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驚悚短篇集


Recommended Posts

  • 回覆 111
  • Created
  • 最後回覆

Top Posters In This Topic

  • 3 weeks later...
  • 1 month later...
  • 4 weeks later...

誌平回家後,就把筆連同筆盒放進書包,明天剛好有場物理小考,可以試試筆的魔力。

但到了考試時,誌平卻沒有使用魔法筆。

因為這只是小考,成績並不會公佈出來,就算贏四目溥也沒用。而且用這魔法筆感覺有點像作弊,這樣卑劣的勝利他也不想要。

考試結果下課前就出來了。

因為心不在焉,誌平差強人意的只考了九十六分,離自己的目標一百分還有四分的距離。

雖然沒有考滿分,但誌平卻有種心安理得的踏實感。或許是自己堅持靠實力考到的成績,讓他即使看到四目溥的滿分成績,也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

倒是四目溥下課後就在他的座位四周晃來晃去,眼神不懷好意,一看就知道是要來探聽他的考試成績。

誌平不以為意,不搭理他,兀自拿起課本來預習。

四目溥卻擅自伸手摸進誌平的抽屜裡,快速的抽出剛才考試的測驗卷。

「你幹嘛啊!」誌平站起身,要把測驗卷搶回來,四目溥卻一溜煙的跑到講台上,看著測驗卷上的分數。

「哈哈!考九十六分!還是輸給我了耶!」他鼻子上的四方形繃帶似乎也在驕傲的抖動著。

「還來啦!白痴喔你!」誌平衝上講台。

「這種爛成績也值得你搶成這樣。」四目溥卻不慌不忙的把誌平的考卷撕碎,一臉輕蔑的把細碎的紙屑往誌平身上丟。「哪,還你。對了,順便告訴你,老子我剛巧比你多四分。」

「欸!四目溥,你這樣太過分了吧!」

「對啊!考的好又怎樣?像你這樣個性卑劣,考十個一百分都沒用啦!」

一群同學看到四目溥的誇張行為,都紛紛跳出來幫誌平說話。

誌平卻沒有昨天那樣的氣憤,不,應該說,他是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了。

他好恨,望著四目溥不理會批評攻擊,逕自走下講台,還回頭對他露出勝利的得意笑容。再低下頭看著散落一地的紙片,屈辱、羞愧這些情緒在他心裡交加。

他不能原諒四目溥!他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污辱!

暴力不能讓四目溥服輸,唯一能讓他受到同樣汙辱的方法,只有考試贏過他!

**********************************

誌平在下次月考時,就使用了魔法筆。

他在上學前,小心翼翼的把筆盒拆開,把筆放進鉛筆裡。

到了考試前,他拿出筆來,細細觀察著這枝號稱有著神奇魔力的魔法筆。

這枝金筆的作工非常精細,筆身還有刻上草寫的「Magic Shop」字母。誌平握住筆,發現這枝筆的握感也非常舒適,應該是符合人體工學的刻意設計。

這枝筆……真的有那麼神奇的魔力嗎?

誌平看著金筆看到入神,他盯著筆頭,心中一股衝動油然而生,想要將筆頭拆開來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為何那女孩特意叮囑他不能打開。

「那裡面什麼都沒有,所以你千萬不要因為一時好奇打開它,那是絕對不能開的!」

女孩說過的話在他腦中浮現。

裡面真的什麼都沒有嗎?既然這樣,為何不能打開呢?

誌平已經快被好奇心打敗了,正當他想伸出手去打開筆頭上的小蓋子時,上課鈴聲響起,監考老師也同時進來了。

誌平連忙回神。重要的考試到了,他不能分心。況且小女孩千叮嚀萬叮囑,說千萬不能打開筆頭,這是規則,他既然答應了這規則,就得遵守,就當做遵守他跟小女孩間的約定吧!

考卷發下來了。

誌平一拿到考卷,就馬上低頭振筆疾書。

但是,是由手上的筆,帶領著他的手寫出一個又一個的答案,而不是經由自己的意識寫出來的。他根本就不用思考,魔法筆就已經幫他寫出答案。

原來魔法商店的小女孩並沒有說謊,這枝筆真的有神奇的魔力!親眼見識到這枝筆的魔力,誌平都看傻了,根本花不到十分鐘,魔法筆就帶著他寫完了整張考卷。

誌平不敢置信,放下了魔法筆,拿起考卷,重新檢視一番。

真是太奇妙了!魔法筆寫出的答案不僅是對的,就連誌平不會的題目,它都一併寫出來了!

誌平興奮到拿著試卷的手都在發抖。

這枝筆真的有魔力!有了這枝筆,以後他都可以不用怕四目溥的挑釁了!他甚至可以學四目溥,狠狠的奚落嘲諷他一番!

**********************************

這次月考,誌平全靠著魔法筆過關。英文、理化、國文……所有的科目魔法筆都可應付,寫出的答案甚至可以跟參考書上的標準答案一模一樣。

月考成績公佈了,誌平不再像以往一樣逃避現實,反而主動和忠達兩人到教務處前的公佈欄看全校考試成績。

不出所料,第一名就是誌平,而且是耀眼的滿分!

