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學習筆記 ( 2018/12/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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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北的某一個地區有一座憂鬱的山脈,附近的居民都稱它作軟糖山。傳說有一個精通五種語言的語言高手居住在那座山脈附近。因此所許多愛好學習語言的孩子都紛紛前往軟糖山找尋高手。但始終沒有人找到語言高手。

4月1日桌上型電燈

    寶瓶小孩躺在軟糖山腳上的草坪上,曬著太陽。心情卻有點鬱悶。他看著軟糖山山腳下的大樹們,思索著接下來想到哪裡郊遊。
    「可是這個季節的太陽總是那麼耀眼,真想躺在這裡曬著太陽就好。」寶瓶男孩轉頭看了看另一邊的草坪,另一個女孩也躺在草坪上,翻閱著雜誌。
    「你不是說要出去走走嗎?別總是無精打采的嘛。」那一名身穿黃色拼接邊捲邊袖子上衣、牛仔褲的女孩躺在草坪上,以輕昂的語調說道。
    「可是,香……」寶瓶男孩說。
    「怎麼了呀?」
    「我只是覺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我們已經在這裡好幾個月了。」
    「我們一直都在這裡呀。難道你忘了嗎?」笠原香說。
    「我只是覺得,好像離目標越來越遠了。」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的目標呀。」正當笠原香這麼說時,些許細碎的聲響從遠方的草叢傳出。一隻山羊從草叢裡竄了出來。
    「啊。是山羊。」寶瓶男孩喊道。笠原香看了看從草叢裡竄出的山羊,然後繼續看著雜誌。
    「妳看他嘴裡好像咬著東西呢。」寶瓶男孩突然說道:「是一個塑膠袋。」
    「喔?」笠原香看了看山羊,然後山羊走近。寶瓶男孩伸出手翻了翻塑膠袋,從裡頭拿了一台桌上型電燈出來。
    「是一台電燈。」寶瓶男孩向笠原香說道。笠原香繼續看著雜誌。寶瓶男孩則從草坪上爬了起來,伸手按了按桌上型電燈的按鈕。桌上型電燈隨著寶瓶男孩按了按鈕,電燈啪的一聲亮了起來。然後又隨著他不斷按著按鈕,而一明一滅。
    「你到底在做什麼呀。」笠原香看了看寶瓶男孩,然後說。
    「我想作一個實驗。」寶瓶男孩說。
    「什麼實驗?」笠原香放下了雜誌,走了過來。
    「妳看唷。」寶瓶男孩把笠原香拉到了旁邊,然後拿出來鉛筆和圖畫紙。開始在桌上型電燈下畫圖。
    「你說的到底是什麼實驗呀?」笠原香看著寶瓶男孩的身子融入了桌上型電燈的黃色光芒,不禁問道。
    「現在還不能跟你說。」寶瓶男孩說道,然後繼續畫著圖。
    「可是你不說的話,我也無法知道呀。就算你的目標一樣,你總要告訴我吧。」笠原香看著寶瓶男孩畫著圖說道。
    寶瓶男孩沉默了很久,然後說道:「我想去滑溜滑溜地底洞。」
    笠原香聽了之後沒有立刻回應。「我們從來沒有去過滑溜滑溜地底洞。」
    「我想那只是傳說。」笠原香說。
    「你說地底熊貓嗎?」
    「雖然我知道你很想去,可是滑溜滑溜地底洞對我們來說太遙遠了。」
    「我想見地底熊貓,學滑溜滑溜語。」
    「可是你也知道謠傳,不會說滑溜滑溜語,是進不了地洞的。」
    寶瓶男孩聽了笠原香的話之後,陷入了沉默。
    「而且我也想讓妳學山羊語。」寶瓶男孩說:「這樣我們才能跟山羊一出去玩呀。」
    笠原香看著寶瓶男孩,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7月10日 心情好奶奶

