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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到五點,因為是陰陽交會的時刻,這段時間,鬼魂特別多,也較容易遇到鬼。

是的,我就是在這個時候遇到鬼。

那是凌晨四點半。

我離開電腦桌,正要去廁所。

我一向習慣在深夜寫作,萬籟俱寂的夜晚,總能激發我的靈感。

搬入這個房子已經快一年,但老實說,我對這房子的格局還不太習慣。

這是眷村的老房子。

會買下這棟房子,全是考量到庭院的因素。

我們家以前住的房子都是狹窄的公寓,一直都很嚮往有庭院的平房,好不容易找到這間有著大大庭院,價錢又便宜的房子,爸媽沒有考慮,就直接買下來。

搬進來後,才發現有著諸多不便。

這房子總共分成三棟,一棟是客廳和廚房浴室,一棟是兩間臥房,另外一棟是日式建築,我們將它隔成三間,一間媽媽住,一間客房,中間那間是書房。

這樣分成三棟的房子,若是從客廳到臥房,都還要穿上拖鞋,走出庭院。

就連廁所都是單獨一間在外面,真的挺不方便。

尤其怕下雨的時候,只有客廳和廚房前的庭院有加蓋透明雨棚,所以我們都要盡量靠牆,沿著屋簷下走,避免淋到雨。

剛搬進來時,我們小孩的確有不少怨言,不過看在能夠養狗和院子裡那棵大大的桂花樹的面子下,我們也只能甘之如飴的住下。

剛搬進來時,發生了一點靈異事件。

那是我、媽媽、和弟弟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

沙發面對著紗門,可以看到院子。

當我正專注的看電視時,眼角餘光瞄到有個白色人影從紗門外走過。

我馬上把視線轉到門外,自然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回頭看看媽媽和弟弟,他們同樣是疑惑的眼神看著門外。

「你們……有沒有看到?」我問。

「有啊……」媽媽臉色蒼白的說:「不會是你爸,你爸不在家啊!」

「那會是誰?」弟問了一個白目的問題。

「閉嘴!不要再講了,看電視!」也許是越講越害怕,媽媽發號施令的說。

這樣的情況不只一次。

有時是我一個人在客廳看到,有時是我妹一個人,都是眼角瞄到一個人影匆匆走過,再仔細看,就看不到什麼了。

總之除了我爸外,其餘的人都看過這詭異的人影。

還有一次,是我在半夜洗衣服時。

洗衣機放在院子,院子裡只有那兩間臥室和客廳前的兩盞燈,因此我們都要把頭探下去洗衣機裡,才能撿拾掉落的硬幣雜物。

就在我彎腰時,有股溫熱的氣突然往我的右耳噴。

「唉~~」伴隨著好長的嘆氣聲。

就好像有人貼在我的耳朵旁嘆氣。

那聲音、那空氣的熱度,是那麼真實,真實的令我嚇到停止呼吸。

我很快的往後一看,後面並沒有人。

剛開始,我懷疑吹氣聲是從身後的廚房傳來,但是廚房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會不會是妹妹在惡作劇?

我天真的想。

但也不可能,她睡覺的地方,是在廁所旁邊的臥室,若是真要惡作劇,吹氣聲就不是從我耳朵後面吹來。

那天晚上,爸媽帶著弟弟去外婆家住,所以家裡只有我和妹妹。

不可能是別人惡作劇。

想到這,我突然感到毛骨悚然,連忙把妹妹叫下來,陪我曬完剩下的衣服。

我們在曬衣服時,從媽媽的房間傳出一陣男人的咳嗽聲。

我和妹面面相覷,沒有人敢說話,衣服沒曬完就丟在一旁衝到房間裡。

隔天,我將這件靈異事件告訴爸爸,他卻嗤之以鼻的斥罵:「不要胡說!一定是電視看太多。」

整個家除了爸爸,我們都知道還有另外一個空間的物體住在這個家裡。

但是除了看到鬼影外,倒也沒造成什麼困擾,大家心知肚明,若能和平相處,為何還要破壞這樣的和諧?這就是我們的看法。

只不過,破壞這奇異的和諧,並不是我們。

我從客廳走到廁所,拉開廁所門時,赫然發現有條肉色的東西從窗戶外一閃而過!

