴唇的虎牙,陰冷的眼睛,完全不像平時的他。

  靖奇你——,不可能,就算塞特的力量控制了靖奇,他也只有左眼才會變成紫眸,為什麼現在兩隻眼睛都是?提爾一驚。

  「啊——!!」路過的全身各處被靖奇毫不留情地擊中,「白靖奇,你到底怎麼了?快給我醒過來啊!!」路過大叫著,同時胸口和腹部又被靖奇擊中,血濺四方,但他卻只是防禦,似乎還報著靖奇會恢復成以前的樣子的希望。

  「醒?你似乎弄錯了,這就是我的選擇!」靖奇的眼裡沒有平日裡的半點溫柔,有的只是殺戳時的快感,「路過,今天我們就做個了斷吧!」

  「來就來!」路過憤怒之極。

  路過不要!提爾已經發覺靖奇身上的氣已經超過他的預料,路過也絕對不會是他的對

手。

  「轟」,靖奇和路過在空中相撞,他們身上的靈氣相互攻擊著彼此,漸漸的,靖奇的黑氣佔了上風,路過已經支持不下去了,他根本不服輸,雖然力量上不如靖奇,但也完全沒有膽怯的樣子,他咬緊牙,繼續與靖奇的氣相抵抗著。

  路過,住手!!提爾已經感覺到路過的氣越來越弱,越來越弱,他想阻止他們,可是他的身體卻穿過了兩人,怎麼,怎麼回事?是夢?!

  「永別了,路過。」靖奇望著路過獰笑著,同時發生了比剛才強大十倍的氣。

  「!!」路過一驚,但已經太遲了,一股黑氣從靖奇身上發出貫穿了他的身體,頓時令

他本來就傷痕纍纍的身體更是不堪重負,而最致命的一擊是在他的胸口處。

  靖奇看著路過從空中附下,臉上浮現出陰冷的笑容。

  靖奇,不可能!提爾怎麼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究竟是誰在搞鬼?他絕不允許任何人編造這樣的事情,給我滾出來!!提爾突然向前方發出一股氣,氣好像撞到了什麼,竟消失

了。

  「竟然洞悉到了我的存在?」一個聲音迴盪在空中,同時四周的一切開始扭曲了。

  「你是誰?」提爾怒道,「把我引來此處就為了看這無聊的夢境?」

  「夢境?呵呵,你錯了,這是你愛徒的未來。」那聲音充滿了笑意。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提爾冷哼道。

  「我的能力是可以讓人提前偷窺未來,雖然我也不知道只繼承了魔王一半力量的他為什麼會有一雙紫眸,但毫無疑問,他將代替塞特大人成為毀滅這個世界的魔王。」那聲音道。

  「是嗎?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會阻止這個未來發生!」提爾並不示弱。

  「嘻嘻,是嗎?我會很期待的!」那聲音漸漸離提爾遠去。

  「想走?」提爾冷哼一聲,同時伸出右手向東南方發出了一股氣。

  「轟!」氣不再像剛才那樣消失不見,而是擊中了什麼東西,發出一個小爆炸,同時一束狂風向提爾刮來,讓他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對方是,魔族?!提爾安全著地,他走向那面牆,但這次什麼也沒發生,氣消失了?他深知自己當時雖然擊中了對方卻並沒有殺死他,那個,真的會是靖奇的未來嗎?提爾暗自有些擔心。

  「可惡。」維克的右臂不斷滴著血,他知道若不是自己閃得快,早已死掉了。

  「哼,誰讓你不讓我現在殺了他?」一邊的亞塞幸災樂禍地說。

  「現在不是時候,你忘了我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維克開始為自己療傷。

  「知道了,下一個目標是誰?」亞塞快沒有耐性了。

  「放心,魚兒會自己上鉤的!」維克陰笑道。

  「對了,塞特大人的弟弟為什麼會是一對紫眸?他不是只繼承了塞特大人的一半力量

嗎?」亞塞覺得奇怪。

  「不知道,你也應該知道多維空間吧?」維克道。

  「啊,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未來,虧塞特大人費盡苦心地封印了他呢?最後他會選擇哪種未來呢?真期待!」亞塞獰笑著。

  半小時後

  「是這裡!」接到院長查探散發謠言者任務的另兩名特別部隊的成員來到這個死胡同。

  「奇怪,沒有路了?」另一人警覺地環顧四周。

  突然,一股颶風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兩人往牆裡吸,他們也和靖奇、提爾一樣,消失在牆中。

  ……

  靖奇用家裡的電腦登陸了昨天那兩個人提供的網址,屏幕上頓時出現了一團黑色的牆

紙,上面用紅色的帶有滴血效果的字跡寫著: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魔族的人還會做這東西?靖奇暗覺奇怪,他按了「ENTER」鍵,裡面的內容和傳單的內容相差無二,只是後面多出了很多網友的留言,有罵這個預言狗屁不通的,有深信不疑,在請教如何避難的,也有報著看戲的心態在一邊搞笑的,等等等等,看來這則消息已經造成了一部分的恐慌。

  奇怪,他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究竟有何目的?靖奇想不通,只是想單純地給這個世界造成恐慌?以他們的能力完全沒有必要做這種事,難道……,他們在幫路西法聚集力量?!靖奇一驚,是了,在西山鎮一戰之後就沒有再見到路西法,連我們也找不到他,想必魔族的人也在為找他頭痛吧?所以才造成恐怖,讓身為恐懼之王的他能盡快聚集力量!這也說明他們還沒有會合。靖奇又再仔細看了一次,恐怖大王降臨,這會不會也是在召喚路西法呢?

  此時,路西法也拿著傳單斜靠在沙發上若有所思。

  哼,肯定是維克搞出來的,不過現在就算我不去電影院也可以慢慢吸收恐懼之氣,也算是在幫我吧?不過,他們搞這個預言什麼的有什麼用?不錯,當年塞特的確和我們約定是在六年前的七月打開存在於兩個世界的結界,雖然不知道幾百年前那個人類的預言家是怎麼洞悉的,但現在維克他們又把這預言翻出來想做什麼?想提醒我?或是,製造另一個毀滅世界的魔王?!想到這裡,路西法一驚。

  「俊晨,」柳絮穿著可愛的睡衣從浴室裡出來了,「你在看什麼?」

  「沒。」路西法收起了傳單。

  「給人家看一下啦!」柳絮好奇地去拿他放在包裡的傳單。

  「走開!」路西法似乎並不想讓她知道什麼。

  「不要,我不走。」柳絮突然抱住了路西法的腰,同時把頭枕在他胸口,「那個時候我就告訴過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要在你身邊。」一想到那個時候,柳絮的淚水湧了出來,她真的好怕,好怕會失去他。

  「哼!」笨蛋,你喜歡的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現在這個身體已經屬於本王了!!路西法在心裡憤憤道,但他並不沒有像以前那樣粗魯地推開她,算了,反正力量已經恢復了四成,再假以時日,我就親手送你去和你的愛人團聚!

  「俊晨,」柳絮突然抬起頭望著他破涕為笑。

  「幹嘛?」路西法生硬地說。

  「我好高興,」柳絮握緊了他的手,「你沒有像以前那樣排斥我了,我好高興!」她一直以為現在的俊晨是因為失去了記憶才不記得她,不記得他們愛過的曾經。

  因為佔用了這個人的身體,作為報酬,在我完全恢復法力以前,暫時代替他安慰安慰你,別以為本王會對你心軟!哼!!路西法別過頭,不再說話。

  柳絮見路西法不再說話,把頭靠他在胸膛,閉上眼,依偎在他懷裡,現在只要有他在她身邊,她就會覺得非常安心,她想像以前一樣好好享受這種安全感。

  路西法看著柳絮的睡顏,又迅速把目光移開,放心,我會讓你毫無痛苦地死去!

  TMX學院,暗學院

  和靖奇、路過一起查探散發傳單者的另外四名特別部隊成員聚集到了院長辦公室,他們神色嚴峻地等著院長的決定。

  「提爾還沒來嗎?」院長問助手。

  「已經通知他了,應該馬上就會來的。」助手道。

  「院長,靖奇是提爾老師的弟子,這樣恐怕會……」其中一名隊員有些猶豫。

  「正因為他是提爾的弟子才需要他本人來確認一下。」院長道。

  「院長。」提爾來了,他的表情也非常嚴肅。

  「提爾,你來得正好,事情查得怎麼樣了?」院長問。

  「還可以。」提爾一想起他看到的那個未來心裡不禁憂心忡忡。

  「靖奇是你的弟子,你還記得你把他帶回來是什麼時候嗎?」院長問。

  「是六年前的九月,當時他家正毀於一場大火,院長,有什麼問題嗎?」提爾一驚,院長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同時他也隱去了一些事。

  「提爾老師,你知道白靖奇的身份嗎?」一名學員忍不住問。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提爾反問。

  「我們在查那個預言世界末日的時候,都到了南奎街的一處死胡同,在那裡,我們好像被吸入了另一個空間,在那裡,在那裡我們看到了白靖奇就是預言中會毀滅世界的魔王!」他們親眼看到靖奇殺死學院裡所有的同伴,殺死了院長和所有的老師,最後毀滅了整個世界。

  「靖奇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他的力量弱得連你們中任何一人都打不過。」提爾頓時明

白了對方的意圖,他們不僅讓他看到了這個未來,還讓其他人也看到,他們根本就是想把靖奇從同伴中孤立起來,「你們放心,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大家不要中了敵人的奸計。」

  「可是,可是為什麼偏偏是白靖奇?而不是學院的其他人?」另一名學員質疑。

  「是啊,白靖奇的來歷本來就有點奇怪,家裡的人都死於一場莫名的大火,只有他一人生還了,提爾老師,你確定他不是魔王轉世嗎?」大家還是很擔心,因為他們看到的實在是太觸目驚心,太真實了,真實到讓他們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是啊,以前也聽說過白靖奇身上好像有什麼封印,提爾老師,這會不會就是封印他魔王力量的呢?若是封印解開了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他毀滅世界?」大家紛紛道。

  「靖奇不會的,我對他有信心。」提爾心裡也有些擔心,但作為靖奇的師父,現在他必須站在他這一邊,若是連他也說出半句不信任他的話,那靖奇就更加孤立無援了,「那個所謂的什麼未來有點奇怪,這分明是對方故意讓我們特別部隊的人去查探,然後故意讓你們看到那樣的幻境,或許是從前被靖奇他們打敗的鬼怪所作出來迷惑我們,讓我們互相猜忌的,請大家冷靜一點,現在也並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靖奇就是會毀滅世界的魔王,若是我們就這樣憑借一個幻鏡而妄下定論是否太草率了?」

  「是的,提爾說得沒錯。」院長也同意提爾的看法,「若有什麼異樣的情況,我們會採取行動的,學院一定會保證大家的安全。」

  「是,院長。」聽了提爾和院長的話,大家也漸漸放心了一些,但對靖奇的隔閡卻並沒有減少。

  「你們先出去吧?提爾,你留一下。」院長道。

  「嗯。」提爾已經猜到院長會問他什麼。

  「提爾,這件事你怎麼看?」雖然剛剛院長也在幫靖奇說話,但他心裡還是存有疑惑。

  「那樣的幻境我也看到過,我想這應該和殺害我們的人是同一個人做的。」提爾神情嚴峻,「院長,對方的來歷絕不簡單,他們也分明是在針對靖奇在行動,我怕——」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非是靖奇不可?論力量,論身世,靖奇都是特別部隊中很普通的一個,雖然由你教導他,但他的力量還是很弱,提爾,我也聽說過靖奇身上有道封印,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院長,你放心,那道封印強大到連我也解不開,更何況是靖奇本人了。」若是以前的自己,當然不在話下,但現在他是人類的身體,力量本就比從前是神的時候弱了大半,再加上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消耗靈力為紹雲重塑肉身,這更讓提爾的法力大打折扣。

  「那就好,你也密切注意一下靖奇,若有任何異樣,你可以做出任何決定。」院長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了。

  「是。」看來我必須找靖奇談談,不管那個所謂的未來是真的會發生還是有人故意捏造,這都對他極為不利。

  提爾離開暗學院,逕自往靖奇和路過家走去,現在天色已經很暗了,街上的行人也廖廖無幾,正當提爾加快腳步想快點見到靖奇時,一個人影也尾隨提爾之後,提爾已經察覺,但他不動聲色,繼續往前走,走到一片拐腳處時突然消失了,後面那人急忙追上,可四周哪有提爾的身影,正當那人有點鬱悶時,提爾的聲音從他上空傳來:

  「閣下跟蹤我,不知有何見教?」因為路燈太昏暗,他還沒看清楚來人的長相,只能感覺到對方的邪氣,他深知此人應是魔族的一員。

  「嘻嘻,只不過時隔六年,你竟完全不記得我了?」那人走到亮處,對上方的提爾咧嘴笑道。

  「你是——」當提爾看清楚他的長相時不由一驚,「哼,原來是你。」六年前帶走塞特的魔族又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看來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完全打開界空洞的結界了,這麼說整件事都是他們弄出來的!