「哇!誌平!你好厲害耶!你這次考滿分耶!」忠達佩服的說。

「嘿嘿!沒有啦!」誌平摸摸頭,有點心虛,不敢坦然的接受讚美。畢竟這次的滿分,並不是靠他自己的力量得來的。

「欸,你看看,四目溥的臉色。」忠達悄聲的對誌平說。

他回頭一看,四目溥站在人群的最後面,看著公佈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

這次誌平可說是大獲全勝,因為月考題目出的太困難,除了誌平外,沒有任何滿分的人,就連第二名的四目溥,都遠遠落後誌平十五分。

看著四目溥難看的臉色,誌平心中的心虛完全消失了。

他得意的穿過人群,走到四目溥身邊,驕傲的抬起頭說:「四目溥同學,別太傷心!個人資質有差,我相信以你落後我十五分的資質,要再次贏過我可是難上加難!希望還有機會看你奪得冠軍的寶座喔!哈、哈、哈!」

沒再多說什麼,誌平一派瀟灑的轉身離去,只剩下站在一旁恨的牙癢癢的四目溥。

「喂!誌平,怎麼你這次這麼厲害,真的給你拿到滿分啊?這次考試的題目很難耶!你看,就連四目溥都考不好。」忠達跟著誌平問。

「忠達,我跟你說,我之前受夠了那該死的四目溥的鳥氣了!不只這次,下次月考,喔,不對,是每一次考試,我都要贏過四目溥,決不能再讓他踩在我頭上囂張!」誌平充滿自信的說。當然囉,有了那枝魔法筆,他相信以後的考試絕對都是無往不利!

**********************************

真的如誌平所說,自那次拿到滿分的月考後,誌平再也沒有考過比滿分還低的分數了。

不論那個科目,誌平都是考滿分。

每次在老師發考卷,唸出名字和分數時,誌平總是在同學們的驚嘆聲中,帶著無限的驕傲走到講台領考卷,然後在四目溥如刀般鋒利的憎怨眼神下走回座位。

他絲毫沒有作弊的羞恥心。用魔法筆考試就形同作弊,因為誌平根本不用思考就可洋洋灑灑的寫完考卷,這根本不是誌平的心血。

但只要能給四目溥難堪,他才不管什麼作弊不作弊!他只要考滿分,其他什麼都不要!

不過誌平卻沒有像上次一樣的奚落四目溥。他覺得沒有必要,能在四目溥面前領回滿分的考卷,對他來說就是極大的汙辱了!

倒是四目溥沉不住氣,在第三次月考時,四目溥看完了全校成績後,怒氣沖沖的跑回教室,站在誌平的座位前。

誌平正要把魔法筆收回鉛筆盒裡,看到滿臉漲紅的四目溥,他停下動作,冷眼看著他說:「怎麼?站在我前面幹嘛?要來恭喜我又考滿分是吧?」不用去看成績,他早就知道他一定又是全校第一名。

「你……」四目溥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但腔調卻氣的發抖:「你作弊是不是?」

他的音量不大,但全班同學看到他跑進來直衝誌平的座位,便全都安靜了下來,這才聽到四目溥的講話聲。

「欸!媽的,四目溥,你夠了沒啊?」班上幾個和誌平較好的男生看不過去,紛紛幫誌平說話。

「對啊!哪有人可以每次作弊都作到滿分的啊?你不要輸不起就汙賴誌平!」

誌平倒是一點都沒生氣,反而賊笑著說:「說我作弊?證據呢?證據在哪?你拿出來啊!」用魔法筆的確是作弊,但誰抓的到他這樣的作弊方式呢?

「你……」四目溥全身氣憤的發著抖:「你一定有作弊!要不然為什麼以前都考的比我爛?你一定是找到什麼作弊的好方法,才會從前陣子開始就每次都考滿分!」

「喔?我看你是輸我輸的不甘心吧!非要講我作弊你才甘願是吧?」

「你一定有作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偷老師的考卷,所以才有辦法考滿分!」

「去你媽的!」誌平稍微被四目溥激怒了,音量也比剛才大了許多。「幹!你不要沒證據就給我亂講!誰作弊了?媽的!你老子我根本沒作弊!操你媽的!」

四目溥眼見誌平開始生氣,開始有點慌張起來。畢竟他也沒證據,只是隨便猜測,誌平卻口口聲聲叫他提出證據,他要去哪裡找?他左看右看,觀察誌平,發現他手上緊緊的握著一枝筆,始終不肯放下。四目溥趁誌平不備,快速的伸手抽出他手中的筆。「你幹嘛一直拿著這枝筆?是不是上面有刻小抄?」

「抄你媽啦!幹!把筆還我!」誌平衝上前要把筆搶回來。

四目溥推開誌平,把拿著筆的手放到背後:「你那麼緊張幹嗎?有鬼喔!是真的有小抄吧?」

此時,同學們都聚集在他們周圍,大聲的鼓譟著,都是叫四目溥別太過分。

「我跟你講我沒有作弊!你少在那胡說八道!我他媽的限你三秒鐘內把筆還給我!」誌平手指著四目溥,凶狠的說:「你是不是想鼻子再斷一次?」

「嘿嘿!真的有鬼喔!」四目溥跑到教室最後面,邊跑邊看著筆,大聲的說:「這枝筆有點怪耶!看來真的有問題喔!」

誌平連忙追上,並且在後頭咒罵著:「我操!你還不還我筆!」

同學們越來越多,都在旁看他們打鬧。每次考試這種場面都見怪不怪了,男生們在旁互相助陣叫囂,女生則是當作在看戲。

四目溥跑著,一不小心,被桌腳絆倒。

他跌在地上,手上的筆也鬆落,從半空中掉在地面。

誌平緊張的看著魔法筆。從筆在空中晃動,直到摔到地上為止,在他的眼中,畫面就好像慢動作似的呈現。

「啊!筆掉了!」有個女同學在一旁說,好似在做電視實況報導似的。

四目溥並沒有起來撿筆,他摔倒後,就一動也不動的趴倒在地上。

「欸……這是什麼筆啊?怎麼筆頭那有陀怪怪的東西啊?」有個男同學說。

「不要動那枝筆!」誌平喊著,趕忙衝過去蹲下,要拿起筆。

這時他才注意到,筆頭已經打開了!