我直覺就認為那是一條手臂!

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色汗衫的男人走過廁所的窗戶外!

此時,我還沒想到那是什麼東西,我探頭出去看,原本以為會有個男人撞到我的頭,卻什麼都沒有。

我這才感到不對勁,連廁所都不敢上了,急忙跑回客廳。

我將燈全部打開,電視也轉到24小時不停播的新聞頻道,讓聲音和燈光安撫一下我受驚的情緒。

剛才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我敢確信我沒眼花,若是沒戴眼鏡還可能看錯,但我的眼鏡卻牢牢地在鼻樑上啊!

我往沙發上一倒,望著氣窗回想剛才看到的畫面。

老實說,我嚇的心驚膽跳、心魂不安!

我想我大概知道那是什麼。

那就是我們常常看到的影子,不過這次我是看到了「它」的實體。

突然間,我發現氣窗外有個影子。

氣窗外面剛好是鄰居的屋頂,常會看到貓從屋頂上走過。

沒錯,那個影子就是貓。

一隻黑色的貓。

黑貓貼在氣窗上,兩雙發散出森冷目光的眸子和我四目相對。

被牠盯得極不自在,我出聲將牠趕走。

豈料,當我發出噓聲時,黑貓也跟著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牠發出的聲音既尖又細,劃破清晨寂靜的天空。

那聲音,還有點像嬰孩半夜的啼哭聲。

淒厲的叫聲令我全身汗毛直豎。

牠兩隻前爪刮著玻璃,好似要進來。

我瞪大雙眼,被黑貓的叫聲嚇得失了魂。

直到牠衝破玻璃,滾落在地,玻璃碎裂聲吵醒家人,我才從恍惚中醒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媽媽一進客廳,看到一片凌亂,著急的問。

「天哪!這是什麼啊?」妹妹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驚訝的大叫。

她看到的是黑貓的屍體。

黑貓血肉糢糊的倒在血泊中。

覆著皮毛的屍身上,佈滿了玻璃碎片。

一塊大塊的碎片直插入牠的頭頂,腦漿和著血流了出來。

「你們別看!快出去,這邊我來整理。」爸爸把我們趕出客廳,一個人將黑貓的屍體裝在塑膠袋裡,拿去附近的垃圾場丟掉。連玻璃和地上的血跡都是他一個人處理的。

經過了那麼可怕的事件,我連續幾天都不敢在半夜打電腦,早早就上床睡覺。

但是我的恐懼感,總是維持幾天就一點一滴的消失。

大概是五天後的一個晚上,我專注寫作,竟忘了時間的流逝。

當我注意到,電腦螢幕上的時間,顯示剛好是凌晨四點整。

因為上次的廁所遇鬼事件,我不敢離開客廳,也不敢繼續坐在電腦桌前,就怕一回頭,又看到什麼不該見到的東西。

我坐到沙發上,盲目的轉著頻道,希望能轉到一部不錯的電影好打發時間。

在我專心的盯著電視螢幕時,眼角餘光又瞄到了一個白影。

雖然明知最好不要轉頭看,但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我的頭已轉向紗門的方向。

應該什麼都沒有的紗門外,站了一個男人。男人很高,穿了件白色汗衫、黑色長褲。

他的臉緊貼著紗門,窺視屋內。

我們的距離那麼近,照理說看得到他的臉。

雖然天色未亮,但憑著門外的燈,應該能看清他的五官。

我卻什麼都看不到!