  「恐怕你想不到我們會這麼快見面吧?」亞塞早就等著這一天了,而且他專門爭對提爾修煉了一項獨門絕技,所以這次他有必勝的把握。

  「原來一系列的事件都是你們爭對靖奇而設下的陷阱,魔族的人還沒有死心嗎?」提爾皺眉道。

  「我魔族可不是會順便放棄的。」亞塞抬抬下巴,「所以這次也要和你做一次了斷!」

  「正好,還省得我去找你們!」提爾還並未把亞塞放在眼裡,「我不想引起恐慌,你跟我來!」

  「好啊,我就仁慈點讓你自己選擇死地!」亞塞跟上了提爾。

  提爾和亞塞一直飛到了海面上,他們的身體浮在空中,腳下是浩瀚的大海,提爾覺得差

不多了,停了下來:

  「你們也讓其他人看到了那個『未來』吧?」

  「嘻嘻,他們也應該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魔王。」亞塞獰笑著。

  「按你們的邏輯,路西法才應該是代替塞特毀滅世界的魔王,不是嗎?」提爾想從他嘴

裡探出口風。

  亞塞不再說話,他突然消失在他眼前。

  開始了嗎?看來他們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提爾暗忖,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四周空氣的

湧動,這是亞塞在他周圍高速運動所產生的波動,他看準時機,突地向右前方揮去,一束光刃從他掌中射出,只聽「嗖」的一聲,光刃似乎碰到了什麼,改變了方向消失在黑夜之中。

  好快!亞塞的右臉被光刃滑出一道五公分長的傷口,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滑下,原想在不用那一招的情況下解決他,看來不行了。

  六年不見,他也大有長進。提爾深知若是六年前,他已經身首異處了。

  「戰鬥很快就要結束了。」亞塞突地跳入水中,水面激起層層浪花。

  什麼?!提爾沒想到亞塞會這麼做,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並不是想逃走。

  「呼」亞塞又突然從水中躍出,這次他出現在了提爾身後,提爾如何會察覺不到?他飛起一腳踢中他的腹部,亞塞頓時被彈到了一邊,水順著他的衣服不斷滴入水中。

  奇怪,和剛才完全沒有變化,他為什麼這麼做?提爾暗覺奇怪。

  亞塞不等提爾細想,又向他衝來,同時他的手中握著一顆黑彈,提爾自然不會把這種程度的攻擊放在眼裡,他微微側身,一把握住了亞塞的手腕,並一拳擊中他的右臉。

  「嘿。」亞塞並沒有露出驚恐之色,相反還笑了,這時,從水下突然出現數只如同章魚一樣的觸手,它們直襲提爾。

  「!!」提爾正和亞塞對峙著,全然沒有發現背後有偷襲,當他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撲」地一聲,觸手刺進了提爾的身體,奇怪的是並沒有血濺出。

  「嘻嘻,你太大意了。」亞塞獰笑著。

  原來他遁入水中完全是為了隱藏這些魔觸手,故意與我進行近距離的攻擊也是為了隱藏這些魔觸手的邪氣,我太大意了!!提爾這才明白亞塞的意圖,但現在已經太遲了,隨著一道道紅色和藍色的東西通過魔觸手流向亞塞,他感覺到全身的精氣和血氣正被亞塞貪婪地吸吮著。

  「呵呵,這一招是完全為了對付你的,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你的力量可以和我融為一體。」亞塞得意地笑著。

  難怪死去的四人的屍體上沒有任何傷痕,原來是這樣。因為觸手刺進的是提爾的後背,教他無法掙脫,他也知道這個人類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但他絕不能再讓這個魔族吸收他的力量!!

  「哼!」提爾深深地吸了口氣,用最後的力氣刺進了自己的身體,頓時血花四濺,提爾知道這樣的行為無疑是自殺,但他還是抓住了正在他體內吸取精氣和血氣的魔觸手。

  「什麼?!」亞塞沒想到提爾竟然會這樣做。

  「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提爾的血順著他的手腕滴入水中,同時一口鮮血噴出,但他還是咬牙死死地握住在他體內掙扎著想要逃離的觸手,「閃耀的光輝啊,請讓外來之邪物將化為無形,在偉大榮光的守護之下,消滅一切邪惡吧!」因為這是珊瑚製造的人類的身體,雖然提爾會有前世的記憶和法力,但人類的身體畢竟不同於神,所以現在他並沒有自行治癒和復活的能力,就連力量也只有以前的一小半。

  「轟!」隨著提爾的吟咒結束,在他體內的魔觸手頓時幻化無形,而與魔觸手相連的亞塞也感覺到了鑽心的巨痛:

  「哇啊啊啊——!!」他的背部突然出現了數條正不斷湧動已經斷掉的魔觸手,觸手順著他的慘叫在空中揮舞著,好像在拚命掙扎,想要逃脫魚網糾纏的章魚,提爾最後的一擊也讓他元氣大傷。

  不行了!提爾連再浮在空中的力氣也沒有了,雖然他重創了亞塞,但他的力量依然被他吸去了一部分,而且他現在受傷太重,這個人類的身體已經無法再負擔了,他只得任由自己向海面墜落。

  「咚」的一聲,提爾與海面撞擊,擊起了千層浪花,他的身體也隨著水聲漸漸沉入幽暗的大海,突然一隻不知從哪裡來的海豚接住了意識已模糊的提爾,提爾用最後的力氣抓住了它的背鰭,讓它帶著他往海龍宮的方向游去,不知何時,海豚的身後竟出現了數以億萬計的各種魚類,似乎整個海洋的生物都感覺到了提爾的危機,它們聚集在此,像忠誠的衛士,護送著提爾,隨著海豚一起游往海龍宮……

  「想不到你還是會這麼狼狽。」維克出現在亞塞身後。

  「給我閉嘴!!」亞塞從牙縫裡砰出幾個字。

  「不過你也並沒有完全失敗,那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維克用有些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傷口還滴著血的亞塞。

  「廢話少說,你應該執行計劃了吧?」亞塞如何不知維克的心思,他狠狠地瞪著他,也並不奢望他能施予援手。

  「嘻嘻,當然,你也快點養好傷,下一個目標可是路西法大人呢!呵呵。」亞塞獰笑著

消失了。

  「哼!」亞塞在空中調息著,他知道這下估計要好一段時日他才能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靖奇和路過家中

  「!!」靖奇「騰」地站起來。

  「怎麼了?」路過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靖奇沒有說話,逕自往外跑去。

  剛剛那股氣是,提爾老師?為什麼有種不詳的預感?難道他出事了?!靖奇心中一緊,

不可能,提爾老師那麼厲害,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靖奇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海邊往南奎街跑去。

  是那個地方……,提爾老師也查到那個胡同了嗎?他會不會看到那個未來?一想到這些靖奇心裡「咯登」了一下,提爾老師,你千萬不要相信他們,我不會那麼做的!絕對不

會!!

  靖奇馬不停蹄地奔向了那個死胡同,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時,完全驚在了原地。

  提爾倒在血泊之中,氣若吐絲。

  「提爾師父!!」靖奇大叫著奔了過去,一把扶起了他,「我替你療傷!!」難道,難道提爾老師真的要……。靖奇不敢再想下去。

  「嘻嘻。」提爾突地睜開眼,一掌打向靖奇。

  「!!」因為距離太近,又沒有防備,靖奇生生受了他一掌,「你,你不是提爾老師!!」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滑下,他怒視著這個變成提爾模樣的人。

  「是嗎?」「提爾」露出陰冷的笑容,「你發現得太遲了!」他突地一拳攻向靖奇的要害。

  靖奇知道對方只是利用提爾的模樣後自然不會對他手軟,他微微一側躲過了這一擊,同時掄起拳頭擊向他的腹部。

  嘻嘻,笨蛋!維克在心裡奸笑。

  血花四濺,鮮血濺了靖奇一身,他的手輕而易舉地穿過了「提爾」的身體,正他覺得奇怪為什麼對方竟如此不濟時,路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白靖奇,你跑什麼跑?」他放心不下才跟來的,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呵呵,好好享受吧!」「提爾」向靖奇陰笑著,同時一把握住了他穿過自己身體的手腕,讓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你——」靖奇頓時明白了,他試著想從他身體裡抽出手,但卻沒有成功。

  「啊!!」路過已經到了巷口,他看到的是靖奇親手殺害自己的授業恩師,而這時「提爾」也不失時機地對路過道:

  「路,路過,快,快逃,靖,靖奇他,他已經——」「提爾」話未說完,「轟」地一聲,他的身體發生了自爆,竟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各處,讓人感覺是靖奇為了阻止他說話而將他分裂的。

  「路過!」靖奇驚異地看著路過,路過也驚異地望著他,「不要相信,他不是提爾老師!!」糟了,中了敵人的奸計!!

  「白靖奇,你——」路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發生什麼事了?」另外兩名特別部隊的成員也出現在了巷口,當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切時腦海裡頓時浮現出在另一個空間看到的那個未來,「白靖奇,你果然,果然是魔王!!」

  「不是,不是!」靖奇想解釋,卻被另一個隊員打斷:

  「你竟然殺害了提爾老師!!」

  「我沒有!!」靖奇想辨解,但他們已經不會再相信他了:

  「你不要再說了,我們什麼都看到了,路過,你也是親眼看到的吧?」

  「白靖奇——」路過已經呆了,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混身是血的靖奇,散落在各種的提爾的屍體又讓他不得不相信。

  「我們要在你毀滅世界以前先為學院清理門戶!」那兩名成員已經把靖奇當成了敵人,他們大叫著攻向靖奇。

  靖奇現在百口難辨,他只得縱身一躍,飛上天空,暫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想走!」那兩名成員正欲追上去,卻發現他們的衣服被人拉住了,「路過,你幹嘛?他是會毀滅世界,殺死我們的魔王啊!你也看到了,他連自己的授業恩師都殺!!」

  「我會親手了結他的。」路過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一切,他的腦中一片混亂。

  「唉,現在先向院長報告吧!」另兩名成員看著提爾的屍體,歎道。

  看著一行三人離開了胡同,維克從盡頭的牆壁中走出,他望向路過他們離開的方向,露出陰森的笑容:

  「呵呵,人類的感情真是不堪一擊,只是這樣一個傀儡就把相處多時的同伴否定了,白靖奇,你就放棄這個世界吧,呵呵呵——」同時另一邊提爾的屍體變成了一縷青煙消散在空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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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刻,海龍宮

  「提爾叔叔!」珊瑚看到已經海豚陀來的身受重傷的提爾不免大吃一驚,剛剛他在沉睡中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但沒想到提爾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他急忙將提爾扶到內室,並將他原先的身體放在他旁邊。

  麻煩你了,珊瑚。提爾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他能支撐到現在完全是因為莎麗斯——他不能再讓她傷心、讓她再為他落淚。

  「神杖!」珊瑚手中金光一閃,神杖出現在他手中,他輕輕一拋,神杖浮在了兩個提爾的上空,同時他開始吟咒道,「萬能的天地之大神啊,請用您的慈愛寬懷,借由神杖之力,讓海龍王提爾的靈魂回到他本尊之中吧!!」

  「嘩——」一束金光從神杖中射下,好像一束聚光燈一樣灑在兩個提爾身上,轉世後的提爾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得虛無起來,竟化為點點金光飛向身穿海龍族聖袍的提爾的本體中,過了一會兒,借由人類身體轉世的提爾完全消失了,而提爾本人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提爾叔叔,發生什麼事了?」珊瑚見提爾沒事,這才鬆了口氣,若是他的靈魂死在人類的身體中,即使有十個珊瑚一百根神杖也束手無策。

  「出了點事。」提爾把事情大致說了一次,雖然他現在已經回到了本體之中,從力量上也不會再受人類身體的限制,但因為被亞塞吸走了一部分力量,他還有些虛弱,所以需要調養一下,以恢復體力和法力,只是時間不會短,相比而言,他很擔心靖奇。

  「那現在莎麗斯呢?」 聽了提爾的敘述,珊瑚皺皺眉,也覺得事情的嚴峻,現在他更擔心莎麗斯的安危——萬一被魔族的人知道,那她豈不是很危險?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那裡魔族是絕對進不去的。」 提爾說著用溫柔的眼神望向還躺在床上的莎麗斯的本體,這點提爾早就考慮到了,他將莎麗斯和可塔安置在靈山,而且他在臨走前在靈山布下了結界,所以那是個非常安全的地方,況且他也不想讓莎麗斯知道自己出了事——他不想再讓她傷心。

  對不起,莎麗斯,我又瞞著你了,還要你幫我照顧紹雲,對不起。

  「那提爾叔叔有什麼打算嗎?」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靖奇,魔族的人找我下手肯定不會只是報仇這麼簡單。」提爾憂心忡忡,但現在他的力量還需要恢復一段時間,不能及時趕回去。

  「需要我幫忙嗎?我代替提爾叔叔去保護你的弟子吧!」珊瑚很想幫忙,以彌補自己以前的過錯。

  「謝謝你,珊瑚,那就拜託你了!」提爾露出他慣有的溫柔的微笑,他深知若不讓珊瑚幫他做任何事,他會更難過,更內疚。

  「放心,我一定會讓那個叫白靖奇的小子安然無恙。」珊瑚笑道,太好了,提爾叔叔沒有生我的氣,他已經原諒我了!「那我去了,提爾叔叔你好好休息,等我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讓那個傷了你的傢伙跪在你面前磕頭認錯!」