筆摔到地上時,筆頭上的蓋子已經破裂,從筆頭流出一股透明帶點濃稠的液體,小小一灘,就在四目溥的手旁邊。在液體中,還有一小塊灰白色的東西,表面有層層的皺折。

這……這是什麼呀?正當誌平困惑的看著那團東西時,同學們的驚呼聲卻此起彼落的響起。

「救命啊!四目溥的頭破了好大一個洞啊!」

「啊──那是什麼東西?!」一個女同學大聲尖叫著,手指著四目溥的頭。

誌平將視線從筆移到四目溥,這才發現四目溥的頭皮缺了一塊,露出一個好大的洞,從那洞裡,流出了紅色、黃色、乳白色交接在一起的濃稠液體;還有一小塊灰白色,上面有絲絲血管的東西也跟著流了出來。

這是四目溥的腦漿和大腦啊!而從筆頭裡流出來的東西,怎麼跟四目溥頭裡流出來的東西那麼像啊?!

「沒錯,你猜對了,那就是腦漿和大腦。」

這時,一陣如黃鶯出谷般的聲音從誌平身後響起。

他往後一看,是一個穿著粉紅色旗袍,絲質旗袍上用著鮮紅色絲線綉出一朵朵精細玫瑰的長髮女子。

長髮女子不帶一絲表情,美麗的面容透著一股冷冽,她微微欠身,說著:「真抱歉,我們店裡的調皮鬼賣了個瑕疵品給您,才會為您帶來現在這困擾。」

「妳……妳是誰啊?」誌平一頭霧水的說著。他往四周一看,身邊的同學竟全都像濛了一層霧,模糊的令他看不清誰是誰。而他們的動作好像都停擺了,忠達甚至擺出拔腿要逃的姿勢,一隻腳還在半空中停止不動。

誌平驚慌不已的說著:「他們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四目溥又是怎麼了?地上的筆到底是怎樣?」

「您別擔心,我使了點小魔法,除了您跟我之外,這世界的時間全都停止了。稍後就會恢復的。」女子接著說:「真對不起。我是魔法商店的店主,前些日子,我們商店的店員賣出了一枝筆給您,是吧?」她塗著美麗蔻丹的纖長手指指向地上的魔法筆。

「是……是啊!沒錯!但是……剛才筆掉到地上,然後四目溥就跟著倒在地上不動了!怎麼會這樣?!」

「很簡單,這枝魔法筆的魔力,即是來自於筆頭裡的大腦。當初您買這枝筆的同時,我們店員有請您想出一個您想贏過的人對吧?」

誌平那時想的人就是四目溥。於是他點點頭。

「您想的那個人,他的腦會有一部分被移植到這枝筆的筆頭裡,這就是魔法筆的由來。會不讓您開筆頭,就是避免像現在這樣的情況。筆頭一開,就像人的頭殼被打開,裡面的東西,自然而然就全都出來了。然後這枝筆就毀了,當然頭殼被打開的那個人也是活不了。」女子一派輕鬆的說著。

「騙人!這枝筆哪有那麼恐怖?!你們店的店員根本就沒說啊!」誌平不敢相信的喊著。這麼說來,是他害了四目溥囉?但……是四目溥自己把筆摔到地上的啊!

「很抱歉,這是我們的疏忽。」女子再度彎腰致禮:「雖然我們店員有告訴您使用規則,照理說,只要您自己遵守決不打開筆頭就會沒事。只是這批出產的筆尚未經過我們店的測試,就被店員私自賣出,才導致會有這麼大的事情發生。所以我為了這次的失誤致上我們魔法商店對您的無限歉意。」

「那……那現在怎麼辦?妳要讓四目溥復活啊!」

「真對不起,人死不能復生,就算我們有魔法也愛莫能助。」

「那這樣怎麼辦?我不就成了殺人兇手?!等大家恢復,我就會被抓去警察局了啦!」誌平慌張的喊著,著急的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他不怕害死四目溥會有多大的罪惡趕,他怕的是被當成殺人兇手啊!

「您放心,既然這件事是我們的疏忽所造成,所以我們會為您妥善處理一切。」

「妳要怎麼處理?」

「這一切都是意外,您從沒來過我們魔法商店,也從沒使用過魔法筆。而您的朋友之死,也是因車禍而造成的。只是,當您答應使用我們店裡的產品時,即跟我們簽了契約,需要付出購買商品的代價……但現在……原本這代價是要跟契約的簽定者,即跟您收取,但因為這次我們犯了極大的疏忽,所以不跟您收取代價。希望您能原諒我們這次的過失」女子露出笑容,這笑容,卻令誌平心中泛起一股寒意。

「好……隨便妳怎麼處理……我只要不成為殺人犯就好了。」

「這您可以放心,從您踏入我們店裡的記憶,我都會幫您消除掉,包括您身邊的所有人的記憶都會一併消掉。」

「隨便妳……隨便妳……」誌平頭好痛,不想再去思考這一切。

「那麼,希望您還能再度光臨我們魔法商店。」女子彎腰再度向誌平鞠躬,隨後一片金色的煙霧飄散,將她淹沒至消失。

而誌平,則因為身心俱疲,陷入深深的睡眠之中。

當他再度起來時,一切回到了發生四目溥死亡事件的早上。四目溥的死亡,以在上學途中出了車禍掩飾。當然,這一切誌平全都不知道。

在他的記憶裡,再也沒有魔法商店的這段奇遇。

**********************************

席倫絲站在魔法商店的櫃檯裡,剪下一段段的金色綢緞,準備包裝商品。

在她身邊的小圓桌上,放著一個木製的精巧雕花小鳥籠。籠子裡關的不是鳥,而是穿著一身蕾絲洋裝的緹希楓。

緹希楓縮小了好幾百倍,就像隻小鳥般,被關在籠子裡。

她從籠子的細縫看著席倫絲,哀求道:「可以了吧?我已經被關了足足有一個禮拜了耶!」

「妳自己覺得這一個禮拜足以為妳所犯的過失贖罪嗎?」席倫絲連正眼都不肯瞧她一眼,逕自剪著綢緞。

「我知道錯了!席倫絲,求求妳,放我出去吧!我只不過是想幫妳推展店裡的業務啊!再這樣下去,主人可是等不到下一次神無月啊!妳自己也知道靈魂果收集不全,會受罰的啊!我只是想幫妳收集靈魂果罷了……」