彷彿有層薄霧籠罩著他的頭,模糊中,只有他的雙眼清晰,像刀般銳利的眼神直射向我。

一陣恐懼感瞬間衝上腦海。

此刻的我,早已嚇的說不出話。

他站在門口盯著我,也沒有什麼動作,就是用那一對死魚般的眼睛緊緊瞪著我。

這樣恐怖的僵持約莫過了五分鐘,他的影像越來越模糊,隨後化成煙霧飄散。

當他消失後,我大大的鬆了口氣,全身無力的倒在沙發上。

濃濃睡意突然襲來,我如墬入五里霧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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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和鬼四目相對後,有好長一段時間,我不敢半夜一個人在客廳,也不敢一個人睡覺,只能厚臉皮的跟妹妹擠一張床。

我沒有把那一晚的事告訴家人。

除了怕他們擔憂外,更怕嚇到一向膽小的弟弟妹妹,只有告訴文宇。

文宇是我的男友,我們交往快一年。

我很依賴文宇,有什麼事都會告訴他。而他也不負我的期望,總是用心傾聽、溫柔撫慰。

當我告訴他我遇到鬼的駭人體驗,他沒有不信任我,反而一本正經的問:「要不要請道士去妳家看看啊?」

「算了,我不想嚇到我弟、妹。」我自己都被嚇成這樣了,更別說是小我許多的弟、妹。

「嗯……那好吧!我們出去逛街,散散心如何?」

「嗯!」我點頭,心中無限甜蜜。很高興能交到這麼好、這麼體貼的男友。

我們騎車到新堀江,準備大肆血拼一番。

我和文宇手挽著手,一路吃、一路逛、一路買,很快就走到攤販盡頭。

當我們正要往回走時,突然一個聲音叫住我。

「小姐!請稍等。」

我轉頭,發現是一個坐在騎樓角落的老人。

他的攤子既小又破,上面擺放著籤筒、龜殼,攤子前一塊泛黃的小小招牌寫著:「算命•卜卦」。

老人著一件藏青色的長袍,蓄著長鬍,眼神和藹的對我說:「小姐,請坐下,聽我一點意見,如何?」

我一向對算命很有興趣,不加思索的坐在攤前的小凳子上。

文宇則自個去前面的眼鏡店閒晃。

老人細細的觀察我,左手邊摸著鬍子,重重的嘆了口氣:「唉!那麼漂亮的小姑娘,可惜啊可惜!」

聽到老人如此凝重的口氣,我心頭一凜,著急的問:「老先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妳今年二十三歲對吧?」

「是……是啊!」我為老人的神準能力感到佩服。

他桌上的東西一個都沒用到,我甚至都沒透漏些什麼,他卻能準確的說出我的歲數。

「二十三歲是妳的生死期啊!」

「生死期?」

「妳烏雲罩頂、印堂發黑,即將有大難來到!」

「大……大難?」我嚇得聲音都有點抖。

「沒錯,妳若是無法平安渡過此次大難,將會失去性命啊!相反的,若妳安全渡過,此後將會平步青雲、一帆風順,一輩子吃穿不愁。」

「那……要怎麼渡過大難呢?」我急了。這可關係到我的生命啊!

為何我會這麼相信這位算命師呢?

除了他準確的說出我的歲數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我記起小時候,媽曾帶我去算命,不管是紫微斗數還是手相面相摸骨,每個算命師說的都是大同小異。

全都指出我二十五歲之前,會有一個難關要過。

就連我長大後自己去算命,也是同樣的答案。

但我只知道二十五歲之前都要小心翼翼的過日子,而這位算命師卻準確說出我即將面臨大難。

再加上這幾天遇到的怪事實在太多,令我不得不相信這位老人所言。

老人沉默了一會,掐指一算:「要渡過大難不是不可能!小姐,妳得注意,在妳二十二歲後半年,和二十三歲前半年之間,可有遇到什麼人,是能讓妳信賴的?這便是妳的貴人了!妳的貴人不只一個,有兩個!這兩位貴人會幫妳渡過劫難!」

「什麼樣的人?要怎麼幫我呢?」聽到可以解救的方法,我稍稍鬆了口氣。

「天機不可洩漏啊!」老人嚴肅的說:「小姐,我已透露太多了。妳自己心裡清楚,以前妳遇到的算命師,可否告訴妳這麼多?」

我搖搖頭。

「那就是了!他們不是不告訴妳、不救妳,是不能告訴妳啊!生死天注定,老天注定要妳死,而我卻洩漏太多,救了妳這一次,我可是會遭天譴的啊!生死是人無法參透的。小姐,我言盡於此,請見諒。」