    笠原香帶著寶瓶男孩來到心情好樹林。心情好樹林是一座橡木樹生長茂密的樹林,有許多橡木果子在地上滾來滾去。常常會有強烈的空氣流動,然後發出細微的聲響,隨著空氣,讓空氣穿透自己的身體,會感到一種清晰的休閒感。
    心情好樹林有一座小木屋,小木屋住著一位獨居的心情好奶奶,已經六十多歲了。平常不太常出門,在家裡經營電器行。軟糖山山腳下的動物和居民(如果除了我們有的話)都會到心情好奶奶的電器行買電器。心情好奶奶長年居住在心情好樹林已經四十多年了,最近有關閉電器行的打算。
    笠原香和寶瓶男孩一塊來到了心情好奶奶的電器行的附近,電器行還是像往常一樣照常營業,笠原香和寶瓶男孩走進店裡,心情好奶奶正拿著雞毛撢子打理店鋪。笠原香在店裡等待著。
    「我想我必須要先讓自己冷靜下來,想好接下來要怎麼跟奶奶開口。」
    笠原香站在老奶奶的身旁,輕輕咬著指甲。
    「別擔心……」笠原香看了看寶瓶男孩,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彷彿在對寶瓶男孩說道似地,她轉過頭,拍了拍老奶奶的肩膀,心情好奶奶轉過身來望著她。
    「怎麼了呀——孩子。」
    「是這樣的,奶奶。我們有要事要請你幫忙。」
    「什麼——事。」
    「我們在滑溜滑溜草坪遇到了一點點麻煩。不知道您可不可以跟我們一起移動到草坪去。或許……您能了解,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呀——」
    心情好奶奶收起雞毛撢子,以緩慢的腳步移動身子往門口走去。
    「等等,奶奶。要不要先把電器行關門。」笠原香說:「不然沒有人在店裡好像不太好。」
    心情好奶奶露出了微笑。「不會呀——有什麼問題呀。我們的電器行——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呀——」
    「二十四小時營業?」笠原香說道:「可是,老奶奶您看起來很早睡。會不會是弄錯了呀。」笠原香露出了疲憊的表情。
    心情好奶奶笑了笑,然後搖搖頭。
    「妳不用擔心,保持好心情就好了呀。」心情好奶奶打開雙手,與我們擁抱。
    「奶奶,寶瓶男孩很害怕。希望妳能幫助我們。」
    「沒有問題呀——我們趕快去草坪——」心情好奶奶拍了拍笠原香的肩膀。笠原香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我們,趕快走吧。」笠原香帶著心情好奶奶和寶瓶男孩往滑溜滑溜草坪移動。
    大概花了一個小時左右,一行人再度回到了草坪的電視旁。
    「心情好奶奶,妳看這台電視。完全沒有插電,怎麼看都很可疑。我想寶瓶男孩應該是打開過這台電視,才無法正常說話的。」笠原香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心情好奶奶說:「先別緊張——我來看一看這台電視。」
    心情好奶奶在電視旁觀察電視,她彷彿修好過上百台電視似地,非常了解電視的門路。只見她用工具手把正準備要電視打開。
    笠原香突然說:「等等,奶奶,萬一妳修改了什麼。電視跟原本的電視產生了差異,寶瓶男孩無法再依靠電視恢復正常說話的話,那該如何是好。」笠原香以急促的口吻說道:「所以我想我們還是暫時不要更動這台電視好了。」
    心情好奶奶搖了搖頭,然後說:「可是——孩子。不更動這台電視的話——該怎麼讓你的朋友恢復原狀呢?」
    笠原香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想……秘密也許就在寶瓶男孩說的奇怪的話裡面。」笠原香如此說道:「我曾經聽過,住在滑溜滑溜地底洞的地底熊貓會說五種語言,我想……或許他能分辨出寶瓶男孩為什麼不能正常說話,或者,或許,我是說或許唷。他說的是某種語言。」
    「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心情好奶奶說。
    「總之,我們先按兵不動,等到弄清楚情況了再做行動,這樣會比較安全。」笠原香說:「所以請心情好奶奶在這裡等我們。」
    「可是,廚房裡的義大利麵快煮開了——而且電器行裡的居民會不耐煩的。」
    笠原香露出疑惑的表情:「奶奶,你在說什麼?森林裡沒住什麼人呀。不太常會有客人去電器行吧。」
    「總之——我要先回去了——晚點再過來——」心情好奶奶轉頭就走。
    笠原香失落地坐在草坪上,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在這時候,山羊從一旁走了過來。
    「咩咩咩——」山羊發出咩咩的叫聲。笠原香看到這副景象不禁嘆了口氣。
    「山羊我該如何是好。」
    「咩咩咩——」
    笠原香躺臥在草坪上,就這樣看著天空。數分鐘,突然一陣沉重的聲響從遠方傳來。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只見寶瓶男孩的聲音傳了過來,笠原香起身一看,遠方的山崖的崖壁被打開,露出一口像門一樣的大洞。厚重的打呼聲從洞穴的深處傳了過來。
    「咕嚕咕嚕咕嚕?」
    「我真的聽不懂。」
    寶瓶男孩搖搖頭。
     「咕嚕咕嚕咕嚕?」笠原香突然發現聲音是從洞口的深處裡傳了出來。
    「難不成……」笠原香抓了抓頭。
    笠原香抓起了寶瓶男孩的手,走進了洞口裡。洞口裡幽深且不見底。笠原香拿起了火柴棒點亮光線。只見他們兩人越走越往低處走,彷彿朝著地底下的帝國正前進著似地。兩個人手拉著手,走在被黑暗包圍的崖壁底下,彷彿可以聽到流水的聲音在遠方,在火柴微弱的光線的照耀之下,可以看到一些稀奇古怪像是食物的果實。笠原香說那些果實太可疑了,全部都不能吃。可是又擔心起了寶瓶男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不斷向前。不知道持續走了多久。走到腳都痠了、肩膀都快不能負荷了。笠原香在遠方的深處看到微弱的燈火之類的東西。於是兩個人快步向前,走向了發光之處。
    「寶瓶男孩,你再忍耐一下就快要到了。」笠原香邊走邊說道。
    坐落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個像是店鋪的空間,空間裡放滿了家具,地板上有一些發亮的燈,那些燈讓整個空間散發著迷人的光采。
    「地底熊貓。」笠原香脫口而出。
    只見一隻肚子大得像山一樣的熊貓躺在像是店鋪的空間裡面,被燈火照得黃通通的。
    「太好了。寶瓶男孩,那一定就是地底熊貓,我們找到地底熊貓了。」
    只見黑眼圈的地底熊貓打了個哈欠,然後開大嘴巴,發出『吼——』的聲音。「我在睡覺。」他以憤怒的語調說道。