「哼哼,幫我?妳是想害我吧?」席倫絲冷笑道。「我早就跟妳說過那批筆是要退回去的。妳還故意賣出去,是想害我被主人處罰是吧?」

「我真的不知道嘛!」緹希楓把小臉擠在細縫裡,苦苦哀求著:「誰知道那筆的暇疵就是筆頭不堪一擊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妳放過我吧!關在裡面好無聊哪!」

「無聊是吧?」席倫絲放下綢緞,看著緹希楓,不懷好意的笑著說:「妳知道嗎?要不是我處理後續,這件事早傳到主人那裡啦!妳知道被主人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吧?妳寧願在這裡無聊,還是回去主人那裡受罰呢?」

「我……好啦!那妳說我還要關多久呢?」緹希楓委屈的嘟起小嘴,她好想狠狠的瞪席倫絲,可是不行。因為她自己理虧,而且要是席倫絲一狀告到主人那裡,她就不用活了。

「嗯……再關個半年好了。」席倫絲帶著滿足的笑容,彎腰從櫃檯下拿出一個袋子。

「半年?拜託妳不要整我啦!」緹希楓在籠子裡又跳又叫的。

「放心,在這裡有吃有喝有住,有什麼不好呢?」席倫絲從袋子裡拿出一包小栗米,用捲起的紙倒進籠子裡的小磁碗裡。「來,緹希楓小金絲雀,來吃飯囉!哈哈哈!」

整間魔法商店,充滿了席倫絲得意的笑聲。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 1 month later...

「嘿,老伴,今年咱們收成還不錯,應該算……豐收吧!」

農夫老張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佈滿皺紋的手,顫抖地拿起小磁杯,一口喝下。

他的老伴靜默,只掛著一張恬淡的笑,看著老張。

外面雷聲轟轟,正下著大雨。

老張家就在半畝田旁邊。是間老舊的磚造房子。

老張從小務農,從年輕時候就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靠天吃飯的農夫生活,雖說只能求得溫飽,倒也是給他拼出了一間還挺像個樣子的小房子。

「老伴啊,活到現在也夠了,今年收成這麼好,我想應該可以休息了。」

幾坪大的客廳沒有開燈,老張就著黑暗,和老伴說著話。

他的老伴從年輕時就跟著他,兩人春天插秧秋天收成,農作生活非常辛苦,他始終覺得對不起老伴,從沒好好讓她舒適的過日子。

「老伴啊,妳還記得我們曾在這房子裡度過的點點滴滴嗎?」說著說著,老張眼尾竟開始濕潤:「這間屋子伴著我們少說也二十年了,叫我怎麼捨得賣掉它呢?」

這附近開始實施都市化,許多土地建商看中他們這裡的發展性,紛紛收購土地。從前年開始,老張後面的老許把土地賣了,一家拿了錢到都市去買間小房子,脫離了農夫生活。再來是老王、小祝,最後只剩下老張還是堅持己見不肯把土地賣掉。

「妳也同意我不能把房子賣掉,對吧?畢竟這裡有好多我們的回憶啊!」

老張遲遲不肯答應建商的條件,不論建商開多高的價錢,他還是不肯賣掉這間靠自己努力打拼來的房子。因為他的不肯妥協,建商無法動工,奸惡的商人開始找流氓來老張家鬧、威脅。

「我是絕對不會把房子賣掉,絕對不會!」老張又倒了一杯酒,「老伴啊,真的苦了妳了……苦了妳了……我永遠記得去年的今天,他們對妳犯下的罪行………」

去年的今天,幾個流氓上門來,只有他老伴單獨在家。他不該出門去買東西的,不該……

打官司打了一年,還是沒消沒息。唉,沒辦法,人家財大勢大,他一個窮農夫哪鬥的過呢?

「我永遠記得,妳倒在門前的樣子……」老張攤開刻滿皺紋的手掌,上面沾滿的鮮血,是他老伴的。再仔細定眼一瞧,鮮血不見了,他這才發現是幻覺。去年的今天帶給他的衝擊,是這一生完全沒有的。

「老伴啊,妳太可憐了!我對不起妳!妳太早走了,真的太早走了……今年的收成是我們往年來最豐盛的一次,妳竟然無緣看到……」

老張起身,走向神案。

在老張面前,是他老伴的遺照,盈盈的笑著,好似還活著一般。

老張伸手摸著神案前一字排開的豐收物。

此時,外面突然一道閃電,刺眼的光亮透進窗。

神案上除了遺照外,還有四顆血淋淋的人頭。而地上四個穿著西裝的無頭屍體凌亂的橫躺著。放著酒瓶的桌上,隨意擺放著鐮刀、鋤頭等農具,全都是沾滿了血。

「老伴啊,妳看看,今年是不是我們的豐收年呢?」

老張拿起遺照,緊緊的貼著臉頰,默默的流下兩行清淚。

【完】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http://www.gamez.com.tw/forumdisplay.php?f=34