「老先生……」

我不死心,還想問老人,他卻痛苦的大叫一聲,臉部扭曲,從口中吐出一大攤血,便趴倒在攤子上抽蓄。

我嚇的往後一退,週遭的人也慌亂的叫著。

「快!快叫救護車!」文宇趕來,手上拿著一個向攤販借來的鐵湯匙,扥住老人的下巴,扳開他的牙齒,將湯匙塞進嘴中。「小心!別讓他咬到舌頭!」

我失神的站在一旁,看著人群漸漸往這聚集,腦中全是老人所說的話。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老人被抬上擔架。

當擔架經過我面前時,老人突然清醒,拉住我的手:「小姐,我洩漏太多了!我只能告訴妳最後一句話,妳千萬要記得「生不見得是生,死不見得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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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說的場景、背景、主要人物都是真的喔!就連幾個靈異體驗也都是我的親身經歷喔!這是一部長篇懸疑恐怖小說,所以當然還會有續集啦!你們可以到靈感製造機看我的專欄啊!我的筆名是羊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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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由 ls900314 發表

這小說的場景、背景、主要人物都是真的喔!就連幾個靈異體驗也都是我的親身經歷喔!這是一部長篇懸疑恐怖小說,所以當然還會有續集啦!你們可以到靈感製造機看我的專欄啊!我的筆名是羊羽喔

加油!我支持你!!!

如果你出鬼故事的說我一定買!!!

寫的真是太好了:'(

超想看續集耶一_一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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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宇送我回家後,我進了房間,躺在床上思索老人說的話。

他前面所說的,我大致了解,唯獨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我知道這是老人冒著生命危險透露的,一定是能度過大難的關鍵。

還有兩位貴人,會是誰呢?

我將二十二歲後半,到二十三歲前半認識的人一一寫在紙上,不多,五個而已。到現在還有聯絡的只剩三個。而這三個裡面,能夠讓我信賴的也只有文宇!

沒錯,文宇一定是我的貴人。

文宇和我是如此親密的情人,一定很願意救我一命。

那另外一個貴人呢?會是誰?

我反覆想著身邊每個人的臉孔,都是非常熟悉的臉,卻沒有一個是我信任的。

我是一個非常多疑的人,也因此,我的朋友並不多。

嚴格來說,談的來且有保持聯絡的,只有三個人。但是他們卻不是我的貴人,因為我是在二十歲之前認識他們。

我想到老人說的大難,會是什麼大難呢?難道……跟家裡的鬼有關?

我沒犯到它,它為何要向我索命?

我十分肯定老人說的大難就是那隻鬼。

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是什麼足以威脅我的性命了。

我的工作是作家,平常很少出門,就算出去也是小心翼翼,因此我從沒受過傷。

加上我似乎感覺得到鬼對我的敵意,全家人只有我看過那隻鬼的真面目。

還有上次詭異的黑貓,莫非黑貓的死狀是預測我的死相?玻璃會對我造成危險嗎?若是如此,我該如何避免呢?

我決定打通電話和文宇商量。

從新堀江回來的路上,我把事情始末完整敘述給文宇聽。

他叫我不要想太多,自己倒是眉頭緊蹙。

送我到家後,他除了叮嚀我小心點外,還說要和我一起想辦法。

我撥手機給文宇,把我剛才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文宇知道他是我的貴人後,篤定的說:「放心,我會盡我所能保護妳,不會讓妳受到一絲傷害。」

聽到他這樣說,我好窩心,一顆不安的心也平靜許多。

文宇說明天會來我家,幫我把房間和客廳的窗戶全都釘上木板。其他未釘上木板的房間盡量少去。

若爸媽問起,就說是防止有貓再跳進來。

「放心,妳二十三歲都過了一半,一定會沒事的。」文宇安慰我。

掛上了電話,我神經質的環視所有窗戶及門外,又一個白影一閃而過。

我不禁驚呼出聲,連忙掩住嘴,蓋住聲音。怕吵醒已經入睡的家人。

好險妹妹就睡在我旁邊,有人陪,我不再害怕。

等緊迫的心情平靜下來,我又開始反覆思考誰是貴人的問題。

文宇已經確定是我的貴人了,那另一個是誰呢?一定要找齊兩個貴人才能救我的命啊!