7月5日 我不會說滑溜滑溜語

    寶瓶男孩一大早就跟著山羊和笠原香一起出去郊遊。笠原香在一旁陪著寶瓶男孩,她用輕輕的語調說道:「你跟我說,想去滑溜滑溜地洞是真的嗎?」
    寶瓶男孩點點頭,然後一路上餵著山羊吃軟綿綿的草。
    「可是就算我們到了滑溜滑溜草坪,也找不到滑溜滑溜地洞呀。」笠原香說。
    「這種事不一定呀。」
    「可是……」
    「總之我們先去看看嘛。」寶瓶男孩一邊說著,一邊加快腳步。笠原香被留在了後頭。
    「寶瓶男孩,你不要太過分了唷。」笠原香停下腳步,說道:「你好像都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
    寶瓶男孩轉過頭來,露出不解的表情後說:「妳在說什麼?」
    「都跟你說不要去了,還一直要去。」笠原香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突然轉身準備要離去。
     「妳不了解我的意思。」寶瓶男孩說。
    笠原香沒有回頭,只留下寶瓶男孩留在原地。
    「明明跟妳說了我很想去滑溜滑溜地洞的。」寶瓶男孩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前方。
    「咩咩咩——」山羊咩咩叫,寶瓶男孩踏著沉重的步伐,他準備折返,可是山羊卻一個勁兒往草坪的方向走。
    「山羊。」寶瓶男孩說:「真拿你沒辦法。」
    