參加鐵之狂傲遊戲網鬼話版的雪花徵文

==================================

小姐很喜歡雪。

京助邊看著小姐,邊修剪著榕樹。

心不在焉的他,絲毫不擔心銳利的花剪會傷到他。

小姐坐在廊道上,光著腳,心情極好的哼著歌。

小姐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彷彿感染到小姐的愉悅心情,京助也微笑著,小聲的跟著小姐的旋律哼起歌來。

小姐穿著一襲白色和服,腰帶上點綴著碎櫻,裙擺一枝開滿櫻花的枝枒一路延伸至袖子,極美。

「啊──京助!好想看雪喔!」小姐隔著小池塘對他說。

自從小姐去年冬天去北海道賞過雪後,便對白色的雪景念念不望。回來後三不五時就提到北海道的雪景。

「好可惜喔,沖繩從不下雪。」小姐看著天空,嘆口氣說。

看來,小姐真的很喜歡雪。

住在亞熱帶的沖繩,小姐沒有沖繩居民們普遍有的黝黑膚色,而是像雪一般白皙細嫩的肌膚。配上烏黑亮麗、長及腰際的秀髮、玫瑰般的雙唇,如果沒有左眼角下的痣,小姐整張臉便是完美無瑕了。但也是這顆痣,讓小姐多添了幾分嫵媚。

小姐起身,光裸的腳踏上泥土,漫步走到池塘邊的小花叢旁。蹲下,好似發現了什麼,興奮的大喊:「京助!你來看,玉子生了小貓呢!」

京助遵照小姐的命令,放下手邊的工作,小跑步到小姐身邊。

花叢下是一隻白色母貓,而兩隻剛出生的幼貓,正在吸著奶水。

「真的好可愛,好像兩團小小的雪喔!」小姐將其中一隻小貓抱了起來,母貓立即露出警戒的眼神盯著小貓。

「京助,你看,小貓好可愛喔!」小姐純真的笑著,將小貓捧在手中,抬高給京助看。

「是呀,富江小姐,小貓真的很可愛。來,把小貓放著,讓牠好好喝奶,別打擾牠們。妳也該去穿上鞋子,免得奶媽看到又要罵了。」京助接過小貓,把牠放回母貓的身邊。

「京助,你真是一板一眼的呢!」小姐俏皮的笑他,轉身跑回屋子裡。

**********************************

京助才一踏進玄關,就聽到飯廳裡傳來訓斥聲。

這大嗓門,不消說,一定是奶媽靜江。而被罵的人,當然也只有小姐了。

京助走近飯廳,並沒有進去,只是在門邊悄悄聽著。

「我跟妳說過幾次了,不要這樣傷害小動物,這樣不好,妳怎麼都沒有聽進去呢?」

小姐沒有回聲。

「富江小姐啊,身為萬物之靈的我們人類,應該對地球上所有的生物植物都要有一顆慈悲的心,像妳這樣……唉!像妳這樣一個高貴的小姐,這麼殘忍的手段……妳怎麼能做的出來呢?就算是一個大男人,也無法有妳這樣殘酷的心靈啊!」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小姐喊著,衝出飯廳,和京助擦身而過。

京助看到小姐美麗的臉龐上掛著兩行淚水,讓他好心疼。

「幸子,小姐怎麼了?怎麼又被奶媽罵了呢?」京助走進廚房,向正在煮飯的女傭幸子打聽。

「唉唷,還不是小姐把玉子生的小貓咪吊死了!還來不及埋起來,就被奶媽發現了。」幸子似乎還在震驚當中,講話有點顫抖:「好恐怖!我不小心看到了!就在櫻花樹下,那白色的小身體,隨著風搖來晃去的,真把我嚇死了!」

「那屍體呢?埋起來了嗎?」

「還在那裡啊!根本沒有人敢去用,奶媽剛才就說了,等京助哥你回來後再處理。不過啊,奶媽真是大膽,只有她敢這樣責罵小姐,我看老爺也從來沒有對小姐兇過吧!」

京助沒有回話,若有所思的離開廚房。

幸子說的沒錯,近藤家只有奶媽靜江敢對小姐兇。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靜江是小姐的親生母親,這在近藤家是眾所皆知的秘密。幸子才來這裡一年,難怪不懂奶媽為何可以指責小姐。

真正的夫人長年臥病在床,膝下無子的老爺,花名在外,某天,突然帶回來嗷嗷待哺的小姐,還有尾隨在身後的靜江。

小姐被近藤家收養,而靜江,則以奶媽的身分留在小姐身邊,負責教養小姐。身負這樣的重責大任,她當然有理由可對小姐兇,因為她必須把小姐帶回常人應走的軌道上。

**********************************

京助走向後院的櫻花樹。

遠遠地,就看到白色但模糊的身影懸吊在半空中,而粉色櫻花飄散在牠四周。這樣的場景,勾起了京助的回憶。

京助第一次看到小姐,就是在這棵櫻花樹下。小姐那時大概十二歲左右,算算也不過是五年前的事。

小姐那時穿著一件淺藍色和服,蹲在櫻花樹下,默默的流淚。

「妳是富江小姐吧?妳怎麼了?怎麼在哭呢?」京助上前,關心的問。

「小貓……死掉了……」小姐指著被飄落的櫻花瓣埋住的屍體,哭著說。

「小姐,不用哭,生死乃是人一生當中所要面對的大事,動物自然也不例外。與其為牠哭,不如找個地方掩埋牠吧!這才是幫助牠啊!」京助把花瓣撥開,這才發現貓屍的腹部敞開著,鮮血流了一地,將屍身下的櫻花瓣染紅了。敞開的腹部裡則塞了好多朵小小的紅色迷你薔薇花。