「生不見得是生,死不見得是死。」這句話聽起來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同樣的話。

是在哪聽過呢?

大量片段的記憶像雪花般在我腦中穿梭旋轉。

有一張熟悉,卻又模糊的臉慢慢浮上腦海。

我竟然忘了那個人!

沒錯!那個人一定是我的貴人!

我只和他見過一次面,感覺卻像認識了很久。

一向不信任別人的我,竟把心中所有苦惱,吐露給初次見面的他。

那個人就是─「歐提米」咖啡店的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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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歐提米回家後,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兩個貴人都找到,我瞬間放鬆不少。

心情一輕鬆,倦怠感便侵襲全身,我疲累的往床上一倒,很快入睡。

睡不到幾小時,我的手機響了。

電話那端傳來的,是個陌生的聲音。

「請問是簡小姐嗎?我是阿龍的朋友。」

「喔!我知道。」

「我聽阿龍說過妳的情況,好像……滿糟糕的是吧?」

「是沒錯。」我苦笑。

已經威脅到我的生命了,這樣的情況不糟糕嗎?

「妳放心!我學通靈術好一陣子了!為什麼要叫通靈術呢?就是藉由通靈術來跟鬼魂溝通,藉以了解鬼魂的想法或要求。我們現在就是要知道那隻鬼到底為什麼針對妳,再去尋求解決的管道。」

「但是……通靈術不是國外的東西嗎?對台灣的鬼也有效?」

「簡小姐……」

「叫我小潔好了。」我還是不習慣他這麼禮貌的稱呼。

「喔!小潔!瞧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他爽朗的笑聲傳來,聲音大到我得把話筒拿遠一點。

「我姓白,叫白如風,大家都說我人如其名,跟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妳叫我小白就好了,千萬別叫我小風,我寧願名字像狗也不要像個瘋子!」

我不禁被他的詼諧逗的輕笑起來。

「唉唷!扯遠了!回到正題。通靈術是從國外傳回來的沒錯,因為它的儀式是屬於西洋方面。但是我們中國也有類似的通靈術,例如問神、乩童,這些就是我們的通靈術。其實不管是東方和西方,這些和鬼溝通的管道基本上都是一樣的道理,妳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波長的關係嗎?」之前就有讀過類似的書,是一本以科學觀點來證明鬼的存在的特別書籍。

「嗯!答對了,妳很聰明!」他好像誇讚小孩一樣的誇我。

「鬼和人平時為什麼互不侵犯呢?就是因為鬼和人平常的波長並不一樣,人自然不會感覺有鬼的存在。但是一旦波長改變,頻率對到,就會看到和妳波長相同的鬼了。我想妳正是這種狀況。」

「但是這鬼對我有敵意耶!」

「這就是癥結所在了。妳沒有犯到它,它怎麼會對妳有敵意呢?我想唯一的解釋就是它把你們一家人當成入侵者。而妳是你們家人唯一和它波長相同的人,所以看得到它,而它也把妳當作敵人看待。我聽阿龍說,你們一家人搬進去現在這個房子快一年吧?」」

「對。」

「我想這個鬼應該是之前的屋主,妳知道你們現在這房子之前有發生過什麼慘案嗎?」

「這……」我想了很久。

我只知道這棟房子已經將近幾十年沒人住。當初搬進來時,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打掃整理。