  「呵呵。」珊瑚還是和以前一樣啊!「對了,莎麗斯那邊……」

  「放心,我不會讓她知道的。」珊瑚明白提爾的心思,衝他眨眨眼,然後消失在紫光之中。

  有珊瑚在的話,靖奇應該不會有事吧?提爾開始調息,讓自己慢慢恢復。

  靖奇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孤立無援,以前雖然哥哥不在了,但有提爾爾老師在他身邊鼓勵他幫助他,後來又和路過結為同伴,雖然其間兩人吵吵鬧鬧,磕磕絆絆,但終究還是肯定了對方的存在,可是現在……。靖奇難過得心如刀絞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或者說,還可以去哪裡。

  靈山!對了,提爾老師上次說過,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輸出靈力以幫助紹雲師姐重塑肉身,這麼說提爾老師之所以沒有出現是因為在靈山?!一定是的!!只要找到師父,敵人的詭計就不攻自破了!靖奇想到這,往靈山方向快速飛去。

  靈山

  「提爾好慢啊!」可塔嘀咕著,「應該給紹雲輸入靈力了吧?」他看著靈水晶中的紹雲,因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為靈水晶中注入靈力,她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沒關係,師父肯定有事擔擱了。」紹雲笑道。

  「提爾不在,我也可以幫忙啊。」莎麗斯走到靈水晶前,將手輕輕放在上面,只見一道金光從她掌心射出,讓她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到靈水晶中,紹雲原本有些虛無的身體開始

又恢復先前的狀態。

  「對不起,太麻煩你們了。」紹雲非常不好意思。

  「你和你哥哥為了我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我們感謝你們都來不及,這點小事,你就別再跟我們客氣了。」莎麗斯沖紹雲笑道,但因為靈力大量流失的關係,她的氣有些弱,臉色也有點蒼白,同時她心裡也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提爾從來不會離開這裡這麼久的,難道出了什麼事?但她又不敢離開這裡——現在提爾不在,萬一紹雲這邊有什麼變數,她和提爾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莎麗斯和紹雲師姐!靖奇遠遠地就看到了她們,但唯獨沒有見到提爾,他心裡「咯登」了一下,往裡飛去,突然,「轟」地一聲,他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竟將他彈了出去,靖奇重重地落地,同時滑出了五米遠。

  結界!!靖奇一驚,提爾師父為什麼會在這裡布下結界?難道說明他不在這裡嗎?

  「誰!」莎麗斯感覺到了結界的異動,警覺地喝道。

  靖奇不想讓莎麗斯看到他——看樣子提爾是不在這裡的,萬一她問起他來,他應該怎麼回答?靖奇急忙退到了一處山巖後,同時隱藏了自己的氣,不讓她發覺。

  「奇怪,剛剛明明感覺到有人撞在結界上的說!」可塔跟在莎麗斯後面。

  「可能是小魔獸吧?提爾布下的結界只對魔族有效。」莎麗斯環顧四周,並未發覺異樣。

  「嗯,可能撞上結界已經死掉了。」可塔點頭,「莎麗斯,你很擔心吧?他從來沒有離開這麼久的。」

  「沒有啦,提爾肯定有事擔擱了,他做事有分寸的。」莎麗斯雖然非常擔心提爾,但不能表現出來,否則紹雲會更難過。

  等莎麗斯和可塔離開後,靖奇從山巖後走出來,他們的對話讓他更加擔心提爾的安危,很明顯,提爾失蹤了,魔族的人極有可能已對他下了毒手,所以才敢明目張膽地陷害於他——若不是有絕對的把握讓提爾不會出現揭穿他們的奸計,他們又怎麼敢這樣公然挑拔靖奇和特別部隊同伴們的關係?

  一想到這些,靖奇迅速往TMX市的方向飛去。

  不會的,提爾老師不會有事的!他那麼強,又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會著了他們的道?一定是被什麼事纏著脫不開身!他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靖奇不斷告訴著自己,但腦海裡依然不斷浮現出這六年來提爾與他相處的每分每秒,當年若不是提爾的出現,他早就死於魔族人之手;若不是提爾對他長達五年的悉心教導,他怎麼也不可能成為特別部隊的一員;若不是提爾一直在他身邊鼓勵他,他現在都只是一個沒有自信,還活在六年前那場大火陰影中的長不大的小孩……。一想到這些,靖奇的眼睛濕潤了,心臟處也陣陣抽痛,提爾師父,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若是連你也……,那我變強的意義又在哪裡??對了,那個胡同裡肯定隱藏了魔族!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若是他們敢對提爾老師下手,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殺了他們!!靖奇打定主意,往南奎街的那個小巷飛去。

  同一時刻,路過和那兩名目擊到靖奇殺「提爾」的特別部隊成員以及三名老師來到這個小巷,他們是來找當時的蛛絲馬跡——因為實在太心驚,路過他們竟忘了替「提爾」收屍,而是直接趕回學院向院長報告,只是現在他們才趕回來已經太遲了,現在哪裡還有當時觸目驚心的場景。

  「沒有屍體,警方也沒有接到類似的報案,看來已經有人把提爾老師的遺體清理掉了!」一個老師咬牙道。

  「肯定是白靖奇!他一定不甘心被我們揭穿魔王身份,才去而復返毀屍滅跡的!」一個成員恨恨道,說得好像他親眼看到一樣。

  真的是白靖奇嗎?路過沒有說話,到現在他都無法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一切,那傢伙,怎麼可能?!可是白靖奇的確是殺害提爾老師的兇手,他連自己的授業恩師都敢殺,還有什麼不能做?對了,以前他力量突然暴發的時候能感覺到一股邪氣,難道他真的是會毀滅世界的魔王?!

  「看來沒辦法替提爾老師收屍了,我們回去吧!」一名老師道。

  「嗯,提爾老師恐怕做夢也想不到,竟是自己親手教導的弟子殺了自己。」一名成員歎道。

  「路過,你也要小心點,你們一向不和,他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就是你!」另一名成員提醒道。

  「若是他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殺了他!」路過道,但他心裡依然存有疑問。

  「連學院裡最厲害的提爾老師都死於他手,你還是別逞強,一有情況就向學院方面報告,切忌不可莽撞行事。」另一名老師告誡路過。

  「嗯。」路過敷衍地應道。

  正當六人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股他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空中,只見靖奇浮在半空驚異地看著他們,他並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和學院的人見面,親眼目擊到靖奇殺了「提爾」的其中一名成員見到他,怒道:

  「你還敢回來!!」

  「大家,請聽我解釋!」靖奇沒想到路過他們也在,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解釋——提爾的失蹤是對他最為不利的消息。

  「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們可是親眼看到你殺害提爾老師的!!」另一名成員怒視

靖奇,恨不得生吞了他。

  「靖奇,你先跟我們回學院,院長自有定奪。」一名老師道。

  回學院?大家根本就不會聽我的話,他們只相信他們看到的所謂的「事實」!靖奇也深

知若是自己束手待斃,等待他的極有可能是極刑。

  「他怎麼可能會跟我們回學院?他可是會毀滅世界的魔王啊!!」一名成員見靖奇沒有跟他們回去的意思,忍不住道。

  「什麼?」靖奇一驚,他們怎麼會知道?!難道,他們也看到了?!

  「我們都看到了那個未來,你就是要毀滅世界的魔王!那個遲到了六年的魔王!」本來院長的意思是在沒有證據以前這個消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但現在他們再也忍不住了——連

自己的恩師都毫不猶豫殺死的人,怎麼會對這個世界手軟?「提爾老師就是洞悉了這件事,查探的時候被你發現,才會被你殺死的!!」根據他們所知道的事,這樣的推理最符合邏

輯。

  「!!」三名老師和路過驚異地看著靖奇。

  「真,真的嗎?白靖奇!」路過用非常複雜的眼神望著靖奇,雖然其他人的證詞都對靖奇不利,但他竟希望靖奇能夠否認。

  「我,!!」靖奇剛想辯解,突然,他的心臟處出現了打鼓的聲音,整個人好像被雷擊中一般,竟有些站立不住,他腳下一軟,單膝跪在地上,同時一股黑氣漸漸從他身上散發,好像正在騰空的龍一般,一股股黑氣在半空中張牙舞爪地翻騰著,蠢蠢欲動。

  「啊!果然是魔王轉世!!」這下大家更加確信不疑了。

  可,可惡!!靖奇的神經被那股強大的力量撕扯著,只覺得全身好像要被撕裂一般,天靈蓋處好似被人狠狠擊中,竟一陣昏眩,連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他拚命想壓制住這股氣,但他個人的力量對比塞特本身的力量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不到半分鐘,他的身體也開始有了明顯地變化,但變化只限於左邊的身體——左眼很快變成了塞特一樣的紫眸,左邊的太陽穴有青筋暴出,左邊的犬齒也開始長長並露出嘴唇,左手的指甲也開始變得異常尖利。

  「大家別再猶豫了,上吧!」所有人都看呆了,還是一名老師迅速反應過來。

  除了路過以外,其他五人同時衝向了靖奇,但他們離靖奇尚有五米遠的時候,突然從地

底刮出一陣龍捲風,竟生生把他們隔開。

  「好,好強!」一名成員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就是平日裡弱不禁風的白靖奇,這就是以最後一名成績勉強入圍特別部隊的白靖奇,但若不是如此,又怎麼能解釋他是如何殺了提爾老

師的?

  好痛苦!靖奇覺得自己左邊的身體完全麻木了,好像已經不存在了一樣,大腦中也空白了一大片,竟連思考也覺得困難,他勉強站起身,但依然搖搖欲墜:

  「你們,你們聽我說——」靖奇盡力讓自己的頭腦清楚,但是很難,他依然能感覺到塞特黑暗之力還在向他身體各處蔓延,雖然也覺得奇怪,但他明白哥哥當年加在他身上的封印

已經解開了,可是已經得到黑暗之王一半力量的他真的能駕馭這力量嗎?或者是,他真的要

利用這力量殺死昔日的同伴?靖奇腦中一片空白,連身體也開始不聽使喚了。

  「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名成員心裡有些發怵,他還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壓迫性的邪氣,而這個邪氣的主人離他們竟不到五米遠,他深知若是靖奇要殺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我沒有……,哇啊——!!」靖奇突然一聲慘叫,他的太陽穴處好像有萬隻螞蟻啃食一般,連最後的意識也在離他遠去,不知為何,他現在特別渴望血腥和恐懼以及黑暗的東西,「你,你們快,快走!!」靖奇用僅存的意識叫道。

  「讓我們走?是你想逃吧?」其他人還不能理解靖奇的苦心。

  「白靖奇!」一直沒有行動的路過這才覺得不對勁,以前白靖奇遇到危機時雖然也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雖然那力量中也會有邪氣,但時間非常短暫的,而且那時候他本人的意識非常強,而不是像現在,好像連靖奇本人也快被那力量吞噬似的。路過想衝過去,卻被一名老師一把拉住了:

  「路過,別去!現在很危險!!」一時之間他也不知怎麼辦,以他的經驗來看,現在他們中的任何人都不會是靖奇的對手。

  「難道,難道世界真的要滅亡了嗎?」一名成員帶有哭腔喃喃道。

  此時,在一片黑暗中,維克和正在給自己治療的亞塞看著一個黑色水晶球中的一切,當看到潛伏在靖奇的黑暗之力被釋放時,維克暗叫不妙:

  「奇怪,塞特大人的封印什麼時候被解開了?」

  「不知道。」因為魔觸手被提爾打斷,亞塞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他也沒什麼好聲氣。

  「糟糕,這樣就與我們原定的計劃不符了,不行,我要去阻止他!」維克有些著急。

  「哼,你以為你會是現在的他的對手?」亞塞瞪了他一眼。

  「那怎麼辦?難道就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將黑暗之王和恐懼之王的位置拱手讓人嗎?」 維克一想到他們處心積慮的計劃要被靖奇的突然覺醒破壞,暗自叫苦,「錯過了這次機會,我們還要修煉多少年?亞塞,你願意嗎?」

  「那怎麼辦?我現在已經身負重傷,難道要我去?」亞塞瞪了他一眼。

  「沒辦法,只能用那一招了!!」本來是準備對付路西法的,看來只有提前運用。維克正準備衝出去,突然,事情出現了轉機:

  「哎呀呀,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一個充滿戲謔的聲音從胡同上方響起。

  「!!」眾人驚異地抬起頭,只見一名金髮紫眸長著一對黑色翅膀的俊俏男子從空中緩緩落到地面,「你是誰?!」又是紫眸?他也是魔王?!所有人暗叫不妙。

  這,這人是誰?靖奇勉強抬起頭,但卻看不清楚來人的長相,只有一團模糊的影像。

  封印解開了?奇怪,提爾叔叔應該不會這麼做才是,算了,先把他魔族的力量封印了吧!珊瑚看著靖奇的一臉痛苦,一把用手掌按著他的額頭:

  「萬能的存在,請用你無盡的神能輕奏安眠之曲,將那邪惡的力量送入深沈的睡夢中吧!封印!!」

  一束金光突地從珊瑚的手心向靖奇額頭化開,靖奇只覺得心靈好像被洗滌了一般,內心深處竟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寧,而身體的痛處也在逐漸減輕,好像正在激流勇退的大海一樣,左邊的身體也開始漸漸恢復知覺,慢慢變回以前的狀態,而原先就封印在靖奇體內的塞特的力量好像是又一次被禁銦的阿拉丁燈神一樣,瞬間又被封印到了他身體最深處,靖奇腳下一

軟,癱在地上。

  「這下好了,幸好來得及。」珊瑚這才鬆了口氣。這孩子也在很努力地不讓意識被控制,真不愧是提爾叔叔教出來的弟子,若是別人恐怕早就已經開始大開殺戒了。

  「你也是魔王?」特別部隊的其他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名男子,完全不知對方是敵是友。

  「魔王?」珊瑚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眼睛,笑道,「呵呵,也許吧!」

  「白靖奇果然和魔族的人有關!先是自己差點變成魔王,現在又有一個奇怪的傢伙出現!」對於靖奇就是會毀滅世界的魔王這一說法,其他人已是深信不疑。

  「喂,什麼叫奇怪的傢伙?」珊瑚有點不爽,「算了,這孩子我帶走了,你們好自為之吧!」他說著槓著靖奇張開雙翅正欲離開,突然,一聲大喝從他身後傳來:

  「等等!!你要把白靖奇怎麼樣?」路過喝問道。

  「至少不會向你們那樣!」珊瑚冷冷地回答,然後帶著靖奇飛向空中。

  「毫無疑問,白靖奇就是魔族的一員,快向院長報告!」從生死邊緣回來的幾人當然不會忘了他們的任務。

  白靖奇,不會有事吧?路過走在隊伍的最後面,他無不擔心地望向珊瑚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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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人去樓空,維克從盡頭的牆壁中鑽了出來,亞塞摀住胸口也跟著走出:

  「奇怪,那個魔族是誰?為什麼我們沒見過?」

  「恐怕是留在這個世界的魔族吧?只是,他竟然是紫眸!」珊瑚的出現讓他們感覺到了危機。

  「他帶走了白靖奇,究竟想幹什麼?」亞塞也覺得有些棘手,他們完全沒有料到這個世界除了路西法和靖奇外還有其他魔王級的人物。

  「先不管了,我們也不能再拖了,要盡快找路西法大人,呵呵。」維克獰笑著。

  「哼,我可不會幫你!」亞塞先表明立場,雖然他吸收了提爾的一部分力量,但提爾的最後一擊也讓他元氣大傷,一時半刻也恢復不了。

  「放心吧,照原定計劃,路西法大人本來就是我的,嘻嘻——」

  珊瑚帶著靖奇飛到了離TMX市尚有五百公里的一處茂密的森林裡,他把他放下,同時把手放在他的前額,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靖奇腦中的片段從珊瑚眼前閃過,從他第一次見到塞特,到六年前的那場大火;從他被提爾帶回TMX學院,到在那牆中看到殺死提爾的未來……。

  這孩子,真的會殺死提爾叔叔?珊瑚一驚,那莎麗斯呢?那她不是……。珊瑚看著靖奇緊閉的雙眼,心裡有了另一種連他自己也唾棄的想法,不,我不能,但是……

  靖奇漸漸從昏迷中醒過來了,他一睜眼就看到珊瑚正好奇地打量著他,奇道:

  「請問你是——」他好像救了我?我的力量!他注意到自己現在全身無力,剛剛峰湧而出的黑暗之力此時就像消失了一般,竟一點也感覺不到了。靖奇心裡有一點失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塞特的力量會突然凌駕於他本人的意識之上,但他深知現在的自己是沒有辦法救正在受苦的塞特的,但若是自己被力量所控制,那他就會變成那個毀滅世界弒師殺友的魔王,靖奇處於深深的矛盾之中。

  「我叫珊瑚,是提爾叔叔叫我來保護你的。」珊瑚收回思緒,沖靖奇笑道。

  「提爾老師?!提爾老師沒事!!」靖奇欣喜地叫道,這樣一來他就放心了,否則就算他救出了塞特,也不會開心。

  「嗯,只是受了點傷,正在某處靜養,你沒事吧?封印怎麼被解開了?」珊瑚問,肯定不會是提爾叔叔解開的,他看到的那個未來真的會實現嗎?若是真的,那我不是可以和莎麗斯在一起了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靖奇搖頭道。

  「不用擔心,我已經重新封印你了,跟你哥哥的封印是一樣的,只有在你最危險的時候那力量才會被釋放。」珊瑚道,「只是我的封印畢竟不同於你哥哥本身的封印,以後還是要靠你的意志力啊!」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珊瑚。」靖奇一想到在盡頭的牆壁裡看到正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塞特,又想到現在的自己還是什麼也幹不了,心就像被一隻魔手緊緊撰住,生生地痛。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你的同伴們誤會你了。」珊瑚也看出了靖奇的矛盾,而他又何嘗不處在矛盾當中?一邊是救過他,對他有再造之恩,又對他前嫌不計信任有佳的提爾,另一邊

是他從神代起唯一愛過的莎麗斯,珊瑚又一次陷入了情與義的兩難抉擇之中,難道他又一次要陷入宿命的沼澤中嗎?

  「沒關係,只要提爾老師沒事,被他們誤會也沒什麼。」靖奇一想到提爾平安,心裡如負重釋。

  「不用跟他們解釋嗎?」珊瑚看出靖奇是真的擔心提爾。

  「不用,是朋友不用解釋他們也會相信我,不是朋友,就算解釋也沒用。」靖奇想起路過,只是不知道那傢伙會怎麼想,肯定現在恨不得生吞了我。

  「呵呵,也對,那你有什麼打算?」珊瑚頷首。

  「還不知道,對了,珊瑚哥哥,你也是魔王吧?」靖奇對於珊瑚有身份有點好奇,他的紫眸說明他的力量是屬於魔王級的,但他和提爾的關係又如此密切,讓靖奇覺得有些奇怪。

  「應該是吧?不過我對這個沒興趣。」珊瑚笑道,他的心思早已不在這邊。

  真奇怪,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魔王級的魔族存在,而且還和提爾老師的關係非淺,那提爾

老師究竟是什麼人?靖奇暗忖。

  「珊瑚,你能不能告訴我關於提爾老師的事。」靖奇早就覺得提爾並不是普通人了,現在看來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啊,別把你嚇著才好。」珊瑚呵呵一笑,他將提爾的事大概說了一遍,但隱去了自己那一段。

  同一時刻

  路西法突然猛地站起身,嚇了柳絮一跳:

  「俊晨怎麼了?肚子又餓了嗎?」

  「什麼叫又?」路西法有點不滿,剛剛那股氣的確是……,不好,看來他們找到我了!

  「呵呵,每次看到你吃東西吃得那麼可愛,我都會忍不住多做一點咯。」柳絮沖路西法

笑道。

  「既然這樣,你就再買點東西回來吧!」氣越來越近了!路西法暗自皺眉,同時想支開柳絮。

  「遵命,老公大人,我出去了。」柳絮興高采烈地帶上錢包準備出門,太好了,俊晨已經開始接受我了,以前他都不會跟我講話,現在還主動叫我做東西給他吃,好高興哦!!

  「不用急著回來。」看著柳絮聽話地離開,路西法如負重釋。

  柳絮剛走,路西法的臉就沉了下來,他冷冷地道:

  「滾出來!」

  「呵呵,真敏銳,不愧是路西法大人!」維克笑著出現在陽台上,他坐在陽台邊沿,用帶有笑意的眼睛望著屋裡的路西法。

  「只有你一人?亞塞呢?」路西法緩緩回過頭,冷冷地盯著維克。

  「他受傷了,正在養傷呢!」維克臉上一直掛著笑,同時他的餘光看到樓下的柳絮輕快地走出公寓大門,正笑著跟鄰居們打招呼,「呵呵,想不到路西法大人這麼快就接受人類

了。」

  「別開玩笑,我只是借用這個人類的身體重新聚集力量而已,至於那個女人,我遲早會殺了她!」路西法的眼裡閃著寒光。

  「哎呀,究竟是誰讓我們七大魔王中排名第三的恐懼之王傷得如此之重,竟然還需要借助人類的身體隱藏自己?」維克做出驚訝狀。

  「用不著你們管!」路西法怒道,哼,白靖奇,我遲早要他血債血償!!

  「對了,路西法大人,關於『鑰匙』,他的封印好像被人解開了。」維克緩緩道。

  「哦。」路西法上次就已經察覺,所以現在並不吃驚。

  「呵呵,他很快就會代替塞特大人成為毀滅這個世界的魔王,屆時塞特大人也可以從魔蟲窟裡放出來了吧?」維克裝作不經意地說。

  放出來?自從塞特被關起來以後,不知有多少高級魔族對黑暗之王的位置虎視眈眈,亞塞和維克也不例外,他們會這麼輕易地讓塞特重獲自由?路西法暗忖,不,他們的目的,根本不僅僅是想打開結界毀滅世界這麼簡單,恐怕白靖奇也是他們的獵物之一……

  「不用你們操心,只要我得到白靖奇體內那一半塞特的力量,我就會有打開結界的力量,屆時存在於我族和這個世界的唯一障礙就會消除,我魔族的大軍就可長驅直入,等把這個世界變成血腥的地獄,壯大了我族的力量,神族那幫傢伙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路西法說的同時也觀察著維克的臉色。

  「話是這麼說,不過那小子願意把塞特的力量這麼輕易地交出來嗎?」維克臉上雖然掛著笑,心裡卻盤算著另外的主意。

  「由不得他願不願意。」也多虧了他給了我提示,他能做到,我也能做到,只要把他的力量收為己用,得到100%的力量就不在話下!

  「呵呵,那我和亞塞就侍目以待了,路西法大人。」維克笑著消失在空氣中。

  維克和亞塞,究竟打的什麼主意?路西法暗忖。

  「俊晨,我回來了!」柳絮興奮的聲音伴隨著關門聲響起,「今天做你最愛吃的水煮牛肉和辣子雞哦!」她說著揚揚手裡的口袋。

  「嗯。」路西法隨口應道,不想讓她看出有什麼不妥。

  南奎街,盡頭的牆壁中

  「怎麼樣?得手了嗎?」亞塞一見維克回來,忙問。

  「別開玩笑了,路西法大人怎麼說也是魔王中排名第三的恐懼之王,哪這麼容易得

手?」維克緩緩道。

  「沒得手?沒得手你怎麼還說得這麼輕鬆?」亞塞不滿。

  「呵呵,別忘了,路西法大人和我們一樣是以極弱的身體來到這個世界,然後慢慢聚集力量的,我們都達不到原先世界裡100%的力量,能有以前的五成就不錯了,所以,若想打

敗路西法大人,光用武力是不行的,更何況路西法大人怎麼說也對我們的實力有所瞭解,當然比不得對付白靖奇那小子,要想得手沒那麼容易!」維克緩緩道。

  「別給我說一大堆道理,講重點!」亞塞不耐煩了。

  「只可智取,不可力敵!」維克繼續道,「只要找到他的死穴,由不得他不聽話。」

  「死穴?」亞塞冷笑道,「你以為路西法大人會笨到犯和塞特大人同樣的錯誤嗎?」

  「呵呵,那可不一定。」維克陰笑道。

  TMX學院,暗學院

  「什麼,靖奇他竟然真的是……」院長有些不敢相信。

  「院長,這都是我們親眼所見,他不僅殺了提爾老師,現在還和魔族的人同流合污,院長,白靖奇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同伴,而是我們的敵人了!!」一名老師義正辭嚴。

  「是啊,他連我們都想殺,若不是我們拚死抵抗,將他打傷,恐怕我們已經無法站在這裡了。」另一個成員道。

  「後來一個魔族的人帶走了他,更可見他與魔族的關係非同一般。」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院長不得不相信。

  「院長,不管怎麼說,請下誅殺令吧!」一名老師道。

  「等等,當時白靖奇也並沒有想殺我們的意思,他還叫我們快離開!!」路過大聲反駁,他以前聽唐朝老師說過,誅殺令一下,只要是特別部隊的成員看到誅殺對象,都可以用任何方法讓他死於非命,且不會負任何責任。

  「路過,我們明白你和白靖奇的同伴情誼,但你也不能助紂為虐啊!」當時在場的一名老師勸道。

  「是啊,路過,你不要被他欺騙了。」其他人已經認定了靖奇就是會毀滅世界的魔王,怎麼容得下他活在世上?