他愣住了,怔怔的問:「小姐,這薔薇花是……」

「這是我塞的啊!」小姐似乎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派天真的說著:「小貓生病死掉了好可憐,所以我把牠帶來櫻花樹這裡,把牠的肚子剖開,塞進這些花啊!不是說人死掉了就要以花祭拜嗎?所以我用薔薇花來祭拜小貓,這樣做不對嗎?」

這樣做是不對的啊!隨意傷害動物的屍體,怎麼是對的呢?雖然很想這麼說,但小姐無邪的笑容好似有魔力,讓京助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吞回肚子裡。他淡淡笑著,沒有回答小姐。只是把貓屍從地上拾起,問小姐:「妳想有哪裡可以埋葬牠呢?」

小姐指著櫻花樹後方的空地,依然一副純真笑容。

小貓的屍體就埋在那塊空地上。上面則插著櫻花樹枝做成的小十字架。

「這是小貓的墳墓,以後我每年都要來祭拜牠!」小姐雙手合十,低著頭說。

從那以後,這塊空地上不再只有這一個小十字架。從一個、兩個、三個,一直增加到現在,少說也有數百個十字架了吧!一塊一塊隆起的小丘陵裡,都是近藤家曾經飼養過的小動物。小貓、小狗、金魚、金絲雀、兔子,這些無辜的生命,都以殘酷的方式被迫結束牠們的一生。

小姐總是在深夜進行她的殺戮遊戲。或火焚、或水淹、亦或是一塊一塊分屍,暗夜裡,小動物的哀嚎聲佈滿整個近藤家。說也奇怪,老爺非但不阻止小姐這樣變態的奇異罪行,竟還縱容她。為了不讓小動物的慘叫聲傳到宅子外面,還特地在主屋旁蓋了間隔音室,讓小姐快樂的在裡面殘害小生命。有了老爺當靠山,家裡面的奴僕們,沒有一個敢對小姐的行為有點意見。只有奶媽靜江,為了不讓自己的女兒成為殘忍沒有人性的怪物,總是會在發現小姐的罪行後,嚴厲的責罵她。

家裡所有的小動物小姐都沒有放過,除了母貓玉子。小姐倒是出奇的疼愛玉子,讓牠和她同吃同睡。

京助原以為小姐會放過玉子的孩子,沒想到……唉!那天小姐發現了玉子生的小貓,他連忙把小姐帶開,然後把三隻貓移到庭院的小角落去。但還是被小姐找到了。

小姐已經有大概三個月的時間沒殘害過小動物了。並不是她改正過來這壞習慣,而是在靜江的命令下,沒有寵物店敢再送小動物來近藤家。

也許是小姐太久沒有大開殺戒,當京助走近貓屍,看到屍體的慘樣時,不禁倒吸了口氣。

小小的貓身,四肢全被切斷,貓手和貓脚卻是用熱熔膠黏在腹部上,整齊的並列著。腹部兩側的肉都被挖開,露出細細的肋骨。更別提兩隻被挖空的眼睛裡,還各插著朵紅色薔薇。

京助取下貓屍,在櫻花樹後方的動物墳場裡,便又多了個小十字架。

**********************************

當京助埋好貓屍,走回主屋時,看到小姐坐在池塘邊,瘦弱的肩膀顫抖著,好似在哭泣。

「富江小姐……」京助走到小姐身後,輕聲喚她。

「京助……」小姐沒有回頭,帶著濃濃哭腔問他:「我這樣做有錯嗎?」

京助不語。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姐有著一張絕美的臉,她的心腸,卻比惡魔還醜陋。這樣的行為,不用問他人有無過錯,而是根本就是不該做的事。小姐的心靈已經扭曲到他無法想像的地步。

「我沒有錯,對吧?」小姐站起來,面對著京助。梨花帶雨的臉孔、含著晶瑩剔透的淚珠的眼睛,專注的望著他。

這一瞬間,京助覺得自己彷彿被吸進小姐水汪汪的大眼睛裡。

「京助,告訴我,我是不是沒有錯?」

「小姐,是的,妳一點錯都沒有。」京助被她的眼睛迷惑了,昧著良心說。

「京助……」小姐竟然抱住了京助,哭著說:「我就知道……這個家,除了爸爸外,只有你對我最好了……我不懂,我哪裡有錯了?」

「是啊,小姐妳一點錯都沒有。」京助重複著說。他的思緒已經亂到自己無法掌握的地步了。

啊……小姐的身體如今就在他的懷裡……京助抱緊小姐,仔細聞著她身上媚惑的香味。

「對啊,我怎麼會有錯呢?京助你說,你去看過屍體了吧?你覺得屍體那樣弄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

「對嘛,我就是在弄藝術品啊!這麼完美的藝術品,奶媽不懂得欣賞也就罷了,竟然還要罵我!」小姐附在京助耳旁,悄聲的說:「啊──京助,你知道嗎?我討厭死奶媽了,好想殺了她喔!」

小姐輕柔的氣息往他耳朵噴,京助簡直是意亂情迷了,他褲襠內的男性象徵不自覺的隆起了。啊……不行不行,他不能對小姐有任何一絲邪念,小姐是純潔的、至高無上的,他怎能任由自己這淫穢的想像污衊了小姐呢?