若真有發生慘案,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

「看來妳是不知道了。沒關係,今晚應該會有個答案!我現在告訴妳要準備什麼,妳馬上去買。晚上大概七點,我會和阿龍到妳那裡,到了後就要立刻準備通靈了。」

憑著小白開出的清單,我跑了好多地方,好不容易才買齊通靈儀式要用的東西。

其中最怪異也最難買的是骷髏頭。

不知道通靈儀式為何需要骷髏頭,但既然清單開了出來,我只好盡量去湊齊東西,最後是在新堀江的一家整人玩具店買到一個假的骷髏頭。

當我回到村子,已經近七點了。

天色已全黑,還刮起大風。

在這樣的夏日刮起大風,實在是件詭異的事。

雖然紓解了一點熱度,卻刮得我全身毛骨悚然。

好險文宇已經在巷口等我,陪我一起回家。

七點整,阿龍和小白準時前來。

還帶了兩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孩。

「這兩個是我的學弟,因為通靈儀式需要一定的人數,我擔心人不夠,所以帶他們來湊人頭。」小白介紹著:「這位是阿奇,這位是阿輝。」

「妳好!」兩個年輕男孩對我頷首致意。

一陣寒喧過後,我領著他們進來這棟詭異的房子。

一進到院子,小白就看著院子裡的桂花樹,若有所思的說:「真的是滿陰的……不只這棟房子•這棵樹也是。」

「怎麼會呢?」這棵樹可是我們一家人的最愛耶!夏日的夜晚,在這棵開滿桂花的樹下泡茶聊天,是件非常享受的事,但它卻很陰?

我望著桂花樹,看著它濃密的枝枒,背脊莫名的發冷。

文宇擔憂的握著我的手,附在我耳邊問:「妳還好吧?我看妳臉色蒼白,還是算了,不要做通靈了。我覺得好危險!我擔心妳!」

「沒關係,我也想早點知道真相,畢竟這事關我的生命。」文宇的手好暖和,緊緊的握著我,讓我的害怕稍稍減少一些。

是的,今晚是很大的關鍵,也有極大的危險。

但是兩個貴人都在我身邊,應該會平安度過這一夜。

通靈儀式在客房舉行。

因為這間房間是日式裝潢,沒有床,空間足夠擺放那些蠟燭。

阿龍他們將蠟燭排成一個圓圈,我們六個人都進去圓圈裡。

除了小白外,其他五個人圍成一個圈,盤腿坐在地上,手牽著手。

小白則雙手捧著骷髏頭,骷髏頭上點了根蠟燭。

我們和蠟燭圍成的圈形成兩個同心圓,中心點便是小白。

家裡的燈全部關掉,只剩下蠟燭微弱的光影,照得我們的影子搖搖晃晃,更增添幾許詭異。

「我們現在要召喚鬼魂了,請大家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也不要說話,靜待鬼魂到來。當鬼魂來到時,會有點靈動現象,蠟燭會全部熄滅,只剩下我手上骷髏的蠟燭,這時就可以發問。鬼魂會附身在我身上,請記得,我是被附身的,若有什麼萬一,千萬不要傷害到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阿輝和阿奇都會處理。」

小白交代完,便低頭開始念著咒語。

咒語聽起來含含糊糊,倒有點像法文。

氣氛異常的詭異。

每個人都不敢說話,我還感到文宇的手有點發抖。

我更是害怕。

好後悔坐在門後。

這門是日式拉門,因為怕風吹熄蠟燭,門窗全都關上。

但是這拉門是毛玻璃,我總覺得門外有人在偷窺。

我好怕鬼會穿透這扇門往我撲來。

我的左邊坐著文宇,右邊是阿龍,兩個貴人在我身邊,卻止不住我因害怕而急速跳動的心臟。

文宇的手突然變得冰冷,反而是阿龍的手溫暖且堅定的緊緊握著我的手。

正當我全身打顫,想放棄這恐怖的儀式時,一根在門前的蠟燭突然熄了。

沒有一點風,很顯然的是靈動現象。

接著是下一根蠟燭,一根接著一根,有順序的熄滅。

最後只剩下小白手上的那根蠟燭了。

唯一的一根蠟燭,光線照在小白臉上,投射出的是一張極度恐怖的臉孔!

他的眉毛以極其怪異的角度扭曲著,眼睛完全翻白,看不到黑眼珠。從他張開的嘴中發出深沉的呻吟聲。

「鬼上身了!」阿奇低聲的說。

小白全身抖了一下,手上的骷髏因而震落在地,最後一根蠟燭也熄了。

只剩下一片漆黑,和五個人的恐懼。

「請問……你是小白嗎?」阿輝怯生生的問。

小白沒有出聲,只有痛苦的呻吟聲從他嘴中發出。

「你是這個家的原屋主吧?」阿龍堅定且毫不害怕地發問:「為何要對這個女孩有敵意呢?你是不是要取她性命?你們有何冤仇,要這樣害人呢?」

沉默了好久,小白終於出聲了。

「我……不是……」

這聲音不是他原本的聲音!而是極度低沉,帶著濃濃外省腔調的聲音。

「你不是要害人?那你是要要求什麼?有什麼困難我們幫你解決,不要找上無辜的人!」阿龍十分勇敢,無所畏懼的說出我的疑問。

「要害人……是的…….害人……」

要害人?