  「院長,不要猶豫了,連提爾老師都死於白靖奇之手,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為了這個世界,請下令吧!!」大家見院長猶豫不決,齊聲勸道。

  「既然如此,那就發誅殺令吧!」院長沉沉地歎了口氣,他萬萬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不過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他殺死了提爾,又變身為魔王,也由不得他不信。

  「院長!!」路過還想說什麼,卻被唐朝拉住了。

  「就這樣吧,不過既然靖奇現在已經是魔王,你們就要小心了,切不可單獨行事。」院長想起六年前,提爾第一次把年紀尚小的靖奇帶到他面前,他望著他一臉害怕,躲在提爾身後的樣子;想起一年前,靖奇和其他通過考核的成員站在他面前等候命令時的情形;想起他和路過完成任務回來後,兩人忍不住在他面前也要絆嘴的樣子,心裡不由得為靖奇、為提爾惋惜。

  「是!」大家齊聲應道。

  等眾人散去後,路過對唐朝非常不滿:

  「唐朝老師,難道連你也相信他們的話嗎?」雖然他也親眼看到白靖奇的手穿過了提爾老師的身體,親眼看到了他的左眼變成紫眸,也親身感覺到了他全身的散發著壓迫性的邪氣,還親眼看到了那個金髮紫眸的魔族帶走他,但他還是不能相信,他腦海裡不斷迴盪著靖奇說的那句「快走」。

  「路過,有時候你要學會忍辱負重,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所有的不利證據都指向靖奇,若是你真的相信他,就找出他不是魔王的證據,光說是沒有用的。」唐朝道。

  「找證據?怎麼找?」雖然路過心裡不願意相信,但他也的的確確看到靖奇殺了提爾,也的的確確看到他差點變身為魔王,此時路過也處於深深的矛盾中,看當時的情形,若是靖奇失去了自我意識,他就真的會變成他們口中那個毀滅世界的魔王,屆時一切都遲了!

  「唉,現在事情尚未成定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唐朝歎道,最好的證據當然是提爾出現,但現在那麼多人都看到靖奇殺了提爾,也很難讓他不相信,他想起在西山鎮救路過時,靖奇也擅自使用了黑魔法,雖然他想站在路過這邊,但他也怕自己這個單純的弟子被騙了。

  可惡,白靖奇!若你真是冤枉的,就給我滾出來說清楚!!路過在心裡罵道,但也有些不確定。

  ……

  看著掌心只有乒乓球大小的靈彈,靖奇心裡有股說不出的失落,雖然被力量反噬時那種痛苦到現在也刻苦銘心,但相比而言,自己弱到無法救塞特出水火之中的那種痛徹心肺的悲傷更令靖奇窒息,他反倒希望自己能夠有救出塞特的力量,只要不傷害其他人,哪怕,哪怕在救了他後,自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深淵也再所不惜。

  「怎麼了?」珊瑚注意到靖奇眼底裡那抹深深的悲傷。

  「沒,沒什麼。」靖奇收起自己的傷心,沖珊瑚勉強笑道。

  「你就真的這麼想變強嗎?」珊瑚問,他也一直思考著自己應該怎麼做,但怎麼也決定不了,他真恨自己體內留的是魔族的血,若是神族的人,就不會想方設法地為了自己去做會傷害別人的事,可即使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千次一萬次,他還是非常希望能夠與莎麗斯在一起,畢竟他最大的願望就是代替提爾給她全部的幸福,但失去了提爾的莎麗斯,會有幸福可言嗎?珊瑚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只知道,即使自己身上流的是充滿罪惡的血液,但對於提爾,他已經不可能再下手,他已經親手奪去過他的性命,當時那種令他窒息的心痛感覺到現在還撕扯著他的神經,他也不想再看到自己的手上沾上自己救命恩人的血,也不想再看到莎麗斯那種絕望的表情,可是,他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想得到莎麗斯……,珊瑚的目光落到了靖奇身上。

  「嗯,只要強到能救出哥哥,我怎麼樣都無所謂。」靖奇堅定道。

  「即使付出生命?」珊瑚揚揚眉。

  「我的命本來就是哥哥給的,為他付出又何防?」靖奇並不怕死,他只怕自己還沒救出塞特就死了。

  「呵呵,」珊瑚突然笑了,「我沒有提爾叔叔那麼偉大,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這件事是壞事,哪怕後果會非常嚴重,哪怕自己會陷入無間的地獄也無所謂,靖奇,這點我們很像!所以,我會盡我的所能來幫助你。」提爾叔叔和莎麗斯都是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只要他們覺得開心,哪怕我只能從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們,我也會覺得很幸福……,不過,若是這個孩子真的會有殺死提爾叔叔的未來,那我怎麼做也無所謂吧?只要不是我做的,莎麗斯也不會懺怒於我,那我就……,一想到這裡,珊瑚心裡的複雜難以言詞,他已經做了一次對不起他們的事了,也深深地傷害了他所愛的人,但這次……,珊瑚體內魔族的血在翻騰,施於他身上的詛咒已經在黑暗中悄悄施展。

  「珊瑚?」靖奇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聽珊瑚這話,好像也有過非常痛苦的經歷?難道他也跟我一樣?

  「你想要力量是嗎?」珊瑚回過神,用帶有笑意的眼神望著靖奇。

  「嗯!!」靖奇使勁點頭,「只要不傷害這個世界的人,只要能救出哥哥,我怎麼樣都可以!」

  「這不可能,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想要力量就得付出同等的代價——那就是你人類的感情,只要成為足夠強的魔族,你才有可能救出你哥哥,靖奇,你畢竟是人類,你本身是承受不了你哥哥的力量的,若是封印被打開,你本人的意識極有可能就會消失——也就是你那天的情形或者更糟,屆時你就會變成一個毫無感情的惡魔,即使如此,你還是想變強嗎?」莎麗斯,從神代起你就是我的全部理想,真的比任何都渴望給你幸福,可是提爾……。到現在珊瑚的腦海中依然浮現出那時神杖穿過提爾身體的情形,那種痛徹心肺的感覺至今都讓他窒息,這樣得到莎麗斯他們真的會有幸福可言嗎?他不敢想,珊瑚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矛盾當中。

  「那,那我會殺了提爾老師和昔日的同伴嗎?」一想到在牆中看到的未來,靖奇心中一驚,他不想變成雙手沾滿血腥的魔鬼!

  「這個,就要看你自己了,從人類直接變成惡魔是非常可怕的!因為潛伏在你內心深處的人類本能的貪婪和殺戳會佔據你的頭腦,讓你不能自已。」珊瑚用帶有笑意的眼睛望著靖奇,「你好好考慮吧,我隨時可以幫你打開封印。」靖奇,就看你的決定了,若是你想要力量,你就要助我一臂之力,若你放棄救你哥哥,那我也永遠地放棄莎麗斯……。

  「謝謝你,珊瑚。」靖奇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呵呵,不用謝我,或許你以後會恨我也說不定。」珊瑚露出淒苦的笑容。惡魔就是惡魔,我依然逃不出自己可悲的宿命嗎?父親,這也是你最想看到的吧?現在,你如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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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經很深了,靖奇警覺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管其他人怎麼誤會,他也想讓路過知道自己並沒有殺害自己最尊敬的授業恩師,也沒有要殺其他人的意思,雖然他還沒有決定以後的路要怎麼走才能讓事情完滿,但他還是希望能得到路過的理解。

  這麼晚了,應該已經睡了吧?靖奇剛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時,手又停住了,算了,以他的脾氣,恐怕我根本沒命離開。靖奇在心裡沉沉地歎了口氣,正準備離開,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樓道口傳來:

  「學院已經下達了對你的誅殺令,你居然還敢回來,膽子不小!」

  「路過!你怎麼在這裡?」靖奇奇道。以他平常的習慣,應該早就睡了。

  「廢話,這是我家,我不在這裡在哪裡?」路過瞪了他一眼,拿出鑰匙開門,奇怪,前天明明已經快變身回魔王的樣子了,現在又是以前的白癡樣子,難道他是故意蒙蔽我的?「這也是你家,你想回來就回來,幹嘛跟作賊似的?」

  「嗯。」剛剛他說學院已經下達了對我的誅殺令?這麼說全學院的人都能在看到我的時候對我出手,那為什麼平時與我結怨最深的路過居然還敢這麼背對著我?而且他也是親眼看到我殺了假提爾老師的目擊證人之一,以他的脾氣就算還沒對我出手也已經開始大吼大叫了,今天怎麼突然……。對於路過的變化,靖奇還有點不習慣。

  關上門後,路過像以前一樣隨手把鑰匙丟在沙發上,微微回過頭問他身後的靖奇:

  「喂,你不會真的是魔王吧?」

  「我不知道。」靖奇搖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一想到在那牆壁盡頭看到的未來,他就不寒而怵。

  「不知道?那你為什麼會殺了提爾老師!!」路過大怒,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

揮向靖奇,靖奇躲閃不及,左臉重重地受了他一擊,讓他不禁後退幾步,直到靠住牆才站定,同時鮮紅的血從他嘴角滑落,路過又衝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我沒有,路過你們被騙了,這是魔族的人想要挑拔我們的關係才故意讓你們看到我殺害提爾老師的情形,其實那個根本就不是提爾老師,真正的提爾老師和魔族的人戰鬥時受了傷,正在某處養傷。」靖奇把珊瑚告訴他的情形大概說了一遍。

  「你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讓我怎麼相信你?而且,那天,你的確差點變成魔王,對吧?別告訴我那個人不是你!!還有那個金髮紫眸的傢伙,分明就是魔族的人,你究竟在搞什麼?!」路過怒視靖奇。

  「是我沒有錯,若不是珊瑚我可能已經真的變成魔王了,路過,我就是為了這事來找你的。」靖奇直視路過充滿怒意的眼睛。

  「哼,看來學院對你下的誅殺令沒有錯!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若是變成魔王,為什麼現在弱到連還手之力也沒有?還有,他身上的氣和平時一樣,沒有半分邪氣,難道這又是他麻痺我的?路過已經想不過來了。

  「你當然可以,」靖奇眼中毫無懼色,「若是在不傷害到其他任何人的情況下能救出哥哥,就算讓我死一千次一萬次也無所謂。」

  「哥哥?」路過第一次聽靖奇說他自己的事。

  「與你想要變強以保護家人一樣,我變強的唯一目的就是救出正在為我受苦的哥哥,他

是魔王,我的力量就是他給的。」靖奇決定把所有事都告訴路過。

  「什麼?你果然是魔王!」路過一驚。

  「但哥哥把力量給我的同時也把他的力量封印在我的體內,這也就是為什麼我的力量會時強時弱,若是他的力量完全被釋放,我極有可能會變成那天你們看到的樣子,甚至更糟,所以路過,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就殺了我吧!!」靖奇的聲音很平靜,好像說的是一個非常輕鬆的話題,但他心裡卻波瀾起伏,他深知真到了這一天,那將是最壞的結局。

  「……」路過尚在深深的震驚當中,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半晌,他才用顫抖的聲音道,「你以為,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是,」靖奇垂下眼瞼,「我會傾盡我所有的力量去救我哥哥,但我也不想傷害到任何人,若是為了救哥哥而要毀滅這個世界,要殺死昔日的同伴和恩師,那我救人的意義又在哪裡?」若真到了那一步,哥哥,請原諒你這個無能的弟弟吧!!

  「你這個,懦弱的傢伙!!」路過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同時他一拳揮向靖奇,「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決問題嗎?」

  「是!」但就在路過的拳頭離靖奇的臉還有一公分時,靖奇突地用手掌把他的拳頭擋住了,「這是唯一的辦法。」他已經想過了,不管怎麼樣他都要試試,萬一他的意識夠強,強到不會失去自我呢?那事情還是有希望的!

  路過說不出話來,他狠狠地放下了靖奇,然後轉過身:

  「你走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下次就不會這麼放過你!」

  「嗯。」謝謝你,路過。靖奇深知,若是現在路過選擇要殺他或是不信任他,對他來

說,以後的路只會更加艱難。

  靖奇正欲離開,路過突然叫住了他:

  「喂!」他停了停,好像不想講這樣的話,但不說出來的話,他又會覺得不舒服,「不要老想著死啊死的,你真死了,會傷心的不只你哥哥和提爾老師兩個人。」

  「明白了。」謝謝你,路過……。

  「哼,反正我才不會傷心呢!」路過又畫蛇添足地補充道。

  「知道了。」靖奇的嘴角微微畫出一道弧形,然後帶上門離開了。

  接下來,就要會一會那兩個意圖不軌的傢伙了!靖奇走到公寓樓下,眼神凌厲地望向南奎街的方向。

  白靖奇,不要死啊!路過看著靖奇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同一時刻,南奎街,在胡同的盡頭

  路西法用陰冷的眼神瞪著維克:

  「你想怎麼樣?」

  「呵呵,路西法大人,我們也在努力地幫大人聚集力量呢,因為那個預言的關係,有不少人陷入恐慌之中,這對於大人來說,也是非常有幫助的吧?」維克笑著,同時用尖尖的指甲滑過已經昏迷的柳絮的白淨的臉頰,血頓時隨著他指甲從柳絮嬌好的臉上滴落。

  「你究竟想說什麼?」路西法看到柳絮無力地躺在維克懷裡,拳頭不由地硬了起來。

  「所以,這個女人對於大人來說已經沒用了吧?」維克用帶有笑意的眼神望著路西法,

「大人不是因為想要暫時隱藏自己的身份才利用她和她愛人的身體嗎?現在她對於大人來說,只是一個隨時都可以踩死的小螞蟻而已,是吧?」

  「哼,所以你想為我代勞?」路西法揚揚眉,完全看穿了維克的心思。

  「是啊,像這樣的人類的血對我可是大有幫助呢!」維克露出了尖尖的虎牙,「怎麼樣,路西法大人,就把她賜給我吧?」

  「隨便你。」路西法冷冷地回應。哼,反正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只是我剛好借用了她愛人的身體而已,現在我的力量已經完全恢復了,她也沒有利用價值了,就算維克不動手,我遲早也會殺了她!那就讓她現在死掉好了,這樣她就不會死纏著我讓我看他們從前的照片;也不會帶我去他們從前一起走過的地方,喋喋不休地回憶著他們的往事;更不會完

全不顧本王的口味,硬做些人類的食物給我吃……,這樣的女人,死掉最好了!!