「小姐……小姐……」京助努力讓自己保持住一絲理性,他推開小姐,正經的說:「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嗎?奶媽是妳的親生媽媽呀!這妳也是知道的,不是嗎?」

她臉色一沉,微慍的說:「京助,我警告你,你不准再這樣說了!靜江才不是我媽!我媽才不會是一個傭人!我媽是躺在偏屋的那個人,除了她,不會有別人是我媽!」

「小姐,對不起。」京助連忙道歉。

「算了!反正只要你懂我就夠了。」小姐轉身走回屋子裡,不忘回頭給京助一個足以迷惑人心的笑容。

**********************************

「京助!原來你在這裡啊!我找你找了好久了!」

小姐穿著一襲湛藍色和服,和服上散佈著大朵的白色牡丹花,隨著小姐的小碎步擺動著,煞是好看。

端坐在櫻花樹下的京助真是看到入迷了,竟忘了回話。

「嘿!京助!」小姐在他身旁坐下,微笑著貼近他的臉,舉起白嫩的手掌在他眼前晃晃:「想什麼想到發呆啊?」

「小姐!」京助回過神來,連忙回道:「沒有,我在想……」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前天爸爸的客人來家裡的事對吧?」

還真被小姐猜中了,前一刻,京助想的正是那天的事情。

那天有三個客人來近藤家。都是事業有成的青年,是老爺特地請他們來介紹給小姐,要為小姐相親的。

這是早該預料到的事,京助卻為了這件事悶悶不樂許久。

他會不會太奢望了?他希望小姐只屬於他一人的,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身分相差懸殊,一個是身分尊貴的官家小姐,一個是卑微的花匠,小姐怎麼可能會是他的?

京助不語。自卑感使他不敢抬頭面對小姐澄澈的眼神。

「京助,看著我,不要不理我好嗎?」小姐細嫩的手,覆上京助擺放在膝頭的手。

京助轉過頭看著小姐,但仍是不發一語。他的心中盡是苦澀。

「京助,我告訴你,我根本不喜歡那三個人!我討厭爸爸,我恨爸爸,他一直要把我從你身邊奪去,我好想殺了他。」

「小姐,不可以啊!上次妳說想殺奶媽,這次妳又說想殺老爺,這都是不可以的啊!他們在世上都是妳的至親啊!」

「哼,我才不管這些呢!算了,不要討論這個了。」小姐的雙眼發散出摺摺光輝,堅定的看著京助:「我來找你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喔!」

「什麼好消息?」

「我想到了一個回絕他們的好方法!那天我已經在他們面前告訴爸爸。一個月後是我的生日,只要誰送的生日禮物能讓我開心,我就嫁給他!結果你知道爸爸說什麼嗎?」

「老爺說了什麼?」

「爸爸哈哈大笑,他說照我這樣講,不論是誰送我的禮物,只要讓我開心,就能做我丈夫啦!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聽到小姐這麼說,京助心中不禁感到一振。「老爺的意思是?」

「也就是說,只要京助你送的禮物能讓我開心,我就可以嫁給你啦!」小姐像個小孩似的笑著。

「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啊!我騙你幹嘛?那京助,你有要送我禮物嗎?」

京助感覺到小姐的手在微微的發抖,似乎也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他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的說:「我會的,小姐,我會想出一個別出心裁的禮物讓妳開心。」

「嗯,京助,我會非常期待你的禮物喔!」小姐說完,突然傾前,吻了京助。

時空好像瞬間停止了一般。京助愣著,卻也享受著小姐溫暖細緻的雙唇帶來的快感。啊……小姐的唇……他期盼已久的小姐的雙唇……京助興奮的發著抖。

小姐滿足的移開嘴唇,此時,一陣微風吹來,片片櫻花散落在他們四周。

「啊!好美喔!好像雪喔!真漂亮。」小姐抬頭望著櫻花樹。然後又將視線移向京助:「知道嗎?京助,我最愛的就是雪花了,晶瑩剔透的雪花,好美好美啊!」

**********************************

為了小姐的生日禮物,京助可說是想破了頭。

要符合小姐的興趣和喜好,但是小姐有什麼興趣呢?虐殺小動物嗎?這應該算是小姐的唯一興趣,也是小姐的唯一喜好。

要讓小姐開心的禮物……

京助仰頭看著飄零的櫻花。

雪花!是的,就是雪花!小姐上次在這裡提到的雪花,不就是在暗示他嗎?

京助靈機一現,連忙起身去張羅準備生日禮物。

* *********************************

為了小姐的生日禮物,京助花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準備。

也耗盡了存款,為的就是給小姐一個難忘的禮物。

好不容易一切都備妥了。在小姐生日的前一天,他帶著她及四、五個保護她安全的隨從,一起坐車前往他放置禮物的地方。

「小姐,我保證,妳看到禮物後一定會愛不釋手。」京助在車上自信滿滿的對小姐說。

「啊──京助!我好期待!好想趕快看到你的禮物喔!」小姐興奮的喊著。像個孩子似的洋溢著高興的心情。

豪華的轎車駛入碼頭邊的倉庫區,停在其中一個小型倉庫門前。

小姐下了車,納悶的問:「為什麼要到碼頭這裡來呢?」

接著嫌棄的說:「這裡好臭!都是魚腥味!」

京助不急不徐的說:「因為只有這裡才有這麼大的冰庫啊!小姐妳忍耐一下,等妳看到禮物後,妳會高興的什麼都聞不到了。」

京助才開了門,幾個保鑣就要先行進去,卻被他擋了下來。

「小姐,我希望這禮物只能讓妳第一個看到,別人都不能進來看。」

小姐一手用手帕摀住了鼻子,一手不耐的揮動,命保鑣退後。自己則先行進去倉庫內。

京助從門邊的櫃子裡拿出幾件厚厚的雪衣交給小姐。「小姐,將它穿上吧!裡面溫度很低,怕妳凍著。」

「好特別喔!是什麼樣的生日禮物啊?」小姐迫不及待的穿上雪衣,問道。

京助打開冰庫的大門,傾身彎腰,紳士般的行禮請小姐進去。

一進去,只看到空蕩蕩的大冰庫,還有中央一座巨大的冰塊。冰塊旁有架小梯子,是京助在整理園藝時使用的梯子。冰塊的四周還放著五座工業用電扇。

「哇!好大的冰塊喔!京助,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生日禮物嗎?」小姐走向前,專注的看著冰塊。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語調變的高亢,眼中散出光芒,興致勃勃的說:「咦?冰塊裡有人耶!會是誰啊?」