聽到它這樣的回答,我著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看來它還是針對我。

「為什麼要害人?」阿龍也急了,急迫的問著:「她沒有對你做什麼啊!為什麼要害她呢?」

「……」

又是片刻的沉默。

我屏住氣息,等待著鬼的回答。

「我……」幾分鐘過後,它終於開口了,但是氣若游絲。不過聲音中還是透露著好大的壓迫感,緊緊的壓住我的心臟,讓我幾乎不能呼吸。

「桂……花……樹……」它說完這三個字,房間裡的蠟燭突然全部燃起,綻放出強烈光芒。

我的眼睛一下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光線,瞇了一下眼。

當我再張開眼睛時,被鬼附身的小白竟然張牙舞爪的朝我撲來!

幸虧阿奇和阿龍往前將他撲倒在地壓制住。

我嚇得楞在地上,看著仍然不停掙扎的小白。

他口吐白沫,眼睛翻白,但手仍不停往我這裡指。

「小潔……妳……」

阿龍看向我,驚慌的說:「妳身邊……」

我還來不及反應,文宇就先大叫了一聲。

我往他們的視線看去。

天啊!就在我身邊,在我的左肩上,那個原該被握在小白手中的骷髏頭,卻浮在半空中,緊貼著我。

「啊~~」我慘叫一聲。

文宇急忙將骷髏拍落在地,然後抱住我安撫著。

「沒事沒事!小潔不要怕!我在這裡。」

我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嚎啕大哭,失控的大叫:「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是我!」

阿龍也過來,輕聲安慰:「小潔,妳別怕!別慌!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一點線索了,兩個貴人也找到了,一定會找到解救妳的方法!」

「我們知道了什麼線索?什麼都不知道啊!」我絕望的說著:「這場通靈會,根本幫不上什麼忙!你說,有什麼線索?你說啊!」

「桂花樹啊!」阿龍說:「鬼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妳家的桂花樹!我想關鍵就是那棵桂花樹了!明天早上,我們再過來挖桂花樹。」

「挖桂花樹?」總算感到還有一絲希望。我冷靜了一點。

「對!我想桂花樹下一定埋了什麼!這就是解救妳的關鍵啊!」

「小潔,阿龍說的對,妳不要慌張,今天這場通靈會算是成功的!明天我一起過來幫妳挖。」文宇也贊同阿龍的想法。

「文宇……」我緊緊偎在他身邊,但是心,卻始終安定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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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白清醒已經是九點多了。

他起來後的第一句話,是看著我,沉重的說:「這隻鬼不好對付,是個厲鬼!我的力量壓制不了它,就連最後將它趨出我的身體,都花了我好大的力氣!」

聽到他這麼凝重的口氣,我更著急了,不知所措的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這……」小白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不是說好了明天早上來挖桂花樹嗎?」文宇依然緊摟著我,讓我發抖的身子能平靜一點。