    滑溜滑溜草坪是一個一望無際的草原,寶瓶男孩一到了草坪,就想在草坪上滾來滾去。滾著滾著,便發現草坪裡藏著一台電視。寶瓶男孩不知道為什麼那台電視可以打開,但他只是輕輕一觸碰按鈕開關,電視就啪的一聲被打開了。
    出現在電視裡的是他沒看過的成熟人物。那些成熟人物正說著他聽不懂的語言。他隨意按了按鈕,轉到了一台彷彿以前不知道在哪看過的,卡通模樣的怪獸,正不斷說著連續、彷彿很長很長的訊息要傳遞的對話的話語。
    寶瓶男孩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地說:「我記得,媽媽有說過,像這樣的話語就是治療人心的話語。所以我們應該繼續聽下去。」
    寶瓶男孩越聽越是迷糊,那些聽不懂的話語在他的腦中打轉。
    「我想我們應該……」
    寶瓶男孩思索著那些話語的意思。把它賦予意思。直到那些話語從他的腦中消失。
    「咕嚕咕嚕咕嚕刷——」
    「咦?」
    寶瓶男孩露出了驚慌的表情,他從草坪上爬了起來,然後到處跑來跑去。
    「咕嚕——我……的……咕嚕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寶瓶男孩停下了腳步,孤伶伶的一個人站在草坪中間。眼淚一滴又一滴滑落臉頰。他快步跑回樹林,離開了滑溜滑溜草坪,就這樣回到了軟糖山腳下。
    笠原香正在草坪上看著雜誌,附近一點聲音也沒有,就這樣靜悄悄的。只剩下些微翻書的聲音。
    「咕嚕——」寶瓶男孩走進笠原香,搖了搖笠原香的肩膀。
    「你怎麼了?」笠原香抬起頭,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說。
    「咕嚕咕嚕咕嚕咕。」寶瓶男孩一邊掉著眼淚,一邊說。
    「你怎麼突然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笠原香看了看寶瓶男孩的臉,然後說:「你這樣會讓我很擔心。」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我怎麼一直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笠原香開始思索著方才到現在發生的事。
    「照這樣看來,」笠原香停頓了一下:「你是不是無法正常說話了。」
    寶瓶男孩點點頭。笠原香思索了一下之後,拍了拍寶瓶男孩的肩膀,以柔柔的語調說道:「放心,會沒事的。你在這之前有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嗎?」
    寶瓶男孩沒有回答。笠原香看著寶瓶男孩的眼精,然後就這樣停頓了半晌。「我想我們可能需要去一趟滑溜滑溜草坪了。」只見笠原香帶著寶瓶男孩在草坪之中發出雜亂的腳步聲,朝著滑溜滑溜草坪走了過去。

7月9日  笠原香的探險(上)