  「嘻嘻,多謝路西法大人,那我就不客氣了!」維克獰笑著張大嘴就要朝柳絮的雪勁上咬去,但正當他尖利的牙齒要碰到柳絮的肌膚時,他的下巴突然被人捏住了,竟讓他下不了口,只見路西法不知何時移動到了他的旁邊,並狠狠地捏住了他雙頰,捏得他生生地痛,同時用力抬住了他的下巴,讓他無從下口,而此刻他的眸子已經變回了以前的紫色。

  「你擅自從我的那裡帶走了她,完全沒有問過我的意思,現在還妄想讓我袖手旁觀?」路西法冷冷地瞪著維克,眼神陰冷得可以凍死一打企鵝,他說話的同時用另一手擊向維克,維克反射性地鬆開了柳絮,路西法趁勢將柳絮拉到了自己懷裡,並彈開了三丈遠。

  「呵呵,路西法大人想重蹈塞特大人的覆轍嗎?」路西法,你太笨了!維克在心裡笑道,明知是個火坑但還是要往裡跳。

  「我說過我會親手殺了她!!」路西法怒視維克,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和是塞特一樣的笨蛋。

  「哦?既然路西法大人不喜歡她死在我手裡,那就讓屬下見識見識您恐懼之王的手段吧!」維克用含笑的眼神盯著路西法,彷彿已經吃定他了。

  「現在還輪不到你指使我!」路西法怒道。

  「哦?只是不知現在的路西法大人能勝過我嗎?」維克獰笑著一步步靠近路西法。

  「你想造反?」路西法揚揚眉,雖然知道因為柳絮的原因,情況對他極為不利,但他還是毫無懼色,冷冷地注視著維克的一舉一動。

  「呵呵,我族本來就是優勝劣汰,勝者為王,您不也是因為打敗了上一屆的恐懼之王才成為新一代魔王的嗎?現在我只是想用您同樣的手法做您以前同樣做過的事,又何來造反一說?」維克緩緩走向路西法和柳絮。

  「哼,原來從一開始你們就圖謀不軌!」路西法明白了,魔族的人本來就毫無感情可言,他們完全可以在上一秒鐘與你談笑風生,下一秒就趁你不備殺了你。

  「呵呵,我魔族本來就不需要那種累贅的感情,塞特是不可救藥的笨蛋,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人類放棄了自己幾百萬年的修為,路西法大人,我原以為你是聰明人,看來是我太高估你了!」

  「這麼說你也對恐懼之王的位置虎視眈眈?」路西法頓時明白昨天維克為什麼要來找他了,原來是為了探他的虛實。

  「呵呵,魔王之位對每一個魔族來說都有極大的誘惑,路西法大人,雖然你比我強,但現在你手上多了一個累贅,不知勝負會如何呢?」維克抬抬下巴,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勝

利。

  「那就試試看好了!」路西法冷笑道,同時擁著柳絮的手臂也越發用力地讓她更靠近自

己。

  「那就恕屬下無禮了,呵呵!」維克說著將手對準路西法站立的地方,只見一道耀眼的閃光突地從他掌心射出直襲路西法,路西法抱著柳絮滾到了一邊,奇怪的是那道閃光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隨即消失,而是像正在攻擊獵物的蛇一樣繼續探向他們。

  多日不見,維克的法力有所進步,連招數也有改變。路西法將手用力一揮,光頓時被斬成了兩段。

  「呵呵,戰鬥很不方便吧?路西法大人。」維克看出因為柳絮的關係,路西法的動作有點遲緩。

  「哼,對付你足夠了!」路西法當然知道這對自己的影響,但他不能放下柳絮。

  「是嗎?呵呵。」維克似乎看穿了路西法,他用嘲笑的眼神望著他,同時以迅雷不及掩

耳之勢突地攻向他。

  「!!」好快!路西法讓柳絮更加帖近自己,他用右手扶住她的腰,只用左手一一阻擋維克的攻擊,雖然他的眼睛能跟上他的速度,但無奈對方的速度一來太快,二來單手難敵雙拳,很快,他的前胸和腹部都受到了維克的猛擊,路西法不禁後退幾步,喉部也湧出一股甜腥感,但他懷中的柳絮依然毫髮無傷。

  想不到路西法大人竟然會走和塞特大人一樣的路,呵呵,這對我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看來根本用不著我出那一招,只要我不再刺激他,他應該就不會放下那個人類的女子,雖然是魔王,但身邊卻有個累贅,這樣我先拖到他體力透支,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他最後一

擊,路西法的時代就結束了。維克在心裡盤算著。

  現在情況對我不利,也不知維克以後會有什麼行動,可惡,本王竟然為了一個人類的女

子淪落到這個地步!路西法憤憤地想,但卻沒有想要放開柳絮的意思。

  「呵呵,路西法大人,你小心咯!」維克嘴上一邊提醒著,一邊攻擊路西法的下盤。

  若是在以前路西法當然不會把他這種下三濫的招式放在眼裡,但現在有了一個柳絮,他不由得退後兩步,同時對準維克發出一杖黑彈。

  「!!」維克沒料到路西法會在這麼短的距離裡躲開自己攻擊的同時還向他主動發起進

攻,他猛然往右一閃,黑彈擦著他的鼻尖撞在盡頭的牆上,這一擊讓維克膽顫心驚,他深知若是自己再慢一秒,恐怕形式就會逆轉了。

  路西法不等維克站定,又一腳踢向他的腹部,維克急忙往後一退,同時雙手一擋,路西法急忙把腳收了回來,若是他一人,他就會發動連續攻擊,讓維克毫無還手之力,但他也不

能放下柳絮不管。

  幸好有那個女人,否則我真不是他的對手!維克暗自慶幸之餘又有些不服氣,哼,原想讓你死得輕鬆一點,這可是你逼我的,路西法大人!!

  維克咬破了自己的拇指,將手滴在地上,血像滴在池塘裡的雨水,頓時化開一層層漣漪,原本的水泥地好像突然變成了血池沼澤,一股股血腥氣從地上蔓延,地面也變得鬆軟起

來,竟讓路西法的身體開始往下陷。

  「!!」這招是……,維克什麼時候學會的?路西法一驚,但他和柳絮的身體卻禁不住地慢慢陷下,原來堅硬的地面竟變成了血漿漫過了他的腳踝。

  「呵呵,很吃驚吧,路西法大人,」維克獰笑著,「我可是為了你而特別修煉的!」

  「原來在你還沒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想要取代我的位置。」路西法冷冷道,同時思考著解困的辦法。

  「其他幾位魔王大人可是非常痛恨背叛行為的呢,若不是魔皇陛下不同意殺死塞特大人,恐怕黑暗之王的位置也早就有人接替了!」維克看著路西法的腿部已經陷入血池沼澤,臉上浮現出得意的微笑。

  「是嗎?」路西法的思緒飛速旋轉著。這招是已經失蹤很久的殺戳魔王的招式之一,維克為什麼會用?難道是魔皇陛下的命令嗎?不,不可能,魔皇陛下連我來這個世界的消息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能洞悉我會背叛魔族?況且陛下不問世事很久了,上次他突然同意塞特來

到這個世界就已經很奇怪,這次怎麼會再親自插手此事?事有蹊蹺,其他魔王當然也不會告訴維克,那就一定是維克偷學的!這麼一來,他就已經犯了魔界的禁忌!!有辦法了!!

  看來路西法已經知道我偷學殺戳魔王殿下的招式,若現在不速戰速決,讓他逃出去回到

魔界反咬我一口,我就吃不了兜著走!維克正想採取行動,突然:

  「去吧,將你看到的一切告之其他魔王,告訴他們維克是怎麼殺死我的!」路西法突地將一道黑光射向天空。

  「!!」維克雖然知道路西法將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但沒想到他的動作竟這麼快,他反射性地飛上天空,想抓住路西法放出的東西。

  上當了!路西法看到維克衝上天空,開始吟咒:

  「讓一切都為無盡的黑暗,炸裂吧!!」

  「轟!」一股強大的氣浪從路西法身上傾洩而出,竟將他已經陷入身子一半的血池沼澤炸得四分五裂,一塊塊充滿著腐臭氣息的血塊飛散到了各處,路西法的危機暫時化解了。

  「可惡!!」維克飛到和路西法放出的東西一樣的高度卻發現只是一束黑光而已,他暗叫上當,往下望去時,竟發現路西法和柳絮已經不見了蹤影,「逃了嗎?」以後想要再對路西法和那個女人出手就不利了!維克正有點鬱悶地想著,突然,一股殺氣從他身後傳來:

  「你以為逃是本王的風格嗎?」路西法充滿怒意的聲音迴盪在維克耳後,同時他的左手以閃電般的速度和力量擊向維克。

  「!!!」維克反射性地俯下身,總算是躲過了路西法的致命的一擊。

  可惡,速度慢了!路西法看著維克降到下方,握緊拳頭,若不是他懷中還抱著昏迷的柳絮,戰鬥就可以到此結束了。

  好險!維克單手撐地地落到地面,他深知若不是因為柳絮的關係,他已經死了,到現在他的心還跳得厲害,以前聽說過路西法的恐怖,但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強,竟然連那一招也能

破除,對了,我還可以扭轉局面!

  路西法深知這樣一來維克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實力的差距,但他怕以後他會趁他不在時對柳絮不利,所以現在必須斬草除根,他落到了維克前方五米處:

  「在決定要背叛本王之前就得先知道自己有幾兩重,就憑你還不足以成為本王的對手!」路西法俯視著維克。

  是嗎?路西法你的死期到了!!維克暗自將力量聚集在自己雙手中。

  「那就受死吧!」路西法說著向維克發出足以致命的氣。

  「就是現在!!」維克突地站起身,一手將路西法的氣一擋,讓它往空中衝去,同時用另一手攻擊路西法懷裡的柳絮,現在的路西法左手正在攻擊,右手又抱著柳絮,完全無法化

解維克這招突襲。

  此時,在向南奎街飛去的靖奇看到一杖黑彈從地面衝向空中,暗覺奇怪:

  「黑彈?魔族內亂了?」他加快了速度。

  「撲」,血花四濺,鮮血濺了路西法、柳絮和維克一身,只見維克帶有黑氣的手深深刺進了正擋在柳絮心臟處的路西法的左手手腕,鮮紅的血隨著他的手滑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像沒關好的水龍頭,不斷滴在地上。

  那個學長和學姐?不對,這股氣是,路西法!!!靖奇一驚,他萬萬沒料到與他萍水相逢的學長竟然就是路西法的附身,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看眼下的情形好像他們已經反目成仇了?路西法,他在保護學姐?!靖奇萬萬沒想到那個連正眼也不看那些弱小的人類,

想方設法地製造恐怖以聚集力量,為了得到塞特給他力量而用盡一切手段的恐懼之王路西法

此刻竟然為了保護一個人類的女子而受傷!?靖奇腦海裡浮現出塞特的模樣,心中一暖。

  「嘻嘻,真是偉大啊,路西法大人!我還在想你會怎麼做呢!」維克帶有勝利者的笑容望著路西法。

  可惡!路西法當然知道現在自己受傷後戰鬥力已經全失,此刻手腕處鑽心的痛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維克奪去柳絮的性命,他咬緊牙,不知為何,他心裡竟一點也不後悔。

  「既然你這麼看重這個人類,那就跟她一起死吧!呵呵,永別了,路西法大人!」維克舉起右手,手上竟出現了一顆碗口大的黑彈,只要這一擊下去,路西法和柳絮都必死無疑。

  「要說永別的應該是你吧!」靖奇的聲音突地出現在維克身後,同時他的手毫不猶豫地穿過了維克的身體,那速度快得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吃驚。

  「!!!」維克和路西法一驚,那傢伙,什麼時候!!

  「哇——」一口熱血衝出維克的嘴,他做夢也想不到白靖奇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那個時候那名金髮紫眸的男子明明已經封印他了,為什麼現在又——。

  「白靖奇!」路西法雖然不想承認,但靖奇的的確確是救了他和柳絮。

  力量!靖奇急忙從維克體內抽出了手,完全像是力量自己想要這麼做的,雖然我也想救路西法他們,但並沒有要這樣殺死那個魔族的意思,難道說,哥哥的力量開始不聽我自己的意識了!他想起在這裡看到的那個未來,心中一驚,封印還沒有被解開就已經是這個樣子,若是解開了,那……,難道就像珊瑚所說,我真的要變成魔王嗎?