透明的冰塊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個人影,深深的埋在冰塊裡面。

「小姐,不要急,仔細看,這就是我送妳的生日禮物。」

京助首先打開工業用電扇,強力的風,讓冰庫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度。

小姐拉緊雪衣的衣領,眼睛連眨都不眨的盯著京助。

京助從梯子旁的工具箱裡拿出一把大電鋸,爬上梯子,打開電鋸的開關後,吵雜的聲音便轟轟的在冰庫裡迴響著。

「小姐,妳要仔細看喔。」京助用力的鋸著冰塊,被鋸下的細小冰屑,在強風環伺中,開始在空中旋轉飄落,就好像下起了雪一般。

「哇!好漂亮喔!京助!你造出雪來了呢!」小姐開心的打開雙臂,在假造的雪中轉圈。

小姐今天穿的是白色的洋裝,在離心力的影響下,小姐的裙擺劃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圓圈。

京助滿意的看著小姐的反應,手中的電鋸更用力的鋸下去:「還不只這樣呢,小姐。」

電鋸越鋸越深,地上堆積的冰屑也越來越多。

當小姐發現落在白色雪衣上的冰屑,不再是單純的透明的白色,而是夾雜著黑色時,訝異的仔細看著冰塊。

冰塊裡的人漸漸的露出面目。

那……那是奶媽啊!奶媽靜江閉著雙眼,任由電鋸往她頭上鋸著。她沒有反應。當然沒有反應了,奶媽的皮膚凍的僵白,這是死人的白哪!

京助手上的電鋸沒有停下,就這樣從奶媽的頭上慢慢的鋸下。奶媽的頭髮化為冰屑,在空中飄散著──這是黑色的雪。

接著,奶油黃的雪是奶媽的腦漿、紅色的雪是奶媽的鮮血。

它們都被凍結成了固體,所以可以輕易的被電鋸削落而不溶掉,化為冰雪在小姐四周飛揚。

雪花片片的飛,空中滿是紅色、白色、黑色、黃色的雪花,落在地上也成了色彩繽紛的顏色。

這畫面狠狠的震撼著小姐的內心。

「好美!好美!京助你太棒了!這場雪下的好美!我這輩子應該再也無法看到這麼美的雪了!」

聽到小姐這麼說,京助停下動作,此時,奶媽的頭已被削去了一半,只剩下鼻子以下還沒被削掉。

京助爬下梯子,走向被感動的熱淚盈眶的小姐,小心翼翼的問著:「小姐,這樣的生日禮物妳還滿意嗎?」

「很滿意!我好喜歡這份禮物!謝謝京助!我想我再也無法收到這麼美麗的禮物了!」小姐抱住京助,在他耳畔喃喃自語:「怎麼辦?收到了這麼特別的禮物,我好怕我再也無法看到這樣的奇景。」

「不用擔心,小姐,只要妳喜歡,要我做幾個這樣的冰塊都不是問題。哪,我現在再去鋸,鋸出最美的雪給小姐看。」京助轉身要拿起放在地上的電鋸。

「京助,不用了。」小姐拉住他的手,阻止他。小姐的手好冰冷,似乎比這間冰庫裡的溫度還冰冷。「走,我們回家,我要告訴爸爸,我已經找到我最喜歡的禮物了。」

小姐牽著他走出倉庫。

在外面守候著的保鑣們看到他們出來,連忙開啟車門。

「等一下。」小姐命令道。

小姐面對著京助,兩手緊握著京助的雙手。

「京助,真的很謝謝你的禮物。我好高興!」小姐踮高腳尖,吻著京助的雙唇。

好奇怪,也許是在冰庫裡待太久,小姐的唇不像上次一樣溫暖,反而是如冰凍太久的冰塊一樣,讓人冷到心底。

小姐離開他的唇,也放開了他的手,同時喊著:「拿下他!」

保鑣們一聽命令,全都上前擒下了京助。

京助一臉惶恐,更是納悶,開口喚著:「富江小姐,這是……」

小姐此時的臉,美麗依舊在,只是多了一份不屑,眼中的熱情也早已不見,只是冷冷的看著京助說:「你這低下的僕人也想高攀我?我可是尊貴的富江大小姐呢!憑你?你該不會認為你配的上我吧?」

「小姐……可是……可是我們……」我們曾在櫻花樹下的接吻、池塘旁的擁抱,都是假的嗎?

這句話,京助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再也看不到小姐臉上對他的殷殷期盼,她的表情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不,除了冷漠外,小姐還帶著一絲冷笑。這笑容好熟悉,就好像……好像小姐在虐殺小動物時的笑容。

小姐再度湊近京助,拍拍他的臉:「而且啊,比起奶媽,我更想看看京助你變成的雪花呢!」

小姐講完,比了個手勢,京助便被帶回倉庫裡。

京助回頭,望著小姐離去的背影。

在他心中,有某個地方逐漸分崩離析,好似玻璃正在一塊一塊的碎裂。最後,化為片片雪花,飄散,在空中。

【完】

http://www.wretch.cc/blog/tsu3355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 4 weeks later...
  • 2 weeks later...
  • 2 weeks later...
  • 4 weeks later...
  • 2 months later...
  • 2 weeks later...
  • 5 months later...
  • 1 month later...
訪客
這個主題現在已關閉,不能再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