    笠原香和寶瓶男孩抵達滑溜滑溜草坪之後,笠原香開始找尋相關的線索。
    「如果說……寶瓶男孩方才自己一個人到這裡之後,突然開始說一些奇怪的話,那代表著,」笠原香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在這片草坪之中,發生了某種事件,而這件事情跟寶瓶男孩發生的事,有很高的關聯性。」
    「再仔細回想一下,從寶瓶男孩剛回來的反應來推論,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傷心的事。」
    笠原香觀望著整片草坪,她開始翻過一片又一片的草坪,在草坪之中走來走去。
    「這是一台電冰箱。」笠原香在草坪裡找到一台電冰箱,她伸手打開那台電冰箱的門。
    「還可以使用。」電冰箱散發出冰冷的空氣,笠原香仔細檢查電冰箱。
    「可是這台電冰箱,明明沒有插電呀。」
    笠原香露出不解的表情。她仔細找尋著發電的理由。她突然發現電冰箱的底端連接著一條電線,而那條電線就這樣延伸到了地底底下(被草坪的土覆蓋)「好奇怪。」笠原香以悠悠的語調說。
    「從現有的條件來判斷,如果是這台電冰箱發生了什麼,而影響到了寶瓶男孩,我想應該是這台電冰箱擁有某種能力才對。」
    「可是電冰箱不可能有什麼能力呀。」笠原香輕輕咬了咬指頭。
    「我想問題應該不是在目前所見之處才對。」
    「我想……」笠原香打開沉重的冰箱門,看了看冰箱裡頭。
    「冰箱裡頭有一塊很大的圓型蛋糕、幾塊火鍋料豆腐,以及冷藏庫裡頭的製冰箱裡也有許多冰塊。」笠原香喃喃自語。
    「如果重點是這塊蛋糕,那應該不是像現在這樣,是完整的圓形。」
    「所以應該再想想其他的線索。」
    「如果不是圓形蛋糕,而是這幾塊火鍋料豆腐……我記得,」笠原香關上冰箱,坐在地板上,拿出包包裡的書。「我在書上看過某種書,這草坪附近的生物,好像有某種名字很特別的雞吧,喜歡吃火鍋料豆腐。」
    笠原香開始快速翻閱書本,她快速閱讀書本上介紹的動物圖像。
    「滑溜滑溜火雞、咕嚕咕嚕雞、咩咩山羊……」
    她看了看書本上的標題。
    「滑溜滑溜草坪常見的生物。」
    「根據我的記憶,愛吃火鍋料豆腐的應該是咕嚕咕嚕雞。」
    笠原香嘆了一口氣,然後闔上了書本。
    「我感覺事情又回到了原點。」她說:「如果考慮這幾個線索的正相關,也不一定是滑溜滑溜雞吃掉了火鍋料豆腐。」笠原香停頓了下來,「等等我在想什麼,這件事應該要回歸到最簡單的想法,我以為是滑溜滑溜雞吃掉了火鍋料豆腐跟寶瓶男孩無法正常說話有正相關,但其實反過來想,或許不是某種事件導致寶瓶男孩無法正常說話。不是事件A導致寶瓶男孩的事件B,而是事件B的寶瓶男孩導致了事情A,而造成的結果。所以如果這樣想的話,或許是寶瓶男孩吃掉了電冰箱裡頭的豆腐呀。可惡,我剛剛到底在想什麼。」笠原香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還是其實重點是冰塊呢……」笠原香說:「我記得書上曾說過,要解出問題的答案應該要把所有現所統整起來,再做判斷,所以現在最聰明的做法應該還是繼續搜查這片草坪才對。」笠原香站在憂鬱的草坪上,聽著草坪唱著哀傷的歌。

7月9日 笠原香的探險(下)

    笠原香在滑溜滑溜草坪徘徊了許久,她翻過了整片草坪,沒有許多大的進展,只發現了一台老舊的電視機。寶瓶男孩跟在她後面露出憂心匆匆的表情。「咕嚕咕嚕咕。」寶瓶男孩說。
   「雖然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笠原香說:
    「可是是不是跟這台電視有關。」
    「咕嚕咕嚕。」寶瓶男孩發出聲音,難過地流下眼淚。
    「好,我現在來整理一下。」笠原香說道:「寶瓶男孩跟我吵架之後,跑到了滑溜滑溜草坪,發生了某件事,突然無法正常的說話。而那個關鍵好像是這台電視。這片草坪有兩個不知名的電器,其中一台有插電,連接到了地底。另一台電視沒有插電。」
    「可是現在的重點是,不知道該不該打開這台電視……」
    「如果我打開了這台電視,然後連我都變得不能正常說話的話,那我們就無法其它人聯繫了。」
    笠原香把包包裡的書拿出來看了一眼,又放了進去。
    「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隨便亂動有危險的電器的話,事情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演變。」
    「所以我想我們應該……啊……我想到了,這裡是滑溜滑溜草坪,離這裡最近的地方……對了,有電器行呀。」笠原香對寶瓶男孩露出了微笑。「我想我們應該要到心情好樹林一趟。或許心情好奶奶會幫我們忙。」

 