阿龍瞄了講話的文宇一眼,不知為什麼,口氣有點不悅的說:「這樣好了,我們先回去,明天早上一起來小潔家幫忙挖樹。」

阿龍和小白、阿奇、阿輝一起走出大門。

「嘿!小子!你不走啊?」阿龍問著抱著我不放的文宇。

「阿龍哥,我想要文宇陪我到我家人回來。」我家人不知道要幾點才會回來,這段時間要我一個人待在家裡,一定會有危險。

「這樣喔!」阿龍再看了文宇一眼,然後認真的問我:「不用我們陪嗎?」

「不用了!等會我爸媽回來,我不知該怎麼解釋……畢竟……你們都是男人。」

我爸媽很保守,當初跟文宇交往,也是以結婚為前提,他們才願意接納文宇。否則文宇根本不可能自由進出我家。

「那倒也是。好吧!我們明天見喔!」

「嗯!明天見。」

送走了阿龍他們,文宇和我進到客廳。

「我不太喜歡那個阿龍。」文宇說:「感覺他有點不懷好意。妳確定他是另一個貴人嗎?」

「我當然確定啊!以各種條件來看,阿龍哥都符合啊!而且他們今天不是有幫上忙嗎?」

「我還是不喜歡他!」文宇將我抱的更緊:「答應我,小潔,這件事過後,妳不能再跟他有任何聯絡!」

我知道文宇在吃醋。他有時候會為我的男性朋友跟我生氣。但我反而享受這種感覺,能讓我感受到文宇的在乎。

約莫十點半,爸媽就回來了。

我依舊選擇不把事情告訴他們,關於明天挖桂花樹下的事,我也以別的理由搪塞。另外答應了他們一個條件:不能傷害到桂花樹。

當晚,我跑去妹妹的房間和她一起睡。

昨晚沒睡好,照理說今天應該會很好入眠。偏偏今天的事給我的感覺太震撼了!讓我害怕的無法入睡。

想到算命師,不知道他是否安然無恙?若因為給我忠告而害他有什麼意外,我會很愧疚的!

我決定這件事過後,再回去新堀江看看那位老先生還有沒有去擺攤。

或許不該拖文宇和阿龍下水吧!讓他們牽扯進來,有什麼萬一怎麼辦?我不想看到任何人為了保護我而受傷,甚至喪命。

會不會這一關根本無法安然度過?我絕望的想著。

唉!要是文宇知道我這種想法,一定會大罵我一頓。

決定不要多想了,趕快睡覺吧!明天還要起來做一堆事,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保全性命是最重要的。

我閉上雙眼,強迫自己入眠。

好不容易睡著了,卻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

朦朧中,我瞄見窗戶外有人正在往內窺視。

我起身一看,發現是文宇的姊姊文惠。

令人驚訝的是:她是倒立的貼在窗戶上!

不,正確來說,她只有一顆頭探出來,倒掛在窗戶左上角的角落。

她的臉好白,眼神茫然的直瞪著我。

雖然感到詭異,但我卻不覺得害怕,也許是熟識的關係吧!

「文惠……」我喚她:「妳……怎麼會在這裡?」

文惠慢慢往下飄,倒立的浮在空中。

她從窗戶細縫鑽進來,整個人像氣體一樣可以隨意改變形態。

她靠近我,全身是血,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文惠……妳怎麼了?」我問。

倒立的她,看起來好恐怖。

「我……我也不知道……」文惠突然抽泣。

她的聲音模糊,好似從遠方傳來的聲音。

「文宇……載著我……我醒來後……就在這裡了……我也不知道……」她說的斷斷續續,沒頭沒尾。

「文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正要下床,她卻整個人往後縮。好像有什麼不知名的力量在拉她。

她張大嘴,雙手伸長,要我救她。

我不過走近一步,她就以極快的速度抽離我身邊。

「文惠!」我大喊。

猛一睜開眼,才發現是在作夢。

幸好是夢。

我喘著氣,心跳還在猛烈的跳動,彷彿仍身處在夢境中。

這個夢好恐怖、好真實!莫非是文惠……

我想起身打電話給文宇,但全身都無法動彈,連翻個身都不能,手指動不了,甚至嘴巴都張不開。

有股力量壓制住我。

儘管從未有過這種經驗,但我知道我遇到鬼壓床了。

沒錯!的確是鬼壓床!

我仰躺著,在我的正上方,有一團黑影。

我看不清它的面貌,但憑那輪廓,我知道是那隻鬼。

我想叫,無奈叫不出聲。

不管我用了多大的力氣,身上卻沒有一個部位可以動。

恐懼感佔領我的身體,我全身都開始冒汗。

我開始在心中默念佛號。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這招好像有效。

我開始念佛號沒多久,手指可以動了,嘴中也能發出微弱呻吟聲。

我繼續念,黑影隨著誦經聲慢慢消失,當它離去後,我終於可以翻身,但是全身還有麻痺的感覺。

我想要起身去拿手機,突然一陣濃濃倦怠感襲來,我的眼皮抵擋不住睡意,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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