  可,可惡,我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維克見靖奇發呆,路西法暫時又沒有殺他的力量,突地打了靖奇一掌,然後他趁機消失在盡頭的牆中。

  「逃了?」路西法也沒有去追他的心思,他開始暗自療傷以防靖奇對他的突襲。

  「你是,路西法?」靖奇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路西法也會保護人類而受傷?這實在不像是他的風格。

  「怎麼,想報仇嗎?」路西法冷冷地盯著他,他深知,至少白靖奇不會傷害柳絮,這樣他還可以放心一些。對了,這小子的封印上次不是已經解開了嗎?若是解開了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放過維克?等等,他的氣雖然還是很弱,但現在已經能感覺到邪氣了,難道說有人重新封印了他?只是因為並不是塞特本人,所以並不能完全封住他全部的力量,導致有一部分魔力外洩,讓他剛才不由自主地重傷維克,哼,真是有趣!

  「你怎麼會為了救學姐而受傷?」靖奇還是有些想不通。

  「哼!」路西法別過頭,不想理他更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恐怕這些問題連他自己也回答不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怎麼笨,但剛剛他的心裡就是想這麼做,就是想保護柳絮,就是不想讓她受到傷害,僅此而已。

  「現在你應該和哥哥一樣會受到處罰吧?你想怎麼辦?」靖奇想到塞特的命運,難免為路西法擔心,難道他也要和哥哥一樣被關在那個滿是甲蟲的地獄,等著被甲蟲吞噬的命運嗎?一想到在牆中看到正在受苦的塞特,靖奇的心臟處痛得厲害。

  「別以為你剛剛出手就是救了我,若不是你在這裡礙事,我早殺了維克!」路西法怒視靖奇。

  「我不是為了你才出手的,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受我和哥哥同樣的苦!」靖奇慘淡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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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法沒有說話,巷口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突然,一聲大喝從巷口傳來:

  「找到了!在這裡!!」

  「!!」兩人一驚,同時望向巷口。

  只見有兩名特別部隊的成員堵住了巷口,已經準備對靖奇出手了:

  「白靖奇,學院已經下達了對你的誅殺令,你就受死吧!!」

  「……」靖奇想起路過的話,心中一陣刺痛,難道昔日的同伴真的就要這樣刀劍相向了嗎?

  「哦?現在好像是我還你人情的時候了!」路西法手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他看著巷口嚴陣以待的兩人揚揚眉。

  「等等,路西法!!」靖奇明白了他要做什麼,想阻止他。

  「啊,又是紫眸,你們果然是一夥的!!」兩人注意到路西法正用閃著寒光的紫眸冷冷地瞪著他們。

  「哼,一夥的?」路西法向兩人伸出了左手,用掌心對著他們,「那你們就,死吧!!」

  路西法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黑彈從他掌心發出衝向兩人,兩人如何見過如此快速的攻擊和力量,完全愣在原地,竟一步也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黑彈襲向自己。

  「住手——!!」靖奇大叫著,但已經太遲了。

  「轟——」強大的氣流吹得靖奇睜不開眼睛,當他覺得一切已經平息時,才發現特別部隊的那兩人已經死得連渣都不剩了,只留下一道長長的溝壑證明了兩人的死亡。

  「白靖奇,現在我們兩清了!」路西法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他抱著柳絮消失在暗夜之中。

  可惡!!路西法還是這麼殘忍,我並沒有要殺死他們的意思啊!!靖奇氣得不行,但現在又有什麼用呢?為了防止自己被其他人找到,他也離開了這裡。

  此時,在盡頭的牆中,氣若吐絲的維克命懸一線地掙扎著叫道:

  「亞,亞塞,你,你在哪裡?救,救我!」可惡,亞塞不是在養傷嗎?怎麼不在?他只覺得一股股鑽心的痛從身上那個碗口大的血洞處向全身蔓延,若是不是他當時反應快,現在他的身體恐怕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他不想自己沒有死在路西法和靖奇的手中,卻死在自己製造的二維空間之中。

  「哎呀,維克,怎麼傷得這麼重?」亞塞這才慢悠悠從黑暗中走來,他的臉上帶著彬彬有禮的微笑,好像只是看到一個老朋友在打招呼一樣。

  「少,少廢話,快,快救我!」維克怒道。

  「呵呵,求人救命還這麼凶?」亞塞慢慢走到維克面前,含笑地望著他,但心裡卻做著另一種盤算。

  「亞,亞塞,拜託你!」維克用乞求的眼神望著亞塞。

  「放心,我會救你的,呵呵!」亞塞微笑著蹲下身,同時他的背上長出了剛剛恢復的魔觸手,「你應該很高興,可以與我融為一體。」

  「什,什麼?!」維克一驚,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來吧,讓我們的力量合為一體吧!」亞塞獰笑著讓魔觸手向維克刺去。

  「你,你,你——」維克用怨恨的眼神狠狠地瞪著他,同時用最後的力氣抓緊了他的手腕,讓他感覺到自己的怨念。

  「哈哈哈——」

  黑暗中迴盪著亞塞的笑聲和一聲高過一聲的吸吮聲……。

  TMX學院,暗學院

  「什麼?!」院長聽到另外兩名成員的匯報,驚得差點坐不住。

  「是真的,當時我們感覺到了白靖奇的氣,他們兩人就去追蹤他,我們則回來向老師們報告,可是當我們回去的時候,竟發現,竟發現他們已經慘死於白靖奇手下!」那兩名特別部隊的成員眼含熱淚悲憤道。

  「是的,我們跟著他們一起去的時候,白靖奇已經不在了,只剩下地上那一道毀滅性的溝壑,而他們兩人的血跡、零碎的肉塊和衣服的碎片到處都是,他們肯定已經慘遭毒手了!」一名和另外兩人同去的老師也作證。

  那傢伙,竟然……。路過想起靖奇對他說過的話,拳頭不由地硬了起來,難道一切真的都已經無法挽回了嗎?

  「院長,看來普通的成員已經不是白靖奇的對手了!」一名老師道。

  「是,是啊!」院長心痛不已,每一位成員都像他的孩子一樣,他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如此自相殘殺,更沒想到事情會到這種地步。

  「我去!」路過的聲音迴盪在大廳。

  大家的眼光齊刷刷地望向他。

  「路過,你們以前畢竟是同伴,現在的白靖奇已經不同往昔,你去恐怕……」院長不同

意。

  「我想,親自確認一下!」路過咬緊下唇。

  「親自確認?」一名成員不滿了,「路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還會編造謊話來污蔑白靖奇不成?」

  「路過,我也知道你們已經有了兄弟的情誼,但這是事實,你還是平靜地接受吧!」另一名老師也勸道。

  「是啊,現在的白靖奇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他是會毀滅世界的魔王啊!!」大家都異口同聲地說。

  「院長,讓我去吧!」路過用懇切的眼神望著院長。

  「不行,我不能再讓你們去送死。」人言可畏,現在這麼多目擊證人,也由不得院長不信。

  「院長,你放心,我知道白靖奇致命的弱點,我不會有事的!」路過一急,胡說道。

  「什麼?知道他致命的弱點還不告訴我們?還讓這麼多同伴去送死?路過,你也太自私了!」頓時有人不滿地叫道。

  「是啊,因為以前是一組的同伴,現在也全然不顧有其他人慘死,而對他的秘密三緘其口,難道我們就不是你的同伴嗎?」大家的矛頭頓時指向了路過。

  「我不告訴你們是因為這一招極其危險,想要殺他自己也要付出生命的代價,而且搞不好會神形俱滅!」路過第一次知道自己說起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其他人沒說話了,死就不說了,神形俱滅代表死去的人的靈魂無法進入輪迴,只能成為永遠飄浮在宇宙中的一顆塵埃,這可不是好玩的。

  「院長,既然這孩子這麼想去,你就了他一個心願吧!」唐朝為路過說話了,「讓他親眼看看,死心了也好。」

  「那,好吧!」院長極不情願,他不想再失去一個孩子,但唐朝都這麼說了,他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只是,路過,一定要盡量將傷亡減低到最低。」

  「是!」路過大聲地應道。

  散會後,唐朝叫住了路過:

  「真的已經決定了嗎?」

  「嗯。」路過堅定地點點頭。

  「那你就去吧!」唐朝長長地歎了口氣,連提爾也不是靖奇的對手,路過此去無疑是自殺行為,但他心裡還是抱有一絲僥倖,「路過,你千萬別忘了,你並不是一個人,你有父母有家人,即使任務失敗我們都不會怪你,你萬萬不能不要命地硬拚,你母親,還等著你回去

呢!」

  「……,我知道。」一想到宗松,路過垂下眼瞼,「我只是想向他本人確認一下,老師,我還是不相信那傢伙會,那傢伙會……」當時會說出那樣的話的白靖奇會狠心殘殺同伴嗎?若真是這樣,那我就依照他的願望,殺了他!!

  「唉,你去吧!追求真相也我們的職責之一啊!」但是,這件事還有其他真相嗎?唐朝實在想不出其他人要合謀污蔑靖奇的理由,所以在他看來,靖奇已經背叛了他的人性。

 路過回到家,喚出了靈犬,讓它嗅了嗅靖奇放在家裡的衣服,靈犬叫了一聲往窗外飛去,路過急忙跟上它,到現在,他對等待自己的是什麼還一無所知,他也知道自己此時極有可能就有去無回,但他還是想再見靖奇一面。

  在街角的隱密處,數名特別部隊的成員看著路過跟著靈犬飛出窗外,也悄悄地跟在了他後面:

  「路過和白靖奇畢竟是同處一室的同伴,他肯定知道如何才能找到他,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是啊,真奇怪,這麼多人都看到白靖奇做出那種欺師滅祖的事,但偏偏路過不相信,我還一直以為他們兩個不和呢!」

  「別被表面現象蒙騙了,也許路過是白靖奇毀滅世界的幫手也說不定!」

  「若是路過也被白靖奇同化了,我們也絕不能手軟,畢竟保衛世界和平比較重要!」一名老師告誡道。

  「明白!」大家都整裝待發地跟上路過。

  嘖,真煩!飛在前面的路過已經注意到了他後面跟上了一些特別部隊的人,他當然不能就這麼把他們帶到靖奇那裡去,他叫靈犬:

  「從下面走!」雖然比較麻煩,但也方便甩掉他們。

  「汪!」靈犬叫了一聲,俯衝下去。

  路過也跟著飛了下去,他知道現在不是和其他人鬧翻的時候,他必須暗地裡甩掉他們。

  靈犬和路過降落到了森林,因為有眾多樹木作掩護,路過隱藏了自己的氣,加快了步伐,但特別部隊的人畢竟不是吃素的,他們對他依然緊追不捨,路過又不能讓他們不要跟著

他,更不能對他們大打出手,好不容易才將他們甩到後面,突然,一個身影在他眼前一閃,攔住了他的去路,路過一驚,馬上就認出了來人:

  「你是那個帶走白靖奇的傢伙!」雖然是紫眸,但他身上卻沒有魔族的邪氣,真奇怪!路過暗忖。

  「哦?你是那天那個——」珊瑚也認出了路過——他的銀髮著實少見,所以印象比較深一點。

  「我是來找白靖奇的。」路過道,同時他也感覺到後面有特別部隊的人在靠近,暗自有些著急。

  「他應該在修行吧?你跟我來。」珊瑚看出路過並沒有和其他一樣要害靖奇的意思,道,他剛走了兩步,突然就停下了,大聲道,「既然來了就不要偷偷摸摸的,出來吧!」

  「哼,竟然被發現了!」特別部隊的一名老師從一棵樹後走出,因為剛剛他們跟丟了路過,他們現在是分頭找尋他的下落,所以此時只有他一人。

  「就你們這些三腳貓攻夫以為瞞得過我?」珊瑚冷笑道,「最好識相點,滾吧!」

  「路過,你究竟……」那老師實在難以相像為何珊瑚對路過好言好語,對他卻怒目相向,難道真的如他們所說,連路過也……。

  「我只是去見白靖奇,你們實在沒有必要跟蹤我。」路過不想他們誤會他。

  「那個魔王憑什麼相信你只是去見他,而不是去殺他?」那名老師不相信。

  「那個魔王?」珊瑚不爽地揚揚眉,同時他用食指對準他畫了個「一」字。

  「啪」地一聲,那名老師方圓五米以內的樹木從他頭頂上方一厘米處攔腰截斷,然後轟然倒塌,也有幾縷他的斷髮隨著樹木倒掉的巨響飄落在地上,經過這一系列的變故,那老師驚得愣在原地,竟一步也移動不了。

  「若是不想死的話,就帶著你的人滾回去!」珊瑚已經發怒了,他用冷厲的眼神盯著那名老師,竟讓他說不出半個「不」字。

  「老師!!」路過也嚇了一跳,他深知若是珊瑚要殺他們比殺死一隻小螞蟻還容易。

  那名老師狠狠地瞪了路過一眼,好像他也是背叛者一樣,然後狼狽地離開了。

  「沒殺他我已經很仁慈了,我們走吧!」珊瑚見他離開,氣也消了一半,沖路過笑道。

  「等等,你不怕我是去殺白靖奇的?」路過站住腳。

  「呵呵,你以為你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嗎?」珊瑚笑道,但話中卻帶有無盡的寒意。

  另一邊,那名老師剛走幾步就遇到了其他幾名特別部隊的成員,他衝他們叫道:

  「大家別找了,回去吧!」

  「老師,怎麼……」大家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看到路過跟著那個在胡同裡帶走白靖奇的魔王一起走了,」那名老師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他深知他們根本不是珊瑚的對手,「看來路過已經……」

  「什麼,連路過也……」有些成員還不太相信。

  「我們快回去報告吧!」那老師咬牙道。

  「唉,想不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有人歎道。

  在森林深處的一處瀑布前,路過見到了正在坐在激流下忍受著水流強烈衝擊的靖奇,他雙目緊閉,雙手上下重疊,中間相隔約有十厘米左右的間隙,在這其間有一個碗口大的靈彈正在他掌中忽大忽小,同時一股股黑氣在他身邊時強時弱地遊走著,靖奇要一邊保持著手中潔淨的靈彈,一邊要穩住在他體內翻騰的邪氣,這令他苦不堪言,他死死咬住下唇,不斷地告訴自己:再堅持,再堅持一會兒!