7月10日語言交換

    笠原香被那道聲音嚇得跌坐在地,寶瓶男孩緩緩退後一步。
    「地底熊貓,我們有事相求。所以請你幫幫我們忙。」笠原香以顫抖的聲音說道。
    「他在休息。精神很不佳的捏。這樣會吵到他的,等等我又會被他罵的捏。」一道聲音從店舖外的洞窟更深處傳了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年紀大概十七歲的少女走了過來。
    笠原香以猶豫的眼神看著這位少女,眼前的這位少女,身穿多層口袋的棕色造型連身裙。彷彿正在思索著什麼似地回望著。
    笠原香保持著一種極為警戒的狀態,等待著這位少女的下一步動作。可是這位少女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不僅沒有繼續搭話,反而坐到了地底熊貓一旁的泥土地板上了。
    「等等,我們是想請你們幫忙。如果可以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我們怎麼樣才願意聽我們跟地底熊貓說上幾句。」
    那名少女仍舊在深思著什麼似地,一句也不答。大概過了兩分鐘之後,她說:「或許你們可以先問問我捏,也許我能幫得上忙呀。」
    「是這樣的……我的朋友說不出正常的話了。」
    「正常的話?妳是指哪種語言捏?」
    「哪種語言?就是指平常說的話呀。」
    「妳是指母語捏?」
    「母語?」
    「是呀,從出生就會說的話,就是指母語捏。」那名少女說。
    「可是我的朋友不會說母語了呀。」
    「等等妳先冷靜下來捏,妳的朋友在哪裡?」那名少女看了看寶瓶男孩一眼。
    「咕嚕。」寶瓶男孩露出不安的表情,然後說。
    「原來如此捏。」那名少女說。
    「什麼意思?」
    「那就是滑溜滑溜語捏。」
    「滑溜滑溜語?」
    「是這片草坪特有的語言捏。」
    「可是寶瓶男孩從小到大從來不會說滑溜滑溜語呀。」
    「這個我也不清楚,雖然我們很想幫忙,但畢竟妳朋友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也不清楚捏。」
    「會不會地底熊貓知道呢?」
    「雖然地底熊貓博學多聞,可是他也住在洞窟裡很久很久了捏。」
    「什麼意思?」
    「住在洞窟裡的人和熊貓都不太清楚外面發生什麼事捏。」
    「都不用離開洞窟嗎?」
    「在往洞窟走下去是地底人的世界捏。」
    笠原香點點頭。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那名少女思索了一下之後說道:「不如,在地底熊貓醒來之前捏,我們先來做語言交換捏。」
    「語言交換?」笠原香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語言學習捏。可以互相交換自己學過的語言捏。」
    「連母語也可以交換嗎?」
    「可以捏。」
    「那我朋友不就有救了。」
    「可以捏。所以才說要語言交換捏。」
    笠原香露出了微笑,連忙和那名女孩說聲了道謝。
    「那具體而言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呢?」笠原香說道。
    「我們可以找地方坐。」那名少女坐在泥土地板上,然後拿出了一本厚重灰色素面的課本。那本課本上寫著語言交換四個字。少女翻開內頁,對著寶瓶男孩說道:「接下來我說一句,妳說一句,你理解了我說的話之後捏,就用你會的語言把我會的語言說出口捏,你一定要理解我說的話捏,並且以你現在會的語言說出想交換語言的同等、正確意涵的話語捏,這樣才能成功語言交換捏。我們大概要進行三句這樣的對話交流,才能勉強語言交換捏。」
    「簡單來說就是要說一樣的話就是了吧。」
    「是捏,就是雙語的概念捏。」
    「可是我朋友不會說母語呀,他要怎麼說出同等意思的語言。」笠原香想了一下自己說的話之後說:「他會不會聽不懂我們說的話。」
    「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捏。」那名少女突然像是被嚇了一跳,然後說:「我想只有地底熊貓懂捏。」
    笠原香聽了之後說:「這樣好了我們把現在狀況分成兩種可能性好了。」笠原香從包包裡拿出一張紙,在紙上寫上她所想的字眼。
    「如果寶瓶男孩聽得懂我們說的話,那我們要以滑溜滑溜語交換母語。就必須有聽得懂滑溜滑溜語和母語的人存在才可以。」笠原香說。
    「我會說捏,我會說三種語言捏。」
    「哪三種?」笠原香問。
    「母語,滑溜滑溜語,山羊語。」
    「那好……」笠原香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所以我們以懂滑溜滑溜語和母語的妳交換只懂滑溜滑溜語的我朋友的結果是……」
    「妳會失去語言。」笠原香的聲音在空曠的山洞裡彷彿被吸走了似地,變得有點奇怪。
    「怎麼會失去語言捏。」那名少女說。
    「因為會被吸收。」笠原香說道。
    「什麼意思捏?」少女說。
    「簡單來說,你交換到的語言是你交換前就會說的語言,那……不就擁有兩種同樣的語言了嗎?我想那對語言學習者會不會是沒有意義的……我也不清楚……」
    「而且還有個重點,如果我的朋友聽不懂母語,那她要怎麼說出同等意思的滑溜滑溜語呢?」笠原香說道。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捏。」那名少女抓了抓頭。
    「等等,」笠原說:「我在想什麼,事情不就這麼簡單嗎?」笠原香抓了抓頭。「妳懂滑溜滑溜語和母語,我的朋友如果不懂滑溜滑溜語,那……妳解釋給他聽不就好了嗎?」笠原香說完後,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太好了,太好了。」
    「到這裡妳有聽懂嗎?」笠原香對著少女說道:「不如我們實際來演練一次。」
    「我們現在要假設的是,我的朋友聽不懂母語。那在這個假設之下,我們來進行語言交換。」
    「好捏。」少女調整身體,把課本翻到了某一頁,然後開始說道:「我們現在開始語言交換。」
    笠原香說:「好……停。」
    「這句話用滑溜滑溜語怎麼說?」
    少女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後說:「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寶瓶男孩,你複誦一次。」
    寶瓶男孩露出猶豫表情,以謹慎的口吻說道:「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就是這樣。」笠原香的聲音些許提高。
    「總之,就是妳要同時把妳說的母語轉換成滑溜滑溜語告訴我朋友,這樣就可以了。」
    「我還是不懂捏。不過就是照著說就對了捏。」
    「沒有錯。」
    「那我們開始吧。」少女說道。
    十五分鐘過後,寶瓶男孩從泥土地板上站了起來。
    他緩緩開了口:「香……太好了。我的話語好像回來了。」
    笠原香用手擦了擦眼淚,然後說:「沒事就好,妳讓我擔心死了。」
    「不過現在有個問題就是……」
    笠原香轉頭看了看那名少女,那名少女坐在泥土地板上也望著笠原香。
    兩個人彷彿都不知道彼此在想些什麼。


1月10日 笠原香的煩惱


     笠原香走在樹林裡,一邊思索著剛才的事,一邊替寶瓶男孩想法子。
    「我們來假設一種情形。假設寶瓶男孩失去母語的時候,就失去了聽懂母語的能力。那要交換一種語言要在兩個人的其中一方懂得互換的兩種語言才可行。如果在這種情形下我們從擁有一種語言能力,也就是母語的寶瓶男孩開始交換。那首先可以交換的就是糖果女孩的滑溜滑溜語和山羊語。」
    「要交換山羊語就要有懂得山羊語和母語的人。可是……沒有這種人存在呀。」(雖然想請教地底熊貓,但拜訪的時候他似乎太辛苦了,以致於都在睡覺)
    「所以到了這種情況就會到達一個臨界點,無法再交換語言了。」
    「可是換個角度來說,如果假設我們三個人都學會日語的話。」笠原香開始在紙上畫起了表格。
    「我們在都學會日語的情形下,把糖果女孩的山羊語和寶瓶男孩的日語互換。糖果女孩的山羊語被移轉到了寶瓶男孩身上。然後再讓糖果女孩學習日語,恢復糖果女孩的日語能力。然後再把糖果女孩的滑溜滑溜語和寶瓶男孩的日語互換。造成同樣的效果。寶瓶男孩就能學會這裡大部分的語言了。」笠原香露出了微笑。
    「再者,假使是我的部分,如果再和寶瓶男孩的山羊語交換,寶瓶男孩的山羊語就會被吸收消失了。所以我想這部分不太可行。」
    笠原香停頓了一下,之後又說:「可是如果……在一個語言交換的情況之下,有第三位學習者在旁邊負責解釋的話。那也許……可也解決吸收的麻煩。可是……不對呀,那第三位學習者的語言也會被吸收。」
    笠原香突然靈光一閃。「那如果我們在語言交換之前,先做解釋練習的話……」笠原香想到此便停了下來,她快步返回軟糖山山腳下。彷彿非常急切地找尋著什麼似地。
    「香……如果我成為像地底熊貓的語言高手的話,我們就在軟糖山上的河口旁見面吧。到時候,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天。我有話想跟妳說。」寶瓶男孩彷彿在昨天的那個時候如此向她說道。