  「他在幹什麼?」路過看出靖奇很辛苦。

  「這是對他意志力的訓練,他要保持自我的情況下發揮力量,這樣的修行對他有好處。」那孩子也非常努力,這樣的話就算魔族的力量被完全釋放,他也可以盡量保持自己的意識,不過這樣也好,不管以後會有怎樣的結果,我都會平靜的接受。珊瑚在心裡不斷告誡自己,但體內的那股魔力卻依然蠢蠢欲動。

  「我知道了。」路過說著轉過身,珊瑚奇道:

  「你不是來找他的嗎?這就要走?」

  「嗯,看到他也在努力,我就放心了,麻煩你告訴他,我……」路過突然停住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告訴靖奇他相信他嗎?還是告訴他,他一直當他是同伴?這樣的話路過說不出口,「算了,我走了,你不要告訴他我來過,以免分他的心。」路過說著消失在陽光之中。

  「嗯。」珊瑚應道。

  這孩子,已經出現死相了。珊瑚看著路過的背影,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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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MX學院,院長室

  「什麼?不可能!路過不會的!」唐朝不相信他們報告說路過也叛變的消息。

  「這是我們親眼所見,他跟那個帶走白靖奇的魔王一起離開了,好像他們是同伴,我們才是敵人。」那名被珊瑚教訓的老師說。

  「是啊,不管怎麼說,路過也可能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同伴了。」其他人也道。

  「只是離開而已,這又不能說明什麼。」唐朝反駁。

  「那個魔王對我出手的時候,他一直在旁觀,根本沒有幫我的意思,幸好我機靈,不然可沒命回來向院長報告了。」老師已經認定了路過叛變。

  「等路過回來問清楚吧!」院長長長地歎了口氣。

  「不行!路過的法力不弱,若是他要對院長不利,那……」另一名老師反對道。

  「難道我還治不了他嗎?」唐朝怒目一瞪,其他人不敢再說話。

  離開院長室後,那些老師和成員商量對策:

  「怎麼辦?院長執意要見路過,若是路過對院長做出什麼事來,若我們阻止不及,那……」

  「是啊!現在白靖奇已經鐵定是魔王了,若是路過也變成了他的同黨,這個世界就更危險了!」其他人也同意這樣的說法。

  「這好辦,只要我們先下手為強……」其中一人獻策。

  「你的意思是……」大家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幸好是由我們去帶路過回來,只要我們在路上來個先斬後奏,到時候再對院長說是路過先對我們出手,屆時生米煮成熟飯,院長也不會再說什麼。」

  「不錯,就這麼辦!」其他人點頭。

  ……

  路過回到家,看到靖奇的情況,他也暗自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那兩名特別部隊的成員是怎麼回事,但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並不是靖奇所為——他那麼努力地想要保持自我,怎麼可能會是殺害同伴的兇手?就算先前可能做過錯事,不過他相信那不是靖奇的本意,若是他執意要當魔王,又何必進行意志力的特訓?但是學院方面已經完全誤會靖奇了,恐怕不管是誰看到他,都會把他視為叛徒,若是雙方真的打起來,那……。

  怎麼辦?我應該給大家說嗎?他們不會相信我吧?路過想起那名老師在珊瑚的威脅下離開的情形,覺得他們根本不會聽他的話,對了,先找唐朝老師,或許他會有辦法!

  路過打定主意就往唐朝的住處奔去。

  唐朝住的地方是郊外的一個小竹屋,他習慣了清靜,所以不喜歡住在喧鬧的城市,竹屋裡幾乎沒什麼擺設,連電燈也沒有,只有一個小油燈,唐朝完全像是生活在古時候的修行

者。

  路過到竹屋的時候天已經很暗了,可現在屋裡依然一片漆黑,好像沒有人在的樣子,路過想到現在唐朝老師是唯一可以幫靖奇的人,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老師!」路過推開了竹屋虛掩的門。

  「嗖嗖嗖」三聲,三道閃光從屋裡射出,路過眼明手快地一個後空翻,有兩杖竹箭打在遠處的樹木上,排成一個「1」字,而最後一杖竹箭則被他接在口中:

  「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玩!」路過嘀咕著,他早就習慣了唐朝的突然襲擊,「死老頭,快點出來!」

  但回答路過的卻是一片死寂。

  不在?回學院了?路過暗忖,同時透過月光點燃了窗台旁邊的油燈。

  屋裡的一切和以前一樣井井有條,沒有一絲可疑的痕跡,路過暗覺奇怪,但他又不能一直在這裡等唐朝,只得留下了一張字條後離開了。

  路過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著以後應該怎麼辦,正想得入神的時候,幾個黑影攔住了他的去路,路過一見來人,暗自一驚:

  「你們……」對方是四名特別部隊上兩屆畢業的成員,他們來勢凶凶,路過怎麼也不會看不出來他們不是來歡迎他的。

  「跟我們走。」其中領頭的一人道。

  「為什麼?」路過有點不爽,他們的語氣就好像他是通緝犯。

  「你心裡明白。」另一人冷冷地盯著他。

  「我不明白!」路過不想理他們,正準備繞道走,對方卻又一次攔住了他的去路,「你們想怎麼樣?」路過不高興了。

  「我們也只是執行命令而已,不要逼我們動手。」對方冷冷地道。

  「我偏不!」路過一向吃軟不吃硬,他也大概知道了他們會這麼做的原因。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你自找的!」那四人已經擺好了架式。

  「哼,原來是有備而來!」路過更加氣憤了。

  對方有兩人騰空而起,跳到了路過身後,截斷了他的後路,而前面兩人也同時向他出拳,路過一躍,躲開了他們的攻擊,他剛剛落地,只聽後面一陣風聲,原先站在他身後的兩人,已經飛起一腳向他踢來,路過知道被他們擊中可不是鬧著玩的,他急忙彎腰閃過,但對方的配合實在是天衣無縫,就在他彎腰的同時,剛剛最先向他攻擊的兩人又已經向他下盤攻去,這次路過怎麼也躲不開了,他腳關節處被兩人踢中,下盤不穩,竟向地上摔下,但畢竟路過的實力在特別部隊的中是嬌嬌者,他在就要摔倒的那一瞬間,用雙手撐地,趁勢往前用力,讓自己並沒有摔下,而是靈活地跳到了前面三丈處。

  「有兩下子!」其中一人緩緩道,的確,在他們四人的連續攻擊下,他們還並未佔多少上風,就這點而言,也足以證明路過的實力非比尋常。

  「我也好久沒活動了!」路過扭扭脖子,同時把指關節弄得「咯咯」作響,「既然你們想玩,我就陪你們好了!」他深知自己這麼做無疑是在反抗學院的命令,搞不好他們已經把

他也看成了和靖奇一樣的背叛者了,但現在路過顧不得這麼多了。

  「哼哼,有意思!」站在路過斜後方的一人冷哼一聲,「空間中的冰精靈呀,將你們的力量集合到我手中,讓大地凍結,讓山川成冰,將世間的一切籠罩在白色之中吧!!」他話音剛落,頓時約有五厘米厚的冰霜向四周蔓延,正當要蔓延到路過的腳踝處時,他縱身一躍,浮在了空中,因為都是曾經一起的學友,彼此間當然知道對方最為得意的招式。

  「冰之結界!」路過深知對方用的是冰之術,「偉大的火焰主神,請借給我神力,點起撕開黑暗的火焰吧!!烈火爆焰!!」

  「轟——」一股咆哮著的火光從路過掌中發生,直襲地面上的冰層,但火焰在遇到冰層的那一瞬間竟化為了一縷青煙,向空中昇華。

  「什麼?」竟然沒效?路過一驚。

  「沒有用的,我們的冰之結界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你打破?」另一人也道,「路過,你打不過我們的,還是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我不知道我犯了什麼錯?」路過揚揚眉,他也深知自己與他們應對就算不輸也會贏得很辛苦。

  「院長只是想讓你回去回答幾個問題而已,若是誤會,自然不會冤枉你,難道你進學院這麼久了,還不知道院長的性情嗎?」大家對院長都非常敬重,路過也不會例外,他就是利

用了路過這樣的心理。

  「喂,說這話好像是我做賊心虛似的,明明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地先動手!」路過不爽道。

  「我們只是執行命令而已,誰讓你這麼莽撞?」後面的一人明白了同伴的意思,也道。

  「若真是只問我幾個問題,用得著這麼大張旗鼓地派出前輩們嗎?」路過不相信,他腦

海裡浮現出被珊瑚喝退的那名老師的眼神,在那眼中,他看到的分明是對叛徒的恨意,若是

他跟他們回去,恐怕有十萬張嘴也說不清——他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為什麼珊瑚對他好言好語,而對其他特別部隊的成員則怒目相向。

  「路過,若你不跟我們回去,就會視為叛徒處理!」前面的一人喝道,「難道你真的已經成了白靖奇的嘍囉了嗎?」

  「什麼叫白靖奇的嘍囉!?」路過一聽這話就不爽了,「我怎麼可能當那個白癡的手下!!」他憤憤地大叫著。

  「我們也相信你不會,所以需要你再親自對院長解釋。」那四人對望了一眼。

  「可惡!」路過從空中降落到地上,「我明白了,反正我問心無愧!」若是他們真敢把我怎麼樣,唐朝老師也不會同意的,再說院長了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我也正好向他解釋

白靖奇的事。

  「這樣就對了,這才是我們特別部隊的人嘛!」四人放了手,布下冰之結界的那人把結界也收了回去。

  沒說兩句就跟學長們打起來,看來是我不對。路過暗忖,同時轉過身朝學院的方向走,因為完全放下了戒心,他竟完全忘記了背對著敵人實屬兵家大忌。

  「路過。」四人故意走在路過後面,其中一人用冰氣結在手上,做成了一個冰錐。

  「什麼?」路過滿肚疑腸地回過頭。

  「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我們會讓你見到院長嗎?」那人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冰錐刺向路過。

  「!!」因為距離太近,路過已經無法躲閃了。

  ……

  「!!」靖奇猛然睜開眼。

  「怎麼了?」在岸邊一直注視著他的珊瑚注意到他臉色有異。

  「沒,沒什麼。」是我的錯覺嗎?好像路過出事了。

  「對了,今天你那個銀髮的朋友來找過你。」因為靖奇一直在特訓,珊瑚這才有機會告訴他。

  「路過?他來過?」靖奇從瀑布下面游到岸邊。

  「嗯,好像是不放心你來看看的,但什麼也沒說就走了。」珊瑚點頭。

  那傢伙……。靖奇心裡一陣感動。

  「現在感覺怎麼樣?」珊瑚問。

  「嗯,好像稍微好點了,」靖奇點頭,「謝謝你,珊瑚,告訴我這麼好的方法。」

  「沒關係,我可不希望你變成惡魔啊,呵呵,聰明又可愛的惡魔只要我一個就夠了。」珊瑚笑道。靖奇,我能為你做到的也只能到這裡了,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都要靠你自己,也不管以後會有怎樣的結局,我,我都接受,雖然不斷地這麼告訴著自己,但珊瑚心裡依然有種不甘心的感覺。

  「我不會跟你搶的。」靖奇被珊瑚這麼一說,也忍俊不禁,鬱悶的心情也好些了。

  「放心好了,這個方法雖然笨,但可以鍛煉你的意志力。」珊瑚看出了靖奇的心思,安慰道。但至於真正解開封印時是否有用,我就不敢保證了,不管有沒有用,我們都只能聽天由命。只是這話珊瑚沒有說出來。

  「嗯,這樣的話就算解開封印也沒關係吧?」

  「呵呵。」珊瑚沒有正面回答。

  這樣的話,我就不會成為毀滅世界的魔王,也不會成為殺害提爾老師、路過和其他人的兇手,還可以得到能夠拯救哥哥的力量,真是太好了!靖奇暗自鬆了口氣,但也並沒有完全放心,一想到在牆中看到的那兩個未來,靖奇的心就一陣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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