12月10日我想成為語言高手

    笠原香和寶瓶男孩在軟糖山山腳下的草坪上,看著電視(電視是從心情好奶奶那裡買的),一邊吃著咖哩飯(煮了好大的一鍋)。寶瓶男孩看了看那鍋料理說:「香……都不知道妳這麼會煮飯。」
    笠原香笑了笑之後,搖搖頭。
    「那是糖果女孩煮的唷。」
    「很好吃呢。妳又跑去那裡了唷。」寶瓶男孩說。
    「也沒有。只是去觀察觀察。」
    「香對語言學習很感興趣嗎?」
    「也不是這麼說。你不是常在嘴邊談,要我學山羊語嗎?為了和山羊聊天。最近,我也有點想學了。」
    「真的嗎?」
    「可是說到底……還有一些很複雜的東西,我還在思索。所以唷,現在還不能下定論唷。」
    寶瓶男孩一邊吃著咖哩飯,一邊點點頭。
    「香……妳會想學日語嗎?」
    「日語?」
    「電視上現在播的那個呀。」寶瓶男孩看著電視說道。笠原香放下手上的咖哩飯,抬頭看了看電視。電視上現在正在播語言學習的節目,那似乎是一個學習外語的頻道,這一季的內容是在教一種叫『日語』的語言。
    「皆さん、はちめまして。わたしはこうともします。今日はいい日です。」電視上日語教室,正在播放學習日語的語調。寶瓶男孩和笠原香聽著聽著就開始跟著學習了起來了。
    「こんにちは。」
「こんばんは。」
    寶瓶男孩說著說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香……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也好想成為像地底熊貓那樣熟悉五種語言的語言高手。」
    笠原香一邊看著寶瓶男孩的眼睛,像是想讀出他的想法似地深深看著他。然後自顧自地煩惱了起來。


4月10日軟糖山的真心話時間

   軟糖山山上的草隨著空氣流動輕輕擺動,那些軟糖都彷彿都沉睡著似地躺在地面上。有時候,會隨著氣流而快速滾動。
    笠原香來到了軟糖山的河口的時候,許多軟糖正隨著河水漂流在河面上。笠原香隔著河岸邊看著那些軟糖發呆。等到寶瓶男孩來的時候,彷彿已經過了一個下午那麼久了。
    「寶瓶男孩,你讓我等了好久。」笠原香笑了笑,然後說道。
    「香……我就要學會所有語言了。真的真的很感謝妳。」寶瓶男孩看著笠原香的眼睛說道。
    「可是……好。其實我有話想跟你說。」笠原香低下頭說道。
    「什麼事?」
    「其實……其實……其實我最近發明了一樣東西,叫做翻譯機唷。」笠原香從口袋裡拿出一台機器,然後說:「你看。」
    寶瓶男孩看著那台機器,發出驚嘆聲。
    「這可以拿來打電動嗎?」
    「不是。」笠原香說。
    「我想回到城裡學習城市語。」寶瓶男孩看著河水裡漂浮的軟糖,突然說道。
    「可是我從出生就在這裡長大了。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我覺得……」
    「香……我學了一種新的語言唷。地底熊貓教我的。雖然這種語言還不被學校機構認可。聽說是地底人會說的話唷。」
    「寶瓶男孩你……」
    「我有話想跟你說,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一直……」
    「什麼意思?」
    「寶瓶男孩……其實我好像……」笠原香流下了眼淚。
    「我想我會去城市學語言唷。你呢?」寶瓶男孩用柔柔的語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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